田園小愛妻
張充看着掛着聶府的大門,又看了眼一旁的兒子,命隨從上去敲門。
葛叔打開門。
張充上前表明身份,說是雲彩的未來公爹。
葛叔客氣了一句,喊了萬淼進去通稟。
雲朵還沒睡着,聽張充一家已經找上門了,困意頓時消散。
&他們進來。」聶子川沉聲吩咐。
萬淼應聲,引了張充一家三口在前廳坐了。
聶氏打量屋裏,簡單潔淨,博古架上只擺了幾個尋常瓷瓶擺件,太椅子上鋪着麻將涼蓆墊,一架山水屏風橫在穿堂里,擋住了內院。不僅暗想。雲朵和龐仁一塊沒少掙錢,還給宮裏的貴人們做事,這屋裏的擺設竟這樣樸素寒酸。難道好東西都擺到內院去了?
張充也打量了下屋裏的陳設,雖然覺得屋裏擺設寒酸,但能在京城置下這一座二進的宅院,還開了冰點鋪子和私房菜,雲朵和聶子川手裏絕不缺銀子!
張明學只隨意掃了眼,就一臉平靜的端坐着,顯的很是有禮。
雲朵換了衣裳,和聶子川出來。
聶氏一看,頓時笑着起身,「哎呦!雲朵這做了狀元夫人,果然是大變樣了!」
倆人早在雲朵上次回鄉的時候見過面,雲朵聽了她一堆的誇讚,話里話外的想讓聶子川提攜張明學,讓她幫扶小妹。對於她此時的熱情,雲朵淡淡以對,「真沒想到張太太一家竟然也來了京城。只是張雲兩家不是已經退親,不知道張太太你們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聶氏聽了大吃一驚,「我們兩家好好的,你聽誰說的退親?」難不成楊氏那個賤人已經捎信來了京城?比他們還要快?不可能的!他們都沒有答應退親,之前讓雲彩跟着來京城,也是她提出來的。
張充也露出吃驚的神色,「我們此次來京,乃是商量明學和雲彩的婚期,待雲彩及笄,明學也好早日成家立業。退親從何說起啊!?」
雲朵冷眼看着兩人,「可是我這裏已經收到娘家來信,雲家已經與你們張家退親了。即便沒有退親,你們要商量婚事也該是雙方父母,你們也找錯了地方。」
張充臉色頓時陰沉難看起來,不過聽雲朵說的,怕是她根本沒有接到楊氏捎的信兒,是雲彩隨她進京的時候,楊氏就打着退親的主意,也和雲朵說了的。見他們來京,不驚訝慌措,怕也早打定主意要退親了。
聶氏心裏恨的咬牙,偏偏還要扯着嘴角笑,「雲朵!咱們兩家關係一向交好。雲彩長得齊整,我們明學雖然還沒有考取功名,但學識也屢得夫子誇讚的。正是男才女貌,門當戶對的親事!你說什麼退親不退親的,莫不是聽你娘抱怨了兩句,就要做主退了雲彩的親事不成?」
這個小賤人!果然是楊氏那個賤人生出來的!帶着雲彩來京城,還真的打了退親的算盤!雲彩那小蹄子長得雖然比她差幾分,但好好捯飭,也能拿得出手,給哪個權貴送去做個小妾,就能助聶子川官途更順,爬的更高!
這門親事之前不說,但現在絕對不能退!不過一個燒火洗衣做飯的柴火妞,他們能接納她嫁進門已經是她的榮幸,一點用處都沒有,怎麼能行!?
&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彩的親事自然是得了爹娘的確信了。而且信中也說明了,張明學早已心有所屬,無意與我三妹結成連理。家裏這才決定退親,各自婚嫁!」雲朵冷笑着瞥了眼張明學。
張明學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雲朵,立馬就矢口否認,「我絕對沒有!我一直屬意的都是雲彩妹妹!一直呵護着她長大,就等着迎娶她過門!何曾對別人心有所屬?」
雲朵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穿着藍色長衫,酷似張充的臉龐看着沉穩中又透着幾分稚氣,滿眼被誤會的驚異和委屈。雲朵冷笑一聲,「那陳家小姐陳若蘭又是怎麼回事兒?」
張明學神情震了震,臉色隱隱有些發白,「什麼陳家小姐,我根本沒有來往過啊!」他沒有否決認識陳若蘭,因為陳若蘭正是鎮上學堂陳夫子的侄女。
張充臉色也很是不好,看向聶子川,開口詢問,「是不是你們聽了什麼話,對明學有所誤會?」
聶子川不同於雲朵冷然態度,微微笑道,「雲家信中說已與你們家退親,原因嘛……而雲彩的親事,也說了由我們做主,另行擇婿。」
張充一看,立馬解釋,「實不相瞞,明學自小被送去學堂念書,因他聰敏好學,陳夫子對明學一直青眼有加,之前曾暗示過他弟弟陳老爺想要與我們接為親家。不過當初我們已與雲彩訂親,就回絕了。那陳小姐乃是陳夫子的侄女,見過明學幾次……但明學一心撲在念書和雲彩身上,對那陳小姐絕無私情啊!」
雲朵看着張充一臉正氣浩然,眼裏忍不住閃過嫌惡。雲彩之前說起張明學一臉羞澀,若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決絕的要退親。張充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仗着山高水遠,陳家的人不在,就肆意詆毀人家小女娃。
張明學也連忙表明心意,「從定親,我一心屬意雲彩妹妹,憐她,惜她,心悅她,這份心意從未動搖過半分啊!」
之前沒接觸過,沒想到這張明學,情話說的還真溜啊!看着一臉深情痴情的模樣,好像至死不渝似得。雲朵嘴角抽了下,看向聶子川。你看看人家,情話說的多動聽!
聶子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嘴角微揚了揚。
聶氏看着忙轉移話題,「雲彩呢?怎麼不見雲彩出來?我這還給她帶了兩匹時新的好料子,正好做裙子穿。前些日子農忙,收租子,明學還特意去買了一對玉鐲,帶過來準備送給雲彩!」
不得不說,聶氏很會收買,話說的很好聽,但她終究小氣,好話雖然說了不少,雲彩卻沒收她多少當用的東西。她的衣裳,也多是雲朵和雲英穿舊了給她改小的。
雲朵看着聶氏笑裏帶了一分冷嘲,當初用一包槽子糕就想收買她,拿一個雞腿打她的主意。現在又是好料子又是玉鐲的,這麼下血本。她眸光轉了下,「雲彩不在家裏。」
看她態度冷硬,聶氏心裏氣恨咬牙,只能陪着笑臉。
聶子川轉了話,「你們是怎麼來的京城?如今都這個時辰了,可是用過午飯了?」
聽他這麼說,張充露出慚愧的笑意,心下也鬆了口氣,「我們是做船走水路來的。從碼頭趕到京里,還只是早上吃了些,午飯並不曾吃過。」
聶子川微微遺憾道,「我下衙早,午飯我們都已經用過了。張老爺你們既然還沒有用過午飯,還是先吃了飯再行說話吧!」吩咐萬媽媽準備飯菜,又問張充,「你們住在哪家客棧?」
聶氏想住在這裏,他們來京城雖然也帶來了不少銀子,但他們還有大事要辦。住在這狀元府上,那這親事也就板上釘釘了!
張充的意思,即便聶子川真的要那雲彩鋪路,跟他們退親,也要給他們足夠的補償。讓他們也在京城站穩腳跟,搏個前程。現下看聶子川態度謙和,想必是他無權無勢,即便考中了狀元,在人才濟濟,權貴叢立的京城也是如履薄冰。試探道,「我們初來乍到,對京城也實在不熟悉,想在府上叨擾幾日!」
聶氏一臉的笑,帶着幾分討好的看着雲朵,「外面車上,我們還帶來了些土產。瞧我這記性,只顧着見了面高興,倒忘了讓他們把東西卸車了!」
&產我們前些日子才收到家裏送來的,就不必了!至於住到我們府上,實在不方便!等退親的事情定下,再說別的吧!」雲朵沉聲拒絕。
聶氏暗惱,笑的也有些勉強。
張充嘆口氣,「看來雲朵對我們誤會頗深!不知道你們是聽誰說了什麼?難道是有人不想兩家結親,就惡意詆毀明學,想拆散明學和雲彩?」
信不可能是楊氏或者雲鐵錘寫的,他們都大字不識。若是有人捎信,只能是姜麗錦。
雲朵目光有些森然瞥他一眼,先是一臉無奈的詆毀人家小女娃,又嘆息的抹黑姜麗錦,雲朵極少跟張充說話,但這一次,就加深了她心裏的厭惡。
聶氏還是想見雲彩,「這不是剛吃過飯不久,雲彩不在家裏嗎?我們都來了這麼久了…」怎麼說他們也是長輩,雲彩竟然不出來見禮。
張明學也滿臉期盼。
他們膽敢追到京城來,無非就是怕他們丟不起臉,無故退親,給人個嫌貧愛富的印象。而雲彩又被他們哄了幾年,什麼都聽信他們。雲朵看着聶氏篤定的眼神,心裡冷笑。雲彩敏感着呢!聶氏是不是真心對她好,怕是她心裏早就知道了。至於見面,雲朵還是那句話,「雲彩不在家。」
聶子川看三人的臉色,微笑着解釋,「雲朵她這幾日身子不適,雲彩代她到淮南王府督促玉文郡主調理去了。」
一聽淮南王府,還郡主的,張充和張明學對視一眼,都暗暗心驚。這麼快,聶子川和雲朵就搭上淮南王府了!?
張充更是心裏嘔血,暗恨他時運不濟,嫉恨聶子川運氣太好。雲朵本該進張家門做他的侍妾,卻嫁給了聶子川。先是塔上了韓府,抱上了龐家的大腿,跟着抱上了嚴家的大腿,這又攀上了淮南王府。
聶氏更是急切的追問,「雲彩去了淮南王府?她去王府是幹啥去了?」
&主的事情,張太太不便多打聽。」雲朵抿嘴。
聶氏被噎了下,心裏卻顧不上氣。雲彩那個小蹄子,平常說話都不敢,竟然跑到王府里去了!?難道聶子川態度謙和,是因為把雲彩那小蹄子送進了淮南王府,料定了他們不敢跟王府對着來!?
張充心裏如滾了的水一樣,極為不是滋味兒。
黃鸝來回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問何時擺飯。
&在偏廳里吧!」聶子川吩咐完,拱手跟張充道,「張老爺和張太太你們先去用飯,我們迴避片刻。」
張充也不好說留,飯還是人家的,治好應了。
萬淼把三人領到偏廳,把幾樣飯菜擺到桌上。
看桌上的菜色,雞魚肉也都全乎了,張充更是摸不准聶子川到底是要做什麼。難道是想『商量』退親!?
不過三人也實在餓了,坐下就開吃了。
雲彩在內院焦急的等着,見雲朵回來,忙上前,「二姐!他們是不是為難二姐了?」
&用擔心!他們若是識相的,安安穩穩退了親也就是。若是想胡攪蠻纏,我們可不是吃素的!」雲朵安撫她。
雲彩羞愧的低下頭,她以為跟二姐遠離了家裏,就逃出生天了。沒想到張家的人竟然追到京城來。要是以後爹娘也來……想到這個,雲彩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等幾天,還有萬淼的信。」聶子川坐在椅子上,端了杯茶輕呷了一口。萬淼不可能把信寫了一半送來。
雲朵點點頭。
不多時,百靈來回話,「他們已經吃過了飯,請少爺和少奶奶到前廳說話。」
&說少奶奶身子不適已經歇了,我換件衣裳就來。」聶子川吩咐。
百靈應聲,出去。
聶子川坐了好一會,才起身出去。
前廳聶氏還不死心的想賴着不走,說有些中暑,吃了飯更加不舒服。雲朵這小賤人連王府都攀附上了,那這親事更不能退了!再說她還沒有見到雲彩,那小蹄子別是嫌棄他們家,也想攀高枝去!
張充好歹還有幾分眼色,見聶子川眼神冷淡,沒有硬要住下,算是去了客棧,請聶子川幫忙租個小院子。他們一家三口,還帶着隨從,住在客棧也不方便。
聶子川當下就讓葛叔帶着他們去客棧安置,找中人租賃住處。
晚上三人又上門來。
龐仁剛忙完,洗了澡,累的飯都還沒顧得上吃,又在春江花月夜那邊受了一肚子氣,聽張充一家來,怒道,「還想逼婚怎麼地?叫他們進來!老子倒要看看,他們多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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