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一般逝去,又是大半年過去了,轉眼到了2016年的年底。
深冬的傍晚,遠在華國川西的「文壩坪鄉」、那個藏龍之地的入口處,一個渾身赤.裸的「屍體」趴伏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呱呱~」
天上一隻喜食腐肉的烏鴉在「嘎嘎」叫着,盤旋了好一會之後、這隻烏鴉猛得俯衝了下來,對着「屍體」的脊背啄食了過去。
「嘭」的一聲,這隻烏鴉淡黃色的尖喙如撞擊在皮革上一般,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可能是撞得太狠了,這隻烏鴉昏頭昏腦的在地上來回的打着轉,好一會才撲棱着翅膀飛了起來。
天黑了,那個赤.裸的「屍體」還是沒有動彈。
夜風沒有吹拂進這個三面環山的山坳里,裏面還是如晚秋一般,雖然冷,但還不至於徹骨,這個「屍體」就這麼一直靜靜的躺着……
寒夜過去,當晨曦第一縷陽光照進這座山坳的時候,地上那具「屍體」還在那裏,不同的是、這具「屍體」沒有同樹葉、碎石那樣佈滿白霜,脊背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渲染出乳.白.色的光暈。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當陽光完全升起,時間已經到了早上十點鐘,「屍體」的手指頭突然動了一下,一隻已經爬到他指間的螞蟻嚇得落荒而逃。
隨着第一根指頭的動彈,很快整個手掌都跟着有了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在確信某些事情,這隻手掌一直在摩挲着地面上的石塊,足足過了有五分鐘,這具趴伏在地上的「屍體」終於抬起了腦袋,赫然便是方遠山。
看着手中的石塊,鼻翼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確信是空氣後,他的臉上瞬間湧起狂喜的神色。
不過等焦距拉遠之後,看到山坳里蒼涼的景色時,方遠山的臉上一下佈滿了凝重的神色,警惕的四下掃視了幾眼,確信身邊沒有人後,他奮力掙扎了一下,試圖坐起來。
「哎呦~」
胸口處傳出一股劇烈的刺痛,這股突如其來的痛覺讓半個身體已經支起來的方遠山、再次撲倒了下去。
「嗎的,這回真是玩大了。」
咒罵了一句後、儘管胸口還在疼,不過半張臉卻掛滿了開心的笑容。
緩過那口勁後,他費力的翻了個身,讓自己赤條條的面朝天,看着碧空如洗的藍天,不由自主的呢喃道:「活着真他麼好。」
此時再看他剛才趴伏的地方才發現,一塊堅硬的岩石已經被壓得粉碎,而他胸口部位還有壓碎的岩石粉末黏在上面。
就這麼躺着休息了五分鐘,隨後抬起手臂摸了一下胸口,讓他慶幸的是肋骨只斷了兩根,並且斷裂的部位還對得好好的。
手臂向後撐起了身體,等坐起來後才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小弟.弟掛在下面,一陣迴旋風在山坳里迴蕩過,瞬間有一種風吹蛋.蛋涼的感覺。
「我.靠,太他麼慘了。」
嘀咕了一聲,他轉頭在山坳里四下看了看,荒涼的景象讓他以為自己又到了一個新的維度空間,不過他總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過了一會他驚奇道:「咦,這不是那個藏龍之地嗎?」
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後,他臉上再次湧起了狂喜的神色,呢喃道:「回家真好、回家真好,哈哈……咳咳……」
說着說着他哈哈笑了起來,不過隨後就被胸口的刺痛給打斷了,張嘴發出一聲劇烈的咳嗽聲。
想到胸口肋骨的斷裂傷,他強行壓住了激動的心情,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轉頭看了一眼地上那個「人形凹陷」里的岩石粉末,想着落下的時候要是對着腦袋,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白.痴?
上下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除了蹭破一點皮外,四肢功能完好無損,沒有斷裂,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我就知道祖師爺對我不薄,等我回去了一定給你們重塑金身。」
當時被捲入時空裂縫的方遠山,雖然在第一時間就躲進了空間,不過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空間在天地偉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瞬間就被擠壓變形。
也就是在空間徹底塌陷之前,那個由不知名石頭雕刻而成的臥龍、竟然跟着進入了方遠山的空間。
眼看一人一「龍」即將被空間給湮滅了,抱着必死決心的他,乾脆出了空間,想在臨死前看一眼時空裂縫到底是什麼樣子,也不枉來世上走一趟。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臥龍全身散發着瀅瀅白光,把那股莫可沛然的時空之力給生生排斥在了外面。
時空裂縫的影像光怪陸離,有五彩斑斕的光帶,有數據化的字符,有拉長的光,甚至他還看到一個人的一生如電影快進般在他眼前閃過。
不過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想着怎麼樣離開那個該死的時空裂縫,並且對三清天尊禱告,只要能讓他平安回來,以後必定早晚一炷香,並且給他們重塑金身。
也不知道是他的禱告生效了,還是他緊緊抱着的那條臥龍功勞,反正在五彩斑斕的光帶里過了僅僅不到一分鐘,然後他就在下一個「岔路口」被「推」了下去。
別的事情先不去考慮,當務之急是要找點遮擋的衣物,要不然被人當野人抓起來,那老臉可就丟乾淨了。
山坳里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讓他想找片大點的樹葉遮擋一下都不能。
無奈的他只能朝着山谷入口處走去,方遠山的皮膚好像皮革一般,堅韌無比,尖銳的石塊沒有給他腳底板帶去任何傷害,甚至連一道白印子都沒能留下。
等出了山谷後,前方的山間小村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看到這曾經依稀見過的一幕,他此時才確定,這裏就是「文川縣」、文壩坪鄉下面的一個不知名小山村。
這樣赤.裸裸的出去,肯定要嚇壞裏面的老人,不過在林間找了好一會都沒能找到塑料薄膜之類的東西,最後乾脆從一株枯死的大樹上剝下了樹皮圍在了身上。
「嗎的,這是何苦來哉?」
雖然是自嘲的話,不過想到那個雷刑,他覺得自己這一趟去的不冤枉。
沒有多想,等進了山村後,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腦袋左右窺視着,想找一件衣服穿上。
最後在一棟茅草屋前發現了晾在外面的一件老式中山裝,掛捶下來的袖口位置都已經磨破了。
往屋裏張望了一下,裏面沒有人,跳進去後把中山裝拽下來,順手又拽了一件半干不乾的灰白色秋褲,然後撒丫子跑路。
「罪過罪過~」
想到這裏地處偏遠,這兩件衣服很可能是戶主唯一一套換洗衣物,自己卻給人家偷了,方遠山就覺得心裏罪惡感深重。
想着回頭再過來道歉的方遠山、拎着衣服跑進了路旁的樹林裏,把衣服穿上後,那股羞恥感終於淡了一點。
低頭看了看褲襠,發現小弟.弟位置還空門大開,雖然比剛才全.裸要好一點,不過還是讓他相當的彆扭,他覺得有必要再找一條短褲。
讓他鬱悶的是,一直走到村口都沒見哪家晾有內.褲的,甚至都沒發現曬衣服的。
「嗎的,總不可能進去偷吧?」
這個山村離鄉里還有很大一段路程,而且他還沒有證件,穿的衣服一看就是順過來的,要是被人當賊抓起來,那就有樂子瞧了。
明天全世界報紙的頭條都是:遠山集團董事長方遠山,於某某年、某時某刻,潛入一家農戶,竊取內.褲一條,破衣爛衫若干……
「咦~」
想到這個可能的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嗎的,一條內褲憋死英雄漢~」
咬咬牙,最後他還是決定「借」條內.褲、或者是褲子穿一下。
找了一家上鎖的戶家走了進去,院子裏雜草叢生,看樣子荒廢了有一段時間了。
走到近前用力拽了拽上面的鎖頭,沒想到鎖沒扯斷,反倒連着門板一塊拽了下來,發出「轟隆」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小山村傳出老遠。
「呸呸呸~」
扇了扇揚起的灰塵,隨後踩着門板走進了屋子。
屋裏東西很少,幾根摞好的柴火,還有一口沒有水的水缸,以及一張鋪着草蓆的老式木床。
見到這一幕的他,頓時大失所望,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朝床鋪走了過去,把床.上的草蓆掀起來後,一口朽壞的木箱出現在了地下。
「嘿嘿,幹掉那個傢伙,運氣果然城牆都擋不住。」
咧嘴笑着的方遠山、慢慢彎下腰把床底下的木箱蓋子打開,一窩還在衣服上睡覺的老鼠嚇得到處亂竄。
從箱子裏拽了幾件衣服出來,把上面粘着的老鼠屎抖落掉,然後放在身前試了試,雖然不是太合身,不過總算聊勝於無。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這些衣服全部是夏裝,大褲衩、花襯衫,白背心,唯一一件還算不錯的就是破洞牛仔褲了。
也顧不上牛仔褲上的斑斑點點,就這麼扒拉上身後看了看,感覺還行。
把背心穿上後還是套上了那件中山裝,等沒什麼問題後剛想離開這裏,猛得想起還赤腳呢。
在屋裏看了看,在牆角發現了一雙佈滿蜘蛛網的涼拖鞋,趿拉上後離開了這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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