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召喚光芒一閃,王丁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這個陰暗的房間之中,懸在四周牆壁上的火把依然在燃燒,一切顯得那麼的靜謐。
他再次將注意力轉到眼前這個通向地下室的階梯上,這是這個房間裏除了火把以外唯一的東西。
反正現在出去也只能在被全城通緝的情況下亡命,索性就下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好了。
王丁想起之前被自己坑出去的那傢伙,又不由得惡趣味地笑了笑,然後摘下一根火把,沿着這一段幽深的梯級向下緩緩走去……
十分鐘後。
「我想要不要先思考人生冷靜一下?」王丁看着眼前這一片錯綜複雜的階梯迷宮,一屁股坐在了梯級上,手中的火把隨意地向下扔去,火光一陣劇烈地滾動,將下面的階梯、下面的階梯的下面的階梯都照得通亮,但這短暫的生命也迅速化為了一片火燼消散。
他並不擔心光源的問題,因為下到了約摸十幾米之後,在第一個岔路口上便設有一排火把供他使用,沒錯,這階梯還會分岔路口,而且不止一條,越到後面越多,起初王丁還會糾結於走哪條路,而現在,他只管看哪條順眼便走哪條了。
「算了,反正回去也毫無意義,我就不信還能這階梯還能通到地心了!」王丁起身,沒有再拿火把,藉助四周四通八達的岔口附近的火把群所形成的強烈光源向下走去。
大概是因為周圍光源充足,因此在行動起來時也沒有之前那樣小心謹慎,於是,王丁在這算得上是光亮的環境之中,光榮地踩到了之前扔下去的那半根火把……
於是,他光榮地摔倒了,而且是在這長得不知道邊際在何處的階梯上摔倒了,所造成的後果便是,在一陣慘叫聲之中,以一種可怕的加速度向下方飛速滾去……
經歷了起初的驚慌之後,王丁便適應下來,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強度,這樣程度的翻滾並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反,他還感到有些慶幸,實際上他早就在考慮要不要滾下去得了……
然而,這一段階梯卻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長得多,在滾了大約有五六分鐘之後,就在王丁以為這條路真的通向地心之時,他的身體終於重重地撞在了一塊平坦的地面上。
終於……到了嗎?
空氣中的氧氣濃度已經很低了,如果是其他生物下到這種深度的話,恐怕就早已窒息而死了,不過對於亡靈生物而言,空氣反倒是最可有可無的一種生存要素。
王丁雙手支撐着冰涼的地面,緩緩從地上爬起,搖了搖有些發暈的頭,然後將目光掃向……這個廣場一般大得過分的地穴。
說是地穴,倒不如說地下村莊更為恰當一點,這裏並沒有之前在階梯上那麼昏暗,四周乃至穹頂上都按對稱的比例分佈着數不勝數的骷髏鬼燈,在這些骷髏雕飾的鬼燈之中,幽藍色的魂火不斷跳動着,放射出柔和的光芒,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穿越回到了白格的房間。
這個地方雖然很大,但並不顯得空曠,很多地方都被一堵堵直接通上頂部的牆壁給隔開來,劃分成一個個不同大小的區域,看上去分佈得井井有條。
唯一詭異的便是,這個地方沒有一個人,顯得很是死寂蕭條,宛如墳墓一般。
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有誰能想得到,在靈棺城的地下不知多少米的地方,還有着這樣一個巨大的空間呢?
王丁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緊了緊懸在腰間的斬空劍,然後謹慎地向前摸索而去,畢竟這是個隱藏極深的未知之地,會不會有什麼機關陷阱誰也說不準,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然而,當王丁將所有區域逛完之後,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地下村莊或是廣場什麼的,而是一個巨大的墓穴!
每一塊被隔離的區域都是一個強者的埋骨之地,無數珍稀罕見的財寶環堆在那一塊塊蒼白的墓碑周圍,但墓碑上所散發出來的極為不祥的氣息卻宛如一堵厚厚的無形障壁一般,將對這些陪葬品懷有覬覦之心的人擋在外面。
根本無需什麼直覺,墓碑上毫無掩飾的強大波動簡直就是一塊再明顯不過的警告牌,如果膽敢有人靠近其一步,下場則萬劫不復!
但現在在王丁眼前的這一塊墓穴卻是其中最為特殊的一個,這塊墓穴之中,沒有財寶,沒有墓碑,只有一具坐居在石台上的骷髏。
這個骷髏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的氣息波動,眼眶之中雖有着魂火燃燒過的痕跡,但現在已經完全泯滅,全身的骨頭都佈滿了風霜刻劃的痕跡,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年歲了,不過乾乾淨淨,沒有沾染上周圍的一絲塵土。
他的骨頭顯得很是平常普通,與普通的低等骷髏沒有什麼兩樣,也沒有其他墓穴之中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但他手中所持的劍卻是極為引人注目。
這是一柄極為寬大的重劍,劍身慘白如骨,劍格處猙獰地支出幾道骨刺,而在劍柄的末端,則是鑲着一顆拳頭大小的渾濁玉珠。
這個骷髏則一直保持着雙手握住劍柄,將半截劍身插在地下的姿勢,但即便如此劍身也依然與他的頭骨平行,可以想像,當這把劍被完全抽出之時,至少有着兩米多長!
「這裏是……」王丁看着這似乎是唯一一個能夠進去的墓穴,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其中繼續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一道鈍器劃破空氣所帶起的豁然之音陡然響起!
有人?!
王丁心中一驚,正欲閃身躲開,但對方卻是佔了偷襲的優勢,先一步把武器抵在了他的背脊上。
冰冷的金屬質感傳達到王丁的背部,從氣息上判斷對方的實力至少不會弱於自己,其中所蘊含的雄渾之力令他也不敢隨意妄動,否則自己在這毫無防禦的情況下如果挨了一擊狠的,恐怕不死也得殘了。
「誰放你進來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王丁嘴角抽搐了一陣,隨即勉強而尷尬地笑道:「是一個不太友善的白痴,不過不重要,那貨已經被我趕出去了,嘿嘿……」
「是你?」那個聲音突然訝異了一下,隨即便是微慍的怒意,「果然是你!」
這語氣,這聲音,難道……
王丁極為僵硬地扭過頭來,那張冷峻得如同死人一般的臉再次映入眼帘。
「你……你你……」王丁猛的吃了一驚,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不經意間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離開了他手中這柄大劍的攻擊範圍。
「我就是那個不友善的白痴。」這個黑武士卻是將劍給收了起來,似乎是放棄了繼續攻擊王丁的意圖。
「你是……」王丁此刻終於是注意到了他手中那柄一人多長的巨劍,同時之前模糊的記憶迅速清晰起來,頓時驚呼起來:
「黑朔!怎麼會是你?」
這個男人依然面無表情地盯着王丁,但語氣卻無比寒冷,聽不出半點熟人重逢的味道:「要不是今天被追殺了十條街,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真名,王丁。」
「咳咳!之前不是沒認出你來嗎?」王丁尷尬萬分地乾笑道,「當時情況緊急光線又太暗,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做你的替罪羊了是麼?」黑朔將巨劍收回到身後的簡易劍鞘之中,「不過能被生靈堂全城通緝,你的本事也不小。」
「那是個美麗的意外……」王丁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道,隨即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黑朔身上,帶着無數的疑惑:「說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裏?這兒又是什麼地方啊?誰幫你完成的進化儀式?我一直以為你的歸宿就是一隻食屍鬼呢!」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這些事情,」黑朔淡淡地說道,「看在之前合作過一次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最好儘快離開這裏,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王丁愣了愣,隨即頭疼地捂了捂臉,「果然跟你的價值觀不同交流起來就是困難!好吧,那麼按照你的建議,我現在是不是最好出去自首,然後向生靈堂招出我在這個地方所有的有趣見聞呢?我想這麼大一個墓穴,它的所有者,應該也不是你吧?」
「休想。」見王丁竟用這來威脅他,黑朔也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向前一步,身上氣勢凜然,仿佛一頭隨時都會暴起傷人的猛虎一般。
王丁嘴角勾笑,一隻手搭在了腰間的斬空劍劍柄上,「怎麼?又想打一架?沒問題,我奉陪!」
黑朔直勾勾地死盯着王丁,眼中的冷意越發強盛,而王丁也是毫不畏懼地與其對視着,但暗地裏也是對戒指的感應越發緊密起來,只要對方稍有異動,魔氣便會瞬間爆起,將他的狀態提升到巔峰!
片刻之後,黑朔輕輕吐出一口氣,身上的氣勢悄然散去,用誡告的口氣平靜說道:「知道這些可對你沒好處。」
王丁嘿嘿一笑,「再壞又能怎樣?我現在可已經算是死豬一條了,開水再多也不怕燙!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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