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玫的臉頰被玫瑰花的刺劃傷了,留下一條血痕,在她還未卸妝的容顏上,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冷軒傑沒想到自己一句未經大腦的解釋,竟然直接導致兩個閨蜜感情破裂,甚至還引發了打人毀物,百思不得其解下對簡玫充滿愧疚。
正混亂間,蔣烈推門進來,見到簡玫先是一愣,還是硬生生把關心詢問的話咽了下去。只說:「大家在開慶功會,張希雅買了酒,出來喝一杯吧!」
簡玫答應了一聲,轉向冷軒傑,「今天你先回去吧,小齡的脾氣就是這樣,過幾天你再跟她聯繫,好好解釋解釋。」
冷軒傑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雖說是看她爸爸的面子才忍着的,她的脾氣我也受夠了。今天我只覺得有些對不住你,就不打擾了,你上點藥。」
簡玫送走冷軒傑,來到化妝室,見主要的演員基本都在,只少了朱菲齡。不過朱菲齡的缺席並沒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今天的主角是簡玫。
「托你的福,舞台都變亮了。」男主角油腔滑調地說。
開什麼玩笑?自己人也這樣?
「喝一杯,喝一杯。」有人開始起鬨。
簡玫面露難色,「我還有事,不能陪大家了,祝你們開心。」
蔣烈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不管怎麼說,你是今天的大功臣,稍微留一會兒吧?」
「喝一杯,喝一杯。」起鬨的人又開始了。
蘇倩倩陰陽怪氣地插話說:「人家簡玫貴人事忙,回了家還得扮女僕呢!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你們懂不懂?」
這句話說得很是掃興,除了蘇倩倩自己得意洋洋外,其他人都不知所措地望着簡玫。
簡玫微微一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很高興大家能傾力合作,今天的演出獲得成功是所有人的功勞。我再忙也有時間幹了這一杯,算我謝謝大家的。」說着,她一仰頭,喝了個乾乾淨淨。
人群里發出喝彩的聲音,簡玫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不好意思,失陪了。」不等別人再挽留,她一溜煙跑出化妝室。
老師,會在哪兒等我呢?簡玫加快腳步,剛出門,就看見鍾離秀言靠在樹下,嘴裏叼着一支煙。燃燒的煙頭在夜裏忽明忽暗,他的神色卻比夜色還深沉。
老師竟然會抽煙嗎?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簡玫跑下台階,「等久了嗎?不好意思,因為有些事耽擱了。」
她的臉上還帶着妝,只是換了便服,仍然有着難掩的姿色。昏暗的路燈下,她的面龐更散發出朦朧的美感。
鍾離秀言抬起頭,看着她美得不真實的臉蛋兒,竟有一瞬間的晃神。等他反應過來,簡玫已經在他眼前。他忙掐滅煙頭,扔在垃圾桶里。
「你的臉怎麼了?」第一眼就看到她臉上刺目的傷口。
「沒事,不小心劃的。」簡玫大大咧咧地說。「老師有好好地看完我們的演出嗎?」
「嗯,好好看了。」鍾離秀言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奇怪,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呢?簡玫嘟起小嘴,「老師不喜歡嗎?是不是覺得我演的不好?」
鍾離秀言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你有男朋友了嗎?」雖然極力控制,但他感到他的語氣還是暴露了自己內心的不安。
這肯定是聽見學生們胡說八道的話了。簡玫憋着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老師見到我男朋友了?怎麼樣?看上去是個好人嗎?覺不覺得他很優秀?跟老師比怎麼樣?」
鍾離秀言的目光更加黯淡,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笑容,「很會為你着想,是個不錯的人。」
這下簡玫可發懵了,她眨巴着眼睛,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問:「老師你說的是誰啊?我跟你開玩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你是怎麼看見的?」
鍾離秀言胸口一松,望着簡玫亮晶晶的眼睛,只覺得頭暈目眩。不由得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傻瓜,這種話不能亂說啊!」他在她耳邊低聲地埋怨着。
簡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然而老師身上的溫度和淡淡的香煙味道,都在提醒着她一切全是真的。她的身子僵在原地,既不敢動,也不願動,生怕動一下就會破壞此時此刻的氣氛。
鍾離秀言感到她的身子僵硬了好久,一下子清醒過來,忙滿懷抱歉地放開她。未免尷尬,開口道:「剛剛遇到和你同住的同學,跟他聊了幾句。」
簡玫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仍舊一動不動地呆站着。鍾離秀言很是尷尬,伸手輕拍她的頭,柔聲問:「你怎麼了?」
簡玫回過神,事到如今,她甚至來不及感到緊張和心跳,那似夢非夢的一刻就過去了。留下的只有不解和疑問:老師這麼做,難道。。?
「喂,你說話啊!」鍾離秀言見她怔忡不已,心中更感自責,以為自己一時衝動,嚇到了她。
簡玫悄悄地捏住他衣袖的一角,羞澀地低下頭,「我喜歡老師,從老師在天台上救了我之後就開始了。我知道對老師來說,我不過是個小孩子,所以。。」
「我並沒把你當小孩子看哦!」鍾離秀言恢復了如常的微笑,只是眼神更加溫柔。
簡玫心中狂喜,急切地期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鍾離秀言頓了頓,繼續道:「當然,也並不認為你是個大人。」
簡玫十分失望,臉也垮了下來。
鍾離秀言憐愛地看着她,「跟你呆在一起,我總能感到自己老了,跟不上你的步伐。但是,想呆在你身邊,想知道你的喜怒哀樂,也想在你需要的時候能派上用場。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想法。」
是嗎?那樣就太好了!簡玫露出嬌羞的笑容,「我也很希望,身邊能一直有老師在。」
鍾離秀言再一次拍拍她的頭,溫和地說:「所以,不要總是單方面遷就我,也不要總在揣摩我的意思。你只要做你喜歡的就好,我想看到的只是這樣而已。」
老師是在鼓勵我大膽一點嗎?簡玫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亮了起來,她的心也跟着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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