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聽聞。鬼界向來是三界中最為神秘的。那丫頭修道,興許聽說過。」秦若瑤飛落到李少陽的頭上。
李少陽微微皺眉,向靈葵走去。「小丫頭,那女鬼說的是不是真的?」
靈葵見一切塵埃落定了,終於鬆了口氣,雙手自然垂下。
聞言,她回眸看向李少陽,遲疑道:「師傅死得早,沒和我說起過。即使是真的,小哥也不用太擔心。」
「怎麼說?」
沙加冷不防地插嘴道:「那厲鬼詛咒你所愛之人不得好死,你不要愛上別人不就行了?」
雖說他感激李少陽救命之恩,但李少陽調戲靈葵卻也是眼見為實,怎麼他都不想讓李少陽太舒坦。
「果然是好方法……個屁啊!」李少陽額頭暴起三根青筋,右腿向後邁了一步,挑眉道:「早上的賬還沒算!打一架!」
沙加不甘示弱,後退屈膝成弓步,喝道:「不服,來戰!」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
靈葵驚得瞪大了眼睛,急道:「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噗!哈哈哈!」李少陽和沙加不約而同笑了起來了,收了架勢,朝對方走去。
抬手,揮臂,擊掌,兩手緊緊相握。
一切盡在不言中。
經過此戰,雖說還不至於成為生死之交,但卻也稱得上「朋友」二字。
「倆神經病!」靈葵撇撇嘴,鄙視地瞥向兩人,翻了個白眼。
沙加全當沒聽見,鬆開手,笑道:「今早對不住了,我也是拿錢辦事。重新介紹下,我,沙加。她叫靈葵。」
說着面色一變,一把把靈葵拽到身邊,沒好氣道:「傻葵,你說你是不是茅坑裏點燈,找屎啊?自說自話接了個什麼任務!」
靈葵嘟着嘴,踮起腳,挺胸抬頭,反駁道:「我也是被坑了,好不好!你說我懶,我就想自立根生給你看。哪想到一個 f 級任務,會遇上這麼個鬼東西!對了,小愛愛,你怎麼會來?」
「還不是給你這懶蛋送吃的!看你連人帶傢伙都不在,我就猜到你單幹了!還好我倆愛瘋用的一個賬號,我才定位找到你。不然你死了都沒人替你收屍!」
靈葵聽着心裏一暖,知道沙加關心自己,嘴上卻依舊不饒人,道:「來得那麼慢,要不是有小哥,我早死了!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李少陽看着眼眸清亮的靈葵,嘴上不自覺地浮上一絲笑容,頓時把剛才厲鬼詛咒的事拋在了腦後。
「李少陽。小丫頭叫靈葵?以後就叫你葵葵,好不好?」說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略帶嬰兒肥的臉龐。
「行!」靈葵眯起眼,咧着嘴笑道。
那沒心沒肺的燦爛模樣讓沙加越看越不爽。
他拍開李少陽的手,橫在兩人中間道:「她哪裏是什么小丫頭!葵葵比我還大一歲。我都二十了。你還在上高中,說起來,你倒是我們三個中年紀最小的。」
不會吧!
李少陽再次打量起靈葵,比飛機場還平坦的胸部,連半兩肉都沒有。
後面剛才拍了兩下,手感倒算不錯。
但饒是如此,怎麼看,也不像是二十一歲的女孩子。
更像是李暮雨三年前的樣子,乳臭未乾,活潑天真,讓人看得歡喜。
他甩了甩頭,笑道:「比我大又怎麼樣?在我看來,葵葵就是個小丫頭。」
沙加頭頂黑線,牢牢將靈葵擋在身後,連忙扯開話題道:「我看你剛才打得有板有眼的,是不是能看見那東西?」
看不見,可該怎麼解釋?
葵葵能看見秦若瑤,沙加似乎看不見。
李少陽遲疑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靈葵側腰,露出大半個腦袋道:「難怪你手裏能噴火呢!你也是修道的?」
「算是吧……」
靈葵看着他頭上的秦若瑤,微眯起眼,道:「還有靈寵啊,李少陽,你好厲害!」
「嗯……算吧……」李少陽嘴角抽搐,訕訕笑道。
沙加聽出靈葵語氣里的崇拜,心裏更是不舒服,正想再說些什麼轉移話題,突覺背後一沉。
「我什麼時候能像你那麼厲害呢……」細若蚊聲,又似夢中呢喃。
靈葵眨了眨眼睛,身子一軟,靠着沙加朝一邊滑去。
李少陽見狀,急忙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
沙加一手將她扶住,摟在懷裏。
他微微皺了皺眉,看着靈葵無一完好的十指,又心疼又生氣道:「你個傻蛋,放着硃砂不用,幹嘛自虐!」
「不是怕硃砂效力不夠嘛……小愛愛,我好睏……」
「好,我這就帶你回家!」說着,他彎腰,將靈葵橫抱在懷裏。
李少陽看着那微微慘白的小臉,關切道:「葵葵沒事吧?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沒事,流了不少血,又耗費了不少精神。這會兒覺得累了,我送她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你們快回去吧!」
沙加點點頭,剛抬起一條腿,便被懷裏的人打斷了。
「等等。」
靈葵抬眼望向李少陽,「留個手機號給我吧!這個任務是我們三人合力完成的,賞金六千,我理應付你三分之一。等我拿到錢,就給你。」
「我沒手機。」一聽到錢,李少陽立刻來了精神,也不推辭,看了一眼沙加道:「他知道我在哪兒。等你身體恢復了,再來找我吧。」
「嗯。」
三人簡單道了別,一人一鳥往左,兩人往右。
月色依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傻蛋,為了個六千的任務,差點把命搭上!以後不許再跟我賭氣!聽到了沒有?我也就嘴上說說,哪一次真地扔下你不管過?」
靈葵雙手搭在沙加的肩膀上,乖巧地點了點頭,她低聲道:「不是六千,是一萬二。葵葵騙了李少陽,是不是很壞啊?」
沙加一愣,不由停下腳步。
靈葵頭埋得很低,仿佛不敢正視沙加。
她繼續說道:「今晚若不是他,我們肯定都死了,一萬二全給他都不為過。但小愛愛要是有了這筆錢,過年上山的時候,就不用看你那些師兄師弟的臉色了。你師傅也會看在紅包的份上,好好指點你一番。」
沙加身形一顫,柔聲道:「你不壞,你是傻。」
「師傅也老說我傻,小愛愛,我想師傅了……如果師傅還活着……」靈葵輕聲呢喃着,話未說完,已經睡着了。
沙加手臂稍稍用力,將靈葵裹在懷裏,腳下的步子卻放得很輕很緩。
重疊的影子再次移動起來,越過一盞盞路燈,離工地原來越遠。
工地上,寒風依舊摧殘着爛尾樓,一襲白影乘着月光款款落下。
借着月光,不難看清那是一個女孩。
十六七的年紀,面容清秀,如夜裏盛開的曇花。
然而,天明為曉,她姓季,名曉。
一頭披肩長發安靜地垂在白色荷葉袖襯衫上,白色及膝短裙隨風撥開漣漪,一雙白色短靴更顯得清純幹練。
她打量四周,空氣中除了超標的 pm2.5,還有些許殘留的腥臭味。
季曉皺了皺鼻子,撥通電話。
「師傅,我剛到,厲鬼已經被人除去了。」
第 27 章 遲到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