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老人很明顯的一愣,眼中閃過慌亂,隨後就變成鎮定,沉吟半天緩聲開口,「這位小友,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就想問您老人家一句,你喜歡被雨淋着的感覺?」
「啊,這個……」
「哦,那就是需要幫忙對吧。」紀封道。
「嗯?此話怎講?」老人一愣,眼睛連閃數下。
「很簡單。首先,從你的這副打扮上來說,除了很急的事情外,是不可能在雨中行走的。
而你一邊走着,一邊往後面看,顯然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着你。
結合之前我攔住你之後,表現的一剎那的慌亂,可以推斷,追着你的東西是對你有危險的。
所以,總體來說,你表現出來的,就是在被仇人或者類似身份的人追殺。
我問你,喜不喜歡被雨淋,是來確認你是不是神經病。畢竟,神經病無法用常理看待。
然後你的表情和語言說明,你不喜歡,那麼之前的推論就成立了。也因此我確定,你是需要幫助的。」
一般來說,正常人的語速是300字每分鐘,播音員500字每分鐘,而紀封只用了16秒的時間,就說完了自己二百多字的推論過程,幾乎快接近吉尼斯紀錄的655個單詞每分鐘。也因此,等說完了,攔住的老人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眼神就變了。
「不錯,有人在追我,我的確需要幫助。你是誰,是那個勢力的人?為什麼要幫我?」對方望過來,一臉的審視。
「嗯?」紀封先是一愣,接着就又是一聳肩,「不要誤會,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一名遵紀守法的中國公民,不隸屬於任何非法武裝勢力。嗯,換句話說,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熱心腸的好人罷了。」
「那你還說要幫我?」老人有些惱火,感覺被人戲弄了。
「對啊,我是說要幫你,難道普通人就不能幫人了嗎?要知道,樂於助人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品德,作為一個中國公民,應該以幫助他人為己任。所以呢,老人家,這把雨傘我就送給你了,幫你遮風擋雨更有風度的逃跑,然後順利逃脫掉你仇人的追殺。嗯,就這樣。」紀封說這話,把雨傘一把塞在老人的手中,順便拍拍老人的肩膀,以示激勵。隨後一步邁出,直接閃進了一邊的賓館門中,同時還不忘有禮貌的揮揮手,「老人家,再見哈。」
「這就是你說的幫助?」老人拿着雨傘有點楞。
「當然了。」紀封理直氣壯的道,「我和你非親非故的,送你一把價值二十五元的紀念雨傘還不行?唉,老人家,我雖然是個好人,很樂於助人,但你也不能太貪婪了,是吧?」
「你!」老人拿着雨傘,過了有一個呼吸的時間,才徹底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氣的吹鬍子瞪眼。看上去,如果當時手中有一把機槍和一百發子彈,絕對不會讓紀封身上只有九十九個窟窿。
但最後,老人咬咬牙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用力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啪」的一聲邁步就要離開。必須要離開了,畢竟已經被這個該死的臭小子耽擱許久了,再拖延下去自己就很難逃脫了。
要知道,後面的人可是極其繼續善於追擊,自己的手下哪怕全都去阻攔都不一定能阻攔住。也就是借着這大雨,能大大減緩和削弱自己的氣味傳播,再加上自己位置不斷轉移,才能讓對方不能立刻鎖定自己。
就這麼想着,老人拿着傘已經邁出步子。但是下一刻,步子在半空中還沒有落地,老人突然想起了什麼來,想起了之前見到那個臭小子穿着的一雙鞋。
那是一雙雪白的球鞋,雪白雪白的球鞋。
老人下意識的向四周掃了一眼,看到了不怎麼幹淨的街道,看到了自己滿是污跡的小皮鞋。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記憶中的那雙雪白的球鞋慢慢放大。
那真的是一雙雪白的球鞋,連一點最小的泥點都沒有。
是因為很愛護麼……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又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老人看了看身後的雨幕,估計了一下自己能在後面追來人逃脫的幾率,突然一咬牙,把邁出的腳收回,轉身看向了賓館裏面。
也許只是因為很愛護吧,但……但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小兄弟!」
正要走進賓館中的紀封突然停步,緩緩扭頭看向賓館外面叫做自己老人,看着對方陰晴不定的目光,突然感到一種不妙的感覺,警惕的問道,「嗯?有事?」
「有點事,想請你幫一下忙。」老人道。
果然如此麼,我就知道沒有好事!
「呵呵。」紀封先是一笑,接着把臉一板,和剛才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不住,本人好吃懶做、四體不勤、大腦萎縮,良心被吃。所以,什麼忙也幫不了,有事您老人家還是去找別人吧。」
「你!」老人被噎了個不輕,好半天后才喘出一口氣來。看着要轉身的紀封,想了想,最後無奈的的擠出一個笑容,「那個小兄弟,有話好好說麼,剛才你還不熱情的很麼。你剛才不還說樂於助人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嗎?你作為一個中國人,就應該以身作則啊。比如學習……嗯……學習雷鋒麼。雷鋒,就是因為樂於助人,才會受到這麼多人尊重,難道你就不想做雷鋒那樣的人嗎?」
「呵呵。」紀封看向老人一陣乾笑,把老人笑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然後臉一拉:「科普一下,雷鋒享年22歲。所以我並不希望做雷鋒,謝謝,再見。」
「啊,那個……」老人尷尬了,不過依舊不放棄。既然曉之以情不行,只好動之以利,「那個小兄弟,有事好商量。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要是你真的幫了我,經濟上投資你一兩百萬做事業可不可以?」
唉,有素質的人就是會說話,收買都不叫收買,叫做投資。
紀封把眼皮一拉,似笑非笑的看向老人,心裏面則是在快速盤算,對方到底什麼來路,隨手就是一兩百萬?
而老人一看這樣子,則是誤會了,想想自己面臨情況,立刻改口道:「要是嫌少?五百萬怎麼樣?」
「還不行?那一千萬?」
「五千萬?」
「五千萬也不行?」老人說到這裏臉色已經有點黑了,正盤算着是不是還要加價,下一刻卻被紀封的大笑打斷了死路,「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紀封大笑着走出賓館,走到老人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小兄弟,你答應幫忙了?」老人試探的問道。
「不!」紀封用力的搖搖頭,然後一本正經的道,「我只是覺得,我要發財了。」
「嗯?」
「說吧,你到底能出多少錢,報個數吧。」
「啊!」老人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你這是……「
「唉,你怎麼還不明白,我這是在敲詐你呢。」紀封有點恨鐵不成鋼的道,「話說,你們這種人,不應該很聰明,一點就透才對嗎。」
「嗯?敲詐我?」老人覺得思維有些亂。畢竟從一個熱心助人的青年,到怕事的普通人,再到敲詐勒索的惡徒,這變化的確有點大,讓正常人都很難接受。
「哎,老人家,你要想開點的嗎。」紀封拍着肩膀緩緩的開導,「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碰到的明顯是生死大事,花多少錢都值得啊。既然你能出得起五千萬,那麼想必一個億也是小事。而既然能出得起這麼多錢,想必也你也應該有很大的產業才對,那麼就通通都拿來買命吧。」
「……」
「另外,既然有很大的產業,想必你家裏人應該也不少。有沒有什麼漂亮的孫女、外孫女啊,要不抵押給我?我這人很隨便的,一個不嫌少,十個也不嫌多。」
「……」
「唉,老人家,不要這個樣子麼,我這人真的很好說話麼,這不是和你商量麼。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紀封說到這裏,突然嘿嘿一笑,「你要是不同意,那我頂多也就是把你抓起來,然後交給後面追你的仇人。想必他們給的,應該不比你給的少,嘿嘿。」
「他們……他們可不是好人,你把我交給他們,就不怕被殺了滅口?」老人善意提醒。
「唉,你就沒有聽到這麼一句話麼,富貴險中求啊。還有另外一句話,愛拼才會贏。所以啊,像我這種有志青年、新世紀的接班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
「……」
老人沉默許久,最後看着紀封,深吸一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你夠狠。」
「哈哈,哈哈,不要誇我,這多不好意思。」紀封撓撓頭滿是謙虛的回應。
「……」
……
半響之後,紀封看着老人在一張合同上面印上自己的手印,滿意點點頭,收到自己懷裏面,然後一臉正氣的拍拍胸膛:「俗言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老爺子你就放一百八個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你的安危就包着我身上了!對了,這外面雨大風涼,你先去賓館裏面我的房間避避,我去去就回。」
說完之後,紀封大步邁出步子,轉眼間就消失在雨幕中,老人看着看看,嘴角微微抽搐起來。
為什麼,比起追我的人來,我覺得你臭小子更可恨啊,該死的臭小子!
老人充滿惡意的想着,突然又眼睛一閃,回憶起之前那小子走出賓館的情形,然後順帶着記起了更多驚人的細節來。
除了一雙白球鞋毫無污跡外,那條褲子,那件T恤好像都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的泥點吧。那麼他是怎麼跨過門前這處泥濘的?哪怕是運動健將也不行吧?
老人邁步,踩入賓館前面寬達兩米多的凹陷地面中,看着濺在自己鞋上、褲子上的泥點,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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