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沖的確在記憶。
他現在的記憶能力,不是一目十行,而是一目一頁,瞬息之間就可將書中內容強行記憶,而且絕不會出錯一個字。
這一切都來自胎息帶給他的變化,只因人在胎息的狀態下,全身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雙眼和心腦,而在他服用鐵荷花之後,記憶能力更是突飛猛進,已經從以前的一目十行變成現在的一目一頁。
這就使得元洪書房之中的這些書並不夠「看」,他也就在第三刻鐘的時間裏全部的「看」完,閉目之下,一本一本的書籍都有如實質一般的流淌在他的心中。
這是一種美妙的感覺。
「劉兄弟,你已經看完了?」
元洪的臉上,顯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
「是的,大帥。您這裏的書實在太多,我也只是隨便翻閱而已。」
「只是隨便翻閱?」元洪的眼白再次的出現,伴隨這種變化,他的臉上佈滿了一層青氣。
薛沖一驚,感覺到他眼中似乎有一頭猛虎正要撲出來。
「是……是的。」
「神而名之……以心為宇……丘處思巴……名道造化……」
元洪像是突然之間癲狂,將一系列的肉身修煉訣竅的精華念了出來。
不好。他這是在考我,看我是不是將這東西全部明白了,藉此來確認我是不是將他不少的武學秘籍記走。
一想到這裏的時候,薛沖趕緊閉目內視,眼光掃過心、肝、脾、肺、腎、大腸、小腸等等一處一處的器官,開始細心的檢查自己的身體結構。
就好像是一個細心的醫生,正在為病人一處一處的偵察病情。
他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不受元洪的干擾。
他知道,元洪說的這些東西,看似雜亂無章,但是都是他武學秘籍之中的關鍵之處,如是自己仔細的聽,肯定會露出深思的樣子。
一個人究竟是懂還是不懂,像元洪這樣的大家,自是一望而知。
一旦元洪知道自己將他書房之中無數的典籍統統的記了出去,勢必被他所殺。
像他這種手握大權,武功絕頂的人物,殺個把人,那是舉手之間的事情。
足足有一刻鐘,元洪的口中都在說這些怪文,但是薛沖成功的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居然沒有受到他的干擾,反而對內視的理解,更深了一層。
以前他只知道內視就是要查看自己的五臟六腑,現在他驀然領悟到,內視還必須鍛煉自己的五臟六腑。
也許,這就是自己伐脈之後遲遲不能突破第七重洗髓境界的緣故。一個人要洗髓成功,必須經脈粗大,同時五臟六腑能製造更多的養料,同時輸送出巨大的能量,這樣才能加強脊髓的造血功能,從而換髓,變得比以前強大許多。
「小兄弟,我們約定的時間到了,還給你,這是你的書。」
元洪將《霸刀刀法》放在薛沖的手裏。
薛沖在心中如釋重負,趕緊停止內視,接住自己的書,同時將元洪的《霸刀刀法》交還,額頭上的汗水,兀自滾滾流下。
可見元洪剛才的試探對他的影響。
「大帥,小子強行記了幾篇書架上的典籍,現在忽然感覺心浮氣粗、頭腦暈眩,害怕失禮,這就告辭?」
「那本帥就不留你,請便!」做了一個肅客的手勢。
薛沖走出書房門的時候,甚至腳步都有些踉蹌,感覺背心之中潮-濕無比,顯然是驚嚇過度造成的。
……
望這薛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元洪的臉色之中充滿了懷疑,喃喃的說道:「也許,我應該殺了這小子的。看他的樣子,是在竭力的轉移注意力,以排除我對他的試探,不過看他如此膽小,天賦縱高也高不到哪兒去,能夠記住我給他的《霸刀刀法》就已經是奇才了,更不用說記其他的書籍。而且,我要是殺了他,勢必和大姐鬧得不快,便宜了這小子。」
他要是知道薛沖已經將他書架上所有的書都強行記去,怕不要後悔得吐血。
……
薛沖急步向門口走去,頗想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王石攔住了他,別了別嘴巴,伸手摸他的下巴。
「小子,你這就想走?」
薛沖後退躲開,猛抬頭,就看到王石當先,另外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少年,年齡和王石差別不大,顯然是他的同伴。
「你想幹什麼,大帥府可是禁止鬥毆的,不想活命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薛沖一見了這小子一副囂張的樣子就生氣,忍不住脾氣發作。
「哈哈,小子,看不出你對我大帥府的規矩知道得不少,來來來,讓小爺教訓教訓你!」
薛沖一個失神,差點就被這少年摸住下巴。
但就算如此,他下巴邊上的兩根鬍子還是被這少年拉掉,一陣疼痛。
薛沖憤怒視之,見對自己動手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渾身衣着光鮮,獅面闊口,在這樣的大冬天,胸口敞開,露出一從黑茸茸的胸毛。
「呼。」這少年將手中的幾根鬍子吹向天空,嘖嘖叫了起來:「看不出來,還有兩下子,你也不去問問小爺是誰,我要打你,你卻居然還躲閃,這不是死罪是什麼,你說是不是?」
王石趕緊附和:「是啊是啊,元彪小王爺,他這是在找死啊。」
薛沖的心中一驚。早就聽說元洪的世子元彪是個花化公子,京城中紈絝子弟中出了名的混混,但偏偏武功厲害無比,而且又得元洪的庇護,是個惹不得的人物,怎麼會遇上他?」
元洪在做水陸大元帥之前,乃是大匈帝國的承親王,地位尊崇。
想到這裏,強壓住心中怒火:「世子大人,我好端端的走路,可沒有冒犯了你,你為什麼找我麻煩?」
「這還用問嗎?他,王三,是我的好狗,你幹嗎跟他頂嘴,還把他腿上也弄傷了,這筆賬,本世子要找你算算。」
薛沖一聽,頓時忍不住發笑,「咯」的一聲居然真的笑了出來,想到了這傢伙在金瓶宮之中被眾魔門核心弟子圍攻的狼狽相。
「你死啦死啦,無藥可救了。」王石指着薛沖的鼻尖,「我會遵守大帥府的規矩,不跟你動手,可是你馬上就會死,屍體拿來餵狗。」
元彪一直好笑的看着薛沖,聞言道:「還愣着幹什麼,請吧!」
薛沖的眼睛斜起:「到哪裏去?」
「自然是我家的練功場,我父帥說過的,在那裏殺人,不用負責的。」
「我不去。」薛沖大怒,轉身就走。關於承親王府和世子交手被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自是早有耳聞,又怎麼會去送死。
但薛沖忽然之間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鼻尖的一顆黃牙。
不知何時,元彪已經閃到了他的面前,而且正好擋住他的去路。
薛沖再次閃動,但不管他向哪一個方向前進,都會碰到元彪的黃牙。嗎迷的,偏偏這是在元洪的家裏,不然的話,倒是可以施展神行八卦的絕頂輕功,避開這憊懶的小子,甚至用柴刀刀法殺了他。看他的武功,即使真高,恐怕也還沒有達到馬宇、黃洛這樣的地步。
「小子,你是走不了的,請吧!」元彪再次「請」他。
而同時之間,王石在背後抵住了他的背:「小子,逃你是逃不走的,告訴你,這是你最好的死法,不要惹得世子生氣,不然的話,他叫府兵把你抓起來,活活的剜了餵狗,這可不是人的死法,而是鬼的死法。」他哈哈笑了起來。
薛沖大喝一聲:「給我去死!」
一拳擊出。
砰的一聲清脆的響聲。
王石傲慢的鼻樑骨被當場打斷,痛得彎下了腰。
但一剎那之間,他的臉上由極白忽然而變為血紅,雙拳直上直下的擊出,全然的沒有章法。
而他鼻子上的鮮血,卻是溪水一般的流了下來。
他當然已經昏了頭,現在是拼命。
「住手!」
一聲威嚴的喝聲傳來,兩人一起住手。
來人是大匈帝國水陸軍大元帥元洪。
他是怎麼到的沒有人看得到,仿佛是一個幽靈。
「小的見過大元帥,是他們不要小的離開,因此才動手的。」
「不錯。你很不錯。來人,將王石拖出去,重大四十大板。」
立即有親兵上前架起全身鮮血的王石離開了。
「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小的想趕回宮中。」此時的他,在心中發誓:在鐵荷花的功效沒有完全發揮之前,老子是死也不出金瓶宮一步了。
他清楚,在自己沒有練成肉身第八重天縱之境之前,面對元洪這樣的蓋世人物,連逃走都幾乎不可能。
照妖眼雖然是道器,強橫無邊,可是在肉身接天的強者面前,仍然不夠看。畢竟,再強的寶物,總要有與之匹配的高人才能操縱,不然的話,就催動不了。
這就好比一個有萬貫家財的小孩子,誰都會打他的主意,因為他根本不懂運用。
「好個靈貓撲鼠!你這一招是從我書架上《逍遙神遊》裏學來的吧?」
「是的。小的事出突然,也是隨手施展,想不到打傷了貴府的人,真是死罪。」
「呵呵。這不是你的錯,不用怕。我只是覺得你是個練武的奇才,剛剛學到的東西,居然能融會貫通,立即克敵制勝,這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彪兒,你要好好的學,聽到了嗎?」
「是……父王。」元彪此時的雙腿也在打戰,他在家中天王老子都不怕,但是唯獨怕他老子。
「這樣吧,劉兄弟,你今天晚上先住下來,明日一早,我會安排你和小兒元彪的一場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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