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在心,不假於物,不寓於形,奔騰無跡,惟駐慧心。」閱心長老看着薛沖,緩緩的回答,眼神之中似乎有光芒跳躍,飛速遠去。
薛沖震驚,不看這長老的武功,單看他這手輕功,已經足以驚世駭俗。
……
蕊華宮,重檐飛閣之下,曇花盛開,姬姜獨立寒夜。
「公主殿下。」薛沖的聲音恰到好處,沒有破壞哪怕是一點點夜的靜謐。
姬姜公主微微吃驚,看着薛沖,一言不發,可是心中卻是小鹿一般的亂撞,她早已經得知了薛沖向她父皇求親的消息,而且,她也知道薛沖願意為她參加爆氣閣的測試。
在如此深夜之中見到薛沖,雖然使她稍感意外,但是她並沒有過多的吃驚。
能夠悄無聲息的靠近這裏的人,除了絕頂的高手,那就只有薛沖了。
而且,絕頂的高手,都自重身份,怎麼可能夤夜造訪。
況且,薛沖的心靈力鋪開,一切氣息都和四周的景物融為一體,將見到姬姜公主的驚詫降到最低。
「公主殿下,我已經通過了爆氣閣的考驗,陛下已經答應在下,將您許配給我,我忍不住提前一步前來看望殿下!」
薛沖的語聲里有濃重的喜悅。
他只抹殺了姬姜公主關於拓拔飛揚的一切記憶,但是自己和她的一切記憶,卻完整的保留在她的腦海。
姬姜公主臉上的喜悅一閃而過,她的心中異常震動:此人的身上,蘊涵着不可思議的能量,誰想他一個小小的雪山草寇,居然能使父皇和爆氣閣的長老答應他的求婚。
「我……」姬姜公主想說話,但忽然直接覺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只覺得任何的話語都有可能泄露自己的心聲。
嘩啦!
一道耀眼的火花驀然升起在曇花之上,姬裁大帝竟然在如此深夜出現在這裏。
薛沖一驚,但同時心中佩服:看來這位皇帝並不是自己想像之中的昏庸,我剛一進蕊華宮。他居然馬上就發現了。
薛沖是駕御照妖眼而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薛沖見過陛下。」薛沖當此之時,抽身逃走反而是欲蓋彌彰,索性直接面對。
姬姜公主一怔之下。臉上露出恭謹的神色:「父皇!」
姬裁大帝向她微笑:「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有話要單獨和薛沖談談。」
此時的他,罕見的直呼薛沖的名字。
一直以來,他對薛沖可謂是優禮有加。
清冷的夜色之中,姬裁大帝和薛沖行走在如水一般的月華里。沿着御花園的一條小徑。
姬裁大帝屏退左右,連一直跟隨他的宦官都喝退了。
薛沖在適當的時候說話:「抱歉,陛下,小子實在是思念公主,所以才做事唐突。」
他當然知道,這樣的夤夜探訪姬姜公主,實在是違背朝廷禮法,雖說姬姜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但是畢竟還沒有舉行大婚,因此依然是違背朝廷的禮法。
此事一旦傳進爆氣閣眾位長老的耳中。薛沖即使有一百張嘴,也不能娶姬姜公主為妻了。
「呵呵,年輕人的心事,又哪裏逃得過我們這些過來人的眼睛,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擔心你,所以才匆匆阻止你的,我不願意爆氣個三老知道你有越禮的行為。」
姬裁的話聲再次的恢復了往日的尊重。
「謝陛下,我還擔心陛下責罰於我。」
「在姬姜這孩子的面前,我自然要適當表達對你的不滿。以免亂了朝廷禮法,其實,我今天可是異常的高興,畢竟。你沒有讓我失望。」
薛沖聽姬裁的話忽然露出凝重之意,愕然道:「陛下,你貴為皇帝,富有四海,何以對小子的這點事情如此看重,莫非有什麼隱情?」
姬裁大帝點頭:「你有所不知。我爆氣閣中的長老近來參悟懸浮宮心法。漸漸領悟出龍淵鍊氣法,其中的閱心長老,似乎有晉升通玄的可能。」
薛沖大為神往:「這是好事啊,若貴國之中有人能晉升通玄的奇妙境界,擁有法力,那麼貴國可謂是安如磐石。」
姬裁大帝搖頭:「按照常理,自當是如此,可是自大洪水時代以來,各國的皇帝,幾乎都是武功最高的人擔任,我懶於處理國事,卻想不到給了爆氣閣中的親王以口實,而如今閱心長老更是勸我退位。」
「什麼?」薛沖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一國的皇帝,一般都是武功最為強橫的人,這是大洪水時代以來的規律,薛沖自是清楚,但是想不到的是,看似對一切都看破的閱心長老,怎麼會覬覦龍淵帝國的皇帝位?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縱然閱心長老的武功在您之上,但是他早已經歸隱山林,豈能再出掌權。陛下掌握龍淵二十餘年,國泰民安,他怎麼能有此想法,真的是荒謬。」
「孩子,這就是朝廷。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答應他的勸告,退位進入爆氣閣,二,就是……」
姬裁大帝少有的做了一個掌刀割頸的動作。
薛沖的臉色變了變:「可是陛下不是說,他的武功尚在你之上,此事十分兇險。」
姬裁大帝笑了笑,臉色有點陰森:「他本是我長輩,乃是我先皇的兄弟,我一直尊重於他,想不到他臨到垂暮之年,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我只能廢了他。我龍淵國中的人對他奉若神明,我也不能親自動手……」
薛沖忽然明白了,姬裁大帝是要自己去對付了他,本能的有點畏難:「可是我的武功,未必強盛於他。」
「這個你不用擔心,有時候並不一定武功越高的人就越厲害,得靠你聰明的頭腦!」
薛沖似有所悟,但隨即搖頭:「陛下,這件事情,恕我不能從命。」
他在剎那之間似乎感覺到千步之外有人在窺視自己,就算是自己的一個呼吸,都不能躲開對手的感官。因此,他竟然拒絕了姬裁大帝的要求。
姬裁的臉上,顯現出絕頂驚訝的神色:「難道,你不打算娶姬姜公主為妻?」
「陛下。還有閱心長老,你們對我的試探,也該結束了吧?」
薛沖忽然抬頭,似乎對着虛空在說話。
但是薛沖的話聲剛落,半空之中就傳出了閱心長老的聲音:「薛神醫果然厲害!」
然後。半空之中發出噗嗤的一聲響,一隻仙鶴絕空而去。顯然,閱心長老剛才是騎着它前來此地的。
觀這隻仙鶴的形體,並不 如何巨大,但是奇怪的是,卻能承載閱心長老的重量,可見此人的厲害。
薛沖一笑:「長老畢竟還對我不放心,因此叫陛下親自出手試探於我,無非是要看看本人的心性如何,其實。兩位不必擔心,我薛沖發誓,絕不會背叛陛下,也一定會好好的對待姬姜公主,不讓她受到委屈!」
姬裁大帝當先說道:「我相信你!」
閱心長老喝了一聲:「接得住我這一拳,再相信你不遲!」
握拳、伸臂、出拳,身體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閱心長老出拳的時候,居然可以十分的幽雅。
但是強大的拳罡,卻是呼嘯而出。御花園裏的樹葉嘩啦聲中落面一地。
砰!
鬱悶之極的一聲響之後,薛沖退後七尺,一雙腳深深的埋進土中,足了三尺。
在閱心的拳頭瘋狂爆擊而出的時候。薛沖的拳頭握起,拳面四周忽然出現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光之膜,隨即吐氣開聲,丹田之中的血脂徹底的燃燒。
對。
就是燃燒。
若非如此,薛沖一定已經是一個死人。
而此時此刻,閱心長老的眼裏。也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薛沖不僅沒有死,而且硬接下了他這驚天動地的一拳。
他早已經是肉身第十重接天顛峰的強者,這數十年之中,苦練鑽研,以期突破。雖然沒有真正的突破,但卻已經能夠用全身的經脈吸收絲絲靈氣,武功達到恐怖的層次。
他若非有如此強橫的內力,也不能在瞬間打出接近法力的一拳。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薛沖的心靈力早在他出拳之先,已經探測到他的心率,因此才知道這一拳是他畢生功力的一擊,釋放全部的血脂,而且使用了天龍生死劫,這才勉強接住了對手的一拳。
正因為這一拳的威力太大,也才使得薛沖丹田之中的血脂,第一次燃燒起來。
好劇烈的疼痛!
薛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丹田之中發狂跳動的心控制下來。
老實說,這是薛衝出道以來最危險的一次,他萬萬沒有想到閱心堂之中的一個老朽,居然有如此強大的戰力。
閱心長老看着薛沖的臉色由痛苦逐漸如常,而且很輕盈的抽出了土裏的腳,臉色很複雜:「我總感覺,你的身上有大道和未來,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的。」
說完,這俊俏的老人身子騰空而去,正如他剛才騎來的仙鶴。
姬裁大帝的眼裏,露出深深的歉意,正想說什麼,薛沖阻止了他:「你不必解釋,從此以後,我叫你岳父啦!」
「好女婿。」姬裁大帝的眼中似有光芒一閃,向瑞華宮的方向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薛沖的心忽然輕快起來,筆直的走向瑞華宮。
宮中燈火輝煌,所有的侍女似乎都在迎接薛沖。
薛沖含笑的走了進去,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不過,也沒有任何人迎接他。
薛沖猶如閒庭信步,仿佛這裏就是自己的家。
「酒,擺酒!」
薛沖走進姬姜房間的時候,卻驚人的發現,姬姜公主的門沒有鎖。
而且在華麗的緞帷之間,在犁楠木製作的雕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薛沖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卻忽然喝令擺酒。
片刻的時間裏,酒菜送上,侍侯在門外的使女,看來早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於是,屋中只剩下薛沖和姬姜公主。
姬姜坐在床沿,默不做聲。
薛沖端起酒壺。忽然有些感慨:「為了這個女人,我似乎將蕭君的大事和大雪山的十萬兵馬都暫時的忘記了。」
酒菜精美,薛沖很斯文的吃了起來,自從服用血印丹以來。薛沖已經對這樣的食物失去了興趣,可是今天例外。
他喝的酒真不少,一杯,十杯,千杯。……
他顯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是門口送酒的使女們,眼睛都張大了。
他們生長在皇宮,見過不少王公貴族豪飲,可是卻從來沒有薛沖這樣的好酒量。
從薛沖喝下第一壇的時候,她們已經在猜測薛沖很快就會倒下,忍不住對姬姜公主有些憐惜:皇上特意允許的這個晚上,或許不能讓她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不管再美麗的女人,在沒有男人之前,都似乎共同的缺少了一種陽剛的東西。
但是她們的擔心顯然有些多餘。薛沖喝第一壇酒的時候,已經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但是直到喝第七壇的時候,他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
「把酒都搬進來,你們都去歇息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姬姜公主終於發出了這樣的命令。
使女們很聽話的退出。
夜已深,他們也的確十分的疲憊了。
門再次關上,姬姜公主倒酒。
正在薛沖準備去端桌上酒杯的時候,忽然落空。
酒已經到了姬姜公主的嘴裏。
她的臉剎那之間艷紅一片,薛衝心中笑:這個女人似乎從來就沒有喝過如此烈性的谷酒。
但他沒有笑出聲來。拿起一個罈子,開始倒酒。
他不喜歡大碗的牛飲,再怎麼說,今天晚上。也是一個特別的夜晚,面前的女人,美麗到了使人痛恨的程度。
薛沖很想下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的膽子似乎小了那麼一點點。
酒。
只有喝酒,薛沖似乎才覺得自己可以留下來。可以做一些事情。
沒有過多久的時間,喝留的兩個人就靠在了一起。
薛沖十分自然的抓住了姬姜十分溫暖柔-滑的手,一種奇異的熱力刺激得他有點瘋狂。
姬姜公主驚詫到極點。
的確,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喝過酒,她也從不飲酒。
但是想不到的是,她的心中,也極需要一點酒精的麻醉。
明日午時,才是他們的婚期,一時半會的等待,在他們來說,並不是不可以忍耐,但是他們都充滿期待。
薛沖的眼睛有些發紅:「公主殿下,你為什麼不趕我出去?」
姬姜公主的小手在他的掌握之中動了一動,但是沒有掙扎:「這是父皇的命令。」
她的聲音輕到連薛沖都差點聽不見。
正因為如此,薛沖看到了姬姜公主那猶如天仙一般毫無瑕疵的臉。
他的眼光在這張臉上長久的停留,有種痴迷的味道,心中想:從來未曾想過,我薛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的迷戀。
酒是好酒,皇宮之中至少埋藏了三十年的佳釀。
姬姜公主才喝到第十九杯的時候,忽然倒進了薛沖的懷抱。
她的酒量,顯然沒有薛沖想像之中的那樣好。
以薛沖此時的能力,區區十餘壇烈酒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給腸胃洗一個澡。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候到底該做什麼。
一絲恍惚的回憶,使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納蘭憶君,那是一次多麼旖旎的邂逅。
正因為如此,在如此微妙的時刻,薛沖才不知所措。
拓拔飛揚,已經徹底的從這個女人的記憶之中消失,以後他唯一需要銘記的,只是自己。
一個小小的晚上,難道都不能等?
姬裁大帝臨走時的手勢,使他的心開始充滿了野性的力量。
姬姜綢緞的衣服忽然滑落,裏面的內容,十分的節省布料。
這是一個使男人看了就不能收住眼光的女人,她裏面的內容和她的臉一樣妙絕天下。
薛沖忽然再次的覺得焦躁,一種口渴的感覺再次的刺激他的感覺。
難受。
很難受,薛沖抓起桌上的酒罈,轉眼之間連斤十一壇,一陣一陣的蒸汽升騰在屋子裏,使姬姜公主的一切更顯得朦朧而美麗。
他終於強行將自己灌醉。
自從遇到老龍以來,薛沖從來都是清醒的,惟有這一次。
薛沖忽然抱起了姬姜公主,來到象牙雕花的床上,猛然的將自己也扔了上去。
然後,潛意識之中,他發現自己的手很不老實,似乎撕碎了某種絲滑的 布料。
然後,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段堅硬的可以伸縮 棍棒,猛然的刺激了姬姜公主的感官,使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至此,薛沖是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
大門外,兩個膽大的使女面色酡紅,傾耳傾聽門裏一浪高過一浪的巨大聲響,露出羨慕和恐懼交織的光芒。
其中的一個悄聲道:「你覺得公主堅持得住嗎?」
「不知道,看樣子她似乎已經昏迷了。」另外一個的眼裏射出羞澀的光。
她們兩人是公主最貼身的使女,第一等的丫鬟,按照皇室的規矩,公主出嫁之後她們是要一直伺候公主到死的人,正因為如此,如果駙馬的需要太強烈,她們是可以替公主分憂的。
「是啊,我們進去吧!」最先說話的使女露出嬌羞的神色。
「是,我們進去。」後面的那個使女臉上也露出嬌羞的神色,兩人的臉上,都有勇敢面對一切危難的決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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