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七巧峰的各處通道上,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事情,白天出現強盜。
每一個路口,都是蓬頭散發手提大斧、鐵錘和鬼頭刀的強大,並且將頭髮染紅,數量十分不少,兇惡得緊。
七巧峰坐落在危岩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懸崖峭壁,太上魔門當初選擇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為着安全考慮。
總共有四個入口,可是在這入口上都是強盜,但是奇怪的是,作為訂盟的主辦方,太上魔門居然也沒有出去管管的意思。
不少的江湖朋友一看到這樣的情形,心就涼了,上去白白領取十枚精元丹固然誘惑人,但是因此而喪了自己的命,那就不划算了。
薛沖早已經來到多時,懸浮宮在半空之中,心靈力輻射出去,將四路入口的情形都清晰的看在自己的眼裏。
好傢夥,居然真殺人。
四路出口上,都遇到了殺戮之事,有些脾氣火爆 的忍不住和這些強盜鬥了起來,結果卻是一一被殺。
這沒有絲毫的懸念,不少人已經看了出來,這些強盜都是和太上魔門關係極深的高手。有的是被他們擒拿在後殿之中的人物,有的則是投靠了他們的,有的則是他們招攬的高手。
以太上魔門在江湖上的聲望,要招收這麼一大批強盜,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很多人,尤其是散修,早已經看了出來,每個人發放十枚精元丹只不過是一個噱頭,為的不過是更加廣泛的散佈太上魔門和神獸宮結盟的消息,擴大門派的影響而已。
當然,所有的江湖人士都看了出來,太上魔門自然不差這一點點的精元丹發放,而是擔心有人搗亂今天的訂盟。
這個震動整個仙道門派的消息自發佈之後,已經引起了地震似的轟動,所有的人都在關注。
沒有關係。
很多沒有得到邀請的江湖人士都聚集在山下,不肯離開。
這些人的想法很簡單。縱然不能進入會場,但是逗留在這裏打探消息卻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哼哼,不錯。薛沖在心中讚賞,太上魔門果然不愧是太上魔門。居然做出了如此周密的防守,甚至連莊不周都親自到場,那還有什麼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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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薛沖在元璧君和黑屍等高階弟子的引領下,走向高台。
在高達十九丈的地方,矗立着兩個座位。座位中間一隻茶几,兩個青花瓷的杯子裏冒出裊裊的青煙,一層一層的金光閃爍,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即使是遠在數百丈之外的江湖人士,也可以看到這裏的盛況。
高朋滿座。
台下數百張椅子上坐着來自於各派的高手人士,見證這次盛會。
就連薛沖,也以為這一次太上魔門和神獸宮的結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但是想不到的是,就在薛沖的腳步正好停留在血衣長老身後的時候,一聲強烈的爆炸產生。
血衣長老對面的是莊不周。此時的她笑容可掬,一路將神獸宮一行迎接上了高台,剛剛坐定。
一道路口之中忽然冒出了一批身着葛巾布袍的強盜。
剛才的爆炸,就是其中有人施展千步神符雷所造成的破壞。
激烈的廝殺開始。
起初還僅僅是東路,隨着巨大的爆炸聲,其餘三路也開始了激烈的廝殺。
元璧君的聲音冷漠而威嚴:「大家各守本分,本門早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這點區區賊寇,還不能奈何我們!」
頓時,高台之下金黃色的布幔之中。鑽出了無數的精英弟子,從四面八方迎了上去,在蕭君、夏雨田這些悍將的帶領下,抵擋住了進攻。
戰鬥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
奔逃。
無數來看熱鬧的人做鳥獸散。畢竟這些前來進攻的人也蠻之極,那是見人就殺,不管是太上魔門的弟子還是其餘的人,統統殺死。
而他們自己本身的服飾,也是奇特之極,露出了大腿和胸脯。更重要的是他們頭上閃閃發光的金環,使人無法冒充。
「呵呵,終於還是來了。」莊不周的神色之中透露出無比的輕蔑。
薛沖的神色古井不波,靜靜的站在血衣長老的身後,低眉垂目,似乎是一個害羞的少年。
可是薛沖的心靈力輻射了出去,感受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震驚。
七巧山的人手,並不多。
太上魔門用於在七巧山訂立盟約的人手,只有三百人不到。
清冥子不在,還有無數的長老和核心弟子都蹤影不見。看來,莊不周此人不可小視,自然是早已經料到在七巧山訂立盟約,懸浮宮會直接進攻懸浮宮根本重地,因此將主力都留在了那裏。
難道,風玄羽親自來了,莊不周也能穩定住這樣的局勢?
懸浮宮顯然將太上魔門的虛實都摸了個清楚,因為就在這樣的時候,四個方向上的進攻正在愈演愈烈,太上魔門弟子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莊不周的聲音清朗的傳來:「血衣師兄,自狼湖一別,已經十載,你的修為又增長了不少?」
平和,沖淡,沒有一點點的倨傲。
血衣長老當然也早已經定下神來,說道:「莊師兄這是在笑話我啦,這十年來,你的修為才是突飛猛進,你不會快成仙了吧?」
莊不周嘆息:「成仙之道,渺茫無期,誰也無法預料,也許我一朝大徹大悟,立地成仙也未可知,也許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薛沖的心靈都受到感染,因為莊不周在說這樣的話的時候,所有的弟子都沉浸在他的話語之中,忘記了外面激烈的廝殺。
更有天空之中的一排大雁奔走飛翔,來到了薛沖等人的身邊。
好恐怖的身手,莊不周講話的時候,居然可以使得大雁前來參拜,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神通?
莊不周並沒有多說話,只是用手輕輕在為首那隻大雁的後背上輕輕撫摸,然後。群雁騰空而起,向天空飛去。
外面的廝殺更加的激烈了,甚至可以聽到不少兵器和爆炸就發生在高台的台柱之上。
可是莊不周沒有一點點的擔心,語調羽然平和:「血衣師弟啊。我們這次結盟,無需歃血,只需結印,您看可好?」
「好!」血衣長老爽快的答應。
薛沖長老心中想的是,既然要結盟。又何必讓太上魔門再受太大的損失?
他的神念輻射出去,當然感受到了下面交戰的情形,對太上魔門大大的不利。莊不周故做不知,並不是他真的不急,而是作為天下有數的教門的領袖,不能失去了風度。
也正是如此,血衣長老很爽快。
「多謝師弟,這裏是我的印。」
一個青衣弟子就快步走到血衣長老的身邊,輕聲的說道:「請。」
血衣長老手指一彈,呼嘯的風聲之中。一道青紅的指印就出現在玉盤上。
白玉盤上兩道清晰的指印,分別是莊不周和血衣長老留下的。
薛沖奇怪的發現,在這個玉盤上兩個指印上,血衣長老的指印明顯的要深得多。
這不是一般的指印,而是長生境界高手的指印,可以萬年不滅,還可以使得這道器的玉盤上顯現出血紅的顏色。
這就是結盟的誠意。
每一個長生境界的高手,在仙道門派之中的地位都是極高。而且像是莊不周和血衣長老這樣的長生高手,更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們結的印。一旦融合在一起,可以產生強大的威勢,使得玉盤發揮出強橫的作用。
白玉盤,就是今日太上魔門和神獸宮結盟的見證。
訂立盟約。本來可以使用符信或者是刻石為記,可是莊不周顯然極有誠意,用的是白玉盤。
就在兩個人結印的過程之中,薛沖已經用羅盤迴旋鏡親自記錄下了這莊嚴的時刻。
此時的薛沖,心中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和懸浮宮在暗中訂盟?
懸浮宮在這樣的時候進攻太上魔門。雖然可以理解,但是說實話,畢竟使得薛沖有點不快。
不管怎麼說,我既然已經在風月的面前答應了風玄羽會和之悄悄結盟,他們就不應當如此的心急。
我知道了,薛沖很快就恍然,懸浮宮是擔心太上魔門和神獸宮結盟之後,會對自己的聲譽大大不利,因此進行打擊。
如果是這樣看,那麼他們進攻,完全和我神獸宮無關,倒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到了那個時候,真正要拼個你死我活的,還是懸浮宮和太上魔門兩派。
「告辭!」
血衣長老絲毫也不拖泥帶水,張開了自己的一件衣袖。
「師叔,您這是幹什麼?」
「沒有什麼。你可以自己離開,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但是這些弟子,我總的帶回去吧!」
「多謝!」薛沖的聲音激動起來,他這才知道血衣長老是要用衣袖將自己門下的所有弟子帶走。」
「上來,都上來,進入這裏。」
在薛沖威嚴的指令下,數十名神獸宮的弟子進入了血衣長老的衣袖之中。
莊不周微笑:「師弟,你這份情,為兄記下啦,我們後會有期!」
血衣長老一抱拳:「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神獸宮所有的弟子就此消失不見。
不過薛沖還是留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留下來,不然的話,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就要受到影響。
直到血衣長老一行真正的完全消失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血衣長老的神通,還是自己無法想像的。而且,先前在白玉盤上結印,血衣長老的指印明顯的更加渾厚。
薛沖不知道莊不周是不是有意讓血衣長老一籌,但是於此也可以看到血衣長老強橫的能力。
太好啦,門派之中有這樣的高手照顧,自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現在,就該是自己作為的時候了。
「撤退!」
金黃色高台下面響起了元璧君呼叫撤退的聲音,太上魔門的弟子全線防守,退入了金黃色高台之下的金黃色布幔之中。
薛沖的心靈力感應之下,知道這金黃色的布幔之中,隱藏着一件可怕的道器。想必就是掌教莊不周的本命法寶。能夠在瞬息之間就將所有的弟子帶走的道器。
一件道器的品質,除了看它的鎮壓能力,就是看它的輸送能力,像是薛沖的照妖眼。一次可以運輸三五個人,已經是其極限,畢竟薛沖現在的心靈力水平有限。
可是並非是薛沖的道器不行,反而是因為薛沖的道器太厲害了,薛沖的道術低微。只能做到這樣的層次。
越是高貴的道器,催動起來的時候,所要消耗的神魂之力或者是心靈力就越多。
想不到,莊不周 的這件道器,居然可以輸送上千名弟子。
這是何等恐怖的神通?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薛沖說道:「莊前輩,不知可否借你手上的白玉盤一用?」
「當然可以。」莊不周毫不思索,手輕輕一揮。
那隻白玉盤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燕子,輕輕的飛到了薛沖的手裏,似乎還在輕輕的跳躍。
薛沖的心靈力感應之下。只覺得這隻白玉盤上似乎被附上了某種可怕的力量,正在輕輕的跳躍。
活的。
片刻之間,薛沖手上的白玉盤似乎是一隻活物。
「懸浮宮的人聽着,我有話說。」
薛沖高舉手中的白玉盤,對着高台之下緊追而上的懸浮宮弟子吼了起來。
他的眼光只是輕輕的一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懸浮宮之中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忽然之間像是着了魔一般,停下了腳步。
一個原因是太上魔門的金黃色布幔阻止了他們,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薛沖的眼光了。
他們的所有人都在剎那之間看到了薛沖兇殘無比的眼光。
正是這樣一道深厲的眼神,將幾乎所有的懸浮宮弟子嚇住。
到了這個時候,懸浮宮已經不惜暴露出自己的實力,這其中進攻的人里。就有周一和劉七這些懸浮宮的精銳弟子。
他們是一向知道薛沖厲害的。
周一對於薛沖的記憶尤其的深刻,他可是活生生的將自己從一個通玄第十重的高手擊落到第九重的境界。
當然,最吸引他們的,還是薛沖手上的白玉盤,正在發出璀璨的光芒。
兩道殷紅的指印散發出強橫的威力,這是兩位長生境界高手留在上面的結印。
「諸位。你們再繼續殺下去,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因為白玉盤上,兩大教門的首腦人物,已經留下了結印,神獸宮和太上聖門之間結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諸位,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馬的,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殺!」
周一一聽,有點氣急敗壞的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而就在此時,半空之中騎着一隻白雕的風玄羽卻露出了讚賞的神色:「好個薛沖,真的是非常的聰明。他明明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我暗中結盟,卻還要在天下人面前顯示出他和太上魔門結盟的決心,真的是不簡單。」
風月的聲音之中充滿疑惑:「爹爹,您的意思是說薛沖剛才在下面說的話是假的?」
她的話天真無邪,充滿了深深的疑惑。
風玄羽就用手輕輕的按住女兒的肩膀:「孩子,爹爹雖然不願意對你說江湖上這些陰險詭譎之事,可是你已經不小了,不能一直留在爹爹的身邊,你要學會自己保護好自己,下面你就聽我給你分析一下薛沖的陰險狡詐。」
金黃色高台之下的戰鬥還在繼續,周一 的狀態有若瘋狂,可是薛衝出來手。
他出的是辣手。
「找死!」薛沖吼一聲,遠處的樹木都開始動搖,然後,薛沖的衣袖輕輕揮舞,猶如一片片飛舞的蝴蝶。
他手中的百步神符雷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沖了出去。
強悍的爆炸產生,產生了毀滅性的後果。
啊啊啊 啊啊
至少有上百人死於這一招之下。
齊雲神弓,再現輝煌。
薛沖的衣袖舞動,只不過是一種障眼法,為的是要躲避開大部份人窺視的眼光,其實他是在這個時候拉弓猛射。
十倍。
齊雲神弓足足可以提升十倍的威力。
於是,一枚百步神符雷射出。就變成了千步神符雷。
千步神符雷的威力,已經可以對懸浮宮通玄第五重以下的弟子造成恐怖的殺傷力,並且可以輕易的取了他們的小命。
薛沖身上的千步神符雷已經不多了,他當然不想再浪費。
所以薛衝殺了上百名內門弟子。
這些弟子或者是未正式列入懸浮宮之中的弟子。或者是懸浮宮之中內門弟子假扮的強盜,不管怎麼樣,都是功夫虛弱之輩。
殺他幾個傷害不了懸浮宮的根基,但是卻表明了神獸宮和太上魔門聯合抗敵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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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玄羽的眼光變為嚴厲,看着遠處的薛沖:「月兒。看到沒有,我說他心狠手辣,你還不相信,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風月的美目縮小,身子都似乎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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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不周鼓掌:「薛沖小兄弟好俊的功夫,佩服!」
「前輩過獎啦!」薛沖說着的時候,將手中的白玉盤交回了莊不周的面前。
莊不周不接:「薛沖小兄弟,我怎麼會信不過你,不如就由你來保管我們兩派結盟的信物,如何?」
道器。這可是道器耶。
薛沖的心中射出一絲貪婪之意,隨即正色說道:「莊前輩,晚輩是萬萬不敢收的,一是因為這本不該我派收下,二是因為以我這點微末道行,根本就保不住這件道器,請前輩收下吧。」
莊不周心中暗贊: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倒是的確是一個真小人,說的話都是實話。
噓噗。
一聲古怪的叫聲響起,太上魔門的弟子忽然之間眼前一片漆黑。身子飛來起來。
黃金如意傘!
這就是莊不周身上的道器。
嘩啦的旋轉之中,七巧峰上只剩下懸浮宮中茫然的弟子和一地的死者屍體,風還在強勁的吹刮,可是太上魔門和神獸宮哀牢山之會已經結束。
薛沖喃喃的念道:「太上魔門這一次結盟。雖然過程不甚圓滿,但是結果畢竟還是好的,我現在就要去懸浮宮,和風玄羽暗中訂立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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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之中,風月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他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為薛沖居然真是這樣兇殘的人。
她修煉到通玄第十重的恐怖境界,武功高強,殺過野獸,傷過人,可是從來沒有殺過人,但是想不到的是,薛衝殺起人來,簡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簡單。
她甚至在這個時候開始懷疑薛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
風玄羽的聲音之中充滿落寞和無奈:「孩子。我現在分析給你聽。薛沖答應你,和我們懸浮宮暗中結盟,他當然是幫到了我們。看得出來,他是答應了你的話,真心幫助我教,但是說實在的,這個人的計謀深沉,連我都是始料未及。我現在明白了,薛沖之所以當着我們的面殺我教一百餘名弟子,就是要在天下人面前和太上魔門面前表明他們是盟友,生死與共。同時,他還有一個隱秘的目的,那就是向天下的人宣告,神獸宮是和太上魔門堅定的站在一起的,到時候,天下的人心就會向着太上魔門一些。好在你爹爹我早有準備,帶領這麼多的精英弟子來攪了他們的局,可是薛沖這樣做,終究還是會傳到外面去的。不過,這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來你還沒有明白。女兒啊,你聽好。薛沖這樣做之後,就可以使得太上魔門和我們懸浮宮並駕齊驅,他實質上是保持了中立。到時候,他不管我們哪一方取得勝利,都可以選擇進攻勝利的一方,他豈非不是實現了神獸宮鹹魚翻身的夢想嗎?」
「原來他是想保存神獸宮的實力。他是覺得太上魔門雖然不錯,但是似乎還要稍稍的弱於我們懸浮宮,所以他用這樣的方式太高太上魔門,等於就是在打擊我們。」
「是啊,我的女兒不笨啊。你只是不喜歡想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而已。」
「那爹爹,他在害我們,我們為什麼還要和他結盟?」風月的眼神迷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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