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與洛基在扯皮,倒是也沒聽到什麼響動,經由戈多這樣一說,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屏息凝神,側耳傾聽。
果然,空氣中,飄來陣陣嘎吱嘎吱的輕微聲響,好像是什麼生物正在咀嚼的聲音。
但細細琢磨,卻又無法分辨這聲音究竟是從哪個方向傳來。
我看了看戈多,戈多微微搖頭,繼續側耳傾聽。
我又轉頭看了看泰勒,泰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沖我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正待我一籌莫展,洛基突然湊上前來:「老大,我聽聲音好像是從東南方向傳來的。」
「東南方向嗎?」我轉頭看他,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
我望了東南方向一眼,地圖便在腦海中形成,按照這個路線徑直走過去,不出預料的話,那裏應該是一個棄屍坑。
思索片刻,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低聲道:「走。」
我們循着路線,直奔東南方向而去,穿過層層密林,警惕着四周的任何動靜,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響,似乎也在我們前行的過程中,逐漸變大。
雖然洛基平時是個逗比,但不得不承認,在某些緊要關頭,他還是很能派的上用場的。
大約步行了十幾分鐘,不遠處,就是棄屍坑。
雖然距離棄屍坑還是四五十步,但已經能夠嗅到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腐臭味道。
而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已經變得非常清晰。
如果沒有料錯,那聲音,就是從棄屍坑底傳出來的。
我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則屏住呼吸,緊握直太刀刀柄,一點一點的挪步過去。
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便會逐漸加劇,而屏住呼吸的那種窒息感,也在同時,衝擊着我的感官,令我更加心亂。
離棄屍坑越近,聲音便聽得越是清晰,如果沒有分辨錯誤,這一定是咀嚼聲音無疑。
棄屍坑裏沒有甘露、也沒有佳肴,有的,只是一具具已經腐朽,或是尚未腐朽的殘屍肉塊。
難道坑底的,是某種飢餓的野獸,正在飢腸轆轆的啃食着坑底的腐肉用以充飢?
還是說,食屍鬼與漢尼拔也來到了這個和風大陸?
在沒看清坑底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前,我的腦中已經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幻想與猜測,這或許是人類無法擺脫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所致吧。
終於來到坑邊,我冷靜了下急劇跳動的心臟,悄悄探頭,一看。
剎那間,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臥了個槽!
坑底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實在無法形容眼前所見事物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那模樣,簡直就像是......一隻長滿了眼睛和稀疏毛髮的肉塊!
淡粉色的皮膚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肉瘤,且肉瘤是一個挨着一個,一個擠着一個的生成了一大片,而幾乎每兩顆肉瘤的中間夾縫處,都生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肉眼,肉眼有的已經泛白,有的尚且完好,有的,則直接成了血肉模糊的血洞,冒着黃色的噁心的液體。
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噁心的東西!
而這隻噁心的玩意兒,此刻,正抱着坑底的殘屍,認真的啃食着。
一瞬間,我有種衝動,想要找人幫忙,把這段令人難忘的噁心一幕徹底抹去。
我忍着想要嘔吐的衝動,向後退去,由於害怕弄出聲音驚動下面的這隻,所以腳步放的又輕又緩。
然而,饒是如此,棄屍坑中還是傳出一聲極為難聽的低吼,與此同時,一股難聞至極的氣味兒瞬間蔓延開來。
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扶着一旁的大樹,大吐特吐起來。
十幾步外的諸人,不明情況,想要趕上來扶我,卻被我伸手制止了,緊接着,又是一陣大吐特吐。
連吐四五氣兒,將早餐午餐,乃至昨天的晚餐都吐了個乾淨,一瞬間,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肚子裏卻是神清氣爽的很,而且,這股難聞的氣味兒似乎也在同時,變得淡了很多。
是我有免疫力了嗎?
我痛苦的搖了搖頭,如果要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躺在腐肉傀儡堆里睡覺,也不遠嗅到這股更為霸道的氣味兒。
看向鳳凰等人,發現他們的表情也變得很是怪異,尤其是幾位女孩兒,都皺着眉頭,捏着鼻子,一副痛苦的樣子。
想必,他們也聞到了這股難聞的怪味兒了吧。
然而,他們還算幸運的,因為氣味兒擴散到那裏的時候,應該已經被樹木沖淡了吧。
我快步朝隊伍走去,想要儘快帶着隊伍遠離這個地方。
甭管坑底的玩意兒是不是世界boss,現在,我只有一種念頭,就是帶着大家遠離這個令我感覺到噁心恐懼的地方。
我可不希望他們也看到那令人驚恐噁心的一幕。
我覺得自己的行動已經算是很快了,然而,還是晚了。
又是一聲低吼,一個巨大的身影,呼的一下,從棄屍坑中跳出,猶如一顆重型炸彈般,轟的一聲,重重的砸落在地,真的周圍地面微微顫動。
「不要回頭!」
我大吼一聲,然而,聽到的,卻是一聲聲乾嘔。
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還是被他們給看到了。
想必,這將會成為他們內心中的一場久久都揮之不去的噩夢吧。
一把將面色難看的鳳凰和乾嘔連連的卡嘉莉攬入懷中,我一邊拍着她倆的背,一邊道:「不是叫你們別看嗎,哎......」
其他幾女分別攙扶着樹木,乾嘔不止,而男人們,甚至趴在地上開始嘔吐起來。
這裏面,唯一還算好的,就是泰勒和戈多。
戈多的面色也是十分難看,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看來,是在努力的抑制住不讓自己嘔吐出來。
而泰勒,竟然一臉風輕雲淡的從懷中取出酒瓶,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一抹嘴,發出一聲酣暢淋漓的嘆聲:爽!
見他有如享受一般的模樣,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夥計,你難道......對臭味兒有免疫力嗎?」我眼角抽搐的問。
泰勒刁眼看我:「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對臭味兒有免疫力呢?」
「那你怎麼......無動於衷呢?」
「切」他撇了撇嘴,道:「就這點味兒,和我老家冰箱裏一比,簡直算是清香了。」
一瞬間,我臉色變得慘白,瞬間回想起與泰勒家冰箱的那次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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