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向來守衛森嚴,外人根本就別想進去,就算是內部人員出入都要憑腰牌,如果沒帶,就要登記,出了問題,這些人就首當其衝,是重點盤查的對象。
還別說,李忠才在這刑堂里,人緣兒真就不錯,一路上不少人都跟他很熟絡,熱情的打着招呼。
其實說是牢頭,但身份並不高,處在中下游,就連那些密探都要比他高級,這還不算那些七七八八的隊長,副堂主之類的。
不過好在李忠才手裏有點小權,平時抓來的犯人,在關進牢房之前,都要經過一番仔細的搜查,所以能得些實惠。
誰的儲物空間裏沒有點好東西,就算沒有,最垃圾的乾坤袋也能賣點錢,所以平時大家出去鬼混的時候,多半是李忠才算賬,不時地還拿些錢財出來,孝敬那些管事兒的。
久而久之,他在這刑堂里可算是如魚得水,積累了大量的人脈,就算平時出點小問題,這些人也都會幫他兜着,輕易不會鬧到堂主那裏。
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楚岩一直觀察着這裏,雖然數萬年過去了,可卻沒有一點變化,還是老樣子,不過那個時候楚岩很少來,一直都是坐下長老打理,所以並不熟悉這裏。
七轉八轉,三人來到了湖底牢房的入口,這是一條蜿蜒而下的台階,兩邊並沒有人把守。台階很長,而且越往深處,越能感覺到周圍的潮氣,估計已經來到了湖底的邊緣地帶。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道路變的平坦,借着牆壁上那些寶石散發出的微弱光線,兩人看的很清楚,不少的水珠掛在上邊,估計已經來到了湖底。
李忠才一直喋喋不休,無非是叫兩人不要亂來,儘量的少說話,怕自己受牽連。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他可是打了保票的,要是萬一出了問題,他第一個就會被盤查。
又走了一會兒,三人面前突的出現一扇大鐵門,足有近丈的高度兩尺厚,兩邊已經深深地釘在牆壁里。
楚岩並不陌生,知道在這扇厚重鐵門的後邊就是真正的死牢,而且這鐵門的材質相當的不一般,就算是神兵利器,天級法寶也別想砸開,而且弄出的動靜太大,很可能就會引起地牢框架不穩,畢竟在這四周都是湖水,一旦間發生大面積的泄露,到時候就算你修為再高,恐怕也絕對逃不出去。
「呦,您可算回來了。」一名獄卒見到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急忙打開鐵門。
「大哥,出事了。」獄卒愁眉苦臉的說道:「您前腳剛走,有一名犯人跑了。」
「什麼?」李忠才頓時一驚,「怎麼跑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是老五和老八的班,好像是那些盤問的人一時疏忽,忘了鎖上牢房的鐵門,這才讓人跑了出來,老八直接被殺死了,老五被打暈了過去,估計犯人是換上了老八的衣服,然後打開鐵門,逃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李忠才長出一口氣,「幸好和我們沒關係,不然可就糟了,只是老八為此丟了性命,他那一大家子往後可怎麼活下去啊……」
「是啊……」獄卒無奈的嘆了口氣,「老八家的老爺子就是一個大藥罐子,孩子還不到兩歲,剛剛我們兄弟幾個商量着湊點錢送過去,算是一點心意。」
「算我一份兒。」
說着,李忠才拿出一把金幣,「你們就算了吧,每個月那點工錢,也就剛剛夠養家餬口,這錢我一個人出了,要是不夠的話再找我要。」
「好吧,我去和兄弟們商量商量。」
見到這一幕,使得楚岩和月無缺對這傢伙有點肅然起敬,心中有了一絲好感,重情重義,恪守孝道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
「忠才你回來了,趕緊過來。」
這時,走出來一個人,楚岩看了好久才認出來,正是刑堂的堂主黃志忠。
「堂主,我這就去。」
說着,李忠才看了楚岩和月無缺一眼,那意思是別鬧事,接着急忙跟了上去。
偌大的廊道里只剩下楚岩和月無缺兩人,一條狹長的隧道根本望不到頭,兩邊都是一個挨着一個的鐵門,關着那些死囚。不時地,還會從鐵門裏面傳來痛苦的哀嚎聲,正在被人嚴刑逼供。
兩個人相視一眼,深吸一口氣,接着,慢慢的向深處走去……
根據楚岩的記憶,這裏一共有八十一間牢房,而且越往裏面,越是關着那些修為深不可測的人物。
其實有很多所謂的犯人他也不了解,畢竟接任通天閣閣主之後沒多久,就發生了與魔族的一戰,接着又被偷襲,如今數萬年過去了,這才又回來。有很多的犯人恐怕楚岩還沒出生,就已經被關在這裏很多年了。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向前走着,每個鐵門上面都掛着一塊木牌,上後面刻着名字,這是為了方便管理,不然的話,這麼多的犯人誰知道關在哪間牢房。
楚岩看的很認真,一直在找一個名字,最後,在廊道中段的地方,發現了「任一飛」三個字。
終於找到了……
楚岩暗暗的長出一口氣,不由的有些緊張起來,當年自己坐下四位長老,三個已經被魔族奪去了肉身,唯一倖存的就是任一飛,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深吸兩口氣,楚岩將手搭在了厚重的鐵門上,這才發現,原來鐵門沒有鎖。楚岩微微用力,伴隨這陣陣金屬的磨察聲,鐵門被推開了。
楚岩和月無缺一怔,合計着門怎麼沒有鎖,難道就不怕任一飛跑了,幾乎是與此同時,楚岩就想明白這一切,一種不好的預感竄上心頭。
邁步走了進去,果然如楚岩猜想的那樣,牢房裏什麼也沒有,很明顯任一飛已經死了,只是這裏還沒有別人關進來,所以鐵門上的木牌還沒有換。
一時間楚岩是百感交集,悲從心來。說實話,當年坐下四位長老之中,楚岩與任一飛的關係最好,也最親近。
楚岩還記得小的時候,每次被老閣主責罰,都是任一飛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將他護在身下,有點什麼好東西,或是新奇的玩意兒,任一飛也都是第一時間想到楚岩。
可是與魔族一戰,一切都變了,葉國華三兄弟變成了魔族的人,而任一飛如今卻……
想到此處,楚岩留下了傷心的淚水,一旁的月無缺見此,抓起了他的手,可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房間不大,丈許左右,估計任一飛的屍體早已經被清理出去,裏面的角落裏鋪着一層稻草,濕噠噠的,四周的牆壁也掛滿了水珠,一股死亡氣息,混合着濃重的潮氣,瀰漫在四周。
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楚岩和月無缺出了牢房,正打算去看看天外峰那些人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兩個過來。」
楚岩和月無缺一怔,轉過身發現說話的正是李忠才,旁邊還站着兩個人,正是黃志忠,還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竟然是帝君四品修為。
楚岩沒動聲色,慢慢的走了過去,就見黃志忠對身邊的李忠才交代道:「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知道,有什麼情況,他會在指定的地點留下線索。」
「請堂主放心,卑職記住了。」
黃志忠點了點頭,接着看了楚岩和月無缺一眼,也沒多想,對於李忠才他還是很放心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本來還想去看看天外峰的人,可是李忠才卻急着離開,而且那些審問天外峰的人已經出了房間,這個時候人多眼雜的,所以楚岩也只好作罷。不過他也不急於這一時,現在已經搭上了李忠才這條線,想要再次進入地牢,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出了刑堂,李忠才長出一口氣,接着來到楚岩近前,小聲的說道:「地牢你們也去了,現在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吧?」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楚岩連連搖頭,看見李忠才眼中的那一團怒火,也怕這傢伙來個魚死網破。
「放心吧,解藥我一定會給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在地牢裏面的事情都辦完了,一定會將解藥親手奉上。」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李忠才警覺起來,「該不會是想救那些天外峰的人吧?」
回到客棧的門口,楚岩習慣的四下看了一眼,發現周圍多了很多陌生的臉孔,不過他也沒多想,眼下刑堂在四處找人,估計這裏到處都充滿了他們的密探。
來到房間,雨輕柔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見兩人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可是很清楚,大明湖底的死牢是什麼地方,稍有不慎就別想再出來。
「輕柔,那兩個人沒有出去吧?」剛剛坐下,楚岩開了口。
「出去倒是沒有,不過有個天外峰的門人找來了,眼下就在他們的房間裏。」
「什麼?」楚岩頓時一驚,再聯想到剛剛客棧周圍那些可疑的人,當下想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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