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武俠賦 284 萬千客

    百曉生閉關了三日，走完了精神鍛煉的三步，溝通精神、孕養精神、返照自身。

    前兩步不用多說了，第三步很有意思，用百曉生的話來說，就是內視的起點。這個返照自身，其實就是用精神震動身體，使二者更加緊密的連接，當到了一定程度後，精神就會突破**的限制，緩緩匯聚神庭，以神庭穴為基，遍游全身，達到內視的目的。

    那程前能夠進入先天，恐怕就走到了這一步，不然以他衰竭的氣血，如何支持突破時虧損的能量。也只能遍觀全身，把力往一處使，才能以弱小的力量，突破到先天境界。若是以百曉生的法子，絕對不行。

    第四日，百曉生出關了，少室山少林寺也打開了大門，恭迎四方趕來之客。百曉生帶着楊康，隨眾人上山。

    山上，悠揚的鐘聲響個不停，到了少林寺大門外，嘈雜的聲音多了起來，把鐘聲蓋了過去。百曉生四處觀看，讚嘆不已。

    這個世界的武林，果然發達的不像話，這門前、門後，起碼得匯聚了一千五百多人。粗粗一算，參加此次比斗的年輕弟子恐怕得有三四百之數。他這一眼看去，就看到了七八個不同門派、家族之人，還有那許多的散修之輩。

    「阿彌陀佛！」苦慧方丈一聲輕喝，眾人瞬間一靜，目光投向了廣場之上。持棍的少林弟子成圓形散開，清出了一片中央空地。苦慧踏步而出，立於中心，朗聲道：「各位同道，少林於今日舉行三年一度天下論劍小比大會，邀方圓千里之豪傑，不拘門派、家族、散人等。大家今日齊聚一堂，乃天下盛事，還請大家自發遵守規矩，不要擾亂大會。今日之大比，吾少林請來了鐵劍門門主劉威、白鶴山道人紫鶴道長、千衍堂薛識朗堂主，兼吾少林戒律院首座苦智師弟，為比斗裁判。」

    「現在，請四位裁判入座！」

    四位前輩高人走入了中央，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椅子上還放了小木桌，上面有專供的茶水。

    苦慧方丈又講解了規矩，這些大家之前也了解，苦慧方丈也不曾多言，他說完後，便讓了開來，少林達摩堂首座苦乘大師主持大比。

    這大比很簡單，沒有報名什麼的，只要你來了，年齡在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就可以參加，是挑戰類的比賽，看的也不是什麼排名，而是你是否真的出眾。只要你足夠出眾，便是輸了，也有機會進入最後的二十名名單，參加兩年後的大比。

    少林是地主，為了不使大比陷入尷尬境地，少林寺的一個小和尚第一個站了出來。

    「小僧無相，二十二歲，請各位朋友指教！」無相小和山也不害羞，站在那裏落落大方，僧袍隨風一擺，頗有點得道高僧的氣質。

    苦乘大師看一時無人應，朗聲道：「不知那位二十二歲的少俠上場指教。」

    「由在下來向無相小師傅討教一二。」一個背刀的大漢自人群中走了出來。他拱手道：「我叫吳強，就一江湖漢子，也是二十二歲。」

    苦乘點頭，緩緩退了開來。

    比武時，年紀是大家說的，那些人也會記上，若過後查出不時，會被剔除出去，得到懲罰。這漢子看起來頗為老成，不像二十二歲的，可規矩就是這樣，苦乘也不多言，把場地留給了兩人。

    這裏這麼多人，應該有認識吳強的，這也不怕他說謊。

    「吳施主，請！」無相小和山一擺手，恭聲道。

    吳強看着他，一把抽出自己的大刀，翁聲道：「我不會什麼拳腳功夫，只有這一手刀法還過得去。小師傅，你不用兵器嗎？」

    「阿彌陀佛！」無相雙手合十，解釋道：「小僧修煉的乃是般若掌，不懂兵器功夫。」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吳強大刀一削，發出嗚嗚之聲。觀看的眾人一訝，看到此人好大的力道。

    人群中，百曉生看着打鬥的二人，微微搖頭。差距太大了，這吳強一手刀法看似不錯，卻實在平平，與無相小和尚一比，差的遠了，且此人雖有一身蠻力，基礎卻不夠格，與從小修煉的無相相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康兒，你怎麼看？」百曉生問了一旁的楊康一句。

    楊康嘿嘿一笑，道：「那大個子要輸了。」他話音剛落，無相小和尚便雙掌夾住了吳強的刀，用力一盪、一扭，大刀已被奪了下來。

    他後退兩步，道：「吳施主，小僧承讓了。」

    吳強抓頭，翁聲道：「我輸了！」他也光棍，拿回自己的刀一背，便退回了人群中。其他人看了，也都來了興趣，楊康身旁一老者對身旁的年輕弟子道：「阿坤，你去。」

    叫阿坤的少年不待苦乘說話，便飛身落入場地之中，抱拳道：「在下霹靂門胡坤，二十二歲，請賜教！」

    苦乘點頭，抬起的腳步落了回去，無相雙手合十，道：「胡施主，請！」

    霹靂門不是一個大的門派，只是一個小門派，傳承者也就大貓小貓三兩隻而已。可他們的武功，是真不錯。你看那胡坤，比吳強利害多了，對上無相小和尚雖在下風，卻也一時不露敗相。

    「師父，這無相和尚基礎紮實，般若掌修煉的也非常到家，想來不是一般弟子。那胡坤用的武功弟子不識，但弟子看，這應是一門防守見長的功夫，他拳腳配合的很好，呼吸也絲毫不亂，想來是內外兼修之法。以弟子看，胡坤若可堅持百招不敗，必定可勝過無相和尚。」

    他的聲音不大，在輕輕的回覆百曉生的考究，只是這不大的聲音，被身旁一人聽了去，正是讓胡坤上場的老者。他有些意外的看了楊康與百曉生一眼，見二人年輕，沒有過多觀注。百曉生卻注意上了此人，此人氣息綿長，面色紅潤，內功極其高深。

    一個小門派，有如此人物，可不多見。

    「般若掌！」小和尚打出了絕招，想要速戰速決，可胡坤也不是敗給的，他雙掌一擺，成抱月之形，「混元功！」凝厚的防禦氣勁對上少林絕技般若掌那也是絲毫不差。二人一掌對轟，各自踏踏後退三步。少林眾僧大感意外，想不到才第二場，無相就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很快，百招便過了，無相的攻勢弱了下來，而胡坤依舊守的密不透風，讓無相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輸了。

    小和尚心態不錯，錯後一步，跳了開來，道：「胡施主防守嚴密，弟子氣力已衰，卻是輸了。」

    「小師傅客氣了。」胡坤馬上道。

    苦乘看了苦慧一眼，暗暗點頭，少林弟子，功夫高是好，可心性也要好，無相不愧是他們專門培養出的弟子，兩方面都足以讓諸人滿意。

    「好！」

    人群中，不知誰歡呼了一聲，眾人轟然而起，爆發出劇烈的掌聲與歡呼聲，為二人叫好。

    無相退下擂台，苦乘問胡坤道：「胡施主，不知可還有氣力再戰一場。」

    胡坤點頭，道：「還可以。」

    苦乘點頭，不再多言，大家也習慣了這規矩，馬上一人走了出來，挑戰胡坤。只是，大家都小看了這胡坤，本以為他與無相拼了上百招，氣力已經大大不足，可與此人一番比斗，竟是三十招就擊敗了他，一點也看不出氣力不足。

    人群中，楊康也詫異道：「師父，怎麼會這樣？」

    百曉生搖頭，解釋道：「他的功夫以防守見長，卸力為基，頗不費力。以他的根基，只要不遇相差不多額對手，再斗兩三人，也是可以的。」

    事實果然應了百曉生的話，胡坤又鬥了兩人，取得四連勝的戰績，敗在了第五人手上。只是他的表現，絕對被眾人記住了，二十名額，註定有他一個。

    經過了十幾場比斗，場中人的年歲也開始發生變化，一開始只是二十二歲，可慢慢成了二十二對二十一，二十一對二十一，二十一對二十。這是向下的，因為大家都明白，你年歲大，自然佔便宜，不佔，那就是你不行，也就別上去丟人了。

    以這趨勢看，不到十八歲比完，那些二十二歲之上的人是不會下場了。

    「師父，白客兄弟上去了。」

    場中，白客打敗了自己的第一個對手，他這一手九陰真經的功夫自然瞞不過人，只是白小虎一脈是散修之輩，大家也不在意他出現在這裏。

    只是，白客的強有些出人意料，他接連五場，五場連勝，比胡坤還要亮眼。

    第六場，劉子路也上了，他與白客相熟，二人一起練功功夫不短，互相熟悉。開始時，還有一場比斗，只是沒有分出輸贏。此次，劉子路佔了便宜，二人相鬥百招，以一招險勝。

    其後，劉子路遇上二十三歲一人，依舊取勝，他如胡坤一般，取得了四連勝的成績，三人都是二十三歲一輩，最為耀眼。

    其後的比斗年歲開始增大，而天也漸漸黑了下來。

    「今天的比斗真是精彩啊，可惜我年紀大了，不然一定上去試試手。」

    「得了吧，就你那兩下子，別說那些年紀大些的，就是那些小傢伙，你都摁不住。」

    「摁不住就摁不住被，這比試本來就是為了互相提高的，不說那些上場的，我們這些人，哪個沒點收穫。我看啊，就是重在參與。」

    「是啊，我看了劉子路的劍法，覺得對自己很有幫助。那小子，年紀不大，劍使的真利害。」

    少室山上，佈滿了人群，好在老天有夜，今夜無雨，不然大家都得給淋個落湯雞。百曉生沒有下山，他與楊康和眾人一般，選了一個地方斜坐着，等待着第二日的到來。

    他聽着四周議論的聲音，也覺得這大比不錯，在他眼中是不夠看，可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這一次絕對收穫大大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