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顛倒黑白的倆師弟
但南斗門的那一行人,究竟發生了什麼?
時間推回幾天前,南斗門那三人原本留在南山公園等待荊略;但這三人中只有兩人狀態還不錯,第三個因為被怨氣侵染時間較長,此時已經陷入昏迷,全靠另外兩位同門照看。
「呵呵,南斗門,果然是一群廢物。」
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清醒的二人回頭看去,發現竟是一個白衣劍客,從裝束上看,那人應該是一位青木門鍊氣巔峰的劍客,實力遠勝這兩位小菜鳥的存在。
那劍客傲慢地鄙視了三人一番,倒也沒為難,徑直衝入了怨氣的迷霧之中。
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卻覺得這裏不太安全。
「我們換一個地方吧。」
「但荊師兄他……」
「還什麼荊師兄啊,我們之前在店裏那般對抗他,只怕他心中憤恨着呢,以後見了他,我們得多加小心才是。」
「不會吧,荊師兄不像那樣的人;而且,剛剛還把我們救出來。」
「你傻啊,人心隔肚皮,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我怎麼能知道;至於他們救我們,完全是職責所在……他是帶我們出來遊歷的,若是我們出了事,他要被責罰的;所以呀,他救我們只不過是為了他自己,沒必要太感激了。」
「好像……」
「不要好像了,荊略此人最擅笑裏藏刀,剛才在店鋪里你可是跟我一起走了,如今被他記恨上,可是大大不妙……莫不如現在趁着他看不見我們,趕快返回宗門,在師叔師伯們面前狠狠告他一狀。」
「啊?」
「若是搞不倒他,等他回去了,我們哪有立足之地?現在可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啊。」
「好吧,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後一人被前一人說服,至於昏迷的第三人……已經沒有表達意見的權利了,被這二人背着,急急忙忙逃離南山公園,向着青木門宗門的方向趕去。
因此,當荊略半昏迷半清醒狀態下扯着樂謙返回此地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三位師弟。
再然後,兩位師弟返回青木門。
是的,只有兩位。
一人道:「各位師叔師伯,你們可要為小輩做主……那荊略欺人太甚!」
另一人含淚說道:「那荊師兄為了自己揚名,不顧我等安慰,逼迫我們去破解怨氣,結果造成了門下弟子有兩人身亡。剩下我三人拼死逃出,無奈荊師兄實在狠毒,竟一路追殺我二人,最終荊倫師弟被其所殺,只剩我二人幸運返回,在各位師叔師伯面前訴說他的種種罪狀。」
前一人哭訴道:「荊師兄實在殘忍,弟子二人走投無路,還望各位師叔師伯為我們做主申冤啊。」
雖然還不至於因為兩位弟子的一面之詞直接判定荊略有罪,但五位新入門的弟子外出遊歷,只有兩人歸來,這荊略的罪責本就逃脫不掉。如今又出現兩弟子狀告荊略一事。
荊略事件,造成南斗門震怒。
……
南斗門那邊鬧翻了天,但運城這邊卻毫不知情,暫時恢復了久違的平靜。
「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元元正在房間裏一蹦一跳地唱歌。
而這時,一旁的樂謙向荊略大致介紹了自己與岳鋒芒青琰等人的遭遇;當然,在敘述的時候,樂謙自然將自己渲染成一位悲天憫人的救世主,岳鋒芒則成了不值一提的小螻蟻。
荊略道:「也就是說,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樂謙點頭:「一切事情都與那怨靈有關,如今怨靈被我關進拘魂瓶,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自然事情已經結束。」
荊略嘆了口氣:「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曲折,只是不知秦升前輩下落何方。」
「安啦。」樂謙擺擺手,「秦升那小子一向命硬,被核彈炸一遍都未必會死;現在只是莫名其妙失蹤了,但估計啊,用不了幾天,他又會莫名其妙地跳出來的。」
荊略點頭道:「希望如此。」
「一邊走,一邊叫,今天的新聞真正好……」
元元的歌聲又一次響起,不得不說,元元在唱歌方面確實沒有什麼天賦……呃,如果說普通人唱歌天賦是一百的話,元元的唱歌天賦絕對能有負一百,原本美好的童音,在元元口裏變成了攻擊性十足的魔音。
但烏拉聽得津津有味,還不住地給元元拍手叫好:「唱得真棒。」
「呃……烏拉兄的品位……挺獨特的。」荊略最後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詞,只好說他獨特了。
「哎呀,其實就是難聽。」阿傻最近挺開心,亡靈快遞裏面終於有一個和自己世界觀差不多的正常人了。
「七個銅板就買兩份報……啦啦啦,啦啦啦……」元元歡快地舞動雙手,絲毫沒有製造噪音的覺悟,在烏拉頭上蹦來蹦去,一遍又一遍地歡快唱着歌。
「我當初不該教她這首歌的。」荊略悔不當初。
阿傻大驚:「原來是你教的……」
「我是罪魁禍首……」荊略委屈道,「但我當時也是閒得無聊啊。」
荊略教元元唱歌,當然不能怪荊略,畢竟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身邊只有烏拉和元元兩個人,烏拉是個很少說話的悶葫蘆,事實上能說話的元元又是個小屁孩……誰知道元元能把兒歌唱得如核彈一般啊?
阿傻才不管,他奮力站起來道:「阿相大爺絕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呃。」荊略一愣,「你不是叫阿傻嗎?」
阿傻立刻炸毛了:「我叫阿相,我才不叫阿傻,阿傻是你,你全家都叫阿傻。」
荊略覺得,自己還是躲得遠遠的比較好。他發現樂謙走到院子裏,雙手背負,抬頭望着月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思來想去,還是去和樂謙說話能更正常一些。
如今已過了深秋,雖尚未立冬,但已經能感覺到絲絲的寒意。
荊略走到院子裏,發現院子那株銀杏樹,自己來時還是滿天金葉,如今已經灑落滿地,所剩下的葉子也寥寥無幾地掛在樹上,似乎隨時都會因為一場寒風而飄然墜落。
似乎不變的,只有那一尊潔白的少女雕像。
荊略走到樂謙身邊,問道:「我聽烏拉說,那是你妻子?」
「嗯。」樂謙點了點頭。
「逆天改命之術,哪有那麼容易。」荊略苦笑道。
樂謙道:「我知道,從我決定要做這件事那一天起,從沒有人認為我最終可以成功,除了,我自己……」
荊略驚愕道:「你如此自信?」
「不是自信。」樂謙搖頭,「想要做一件事,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成功,那又憑什麼把這件事做成?至於其他人的反對和質疑……一千個一萬個又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這件事我要做,而且是一定要做。」
「你比我強。」荊略苦笑着。
「嗯?」樂謙挑眉問道,「你也有共鳴?」
「共鳴談不上。」荊略說道,「只不過我八歲那年便被選入南斗門,踏上修真之路走到現在。每天只做兩件事,修煉和完成長輩的任務,就連這次帶師弟們外出遊歷,也是一件任務。似乎到了今天,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一個被牽着線的木偶,別人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樂兄你要做的事情,雖然困難重重,但至少你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不像我,彷徨……」
樂謙笑了笑:「彷徨是大門派弟子的通病。」
荊略錯愕道:「樂兄出身何方?」
樂謙搖頭道:「第一次見面時候我就不是說了嘛,無門無派。」
荊略笑道:「樂兄打趣了,即使是散修,也應該有自己的來歷,就算沒有門派,也要有個師承,若無人引路,是無法涉足修真的,樂兄見識不凡,想來也不會是普通出身。」
樂謙抬頭,望着那一條月牙,道:「曾經的事,我不想再提。」
「是我唐突了。」荊略知道樂謙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他沒有阿傻那麼強烈的好奇心,既然樂謙已經直接說了不想再提,他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樂兄說的對,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們還是應該着手當下。」
樂謙道:「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荊略一愣。
樂謙道:「你一共帶出來五個師弟,那日在怨氣中救出三人,這三人現在下落不明;而明確已知一人死在怨氣之中,最後一人的屍體雖未被找到,但只怕也凶多吉少。這一番結果,對一名領隊來說,算得上是重大失誤了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荊略嘆道。
樂謙笑笑,沒有再說話。
荊略突然問道:「樂兄,如果是你,在我這番情況之下,會如何是好?」
樂謙沉默半晌,最後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讓自己身處這種尷尬境地。」
荊略又是一愣,但很快恢復了過來,樂謙的這番回答,雖然出乎他的預料,但卻也在情理之中;雖然接觸沒有幾天,但他卻大概知道了樂謙的行事風格。
樂謙繼續說:「但世事無常,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大概我會選擇的手法是……把局勢攪渾,讓一切重新洗牌。」
「把局勢攪渾?讓一切重新洗牌?」荊略默默念叨着這兩句話。
樂謙笑了笑:「你慢慢想,我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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