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難怪如此囂張,竟也有些本事。」
那道士見自己浮塵已經散落滿地,卻越發冷靜起來,一雙黑目直勾勾盯着樂謙。
「去!」
雙手一拍,兩張燃着火焰的符咒噴射而出。
一旁張家兄弟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知道道長本事不淺,但哪知道這道長竟如此厲害,噴着火焰的符咒上下飛舞,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像是電視上的特效一般,十分玄幻。
「大師,別鬧出人命啊。」張煌呼喊一聲,卻被兄長拉了回去。明顯地,道長要找回場子,哪能讓他們這麼攪和。
誰知樂謙手都沒抬,對着噴射的符咒輕輕吹了口氣。
「噗!」
燃燒的火焰像是着了魔似的,突然就熄滅,猛地急墜下去。
樂謙瞥了道士一眼,道:「道長,兩張烈焰符,您這下手有點重了啊。」
那道士被這場面驚了一下,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樂謙剛才究竟用的何種法術,竟讓烈焰符瞬間熄滅墜落?只覺得樂謙身上一定有什麼奇妙法寶,讓那兩張符咒和自己浮塵近身不得。
樂謙攤開手,道:「鬧夠了吧?鬧夠了就歇手吧。」
那道士也會給自己找台階,哼了一聲:「算你小子有些本事,貧道德行高尚,不跟你計較。」
「兩位大師皆是人傑,都為了普渡眾生而來,就別在這傷和氣了。」旁邊張家兄弟倆光看熱鬧去了,根本分不清誰勝誰負,聽到他倆這對話,還以為雙方打了個平手。於是這時候跑出來勸架來了。
樂謙懶得計較,只是道:「老道士,我問你個事。」
「什麼事?」那道士對樂謙已經隱隱警惕起來。
樂謙說道:「剛剛有一個魂魄溜進墓園,你有沒有看見?」
那道士轉過頭去:「什麼魂魄,貧道不知道。」
「咦?」樂謙摸着下巴,說道:「喂喂喂,道士,我看你這表情,分明滿臉寫着『知道知道我知道』,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啊;其實呢,我真的無意打擾你做法,就是找那個鬼魂來了,把他的魂魄交給我,我自然就走啦。」
「哼,那隻惡鬼,我怎會放他歸山,再度殘害蒼生!」那道士這句話說得正氣凜然。
「惡鬼?」樂謙撇撇嘴,說道:「老道你瘋了吧?難道看不出那就是一個因為執念逗留人界的普通魂魄?惡鬼……你逗死我了;得了得了,趕緊交給我,我不跟你計較了。」
「休得胡言。」那道士喝道,「貧道正在做法消滅惡鬼,豈能容你瘋癲作為?」
「嗯?」樂謙往做法的祭壇方向瞧去,皺起眉來。
那赫然是一個銷蝕魂魄的陣法,用來對付惡鬼倒沒什麼,但樂謙可是清清楚楚,這裏的屍變是由那隻黑色貓妖搞出來的,連個普通鬼都沒有,哪來的惡鬼?莫不是……
張煌在一旁說道:「剛剛道長將一隻惡鬼封進了祭壇……我和兄長二人親眼所見!」
「惡鬼個六!」樂謙轉向道士,說道:「老道士,原來你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啊;惡鬼?呵呵,你為了糊弄這哥倆賺錢,故意抓了只普通魂魄進來,當成惡鬼消滅,你不覺得這樣做有傷天和嗎?」
那道士被揭露真相,但還是狡辯,高聲道:「貧道緝拿惡鬼,天經地義,何來有傷天和之說?反倒是你這小子,三番五次阻撓貧道,莫不是與那惡鬼有什麼勾結?蒼天有好生之德,貧道放你一條生路,可不是怕了你。」
「呵呵。」
樂謙的回應就是「呵呵」,他轉身放下背包:「看來這一架,非打不可了。」
道士冷哼一聲:「那就讓貧道收拾收……」
他第二個「拾」字尚未說出口,就覺得一道勁風襲來,那樂謙竟在轉瞬之間殺到自己面前,轟然一拳砸中他的面門,把他整個後半句話都砸了回去。
「嘭!」
那道士哪裏還有機會說出半個字,直接被轟出去數米之遠。
這是修為境界的絕對碾壓。
「你……」那道士此時才發現,樂謙的修為遠勝於自己,但他仍舊不罷休,指着樂謙,大聲喝道:「別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胡作非為,休想放出那惡鬼!」
「咚!」
又是一聲悶響,樂謙將祭壇上一個紫色盒子拿到手上,稍稍試了一下,發現蓋子打不開。
那道士冷笑道:「紫檀印乃是我師門之物,沒有我們特定手法,任何人都休想打開它……」
「那我砸開他。」樂謙道。
「開玩笑。」那道士不屑地說,「我量你這小子也不知什麼是紫檀印,莫說是你,就算你師傅來了,也休想砸……」
他後半句話,再度被噎了回去。
因為樂謙雙手化成金色,金剛手出手,生生把那盒子掰成了兩半。
「這……」
那道士已經被這一幕徹底驚呆了,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到人能用人力強行破壞紫檀印的。
樂謙不搭理他,自顧自的用拘魂瓶把張琨的魂魄收好,然後將那紫檀印丟回給那道士,說道:「你沒見過,不代表沒有人做得到;你沒見過,只能說明你見識短淺,一把年紀了,也不臊得慌。」
「你……」那道士已經被樂謙氣得嚇得,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樂謙轉頭看向張家兄弟,說道:「喂喂喂,你哥倆以後可得擦亮眼睛,這年頭啊,壞人總是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唔,就像剛才那個老道士,嘖嘖,真給道士界丟人……」
兄弟倆連聲喏喏,哪裏還敢反駁樂謙。
那道士更是羞憤不已。
樂謙不計較那麼多,只是回身背起背包,準備離開;但當他剛剛邁步的剎那,卻發現天空中有一朵黑雲開始凝聚;雖然此時正是烏雲密佈之時,但那朵黑雲的氣息實在不同。
「賊心不死啊。」樂謙想了想,竟大搖大擺往外走起。
烏雲凝聚的速度極快,連樂謙走出門的功夫都沒用上,就凝聚得十分濃烈,就倆不懂修真的張家兄弟倆也看出了不妥。
這雲……
「哈哈哈!」
身後傳來一陣狂笑。
那道士掙扎着站了起來:「貧道拼着一張師門至寶的符咒,也要將你這妖孽誅殺在此!」
「天譴的雷劫啊。」樂謙無奈嘆了口氣,攤開手看着那道士。
「你倒有眼光。」那道士冷哼一聲,「這代表天譴的雷劫,我看你如何躲避。」
「切。」樂謙翻翻白眼,「你當我不知道啊,在我掰開紫檀印的時候,你就撕碎了一張三千鳴雷動的符咒,準備弄死我了吧?嗯嗯,這三千鳴雷動雖說蓄勢的時間長了點,但威力好像真的不錯啊。」
三千鳴雷動?
當那道士聽樂謙點破符咒名字的時候,神色已經大變。
樂謙聳聳肩:「唔,紫檀印,三千鳴雷動……這麼多東西都擺在這裏了,明顯告訴我,你就是修真界紫雷門的弟子嘛。我說你,丟不丟人,這名門正派出身,卻跑出來偷雞摸狗?啊不,偷雞摸狗都比你強。」
那道士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既然已經識破貧道身份,那你非死不可!」
天空烏雲越發濃烈。
張家兄弟倆也是連連退卻,生怕那道士也要殺他倆滅口。
樂謙打了個哈欠,往天上瞅了一眼,說道:「喂,道士,都這么半天了;這劫雷到底還劈不劈?」
「劈!」
那道士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他就不信連劫雷都奈何不了這小子。
萬道雷光呼嘯而下,閃耀得張家兄弟倆都睜不開眼睛,陷入短暫性的失明狀態。
卻聽到一聲驚恐的嘶鳴。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是那道士的聲音。
那劫雷下來了,但劫雷的目標竟然不是樂謙,而是直奔那道士就去了。
「為什麼?」
道士帶着哀鳴,被劫雷的光芒徹底覆蓋。
「轟!」
劫雷轟砸而下,儘管只是最低等的劫雷,卻也不是什麼修真者扛得住的。至少,樂謙自認為自己還扛不住劫雷,估計眼前這位裝高深的道長就更夠嗆了;樂謙摸了摸鼻子,劫雷是他自己引的,道士應該怪不到別人吧?
雷劫過後,那道士被劈倒在地,渾身如焦炭一般黑,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為什麼?」
他瞪着雙眼,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徹底斷氣了。但他雙眼怎麼也不肯閉上,縱使是死前最後一刻,他也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召出的劫雷,怎麼會劈到自己身上的?
「唔。」樂謙聳聳肩,「我可沒本事改變劫雷的目標。」他想了想,對着道士的屍體解釋道:「劫雷雖然是你招出的,但是,你紫雷門的長輩們,沒有告誡過你,劫雷是天譴的一種,而天譴的第一攻擊目標,永遠都是剛剛違反過天條的人……」
天條第七條,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當初在盛越虎家的時候,樂謙甚至都不敢轉述盛越虎的話,天條恐怖可見一斑。
而這道士,為了讓張家兄弟倆更加相信自己,竟然給張琨強行灌入陽氣,令鬼魂現形。擾亂陰陽秩序,這無疑違反了天條。
其實本來也沒什麼事,違反也就違反了,反正好多人都這麼幹,偷偷摸摸的就行了,除了樂謙這種倒霉蛋,其他人被天譴盯上的概率絕對不高,不然道士也不能這麼猖獗。
但問題的關鍵是,這道士作死啊,竟然敢召喚劫雷。
剛剛違反天條就召喚劫雷當打手?
這天譴能慣着你嗎?
自作孽,不可活呀。
樂謙背着背包,也不管那死不瞑目的道士,哼着小曲兒,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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