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些事兒 第28章李克用

    朱溫先將朱瑄妻榮氏奸宿了幾夜,然後帶回汴州,張夫人聞知丈夫凱旋,迎至封丘(今河南封丘)。朱溫得意洋洋的把戰事告訴夫人,哪知嘴上跑風,把奸宿榮氏的醜事給說了出來。張夫人面色不悅,速見榮氏。榮氏命懸他人手,見張夫人哭拜不已。張夫人也哭着還拜道:「朱太尉(朱瑄為檢校太尉)與汴州同姓,互為大國,兄弟間以小隙起大干戈,殊為不幸,而命我姊受辱若是。假如太尉陷汴州,我恐怕也要和你一樣的下場。」言罷又哭。

    朱溫最愛敬張夫人,對張夫人言必聽計必從,從不敢少忤。朱溫何等聰明,聽出了張夫人的弦外音:「如果你要失敗了,我照樣被朱瑄所辱。」朱溫一陣慚愧,便送榮氏入寺為尼,從此不再近榮氏之身。張夫人心善,經常派人送榮氏衣食。

    朱溫是五代著名煞星,殺人從不手軟,管你是皇帝老子,還是僕從侍人,只要他高興,叫你三更死,絕對活不過五更天,但朱溫唯獨對張夫人禮敬有加,實在讓人感嘆。

    朱瑄終於被除掉了,朱溫好不暢快。朱溫必除朱瑄和三國時曹操必除呂布其實是一個道理,就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朱瑄、呂布對朱溫和曹操的威脅是致命的,所謂「肘腋之患」,是絕對不能留的。

    曹操在平定袁紹勢力後,二十萬大軍南下。而朱溫還沒有平定李克用,就也要南下了。乾寧四年(897年)剛入春,朱溫大舉南下。因為朱友恭前不久和淮南軍作戰大勝。佔領了鄂州(即今武漢),鄂州地盡長江之利,順江東下可直達金陵,這也是朱溫頓起南征雄心的原因。讓龐師古率東路軍出清口,葛從周率西路軍出安豐,兩路合進。淮南行政長官楊行密得知朱溫大舉南下,心中暗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朱三。我楊某人招你惹你了,來找我的麻煩?」

    楊行密可不是李煜。那也是個身上帶刺的老油精子,不怕你這手。楊行密派朱溫的老朋友朱瑾赴壽春「招待」龐師古,沒想到朱瑾這回突然開竅了,上次朱溫用火攻。這次我用水攻。

    其實水攻並不稀奇,關鍵是朱瑾的對手不是朱溫,而是有勇無謀的龐師古。朱瑾見汴軍地處河下口,便決了淮河水,淮南軍乘勢衝殺過來,結果龐師古部措不及防,被朱瑾「水淹七軍」,汴州兵全都變成了「蝦兵蟹將」,龐大將軍也死於亂戰之中。西路的葛從周見龐師古完了。可不想玩水,也退了回來。

    其實這次清口之敗,負主要責任的還是龐師古。首先汴軍所駐紮的清口地勢低下。前面高處就是淮河,淮南軍一放水,汴軍根本沒地方跑。而且部下已經有人看到這個危險,提醒過龐師古。可龐師古對朱溫的忠心實在是大大地,沒有得到朱溫的命令,不能亂換地方。最可氣的是龐師古居然殺了提醒自己的這個有識之士,真是愚蠢加糊塗。該死的很。

    來而不往非禮也,楊行密也想給朱溫點顏色看看,光化二年(公元899年)五月,楊行密盡起精甲五萬大舉來犯,徐州告急。朱溫聽說楊行密得理不讓人,心想:「真是給臉不要臉,我都撤軍了,你這廝還來糾纏我?」朱溫準備親征,教訓楊行密,給龐師古報仇。可楊行密一聽朱溫要來,二話沒說就撤了。

    朱溫其實也不想和楊行密玩命,畢竟北方事多,李克用是最大的威脅,還有佔據幽州的劉仁恭、佔據鎮州(今河北正定)的王鎔,以及魏博的羅宏信,犬牙交錯,形勢還不明朗。在北方形勢沒有穩定之前,不宜在南方大動干戈。

    朱溫對時局的分析確實很正確,幽州節度使劉仁恭出兵攻魏博軍,陷屠貝州(今河北清河),羅宏信向朱溫求救。汴軍在內黃和幽州軍大戰,二下正打的難解難分之際,駐守山東的葛從周火速派兵支援,大敗幽州軍,斬首二萬多。劉仁恭偷雞不成蝕把米,敗回滄州。

    打完劉仁恭,朱溫又和李克用幹上了。潞州是晉陽和汴州之間最重要的軍事據點,誰得到潞州誰就佔據有利地勢。可這一仗朱溫打的很不順利,最終還是沒有奪下潞州,這成了朱溫的一塊心病。

    鋪天蓋地,好象蝗蟲一般,呵呵。歷史確實如此,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嘛。五代十國形勢極度混亂,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選擇寫五代十國了。亂世實在不好寫,頭緒亂七八糟,情節亂七八糟。楊行密其實也是個厲害人物,不遜於朱溫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僅就是他和孫儒的那段生死賭局就玩的非常精彩刺激。清口之勝後,老楊給老朱寫信,說龐師古葛從周級別太低,盛情邀請朱三過江陪他練練,朱溫可沒功夫甩他,自己那一攤子事都沒擺平呢。

    論實力,河東和汴州差不多,但要論個人能力,可能朱溫要稍於李克用一些。上原驛之事,也有一說李克用說話得罪了朱溫,朱三一怒之下放的火。朱溫確實殘暴無恥,但也是五代十國難得的性情中人,別的不說,僅就他對張夫人的那份真摯的愛情,也足夠讓人感動的了。李克用也是如此,不過大夥玩法不一樣罷了。不太喜歡後唐,更偏向於後梁,最喜歡後周。至於晉漢,沒什麼值得一提了,除了石敬瑭。

    唐朝的滅亡實際上是從安史之亂就已經不可避免的了,朝廷徹底失去了對關中諸藩的實際控制權,形成戰國末秦和六國的局面,只不過表面維持統一罷了。五代十國是唐藩鎮之亂的延續。不過大多數藩鎮對唐朝名義的臣服變成對五代名義上的臣服,其實都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霸王。


    朱溫占不了李克用的便宜,又打起了劉仁恭的主意。光化三年(900年)的四月。朱溫命葛從周率山東軍北上攻打滄州,這一次比較順利,連下滄州德州。劉仁恭前來找葛從周算賬,結果被葛從周猛吃了一頓,死傷萬餘。劉仁恭其實也是不自量力,當時北方實力最強大的是李克用和朱溫,劉仁恭實力有限。應該在學會在夾縫中生存,而不是四處招搖。

    李克用偷襲洺州。準備消滅魏博,朱溫又不辭辛苦的去收復洺州。沒想到河東的李進通聽到朱溫來了,嚇的肝驚膽裂,溜了。朱溫見李進通跑了。沒地方發泄憤怒,便順道去鎮州收拾王鎔。照例葛從周為前軍,朱溫坐纂中軍。王鎔差點沒嚇哭,忙派部下周式求和。

    朱溫剛開始還怒氣沖沖,周式的口才不錯,娓娓而談:「朱公是當世豪傑,是我朝的齊桓晉文。朱公的仁義不在齊桓晉文之下,何必把王鎔逼上絕路,生人一命。勝造浮屠,朱公還是給王鎔留條生路吧。」

    但凡殘暴的人多喜歡聽別人誇他仁義,朱溫也不例外。激動的握住周式的手說:「周式同志說的太好了,就這樣吧,王鎔送個人質過來,我就撤兵。」王鎔沒有辦法,只好送兒子王昭祚做人質,朱溫撤軍。

    朱溫決定要北方開拓一個全新的局面。十一月間,派大將張存敬出征劉仁恭。攻下瀛州(今河北河間)、莫州(今河北莫縣)。張存敬受朱溫命令轉攻定州(今河北定縣),義武軍節度使王郜(王處存之子)沒有打過張存敬,擕家小逃到晉陽。王郜的叔叔王處直知道不是朱溫的對手,向朱溫請和。

    朱溫寫信質問定州「為什麼經常拍李克用的馬屁?你不覺得臭麼?」王處直回信說:「我哥哥和李克用在討伐黃巢的時候結下了深厚的戰鬥友誼,加上又是鄰居,平時紅白喜事也少不了來往,並沒有什麼別的企圖。」

    朱溫此次北征鎮、定主要是戰略威懾,讓這幾個實力不強但卻可以左右他和李克用之間均勢的軍閥倒向自己,孤立李克用。王處直既然答應做自己的附屬,其他的一些「地市級」軍閥也紛紛向朱溫臣服,東北局勢穩定下來,便收兵回來。

    從戰略形勢上來說,朱溫地控中原,北連魏趙,對死敵李克用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趙魏是中原重要的戰略側翼,就如同淮南對江東有重大的戰略意義一樣,後來李存勖滅梁,也是先吃掉趙魏,打掉了梁朝的右側縱深,奇襲汴梁得手的。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古今不變之大理也,到了公元十世紀前後,許多小軍閥已經被吞併了不少。這時能算上大鎮諸侯的有中原的朱溫、河東的李克用、成德的王鎔、義武的王處直、魏博的羅紹威、河中的王珂、幽州有劉仁恭、青州的王師範、鳳翔的李茂貞、定難軍的李思諫、兩川的王建、荊南的成汭、江西的鐘傳、淮南的楊行密、浙江的錢鏐、福建的王審知、湖南的馬殷、廣東的劉隱,各路好漢今天你攻我,明天我攻他,狗咬狗一嘴毛。

    對於這樣的混亂局面,坐在長安城中被人當菩薩來拜的唐昭宗李曄對此毫無辦法,只能得過且過,聽天由命。別說出兵討伐逆臣,就是長安城中,李曄也沒多大的發言權。安史作亂以來尾大不掉的宦官勢力到這時依然能鬧出點動靜,田令孜是跑了,可其他的太監們照樣把皇帝捏在手裏玩。李曄對內受制於左軍中尉劉季述,對外受制於朱溫的哈巴狗宰相崔胤,生存環境極度惡劣,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當命都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時候,唯一能暫時解脫痛苦的也許只有飲酒,能喝死最好,喝不死醉中挨上一刀也不覺痛。李曄經常喝酒,醉後喜怒無常,甚至因醉手刃好幾個太監宮女,天亮後不開宮門,宮外人不知內情,人情洶然。

    劉季述做為皇帝的「監護人」,自然要來過問,唐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劉季述率禁軍千餘人闖門而入內宮,問了其他宮人,得知昭宗醉後殺人,心中暗喜。劉季述早就想尋機廢掉李曄,現在機會來了,豈肯錯過?劉季述出宮會集宰輔相議:「皇帝如此昏悖,豈可復為天下主!今日為社稷所謀,當行伊尹故事,諸公勿疑。」讓眾人簽名,以便日後有個證據,眾人攝於劉季述有兵,不得已都簽了名狀。

    隨後劉季述復率兵入宮,李曄酒醒,見狀大驚,何皇后嚇的花容失色:「軍容大人勿傷官家,有事好商量。」劉季述沒理何後,出百官署名狀,冷言:「大臣均請陛下退位,由太子監國,陛下可頤養天年。」李曄還在做最後掙扎:「昨天朕喝多了,以致殺人事,悔之甚矣,軍容何必如此?」

    何皇后知道劉季述心狠手辣,怕把他惹急了,忙勸昭宗:「陛下今日就聽軍容大人的吧。」捧國寶交給劉季述,然後和李曄一起乘車去東宮,被劉季述軟禁在少陽院,由太監王仲先看管。劉季述率百官擁立太子李柷,奉李曄為太上皇帝。

    劉季述如此膽大妄為,百官多為不滿,宰相崔胤和前僕射張浚都是朱溫的好朋友,暗思現在唯一能除這幫宦官的也只有朱溫了,密信飛傳汴州。而劉季述也想到了朱溫,派侄子劉希貞來找朱溫,請朱溫承認小皇帝。此時朱溫還留在河北,聞着宮變,急速還於汴州,召文武議事,不過朱溫對是否拋棄李曄承認李柷還有些猶豫。

    剛從長安辦事回來的李振勸朱溫:「季述閹丑小人,敢廢天子,自專朝廷,是謂國恥,大王若不討逆此臣,如何號令天下?何況自古得天子者成大事,魏武所行事,大王亦其效之。」朱溫大悟,決定甩開劉季述,派李振入長安,聯結崔胤等人謀誅宦官。

    劉季述擅行廢立,已經激起眾怒,鹽州都將孫德昭、董從實曾經因為偷盜庫錢被王仲先發現,羞辱過他們,所以密謀誅宦官。崔胤知道他們和太監有仇,密勸他們:「若誅夷逆閹,復迎上皇,公等實天下功臣。」二人大喜,復聯繫周承誨、董彥弼等人,以本部兵先攻王仲先。此時王仲先正準備入朝,眾人擁出,擊斬王仲先,然後來到少陽院,劫出李曄。李曄怕有詐,不敢出,眾人將王仲先的人頭丟到院中,李曄大喜。(未完待續)<!--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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