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些事兒 第24章李克用

    朱溫率精銳汴軍出城,老天也比較偏向朱溫,這一天大霧四起,彌散天際。朱溫大喜,急馳蔡軍寨中,雖然此時蔡軍發現了汴軍,但已經來不及了,被汴軍虎趟羊群,蔡軍大潰,包括盧瑭在內的大多人無路可走,投水溺死。朱溫回城後,大賞將士,所得甚豐厚,所以汴軍「各懷憤激、無不奮勇。」壯士參軍,無非就希望博殺出個富貴,朱溫如此不吝,將士們自然也願意為朱溫賣命。

    經過這兩場慘敗,蔡軍方才知道朱溫的厲害,其他各路蔡軍雖然再來汴州,都不敢再分開下營,哄至張晊營中,做連橫狀,窩在一起比較安全。

    這幫強人倒很聰明,也確實如此,如果各自下寨,那麼蔡軍人數上的優勢便顯現不出來,容易被朱溫個個擊破。現在聚為一軍,不怕朱三再來偷襲。可惜他們太小看了朱溫,汴軍不僅會偷襲,陣地戰也不含糊,強將手下無弱兵,確實是這個道理。

    五月間,朱溫再率軍出酸棗門,不再玩偷襲,事不過三,讓他們見識一下汴軍的陣地作戰能力。這一戰打的非常慘烈,由早及晚,汴軍狂嘯擊殺,朱溫立馬喝戰,蔡軍抵抗不住,被朱溫追殺了二十多里才得喘息之機。

    秦宗權連得敗報,氣的臉都變形了:「偷鍋賊!敢欺吾如此!」此時秦宗權正在鄭州休整,也沒帶多少人馬,就帶了幾個親將直入張晊營中。準備和朱溫玩命,即使這樣,汴州城下的蔡軍也差不多有十五萬。

    朱溫再有能耐。奈何兵力太少,知道秦宗權要狗急跳牆,速調滑州軍前來,但和蔡軍相比,還是不佔優勢。這時朱溫想到了鄰居朱瑄,朱瑄霸着天平軍,實力較強。忙快馬告急。不用朱溫多說,朱瑄都是要來幫忙的。秦宗權要是滅了朱溫,他朱瑄一準跑不了,唇亡齒寒,哪能不救?何況他們還是「同宗」。朱溫呼其為兄,必須要來的。

    朱瑄和悍勇可比呂溫侯的兄弟朱瑾各率精銳兗、鄆軍撲至汴州,加上滑州援軍,足夠對付秦宗權,朱瑄屯兵靜戎鎮,朱瑾屯兵封禪寺。蔡軍已經被朱溫給打怕了,見到各路援軍到來,旗幟兵甲甚為鮮亮,更加畏懼。守不敢出。朱溫不希望這樣和秦宗權耗下去,主動出擊,殺條活路出來。

    此日。朱溫與兗、鄆軍合兵出城,這是一場決戰,汴兗諸軍進則生,退則死,當人被逼到懸崖邊上時,往往會爆發出來恐怖的力量。反正橫豎是一死,不如險中求生。

    聯軍分攻蔡軍各寨。箭飛似雨,刀兵相擊時,火星四迸,人頭滾滾,慘聲連連。聯軍殺紅了眼,有進無退,蔡軍精神已經崩潰,無心再戰,打到晚上時,蔡軍徹底被擊潰,秦宗權等人倉皇逃去,聯軍一直追出數十里方才收兵。是役聯軍大獲全勝,收牛馬、兵甲、輜重無數,朱溫狠狠發了一筆。此次大勝,朱溫的生存環境大大改觀,而秦宗權的勢力則日益削弱,無力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爭。而尚在河南剽劫的蔡軍各部聽說主子落敗了,這回算是領教朱溫的厲害,都沒敢招惹朱溫,棄城而逃。

    朱溫非常感激朱瑄雪中送炭的義舉,對朱瑄大力發揚「雷鋒精神」給予了高度的肯定,並厚犒兗鄆諸軍。朱氏兄弟賺了一票,又掃除了日後隱患,高興而歸。

    朱溫捨命打贏了關鍵戰役的勝利,從此陽關大道,任朱溫馳行。朱溫在境內進行整風,淘汰弱兵庸才,修整戰備,安撫流亡百姓。一時間,四方流民多聚於汴鄭間,有了人口,農業生產就能得到保障,朱溫的家底自然也就豐實起來。

    當然,朱溫現在的實力還不算很強,周邊各路虎狼哪個也不是輕易能下口的,也只能暗中生聚教訓,慢慢增長實力。在朱溫的這幫鄰居中,最囂張跋扈的自然就是河東的李克用,李克用這幾年也不甚老實,經常在河北一帶摸來摸去,不過都沒摸到什麼大魚。幽州的李匡威、定州的王處存、鎮州的王鎔,也都是渾身帶刺。

    而朱溫的干舅舅、河中節度使王重師實力也不弱,加上據有兩大鹽池,日子過的頗為滋潤。不過王重榮生性嚴酷,用法很嚴,手下多與王重榮離心。河中部將常行儒嘗因事被王重榮無故辱罵,心懷仇怨,準備對王重榮下手。

    唐光啟三年(公元887年)六月,常行儒率本部兵在河中作亂,攻入王重榮府第。王重榮見狀大駭,拼命逃出城外,可惜運氣不好,被常行儒追上,一刀砍死,然後推立王重榮之弟王重盈為河中節度使。王重盈知道常行儒能殺他哥哥,未必就不敢殺他。即立不久,王重盈就誅殺常行儒及其黨羽。

    不知道朱溫認沒認王重盈做干舅舅,當然這些都是虛的,各自的利益才是真的。不過朱溫的宣武軍和王重盈的河中軍並不搭界,中間還隔着河陽(今河南孟縣)的李罕之和東都洛陽的張全義,暫時也沒什麼瓜葛糾纏。

    張全義是五代史上非常特別的人物,張全義的名聲很臭,不惡於較晚出世的「騎牆孔子」馮道,也是個「人盡可夫」的滑頭。後來朱溫把張全義的妻女盡數姦淫,張全義談笑如常。等到朱梁被李存勖消滅後,張全義又堂而皇之的做成了李存勖的馬仔,甚至還成了李存勖皇后劉氏的義父。


    說張全義為人鮮廉寡恥並不冤枉他,但並不能因張全義的「無恥」就否定張全義對恢復社會經濟做出的特別貢獻。自孫儒焚劫洛陽之後,這座千年古都差不多化為灰燼,「城邑殘破、戶不滿百」。張全義鎮守洛陽以來。為了恢復洛陽經濟,在舊城的基礎上另建南、北兩座新城,召納亡民。免去租稅,百姓歸之如過江鯽,大約來了五六萬戶流民。

    張全義「披荊棘、勸耕殖、躬載酒食、勞民畎畝之間。」不數年間,洛陽經濟大有起色,洛陽百姓稱讚張全義:「張公不喜聲伎,見之未嘗笑,獨見佳麥良繭則笑耳。」張全義如此愛民重農。千載之下,仍讓人心動不已。

    朱溫對洛陽暫時還沒動什麼心思。也不是時候,畢竟秦宗權還活着。不過朱溫這次有朱瑄的支援,也略覺寬心,大不了再請朱瑄過來幫忙。可朱溫正想着好事。卻發現朱瑄正在挖自己的牆腳。

    朱瑄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當他看到汴軍的戰鬥力很強,便起了孬心眼。唐光啟三年(公元887年)八月,朱瑄派心腹人去朱溫的軍隊進行策反。朱瑄策反的招數也真夠絕的,他把大把的銀子放在和朱溫地盤交界的地方,讓汴軍兄弟自己來取,誰見錢還不眼開?朱溫的弟兄們都爭先恐後的前去「領工資」。朱溫很不高興,但朱瑄好歹幫過自己,便寫信指責朱瑄。哪知朱瑄根本不理朱溫。依然在發工資。

    朱溫忍無可忍,派大將朱珍去敲打一下朱瑄,朱珍也給朱溫爭氣。沒幾天就拿下了曹州。朱溫得理不饒人,順手連濮州了捎了回來,朱瑄兄弟被揍的找不着北。平心而論,雖然如果把朱溫和朱瑄的位置調換一下,朱溫難保不會幹這樣缺德的事。但就這件事情而言,明顯是朱瑄理虧。雖然他幫助過朱溫,但朱溫已經厚謝他了。沒道理給朱溫在背後插上一刀。

    中原形勢這時相對比較平穩,大蔡皇帝秦宗權陛下正在罵朱瑄狗拿耗子呢,沒閒功夫再來搗亂。而此時的淮南形勢卻異常混亂,那位騎着木鶴要得道成仙的高駢先生已經被畢師鐸等人殺掉,廬州刺史楊行密和畢師鐸等人絞殺一團。唐僖宗李儇對朱溫的印象很不錯,看到淮南亂成這樣,就封朱溫領淮南節度使,並任東南面招討使。雖然這只是個空頭節度,但政治意義重大,以後朱溫就可以名正言順打着朝廷的旗號去征服淮南,朱溫笑的合不攏嘴。

    唐光啟四年(公元888年)二月,李儇就從鳳翔回到長安,改光啟四年為文德元年。隨後不久,魏博軍發生大亂,魏博軍節度使樂彥禎的寶貝兒子樂從訓私募亡命徒為親軍,魏博牙兵非常憤怒,要找樂彥禎討個說法。樂彥禎沒了兵權,只好跑到龍興寺做和尚去了。魏博牙將遂推立牙將羅弘信為軍帥,樂從訓帶親軍逃到內黃(今河南內黃)據守不出。

    無論魏博如何亂套,遠在長安的李儇是管不着的。自從李儇身邊沒了那個討人憎的老太監,這兩年日子過的還算安心,李儇覺得自己還年輕,以後的好日子還多着呢。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他的人生路即將走到盡頭。

    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以打馬球著名青史的昏君唐僖宗李儇崩於長安武德殿,年僅二十七歲。李儇是個很「苦命」的皇帝,太平日子沒享受幾天,被黃巢攆來攆去。

    對於李儇的歷史責任,各方史家看法不一,宋人何去非認為:「唐亡不在乎僖、昭之世,而在乎天寶之載焉。以其喪所以制天下之權者也。」而王夫之則把唐朝滅亡的責任推給了宣宗李忱、懿宗李漼和僖宗李儇:「唐自宣宗以小察而忘天下之大恤,懿、僖以淫虐繼之,民怨盜起,而亡唐者非叛民也,逆臣也。」

    其實二人說的是一回事,就是唐朝中央政府在安史之亂後喪失了「制天下之權」,所以統治才會崩潰。不過就具體的歷史責任來說,懿宗和僖宗難辭唐朝亡國之罪,相比之下,後來的唐昭宗李曄更值得後人同情,昭宗「為人明雋,初亦有志於興復,而外患已成,內無賢佐。」李曄接手的是一個瀕將崩潰的帝國,就如將傾之大廈,獨木難支,一切,都無可挽回。

    而李儇的前「乾爹」田令孜,此時正在成都和他的兄弟西川節度使陳敬瑄經營着他們自己的「事業」。唐昭宗李曄繼位後,本有心重振唐朝,但看到局勢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他縱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關起門來做他的「長安皇帝」。

    汴州城中的朱溫本打算南征秦宗權,但此時突然接到樂從訓十萬火急的雞毛信:「朱大爺,救救我吧!」朱溫大喜,立刻改變作戰策略,遣李唐賓率馬步軍去攻秦宗權,另遣朱珍速救樂從訓。朱珍急進內黃,不過還是羅弘信手腳麻利,在朱珍趕到之前攻破內黃,殺掉樂從訓。朱珍本就是來混水摸魚的,既然這條魚死了,再摸另外一條吧。

    魏軍和汴軍在臨黃(今河南范縣南)大打出手,魏軍大敗,號稱魏博精銳的豹子軍被汴軍全殲。汴軍乘勝連下河津重鎮黎陽(今河南濬縣)、臨河(濬縣西北),得到了黎陽,朱溫就等於得到了通向河北的跳板。

    魏博軍的亂局還沒有結束,河陽又亂了起來。當初李罕之和張全義合力謀得一塊立身的地皮,兩人關係極好,曾刻臂為盟,同生同死,如秦末張耳陳余之交。李罕之得志後,治軍治民無方,貪鄙無厭,不得人心。李罕之見張全義勤儉愛民,罵張全義:「真是村夫所為!」

    李罕之經常伸手朝張全義要錢要糧,張全義除了自己的人頭和妻女,要什麼給什麼。李罕之覺得張全義活的窩囊,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因為河陽地盤太小,不夠折騰的,李罕之看上了河中節度使王重盈。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四月,李罕之盡發河陽兵,出攻河中。

    俗話說:不叫的狗咬人最狠,李罕之不拿張全義當個人物,張全義早就等機會對他下手了。王重盈求救於張全義,張全義自然樂得幫忙。領兵偷襲河陽。李罕之大驚,沒想到張全義居然玩的這麼狠,只好單騎逃奔太原,李罕之家眷數百口都成了張全義的人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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