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些事兒 第17章大梁帝國

    古人言「王不過霸，將不過李！」這句話說的不是隋唐第一條好漢趙王李元霸，此處的霸，指的是西楚霸王項籍；而李，指的就是李存孝。史書記載李存孝「驍勇冠絕，常將騎為先鋒，未嘗挫敗；

    從李克用救陳、許，逐黃寇，及遇難上源，每戰無不克捷」他在《殘唐五代史演義》中的地位相當於《說唐傳》中的趙王李元霸，天下無敵，人稱飛虎將軍。憑着天生的神力，再加上出色的武技，李存孝南征北戰，

    從無敵手。就連武功天下第二的鐵槍王彥章，在李存孝手下都走不了兩個回合。而武功排名第三的高思繼（說岳全傳里槍挑鐵滑車的高寵的祖先，高寵曾一回合擊敗金兀朮）曾在李存孝身患重感冒，連挑數十名大將後，趁勢擊敗多名唐將。

    李存孝聽說後，披掛上陣，竟以重病之身用十個回合將武功不比王彥章弱多少的高思繼活活生擒回來。

    後來，李存孝死後，王彥章再無敵手，竟然連挑晉軍猛將三十六人（這件事在《水滸傳》中也有記載），急得李克用大哭道：「假如我兒存孝若在，何至於此？」關鍵時刻，軍師出計，派人假扮李存孝出陣，竟驚走王彥章，

    將王彥章的弟弟王彥童活活嚇死（王彥童也是當時著名的猛將之一）。當然，上述故事只出現在野史之中，正史中並無記載。不過，從中也可以看出李存孝的生猛。

    李存孝、李存信關係不和，早在大順元年（890年）。李存信與李存孝攻打張浚，當時李存孝驍勇冠絕，軍中皆對其退讓，惟獨李存信與他爭功，因此雙方相互厭惡，形同水火。及至平定潞州，李存孝冀望以軍功領潞州節度使一職。但不久之後，

    康君立即被授予旄鉞。成為了節度使，李存孝因而大怒，大肆剽掠潞州居民，燒毀城中房屋。言發流涕，懷疑是李存信排斥自己之故。

    次年，李存孝取得邢、洺二州，李克用才任他成為節度使。李存孝憂慮李存信離間，想立下大功以勝過李存信，屢次向李克用請兵，又請求兼任鎮、冀二州，因李存信進行離間，李克用一直不許。

    當時。二人互相猜疑忌恨，彼此逗留觀望，戰事毫無進展。李克用只好改派李嗣勛，大敗幽、鎮軍隊，斬殺擒獲三萬多人。

    李存信回到李克用那裏，讒言說：「存孝有二心，常避趙不擊」。李存孝聽說後，心裏十分不安。不過他沒有想過要去解釋清楚，而是暗中聯結朱溫、王鎔。向朝廷上呈表章以邢、洺、磁三州歸順，

    並請求任他為節度使，以及會同各道軍隊討伐李克用。時事貌似對朝廷極為有利，於是昭宗頒發詔令，任命李存孝為邢、洺、磁節度使，但不同意他會合軍隊，只命王鎔前往救援。

    景福二年，李存孝向王鎔求救。李克用使出美元加大棒政策，美元加大棒在中國俗稱胡蘿蔔加大棒，就是打你一棍子然後給你顆棗吃。

    李克用先是出兵攻打王鎔，然後又寫信招降王鎔，同時猛攻王鎔的平山。王鎔害怕了，於是向李克用求和，同時獻帛五十萬匹，並出兵幫助攻打邢州。同年，李克用再攻吐谷渾，殺赫連鐸，俘白義誠，就此終結了吐谷渾人的抵抗。

    乾寧元年（894年）三月，李存孝登上城樓，哭着對城下的李克用說道：「兒蒙王的大恩，位至將相，難道願意捨棄父子的關係而投靠仇敵？

    這都是由於李存信誣陷的緣故。我希望能夠活着見到大王，就算說一句話就死，我也心甘情願。」（兒蒙王深恩，位至將帥，苟非讒慝離間，曷欲舍父子之深恩，附仇讎之黨！兒雖褊狹設計，實存信構陷至此，若得生見王面，一言而死，誠所甘心。）

    李克用也很感傷，於是派劉夫人入城慰諭。劉夫人帶着李存孝回來，他磕頭請罪道：「兒於晉有功而無過，所以至此，是存信的緣故！」（兒粗立微勞，存信逼兒，失圖至此！）

    李克用大聲呵斥道：「你寫給朱溫、王熔的信，大肆毀謗我，難道這也是李存信逼你乾的嗎！」（原文：汝遺朱全忠、王熔書，毀我萬端，亦存信教汝乎！）於是將他押回太原，以車裂之刑處死。

    這裏有個傳說，可以進一步顯示李存孝的生猛，據說行刑那天，當五匹戰馬用盡力量向外拉扯之時，李存孝的手腕腳腕竟然因為先天的反應，自然而然地生出力道，將五匹戰馬又活活地拉了回來！連接十數次，都是如此。

    這時，李存孝心想，反正自己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已是必死無疑了，這樣苦苦掙扎，又有何益？於是，

    他跟李存信說：「四哥，咱們兄弟二人到了這種地步，什麼也不用說了。但是你這樣是弄不死我的，也沒辦法向父王奉命。

    我跟你說，你如果想把我弄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挑斷我的手筋腳筋，讓我的手腳無法發力；打碎我的膝蓋肘骨，讓我四肢無法相連，再用五馬之力，才有可能將我弄死。

    你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就當看在弟弟的顏面上，給我一個痛快吧。」聽李存孝這麼說，李存信眼中也含滿了淚水，點了點頭，依樣照做。

    這一次，五馬齊奔，終於將李存孝徹底分裂。一代名將、天下無雙的十三太保，就此含冤殞命。

    其實李克用原本也不想殺他，只是軍法如山，沒有辦法，他希望諸將為他求情，就此順勢免了他的死罪，誰知諸將都十分妒忌他，沒一個肯為他求情。

    李克用為此深恨諸將。他惋惜存孝。為之十多天不理政事，兵勢也逐漸轉弱，而朱溫的勢力則開始變得越來越強大。

    李存孝死後。李克用每次和諸將賭博，談到李存孝時都流淚不止。乾寧元年十月，昭義節度使十二太保康君立前赴晉陽拜見李克用。

    康君立，蔚州興唐人，祖上世代為邊鎮豪強。唐乾符年間，康君立在防禦使段文楚麾下任牙校。

    當時正遇到上文所說的段文楚削減兵士糧餉一事，於是軍中怨聲四起。康君立與薛鐵山、程懷信、王行審、李存璋等人秘謀道：「段文楚是個懦弱之人。難以共舉大事。如今全國各地盜賊群起，朝廷武威不振。大丈夫不能在此時立功建業，就不是人中豪傑。

    李振武父子勇冠諸軍，我等應該順勢輔佐，那麼代北之地。不日就可平定，我們的功名富貴也就指日可待了。」於是，康君立等人在夜間來到蔚州，拜見了刺史李克用，

    對他說：「如今天下大亂，天子任命將臣來安定邊境，然而今年剛遇到一點饑荒，就削減糧餉，我等守邊之人。豈能坐等受死！我們應當一起除掉暴虐的主帥，以此來向邊關將士謝罪！」李克用說：「方今天子在上，舉事應當有朝廷典章。你們不要輕易議論。

    我父親遠在振武，還容我稟明之後再作打算。」康君立等人說：「事機已經泄露，時間久了恐怕會發生變故，哪裏等得到千里稟報之後再行動啊！」於是眾人擁立李克用為帥。

    之後，康君立又跟隨李克用轉戰各地，立下汗馬功勞。因此可以說。康君立是當時河東的第一功臣。

    三十日，李克用聚集屬下將領盡情飲酒。喝到興頭上，李克用談起李存孝，淚水就不停地往下流。康君立平時和李存信親近友好，

    不慎一句話觸怒了李克用，李克用拔出劍來就向康君立砍去，然後把他囚禁起來，不久又將他毒殺。

    同年冬天，李克用攻打幽州，李匡儔棄城出逃。李匡籌，李全忠之子，李匡威之弟。893年，奪取其兄李匡威的盧龍節度使之位。李匡籌到了景城，被義昌節度使盧彥威攻伐，失敗後被殺。然後李克用任命劉仁恭作為留後。

    乾寧二年，河中節度使王重盈去世，他的兒子王珂、王珙爭位，李克用上書請求王珂繼位，鳳翔李茂貞、邠寧王行瑜、華州韓建卻上書請求王珙繼位。

    唐昭宗左右為難，於是根據先申請原則同意李克用立王珂。李茂貞等人非常生氣，三處共同起兵攻打長安，後聽說李克用也出兵了，才收兵回去。

    六月，李克用攻克絳州，斬殺刺史王瑤。七月，李克用來到河中，同州王行約前去長安，散佈謠言說：「李克用率領沙陀大軍十萬人馬殺來了！」王行約想讓唐昭宗移駕邠州，李茂貞的乾兒子閻圭也想把唐昭宗劫到鳳翔，一時間長安大亂，唐昭宗出逃來到石門。

    李克用軍隊在河中一個多月都沒有往長安方向進發，於是唐昭宗派延王戒丕、丹王允兄兩人在李克用處做事，並告知長安城的危急情況。八月，李克用進軍渭橋，被委以邠寧四面行營都統，唐昭宗回到長安。十一月，李克用擊破邠州，王行瑜敗走慶州後被殺。

    李克用收兵到雲陽，上書請求討伐李茂貞。昭宗慰勞李克用，讓他和李茂貞和解，授予李克用「忠正平難功臣」的稱號，封為晉王。

    這時，晉軍在渭北遇雨六十天，有人勸李克用進軍長安，李克用沒有做出決定。都押衙蓋寓說：「皇上自從石門回來，都不敢好好睡覺，如果晉兵渡過渭河，

    皇上還能安心嗎？這時勤王，為什麼要進入長安呢？」李克用笑道：「蓋寓都不信我，何況天下其他人呢！」於是收兵回去。

    這一年，李克用三十九歲。

    梁晉爭霸

    一山不容二虎，想成就霸業，就必須把成功道路上的所有障礙物一一清除，不管是誰，遇人殺人，遇佛殺佛。一旦踏上爭霸這條路，只有兩個結局，要麼把所有對手都幹掉，要麼被其他對手幹掉，

    你沒有其他路可走，所以，想活命，就要先要別人的命。李克用跟朱溫都是爭霸賽里的參賽者，而且是裏面的佼佼者，所以，梁晉相爭，是早晚的事情，不過二人交惡的導火索卻源於朱溫的一次不厚道行為。

    古語有云：食、色，性也。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比吃飯更重要的了。在中國歷史上，飯局與政治永遠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係

    。每一個飯局，其實都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飯桌可以改變歷史，筷子也可以塗改史書。古代歷史上曾有幾次著名的飯局，分別是：殺機四伏的飯局----—鴻門宴。

    最霸氣的飯局----—煮酒論英雄。最坑人的飯局----—群英會。最香艷的飯局----—貴妃醉酒。四兩撥千斤的飯局----—杯酒釋兵權。最豪華的飯局----—乾隆千叟宴。

    最鼓舞人心的飯局----—東晉新亭會。最不辱使命的飯局----—澠池之會，而朱李二人的恩怨也是從飯局中引起的。中和四年，李克用討伐黃巢，路過汴州，在封禪寺休軍整頓。

    當時，李克用跟朱溫是友軍，大家名義上還都是朝廷的人，都是把剿滅黃巢做為當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朱溫在上源驛宴請李克用，李克用沒有多想就去了。酒席上，估計是雙方都喝高了，李克用平時說話又比較大大咧咧，估計說了些讓朱溫很不高興的話，所以朱溫當時很生氣。

    酒席散後，李克用蒙頭大睡，在友軍的地盤，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夜深人靜，正是幹壞事的絕佳時機，朱溫派部將楊彥洪在街上雜七雜八的豎起木柵，牛車等障礙物，然後派兵圍攻上源驛。

    這時候，李克用還在屋裏呼呼大睡，侍從郭景銖吹滅蠟燭，把爛醉如泥的李克用扶到床下，用冷水潑醒他，然後說咱們恐怕是赴了鴻門宴了，敵人已經從四面殺上來了。

    李克用拿起弓箭開始突圍，而此時朱溫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深化武器攻擊—火攻加煙熏，眼看就要頂不住了。關鍵時刻，老天爺幫了李克用一把。

    當時，正值夏天，天氣突變，雷雨大作，大雨壓制住了火勢。夜幕、水汽、濃煙製造出了新的深化武器—煙霧彈，煙霧一時遮住了敵人的視線，於是，李克用在眾人的攙扶下，靠着閃電照明，辨認道路，殺出了一條血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