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 70 老劉真的死了

    江珊沉聲對一旁表情有些呆滯的劉伶俐說道「叫人過來開門。」

    「哦，好。」

    劉伶俐頓時驚醒過來，走到一邊打電話，套裙下那對光潔纖細的小腿輕微地抖動，我低聲對臉色凝重的江珊說道「怎麼感覺她好像一直都在等你這句話似的。」

    江珊好像是正在想別的事，聽到我的話，楞了一下，然後瞟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劉伶俐，蹙眉斥道「不要亂說。」

    我臉色一僵，淡淡地看了江珊一眼，然後就準備走人。

    不是我矯情，真的，男人的寬容和包容要看是對誰的，是個人都會有這種情緒的，尼瑪，本來就不管我什麼事，我參合進來幹嗎？

    我是被她強拉過來的，相當於是逼迫的，現在還吃力不討好，隨時會被這個性格怪異的女人調戲作弄，冷臉相對，或者當成下屬訓斥，我有病才會留下來，我對楊薇都不會這麼忍讓。

    江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臉色陰晴不定，眼中滿是慍怒，沉聲說道「江凱，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動不動就走人，你夠了吧？」

    「呃」

    我驚愕地看着江珊，我是不是男人跟我從這裏離開有什麼邏輯上的聯繫呢？

    而且這句話她居然可以說得如此的理直氣壯，你是誰啊？

    我真的很想反駁她一句，是不是男人要不要試一下，但是我知道江珊在人情交際方面，也就是情商方面真的很弱啊，所以也就不想跟她一般見識，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家身上這身皮讓我很是忌憚。

    難道在她心中，只要她召喚，我就理所當然地要配合她幫助她。

    「你們怎麼了，沒事吧，管理處的職員馬上就過來，請稍等一下，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怎麼會這樣呢？」

    劉伶俐打完電話，走了回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很緊張，很忐忑的樣子，好像已經預知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些我雖然看着眼中，但是卻並不再打算在多嘴了。

    「沒事，我們有些事要過去談一下。」

    江珊直接拽着我的手走到一旁的窗戶邊，離了劉伶俐大概五六步遠，好似生怕我離開似的，手依然抓着我的胳膊不放。

    她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確定裏邊出事了？」

    「你是怎麼混到刑警隊長的職位的？」

    我跟江珊的話差不多同時出口，其實我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對於一個女孩，這句話太失禮了，也太傷人了，但是我心中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所以就脫口而出了。

    隨即我心中也不由自省，可能對於劉伶俐的觀察和判斷，確實是自己太過一廂情願了，這些只是我的主觀判斷而已，在江珊看，當然是沒有根據的亂說了。

    江珊的反應與我想像的不一樣，我以為接下來會迎接她一陣狂風暴雨的訓斥和譏諷，沒有想到她很沉默，也很平靜，神情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落寞和柔弱。

    她有些低沉地說道「你也是這麼想的，我真的那麼差勁嗎？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對我都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呃，只有你還算表裏如一，一直都不喜歡我。」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知錯能改一直是我的優點，所以我立馬就向江珊道歉了，然後對於她的心聲，聽過就好，我跟她又不熟，也沒有打算跟她熟。

    所以沒有必要交心的，見到美女就巴拉巴拉什麼的，然後糾葛，虐得一塌糊塗，那是才有的情節。

    我聳了聳肩，並不打算在女警情緒低落的時候安慰她，便主動接着她上面的問題說道「你剛才沒有聞到嗎？房間裏邊有股腥味，人肉的腥味。」

    江珊聽到我的話，瞬間便從短暫的自憐中回過神來，皺着眉思索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我完全沒有聞到任何腥味，莫非只有你可以聞到？這個也是你的特異功能嗎？」

    「特異功能？」

    我愣愣地看着江珊，將可以看到鬼或者聞到這股腥味劃分為特異功能，貌似好像有點道理啊，確實是正常人所不具備的能力，跟正常人不一樣的，不是統稱為特異功能嗎？

    我瞟了一眼身後正在用手機發送信息的劉伶俐，沉聲說道「老劉怕是真的凶多吉少啊。」

    「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太內疚。」

    江珊雙手抱肩，看着窗外，說了這句話，她用她手上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直接說道「我在綜合樓4樓，你們直接過來，這邊可能有事。」

    我沒有想到江珊會突然安慰我，當然，我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內疚，真的出事了，又不是我造成的，不過見江珊這麼鄭重其事，我突然有些不自信了，要是我想錯了，那就掉得大了。

    等管理處的工作人員期間，我又對楊薇發了幾條信息，問她跟鹿靈犀聊些什麼，何時回學校，她只是回了一句，一會兒就回，氣得我只想立馬跑過去揍她一頓。

    「你女朋友是本地的吧，脾氣蠻大啊，不愧是我們漢城的妹子，蠻有膽氣的，呵呵。」

    江珊突然冒了一句這樣的話，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想到她應該是想起那天那個方臉警察鍾志剛要帶走我的時候，楊薇擋在我前面的事，而這一幕也讓我心中剛剛對楊薇的少少不滿消散殆盡。

    這時一個穿工裝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手裏拿着一大竄鑰匙，對劉伶俐一臉討好地問道「劉助理，請問要開哪一個門？」

    劉伶俐沉着臉指着劉整的辦公室說道「小方，麻煩開一下劉主任的辦公室。」

    小方聽到是要開劉整的辦公室，不由有些遲疑，劉伶俐陰着臉指着一旁的江珊介紹道「這是刑警大隊的江隊長，我們一直聯繫不到劉主任，所以要進他辦公室查看一下。」

    小方狐疑地看了一眼江珊，顯然對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刑警表示懷疑，不過還是轉身找鑰匙開門，他插入鑰匙後轉動了兩下，但是鑰匙沒有動，他轉身疑惑地對劉伶俐說道「裏邊反鎖了，你們敲過門沒有啊？」

    劉伶俐沒有理小方白痴的問題，而是看向江珊，江珊直接說道「用其他的方法開門。」

    說完，江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包，然後對小方問道「有沒有什麼方法開門？」

    小方聽後，沒有做聲，而是看向劉伶俐，劉伶俐冷聲吼道「看我做什麼，有沒有方法開門啊？」

    小方被劉伶俐吼得嚇一跳，忙說道「那我去拿工具。」

    小方拿着一大竄鑰匙，跑的時候發出叮叮的聲音，讓走廊這邊的凝重的氣氛更加壓抑，劉伶俐情緒有些激動，她對江珊問道「江隊長，劉主任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江珊沉着臉沒有理她，而是拿起手機又打了一個電話，問那邊到哪裏了，催促那邊快點過來，我站在一邊心裏也撲通撲通地猛跳，緊張得不得了，我是第一次直面一個人的生死。

    之前想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什麼，還義憤填膺地說都該死，但是實際當我真的面對一個生死未知的生命時，我內心深處其實是偏向生的。

    小方再過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個電鑽，還帶了一個幫手，一過來就很麻利地給電鑽插上電，然後將電鑽對着鑰匙孔，打開電鑽的開關，電鑽發出嗚嗚的聲響，他扭頭再次跟劉伶俐確認，問道「我開了啊？」

    「開。」

    劉伶俐的聲音緊張而決絕，江珊倒是很淡定，抱着肩表情平靜，我在一旁緊張得有些受不了，想走開，但是腳卻挪不開，也想第一時間知道情況。

    隨着電鑽嗚嗚的聲音，辦公室的門哐的一聲被打開了，而就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鼻襲來，我下意識地皺眉扭頭避開，而其他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異樣。

    小方將門打開之後，並沒有推開，而是一臉萎縮地退到一邊，劉伶俐橫了他一眼，便上前一步用力將門推開，隨着門被打開，辦公室的一切頓時映入眼中。

    劉整的辦公室整潔乾淨，而且採光很好，光線通透，並沒有什麼異常，不過當我看到桃木色的辦公桌上趴着一個人時，我的心猛地一顫，心中所有的僥倖全部煙消雲散。

    「啊」

    劉伶俐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想衝進去，但是被江珊拉住了，江珊的眼神變得凜冽而銳利，冷聲說道「報警，誰都不要進來。」

    說完，她徑直走向辦公桌，伸手在那趴着的人的脖子那裏試探了一下，旋即對着門口搖了搖頭，劉伶俐當即掩着嘴哭了出來，聽哭聲，很是情真意切。

    突然江珊好似受到驚嚇，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又上前將劉整趴着的身體板起來，隨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臉上滿是駭然的神色。

    她輕輕地將劉整的屍體還原放回到桌子上，臉色陰沉地看了我們一眼，身體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珊環視了一遍辦公室，然後沉着臉走了出來，我一臉惶恐地看着她，老劉居然真的死了，活生生的一個人啊，哪怕我對他感觀再差，但是就這麼死了，真的是楊昭君找他復仇嗎？

    真的不關我的事嗎？

    我眼巴巴地看着江珊，其實是想她再跟我說一次不關我的事的，但是她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然後皺着眉詫異看了一眼正在哭的劉伶俐，眼中若有所思。

    江珊對旁邊臉色煞白的小方二人問道「報警沒有？」

    小方哆嗦地說道「報了，報了。」

    這時從樓梯口走過來兩個人，正是那天跟着江珊的兩個刑警，方臉的鐘志剛和另一個圓臉的，鍾志剛一過來就感覺到氣氛不對，關切地問道「江隊，怎麼了？」

    江珊平靜的臉色閃過一抹恐懼，說道「又死了一個人，死者叫劉整，是楊昭君的系主任，心被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