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 68 江珊的請求

    突然，我眼神一凝，指着李科頭頂血泊中的白色物體，對正在吃東西的江珊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感覺像豆腐啊？」

    江珊一邊嚼東西，一邊伸頭看了過來，咽下口中的東西才說道「是腦漿吧，畢竟是18層，腦漿摔出來也不出奇，不過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具體還是要看報告怎麼說。」

    我一臉噁心地將視線從圖片上移開，心中不由對江珊生出幾分敬佩，用句網絡術語，她明明是那種可以靠她的顏值吃飯的女人，但是現在硬是走實力派，好像，貌似，跟我一樣啊。

    我拿出手機給楊薇發了一條微信，問她們有沒有事，五秒之後，她傳回了一張她和鹿靈犀的合影。

    照片中楊薇笑顏如花，看起來明媚動人，鹿靈犀則清冷如菊，恬靜淡雅。

    「你不看一下楊昭君的照片嗎？」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心中對楊薇和鹿靈犀居然可以和平共處感到好奇時，江珊突然問道，我收起手機，看着她無語地說道「不用了，何必破壞心目中的形象呢？」

    江珊的眼睛閃了一下，很銳利的那種，她用手中的勺子攪動盤中的剩飯，說道「其實昨晚我們分別在四個人身邊佈控了人手，以為，以為會發生意外，但是卻白等了一個晚上。」

    我看着江珊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該將楊昭君的內褲交給她，但是就如鹿靈犀所說的，沒有意義的，反正都得死，而且哪怕是有真憑實據，也不一定可以將那些人繩之於法。

    「你想說什麼？」

    「你說昨晚四個人你們都佈控了？」

    我和江珊都皺眉看着彼此，江珊怔了一下，對我的問題顯然更好奇，她說道「你先說。」

    我於是將系主任劉主任跟楊昭君的糾葛全部講了出來，劉主任叫劉整，我們一般稱呼他老劉，江珊聽完臉色陰沉，她冷聲說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說完，她就拿着ipad，從裏邊翻出一個漢大教職工通訊錄的文檔，找到了劉主任的電話號碼，當着我的面撥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的情緒不由有些忐忑，很複雜的感覺，既希望楊昭君可以報仇雪恨，將傷害她的那些人渣都殺掉，但是又擔心劉整是否真的遇害了，畢竟認識也快兩年了，而且平時印象一直是不錯的了，直到發生這件事。

    手機響了很久，一直沒有接通，江珊直接掛斷了，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接通後對電話說趕快到漢大來一趟，門口會和，聽語氣好像是給下屬打電話，我腦中不由浮現上次那兩個年輕刑警的模樣。

    江珊皺眉看着我，非常不滿地說道「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本來因為老劉的事有些內疚，但是看到江珊這幅欠揍的模樣，我就不由心裏火大，我問道「不知道江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

    聽到我語氣中的不爽，江珊冷冷地看着我，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不過最後還是壓下，她輕聲說道「江同學，你下午要是有空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協助我們的工作。」

    我本來想反諷她幾句的，但是突然想起昨晚鹿靈犀說那些怕楊昭君尋仇的人，可能會招楊昭君的魂魄將她除去，便問道「江警官，請問你們昨晚佈控的那四個人有沒有請什麼高人，做一些防備措施呢？」

    江珊眼神一縮，拿起一塊三文治塞進口裏，邊吃邊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對她有意地躲閃很是不滿，便說道「江警官，我下午還有事，所以就先走了，謝謝你的檸檬水。」

    我端起桌上還沒有動的檸檬水朝江珊示意了一下，然後就準備起身走人了，江珊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說道「等一下。」

    我皺眉驚愕地看着她，既然大家話不投機，為毛還要繼續糾纏呢，而且說實話，現在這個案子真的跟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江珊還要找我。

    江珊咬了一下嘴唇，眼神中的銳氣頓時一斂，瞬間流露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風情，讓我不由有些失神，不過轉瞬就恢復過來，我斜眼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怪異，幹嘛呢，這是，美人計？

    江珊說道「那個是否可以請你幫一下幫呢？」

    我問道「什麼忙？」

    江珊身子微微前傾，一臉誠懇地說道「你今晚是否可以跟我一起出任務，你不是可以看到鬼嗎？我想借用你的眼睛幫發現楊昭君，可以嗎？」

    我直愣愣地看着江珊，瞬間瞭然了她中午找我的目的，我有些無語地鼓了一下腮幫，然後肯定地說道「對不起，我拒絕，沒有其他的事，我要走了，我真的有事。」

    「啪」

    江珊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耐煩地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人命關天，叫你過去幫一下忙，你為什麼不去呢？」

    我見周圍的人又明目張胆地藉機看了過來，而且都對我投以鄙視的神色，好似怪我唐突了佳人。

    我心中有些無語了，尼瑪，都是一些只看外表的sb,我嘆了口氣，對江珊問道「江警官，我想問你一句，請問你們為什麼要在那四個人家裏佈控呢？」

    江珊善終閃過一抹不耐煩，顯然對我的弱智問題很無語，她冷冷說道「我們預測他們會是後面的受害者。」

    我打了一個響指，冷冷地看着江珊，問道「那麼我想問你，楊昭君為什麼要你害他們呢？」

    「呃」

    江珊頓時有些語塞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拋開警察的身份之外，她還是個女人，她沒好氣地說道「鬼害人還需要理由嗎？你到底幫不幫忙呢？」

    「不幫。」

    我再次斬釘截鐵地對她說道，見她一副馬上又要變臉的跡象，我又補充說道「江警官，你要搞清楚，我只是一個學生，我不想參合到你的案子裏邊去，然後，我覺得楊昭君不會無緣無故害人的，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其實從我內心裏邊來說，我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所以希望你理解我，我理解你作為警察的職責，職務所限，但是也請你理解一下我作為楊昭君同學的立場，我不可能去幫害死她的那些人渣的。」

    說到最後，我不由又有些情緒激動了，我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再次說道「謝謝你的檸檬水。」

    說完，我站起來轉身就走出綠茵閣，沒有再給江珊說話的機會，出了這裏，我就給楊薇打了電話，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但是她卻沒有跟我說話，而是在跟其他的人說話，接着我就聽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是鹿靈犀。

    怎麼還在一起呢？她們倆有那麼多話題講嗎？真是奇怪。

    不待我多想，楊薇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她聲音愉悅地說道「你那邊談完了啊，那個女警察找你什麼事啊？」

    聽到楊薇好像對江珊有些意見，我腦中不由想起那天江珊想帶我回去問話，楊薇像母雞保護小雞似的擋住我前面的情形，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意，將江珊的要求講給她聽，不想她聽完，隨即又轉述給了鹿靈犀。

    我頓時有些無語，不是我小氣，而是我搞不清楚她們兩個現在的狀況，鹿靈犀明顯一開始就是對楊薇有意見的，至於是否有怨恨，我就不太清楚了，而楊薇一開始是有些吃味的，今天知道真相了，才轉變為愧疚。

    那麼她們兩個怎麼會一頓飯的功夫就好的想多年的閨蜜似的，而且楊薇這樣直接將我說的話轉述給鹿靈犀的舉動，讓我心裏感覺有些怪異，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吃醋。

    我見電話中遲遲沒有響聲，便說道「我過來接你啊。」

    楊薇的聲音遲了一會兒才傳了過來，她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無語地吹了口氣，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次，隨即便聽到楊薇說道「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我還要再聊一會兒，先就這樣了啊，對了，你好好想一下今天做了什麼壞事，你給我好好祈禱不會發生意外吧，你不會是故意的吧，哼。」

    聽到電話耳機里嘟嘟的響聲，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楊薇最後幾句語氣明顯有些怪異，有點埋怨，有點生氣，又有點羞赧，我今天做了什麼壞事？

    「滴滴，滴滴。」

    我轉過頭一看，只見江珊的車正停在我身後的馬路邊，距離我不足三步遠，不過我是在行人路上，她的車是在馬路上，隔着擋風玻璃，我見她冷冷地看着我，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只是皺着眉頭看了江珊一眼，便繼續往前走，沒有理她，楊薇剛才莫名其妙的話就夠我傷腦筋的，哪裏有心情繼續跟這個性格女警繼續嘰嘰歪歪。

    但是隨即就發現我錯了，因為江珊居然沒有離開，而是慢慢地開着車跟着我身後，我們學校門口這條路在漢城算是主幹道的，所以車流可想而知，雖然江珊走的是外車道，但是車後依然有一長溜車。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由於美麗女警的任性，後面就堵着一長溜車，於是就響起一陣鳴笛聲，但是江珊依然不問不顧，駕着車慢悠悠地跟着我的腳步走，我快她就快，我慢她也慢，讓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