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 462漢城的江湖世界

    聽到我的問題，慈雲道長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好似狡計得逞的母狐狸，我雖然看在眼中，但是心中卻沒有什麼想法，雖然今天才跟慈雲道長相認，但是我知道，她不會傷害的，除了我自己的直覺意外，更因為楊老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楊老邪在我心中就是一個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人物，所以我並不覺得慈雲道長敢在楊老邪的眼鼻子底下對我使什麼詭計，即使有，也應該以大局利益出發。

    慈雲道長看我神情自若地傾聽她說話，眼中滿是讚賞，突然眼神情一變，閃過一抹溫情，遺憾地嘆道：「真是可惜了，聽說小師弟已經有女朋友了，不然，我就將我閨女嫁給你，我閨女可是比白素那有都漂亮的，哎。」

    「閨女，師姐你有女兒？」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慈雲道長，雖然她突然轉換話題，讓我有些失望，但是我還是被她的話吸引了，她居然有個女兒，什麼時候出家女道士是可以生小孩的。

    我這段時間也花了一些時間研究佛道兩家的資料的，特別是道教，只聽說過正一教的火居道士是可以成家的，長春觀是全真教龍門道派為了紀念長春真人丘處機而建的，是屬於全真教的，沒有聽說過全真教的出家女觀是可以結婚生子的。

    慈雲道長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慈祥了，說道：「恩，我之前一直是在家修行的居士，到了三十五歲才正式到長春觀出家的，我閨女跟你還是同一個學校呢，搞不好你應該聽說過，她小丫頭說她是學校的校花，追她的人很多，上次過來看我，我還向她問起過你，沒有想到她居然知道了，我怕誤會，就沒有細問。」

    我這才恍然，原來是半路出家的，這就說得通了，不過確實有些巧，師姐的女兒居然跟我是同學，也難怪，我在學校的知名度確實蠻高的，知道我也很正常，不過師姐的女兒是校花，哪會是誰呢？

    我問慈雲道長她女兒是誰，慈雲道長一臉期待地說道：「她叫燕無雙，你應該聽說過吧，我上次問她的時候，她很好奇，追問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見我不說，還說你曾經追過她，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燕無雙，啊，居然是她，沒有，沒有，她是騙你的，我沒有追過她，真是沒有想到，師姐你居然是燕西樓的……」

    我臉上發燒地看着慈雲道長，心中覺得不可思議，師姐居然是燕無雙的媽媽，漢城首富燕西樓的老婆，不過更加讓我躁得慌的是燕無雙居然說我追過她。

    燕無雙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當時只是將她當做女朋友人選之一而已，並沒有付諸行動，而且三個人選也只是在大一軍訓的時候在寢室里吹牛的時候才說過一兩次而已，按理說這種話不可能傳進燕無雙的耳朵里的。

    所以燕無雙應該是故意詐慈雲道長的，難怪那次在校園之中偶遇燕無雙和左漢青，燕無雙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當時還納悶她怎麼會注意到我，原來是因為慈雲道長問過我的事。

    我平復了一下心中的紊亂，笑道：「漢城還真是小，燕無雙確實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漂亮不說，還年年拿獎學金，才貌雙全，師姐真是好福氣啊。」

    慈雲道長輕嘆了一口氣，說了一聲可惜，然後叮囑我以後要多跟燕無雙親近，都是一家人什麼的，搞得我有些招架不住，便錯開話題，說道：「師姐還沒有說漢城那三方勢力是那三方呢？」

    慈雲道長眼中閃過一縷失望，輕笑着說道：「三方勢力中，兩家小師弟應該可以猜得到。」

    我想了一下，說道：「武當山，還有黃泉教，不，難道是宗教局？」

    慈雲道長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看着我們這邊的白素和羅璇，點了點頭，說道：「嗯，武當山算一個，還有就是宗教局，最後一個小師弟還沒有接觸到，那就是荊州黃家。」

    我心中一動，想起了一個人名，問道：「是不是黃養神？」

    「你知道？」

    慈雲道長有些詫異，繼續說道：「相傳荊州黃家傳自漢末三國時期的荊州世家，黃承彥你應該聽說過吧，所以黃家家學淵源，乃是江湖上八大修者世家之一，黃家不僅在江湖上聲名顯赫，在廟堂也有人身居高位，黃養神便是黃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目前是漢城宗教局副組長，你應該是聽白素提起過這個名字吧？」

    我心中一顫，這才是江湖，真正的江湖世界終於在我面前撕開了一角，我到現在終於明白當初錢重坤為何會反對張玄宗任命性格優柔寡斷的錢重臨為宗教局組長了，原來漢城宗教局中有一個如此牛逼的世家子弟。

    我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一股澎湃欲出的東西，但是瞬間就被我壓下了，我不解地問道：「一山不能容二虎，武當山和荊州黃家不對付我可以理解，他們兩家本身就是宗教局的成員，怎麼又會跟宗教局對上了呢？」

    慈雲道長說道：「師弟還是對宗教局不了解，其實宗教局只是一個對普羅大眾的稱呼而已，另一個稱呼叫着華夏修者理事會，除了每屆會長都是國家委派之外，兩名副會長分別是當下全真教和龍虎山掌教，另外還有8名領事，也都是又各大派的掌教或者護法長老之類的人擔任，所以宗教局的成員就是江湖上所有的修道門派，就比如漢城，就又長春觀，歸元寺，寶通寺，蓮溪寺等都是漢城宗教局的成員，現在你懂了沒有，漢城宗教局有武當山荊州黃家兩個派系，其他的小門小派自然就要抱團取暖，這些人才代表這宗教局的真正利益，而且我們這些小派也不是毫無跟腳的，就比如我們長春觀，表面上是跟武當山共進退，但是其實我們的根底是在白雲觀。現在小師弟還沒有進入江湖，我也不好跟你說得太細了，你大概知道就好。」

    我吁了一口氣，陡然接受到這些信息，心裏莫名有些興奮，但是卻也有些疑惑，遲疑問道：「師姐，你既然跟腳在全真教，那怎麼又會跟着楊，呃，師傅呢？」

    我話問出口，就覺得自己問得太冒失了，畢竟這個問題有些太過敏感了，相當於是直接將慈雲道長的底給揭穿了。

    慈雲道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對於修者而言，自然是天道最大。我雖然一直學的是全真教的道法，但是卻從楊師哪裏學到天道，每每有疑惑的地方，都是楊師為我解惑，這才讓我玉天命之年得窺大道，可惜末法時代，即使尋得了天機，也沒法修成正果。」

    慈雲道長的話讓我聽着越來越糊塗了，我說道：「師姐，可是我有些不懂，即使你想參合進漢城的江湖紛爭，但是光憑我們這幾個人，怎麼跟人家武當山還有千年世家以及宗教局爭啊，難道就憑師傅在江湖中的名聲啊？」

    對於我的問題慈雲道長卻是笑而不語，避而不答，她淡淡笑道：「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裏，我就不留你在這裏過夜了，讓白素和羅璇送你出去，羅璇的事既然你不反對的話，就這麼定了，我明天會跟她說，不過她等下送你的時候，你倒是可以先跟她提一下，我看這丫頭對修道也有些興趣，呃，我看小師弟面相也不是桃花命格，怎麼以後你的周圍卻都是女孩子？」

    我怔了一下，頓時明白慈雲道長話中的意思，想想還真是的，以後我要是真的出山的話，那跟我一輩的確實都是女的，白素，羅璇，若是再加上唐棠和楊昭君這兩個女鬼，呃，還有楊薇和鹿靈犀，想想我就有些頭大了。

    我臉色有些發白地跟慈雲道長道別了一聲，突然對未來有些不自信了，轉身就朝白素和羅璇她們走去，才準備動身，就聽到慈雲道長又說道：「我讓無雙拜在王師兄門下了，學的的玄學堪輿之術，所以你要多跟她親近，她以後會是你的好幫手的。」

    我身子一頓，又有一個，心中不由苦笑，這是要逼瘋我的節奏啊，到了白素她們身邊，白素好奇地看着我，問道：「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我師傅跟你說什麼了，師傅真是偏心，你們今天才見面，她卻對你這麼好，比對無雙都要好。」

    我沒有理會白素的話，問道：「你們誰送我出去，我現在腦殼有些發暈，不想去找路。」

    白素詫異地問道：「不在這裏過夜啊，呃，讓羅璇送你走吧，剛才她眼睛一直盯着你看，都快望眼欲穿了，肯定是有話想對你說。」

    我看向羅璇，發現她果然正看着我，要是以前，她聽到這種調戲的話，臉頰上絕對會佈滿羞紅，但是現在她卻是像沒有聽到一般，依然神情冷清自若，我心裏嘆了一口氣，以前那個萌噠噠的羅璇永遠都不回來了。

    在羅璇帶着我朝停車的那個側門走去，林慧依然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越想越覺得慈雲道長的提議很合適，特別是看着她身後林慧那如影隨形的鬼影，拋開我心中莫名其妙的抗拒，讓羅璇修道的話，或許是她人生的一次重要轉折吧。

    到了側門哪裏，羅璇沒有立刻開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正當我想問她要說什麼的時候，她咬着嘴唇說道：「江凱，我想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