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血月軒只有他一個人在裏面,顯得空空蕩蕩,冷清了許多,一株還是藍希帶過來的雪蓮安靜地躺在那裏。
他執於手上,睹物思人。全體披着白色或淡黃色長茸毛,雪蓮花不像其他的花一樣有花心,雪蓮花沒有花心,而是由花瓣從外到內圍成一個圈,越往裏越小。輕輕嗅聞,一股清新的香氣十分淡薄。
仿佛是西山見川的雷神之力起了作用,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魂力有了不小幅度的增長,元神對於元嬰掌控力又多了不少。
他盤坐在窗前的竹蓆上,閉目凝神,開始釋放靈識,捕捉周圍空氣中的毀滅元素,進而吸納進丹田之中。此時的元嬰就像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瘋狂地吞噬者魂滅元素,進而轉化成精純的毀滅真力。
【元嬰】元嬰期正是真力增長最快的時候,可以說是指數倍的膨脹,所以,魂力的提升明顯要滯後於真力。
丹田的正中心,半透明狀的絮狀膠體,灰濛濛的顏色,神似一個胎盤中沉睡者的嬰兒,這就是元嬰。每當丹田之中引入一絲毀滅元素,都被它一絲不剩地吸收乾淨,真力隨之增長一分,循環往復……
三天之後,他才從血月軒中出來,正好見到天香和楚蕭蕭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麼事情。
「你終於出來了,再晚一點,你可能就見不到蕭蕭姑娘了,她準備回鳳凰城了。」菲爾德天香很高興見到他這時候出來,還算正當時。
「怎麼突然要回去了,不在這多玩兩天?」他看着蕭蕭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關切的地問道。
一消失就是三天,七天的時間裏有六天見不到人影,她也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了。
「你這才想起來留我啊,已經來不及了,我明天就走!」蕭蕭。
一身紫色的羅裙換成了粉紅紗衣,整個人感覺小清新了許多。
「這位是?」在一旁還有一位金色法袍的老者,感受到他身上不凡的氣息,他淡然一笑順勢問道。
沒有等別人來引薦,老者便面帶善意地欠身回答道:「三公子,久仰大名,老身是蕭蕭小姐的貼身侍衛,若之山,初次見過,榮幸之至!」
老者慈眉善目態度謙和,從氣息上判斷,應該是一位火系的武尊強者。
他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說道:「若前輩謬讚,不敢當!」
菲爾德天香上前一步,介紹說:「這位若前輩可是堂堂火系巔峰期武尊,蕭蕭這次遠道而來,正是前輩一路保駕護航!」
元虛巔峰期,放眼蔚藍城也是排的上前十了。除了柯蒙老祖宗之外,城主藍亭序、蔚然學院的司空校長以及三位長老,蔚藍城中的武魂強者不過六七人而已。若之山身上的暗紅色錦袍之上,佈滿了熊熊燃燒猛烈升騰的火焰紋路,正是火系的圖騰。
「前輩辛苦了!」他側眼看向一旁楚楚動人的蕭蕭,說道。
若之山微微一笑:「三公子太客氣,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可不必如此見外。」
「若先生,說什麼呢!」蕭蕭忍不住叫了一聲:「現在就一家人了,未免有點太快了吧!」
她的雪腮上立刻飄起了兩朵嬌紅的小雲彩,羞答答的樣子,再配上這身鮮亮粉紅色打扮,着實可愛了許多。
天香欣然一笑,跟着補上一句:「蕭蕭,你看你,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了好嗎,不然你就是把九姑當外人了,九姑可不高興了!」
「九姑,別說了行嗎?」她有點兒受不了了,瞪着綠瑩瑩的大眼睛,祈求說。
氣氛有點怪怪的,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話題是好。
「蕭蕭小姐,我請你去聖菲爾德的後花園走走吧,算是我給你送個別好嗎?」他神情有點木訥地說道。
蕭蕭聽了之後為之一愣,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自己是明天才走,現在就要送行,真是搞不懂他是何居心。
菲爾德天香輕輕地推了她一把,笑着說道:「蕭蕭,你和他去轉轉吧。」
她這才略帶羞澀地緩過神來,甜甜地笑道:「那好吧,要去哪裏!」
「除了蝴蝶谷,哪裏都可以!」他也不忘調侃一下,欣然地笑了起來。他伸出右手,懵懂的眼神中釋放着大男孩短暫迷茫的溫柔,這已經不是暗示了。
蕭蕭初見此狀,這是要牽手嗎,腦海里空白了幾個瞬息,好一會才唯唯諾諾地伸出她的纖纖玉手。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雲,晴空萬里,微風徐徐地吹,一路上沒有一塊荒土,都是綠的莠草,綠的樹,綠的桑林。偶然見些池塘,也都有粗大的荷葉與細小的菱葉浮泛在水面。走過鬱鬱蔥蔥的院落,微風洗面,走在溪流作響的小河邊,花香四溢。
走了好一會,有點累了,她緩緩地將手鬆開,輕聲問道:「這裏你是不是和藍希來過好多次?」
「你怎麼知道?」他若無其事地淡然笑道。
「因為我似乎能感受到此時你心裏的感受!」她很確定。
此情此景,觸景生情,他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心底的孤獨,淚眼朦朧了起來。他俯下了身子,痴痴看向涓涓涌動的溪流,心中儘是波瀾。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好了!」她這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彎下了身子,凝視着水面,看着水中的自己,有些潸然淚下的樣子,無意之間也注意到了身後的蕭蕭同樣的楚楚可憐,不禁回頭看了過去,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一直瞪眼望着她。
過了一小會,淚眼朦朧的蕭蕭才注意到他正在看着自己,心裏咯噔一下,很尷尬地猝然一笑:「你看我幹嗎?」
「小姐,難道你也想起了你的舊情人了,怎麼也跟着我哭了起來?!」他一臉無辜的樣子。
「說什麼呢你,我哪來的舊情人!」
她隨之破涕為笑,有了那麼一點點惱羞的感覺,發力推了一把,直接把他捅進了水裏面。
初夏晚春的小溪,清涼的流水將他淹沒了,瑟瑟清冷的感覺順着肌膚,深入心靈。他竟然隨遇而安地躺在了水裏,一副十分快活的模樣,還在沾沾自喜。
「喂,你幹嘛呢,怎麼你還想在這裏睡上一覺?」看到他躺在水中悠哉悠哉的樣子,楚蕭蕭撲哧一笑。
他這才雙手撐在水裏,坐了起來,從上到下全身都濕透了,水滴順着他那略顯削瘦的臉頰,滑落下來。
「對了,蕭蕭大小姐,你不會真的沒有舊情人吧,我怎麼有點不太相信?」
蕭蕭蹲坐在小溪旁的草地上,一襲粉紅色輕紗羅裙在綠草陽光的映襯下特別得艷麗,如同盛開的花兒一般。
她不置可否地說道:「沒有就是沒有,管你相不相信!」
他思索了片刻,帶着壞壞的微笑:「話說,你長得這麼漂亮,金髮飄飄,還有迷迭香,說到底你還是楚門嫡系的大小姐,追你的人一定不少,怎麼,難道鳳凰城那麼大的地方還沒有你能看上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也不介意將自己一些過去的事拿出來炫耀一下。
「分析的很好,我在鳳凰城絕對算得上是天香國色的大家閨秀,在學校里有很多的追求者。我就是覺得那些紈絝子弟,追風小男人,是因為我的美麗,迷迭香,或者家世才喜歡我的,所以我一個也看不上。」
聽了她的一番頗有道理的分析之後,他的心裏比河裏的冰水還涼,要知道這河裏的水可是雪山上的融水,不是一般的冷。
「奧,是這麼一回事!」他的表情很誇張,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大小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難怪,今天會碰上一個對你什麼都不在乎的我,真是緣分吶!」
楚蕭蕭乍一聽,還以為是在贊同自個呢,轉念一想,不對吧,這分明是在說,他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
這還得了,順手抓起一把黑乎乎的泥巴,就拍了過去:「拽死你個混蛋!」
還好他反應比較快,身子一個側傾就躲掉了,要不然一塊爛泥巴糊在臉上,那就慘慘了。
「不過我還是要問問你,那你覺得別人應該喜歡你的哪一點,哪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他這才從清涼的溪流中站了起來,衣服已經濕透了,嘩啦啦地往下滴着水,很有興致地追問道。
楚蕭蕭小手拖着香腮,蹙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平靜地回答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命中注定要深愛上一個人,而且我並不在乎他喜歡我什麼,甚至他都可能都不怎麼喜歡我!」
『傻得天真,天真的可愛!』他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個傻妞,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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