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年青公子一番話,藍嫣仍舊站在那裏默然不動,臉上毫無表情,心裏卻在暗想:「這二貨不會是羅遠故意派來騷擾我心性的吧。」
那年青公子很是健談一般,又再侃侃而談,道:「不過,我猜那藍嫣小姐不管長得多麼美麗,想來也沒辦法我眼前這位小姐相比,這位小姐,你說是不是呢?」
藍嫣道:「公子,在下已經說過,想要安靜一下,請不要做一隻嗡嗡叫的蒼蠅,污了佳人耳朵」
她雖然沒有轉頭看那年青公子,卻也能借大蒼的意念控力,清楚地感覺到這傢伙嘴唇抽了好幾下,臉色變成了菜色,爾後又再漲得通紅,半晌都沒再出聲。
眼見太陽高升,就要到達眾人頭頂,可是場中仍舊只有羅遠一人,有些人已經等得急了,紛紛議論起來。
「時間快到了,藍女侯到底還來不來啦?」
「難說。你看羅侯爺如此氣勢,聽說那藍女侯照他差上好幾個境界,就算來了,沒準連侯爺三招都過不去。她怕丟人,臨時退出戰局也說不定。」
「那怎麼行?我可是押上了三千平補丹呢。」
……
眾說紛紜,旁邊那年青公子終於又再忍不住寂寞,咂吧下嘴,開口說道:「那藍女侯要錯過時間了,不會是真的怕了羅侯爺,不敢來了吧。」
他轉頭看了一眼藍嫣,看不出藍嫣臉上有什麼表情,便又道:「敢問小姐,你可是京城人士,是否見過那個藍女侯?」
藍嫣仍舊不答,靜默地看着下方五里池內安心靜坐的羅遠。
在五里池約戰。藍嫣可不是第一次,當初她曾與那許門中的兩個公子約戰五里池,可是無論是許樂還是許天雲。他們任何一個都無法與這個羅遠相比。
許樂就不必提了,許門庶出弟子。沒有多少戰力,性情又很浮躁;而許天雲身為許氏的嫡子,從小就被京伊侯悉心教導培養,戰力確實不弱,性情較之許多穩重得多,但,也沒辦法和眼前的這個羅遠相比。
此時羅遠靜坐在大石之上,面容沉靜。似已入定,對周遭眾人紛紛傳出的議論之聲好似不聞,山風吹拂之下,唯有他衣襟與長發翻飛,除此之外,他身上再找不出半點波動。
就連他先前剛剛坐上大石時所自然而發的龍之氣息,此時居然也漸隱漸弱,大蒼的意念控力已經越來越難發現他身體內自然而發的這種壓迫人的氣息了。
此時的羅遠,呼吸綿長令人幾不可覺,好象整個人都已經沉寂。他就好似一尊亘古不變的古佛。歷經過無限風雨,走過了無窮歲月,從無始來。到無終去。
如此沉寂的一個人,讓人看到,心思都會慢慢地歸於沉寂,眾人久等而產生的躁氣在羅遠的這種氣勢影響之下,居然漸漸地歸於平淡。
因為藍嫣尚未至而引來的紛紛議論,都漸漸止息了下來。
年青公子臉現悚然,低聲道:「這個羅侯爺,當真不簡單。他身上有一種超強的影響力,能夠影響到別人的心境。如果意志薄弱的,肯定會受他的影響。說不定不用他動手,就已經臣服於他。」
說着他連連搖頭。不停地咂吧着嘴:「嘖嘖嘖,那個藍女侯,我看危險了,不怪乎傳聞都覺得她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羅侯爺。」
「聒噪!」藍嫣輕輕嬌喝一聲。…
年青公子臉皮抖了一下,趕緊閉緊了嘴巴。
但,也只是維持了一會兒,他又再忍不住出聲:「在下多嘴言談,讓小姐心煩了,請小姐莫怪。不過,小姐如此佳人,在下實在是心怡小姐,有心想要與佳人結交,才會如此聒噪。在下公孫凌,斗膽請教小姐芳名。」
「我叫藍嫣。」藍嫣淡淡地說道。
「藍……嫣?」公孫凌怔忡了半晌,看了看五里池中的羅遠,又再看了看旁邊的藍嫣,一雙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突地一震,終於醒悟到了什麼,一張臉又再變成菜色,徹底地息聲了。
又過了一刻左右,太陽終於升到了眾人頭頂,午時已到,藍嫣暗運輕功,身子一長,整個人好似一隻白鶴展翅飛去,朝五里池疾馳而去。
眾人都看到一個姣好的身影從身後遠處一棵大樹冠之上飛掠而來,全都不自覺地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知道,來的人應該就是逍遙女侯藍嫣,他們一直盼望的逍遙侯與衛寧侯一戰,終於要開始了。
「她真的來了。」
五里池周圍某處山峰上,有一個角落裏立着十數個男女,說話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看年紀與藍嫣相近,此話出口,聲音頗顯震驚,甚至還帶着幾分顫抖。
另一個身材高壯、頗顯威武的青年道:「以五妹的性子,不可不來的。」
這十數個男女,正是藍府中的諸多公子小姐。說話的,分別是藍四公子藍飛和藍嫣的大哥,藍大公子藍龍。
「她瘋了不成?就算她不來,咱們藍府中也沒人會說她什麼。」聲音有些尖細,卻是個女子,說話的是二小姐藍英慧。
藍茹溫聲說道:「我想五妹心中自有打算,咱們且靜觀吧。」
她的一雙小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不過才一年多的時間,她就被藍嫣遠遠的落下。想當初,藍嫣剛剛從聽雨園回藍府的時候,她在武道上還可以與藍嫣平起平座,可是現在呢?
不管藍嫣能不能戰勝衛寧侯羅遠,她卻是一個已經敢於出言挑戰衛寧侯羅遠的人物了,更是以軍功封侯,為家族和自己爭得了無上榮耀。
可是她藍茹,卻和以前沒多大區別,縱使她在武道之上費盡心血,但終究被人家遠遠地落下,似乎拍馬也趕不上藍嫣了。
如今的藍嫣,居然已經成了她只能望其項背的人物了。
這樣的反差,實在令藍茹難以接受,卻又不能不接受,因為這就是事實。
此情此景,敢說出聲議論的都是藍府中嫡系的子弟,旁系的諸多弟子,如藍景、藍憶等人,都只是靜默地在旁邊看着,不敢出聲。
藍嫣靠着輕已經在剎那間就躍入了五里池,見羅遠仍舊靜坐在大石之上,未有動作,她微一沉吟,喚道:「羅侯爺,藍嫣來也。」
羅遠這才唰的一下睜開雙眼,一雙眸中閃過兩道精芒,瞬息即逝。
方才他睜眼的一瞬間,藍嫣靠着大蒼的意念控力敏銳地感覺到他身上透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但卻一閃即逝,所以,一般人很難察覺。
這種氣勢,都讓大蒼這個頂階後期的奴獸感覺到心頭一凜。
藍嫣若非心智極強,意志堅忍,只怕心境已經大受影響。
「這個羅遠,果然非同常人!」元融忍不住嘆了一句。
藍嫣淡笑看着羅遠,道:「讓羅侯爺久侯,藍嫣罪過了。」…
羅遠哈哈一聲朗笑,道:「藍女侯說得哪裏話,你來得正是時候,若沒什麼問題,咱們就開始吧。」說着,他大手在空中一抄,一杆金色長槍就現在手中。
這長槍之上,遍佈奇特的符紋,槍鋒之上隱隱露出血色光芒,可見此槍飲血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杆長槍之下?
元融提醒藍嫣道:「這應該是一件神兵。」
藍嫣並不能感覺到這杆長槍之上有什麼能量波動,元融借她之眼看到這杆長槍,也無法感覺到上面的能量波動,可是槍上的那些符紋元融卻是認得,知道它們以能量繪製出來,將會有怎樣的作用。
他有些無奈地道:「這桿槍應該屬於攻防皆很強大的金屬性,品階可是在你那把碧玉劍之上,你們若真是戰起來,先不說氣勢或罡氣強弱,單單在武器上,你就已經落了下乘。」
「這個羅遠,果然有大氣運啊!」藍嫣心中嘆了一句。
以她現在的罡氣強度,想要挑戰羅遠,等同於天方夜譚。她雖然新近突破,步入了先天天元境,但終究未能突破高階步入頂階。而羅遠,卻在數月之前就已經突破步入頂階了。
藍嫣的兩隻手也是分別在虛空中一抄,碧玉劍和離騷劍同時現在手中。
碧玉劍是一件低品階的神兵;而離騷劍這些日子在藍嫣體內溫養,太巫門一行中造成的損害已經恢復,而且將金玉碑進一步融煉,令其品階提升了不少,但,至多也就只能達到和碧玉劍一個品階,仍舊無法與羅遠手中的那杆長槍相比。
這些日子,藍嫣已經在腦中無數次幻想過與羅遠戰鬥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景。
羅遠出身羅氏這個大家族,身懷神兵已在藍嫣預料之中,只是她沒想到羅遠面對她這個實力遠遠弱於自己的對手,居然也是一上來就亮出了神兵。
由此可見羅遠並未因為她的實力低於自己而有半點輕視,藉此亦可窺視到羅遠此人的一些性情。面對任務一個敵手,他都會將之當成真正的敵手謹慎對待。
藍嫣心中不免凜然,眼前的這個羅遠,在她心目中的戰力,又再提升了一大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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