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挨千刀的喪門星!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繡姐兒動手!我告訴你,繡姐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娘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黃氏惡狠狠地揮舞着手上的扁擔,跪在地上的程枝兒被她打得骨頭都在嘎吱作響,單薄的後背隱隱露出殷紅的血跡。即使如此,程枝兒也是咬進了牙關不肯求饒,大大的眼睛裏面滿是刻骨的怨恨。
「奶,奶,我求你饒了枝兒吧!她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這樣下去,枝兒會被你打死的!」程葉兒哭着不停地對黃氏磕頭,卻不敢上前幫忙,她知道,若是自己那樣做了,奶會更生氣,打得也會更重。
剛才,爹和娘就是因為護着四妹,結果被奶差點打個半死,現在還躺在床上動不了。她要是再受傷,就沒人能照顧他們了。
程葉兒心裏暗暗自責,就不該讓四妹和大姐起了衝突,可是,四妹也是為了小弟才會去和大姐爭執的。若非大姐說要賣了小弟,去給剛剛死了閨女的地主老爺牛家做冥婚贅婿,四妹也不會激動之下推了大姐一把,害得她摔破了頭……
程葉兒將祈求的目光轉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程老爺子,卻發現爺爺根本就沒看一眼挨打的枝兒,反倒是目光擔憂地朝着屋子裏面望去,臉上的神色頓時一黯。
三叔三嬸事不關己的看熱鬧,要不是大伯在鎮上,大伯娘也帶着二堂弟回娘家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大姐是全家人的寶,而她們,卻是那地上的泥,就算是十個她和四妹加起來,也比不上大姐的一根手指。如今,程葉兒只能暗自祈禱,希望菩薩保佑,大姐能夠快點醒過來。否則的話,枝兒就真的活不了了!
痛痛痛!
程錦繡只覺得自己頭都要裂開了,是哪個該死的渾球從樓上亂扔易拉罐,她不會是腦震盪了吧?耳邊傳來了尖利的叫罵聲和哭喊聲,她覺得都快要被吵死了。
「都給我閉嘴——」
「爺,奶,太好了,大姐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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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瓦房,木板床,還有眼前一個穿着古裝,對她噓寒問暖的老太太。程錦繡認命地嘆了口氣,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穿越到農家的事實。
「繡兒,怎麼了?是不是蛋羹太燙了?奶給你吹吹啊!」黃氏看着無精打采的乖孫女,心疼得一張老臉都皺成了菊花。
老太太顴骨高高,五官組合在一起,實在是和慈祥這類的形容詞掛不上邊,反倒是顯得尖酸刻薄。可偏偏這樣的長相,卻對她寵溺體貼,眼中的柔光簡直滿的要溢出來。
這樣的姿態,程錦繡在不少溺愛孩子的家長臉上看到過,如今輪到自己,一時間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繡兒,你放心,奶絕對饒不了程枝兒那個賤蹄子,只要你一日沒好,她就得在外面給我跪着!你不是想吃肉嗎?奶已經讓你爺去把家裏的老母雞殺了,專門給你燉湯補補……」
程家不過是普通的農戶,這老母雞可是專門留着下蛋的,平日裏黃氏寶貝得不行。如今為了程錦繡,黃氏是眼都不眨一下。
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程錦繡的心裏可謂是五味陳雜。穿越就穿越吧,可是按照慣例,二叔一家看起來才比較像是她的歸宿吧?她難道不該是穿成被欺負的小白菜,各種苦逼各種慘,然後一展王八之氣,痛扁極品親戚,最後帶着包子父母分家,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可是為什麼她居然會變成傳說中的反派人物,而且還是最大的那個極品?
在整個程家,程錦繡就是一個異類。光是看名字就知道了,她的堂妹不是叫枝兒葉兒就是花兒,俗氣又簡單。黃氏是個極為傳統的女人,具體表現在她的重男輕女上面。可是對程錦繡,那簡直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究其原因,則是因為程錦繡是個貴女福星的命格。聽黃氏說,當年程老爺子病的很重,需要人參吊命,偏偏家裏錢不夠。黃氏無法,只能帶着大兒子到鎮上大兒媳婦李氏娘家借錢,因為連夜趕路,驚憂之下李氏早產了。
結果在一個破廟裏面,他們居然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尼姑,那尼姑擅長接生,在觀音菩薩的石像面前,程錦繡出世了!據說她一生下來,天上就霞光萬丈。那尼姑更是直言,說她是腳踩蓮花而生,定是觀音菩薩座下的童子轉世。
黃氏一看,程錦繡的右腳後跟,果然有一塊青色的蓮花胎記。雖然那尼姑說的好,不過當時的黃氏擔心程老爺子的病情,也沒怎麼放在心上。說來也是怪,一行人帶着孩子,原本走的熟悉的路居然搞錯了,等黃氏改道的時候,竟然在一個土坡後面發現了人參!還不止一株!
那人參不僅僅救了程老爺子的性命,還賣了一大筆錢。程老爺子靠着這錢,起了這四大間青磚瓦房,還給小兒子娶了媳婦,嫁了兩個女兒,日子過的是蒸蒸向上。
從那以後,程家人就對那尼姑的話深信不疑,尤其是程老爺子和黃氏,那簡直是把程錦繡當成心肝寶貝。
而被家人萬般疼寵的程錦繡,自然不負眾望的長歪了。普通農家女子,四五歲就開始灶上灶下的忙活,尤其是家中長女,多半都是頂半個勞動力的。而她如今滿了十四,卻是十指不沾陽春雪。雖是農家女,連蔥和蒜都分不清楚,天天指使弟弟妹妹幹活,活脫脫的刁蠻大小姐。
而這次受傷事件,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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