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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她剛搬進去的時候,在窄小高長的樓梯提着簡單的行李上下,見到的都是和她一樣穿着老舊且平凡的打工女,租金很便宜,家具很簡陋,好在和她合租的女孩將家裏收拾得乾淨整潔,偶爾還會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幸好還有沒完沒了的工作,讓生活變得簡單而充實。
這小小的房間成為她棲息之地,亦是這座城市唯一能讓她安眠的地方。
直到有一晚,和她合租的女孩回來,像是有了些酒,臉頰緋紅,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主動拉着她的手聊天,難得的親近。
女孩說:「你知道嗎,這間屋曾經死過人,有個總是穿着灰色衣服戴白絲巾的老奶奶時不時就會在門口燒些紙錢,擺上香燭元寶,神神叨叨的念着什麼……有一次,我和男朋友看完電影回來,發現門口又擺上了香燭元寶,滿地都是燒掉紙錢的灰燼,然後……然後有幾個人蹲在那裏,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只瞧出是灰白色的手,走廊里的氣流都是冷的,看不清他們在吃什麼……津津有味的樣,呵,我懷疑我撞鬼了,真像是鬼呢……」
女孩說完這話,便靠在何素雲肩上睡了過去,呼吸均勻。
那時她還分不清女孩說的是醉話,還是確有其事,或許,她只是想要嚇唬嚇唬她,畢竟何素雲從未見過女孩有什麼男朋友。
沒過多久,年轉眼即逝,合租的女孩提前返家,年春節來臨之際便只有何素雲一人住在這窄小的屋裏。
漸漸的,樓里的租客走了一大半,大年十那天晚上僅剩的租客也去投奔附近的親朋好友,整棟樓里只有何素雲一人居住。
她加班回來已是晚上九點,即便是這座城市最為繁華的街道也看不到幾輛車,只有耀眼的霓虹和喜慶的彩燈照亮街道,但老式民居卻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寒冬的陰冷氣息無孔不入的從沒有窗戶的鏤空牆鑽進來,緊緊圍圍的包圍着她。
站在樓梯上,何素雲抱着胳膊打了個寒顫,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那種感覺只能用直覺來形容。
就好似步入了一個陌生的陰冷境地,並不是她熟悉的居所,只有令她馬骨悚然的恐懼感。
然後她上了樓,站在樓樓梯口,看見租住的室門前燃燒着香燭元寶,還有不少紙錢的灰燼隨着寒風飄散在廊道。
一切都與女孩曾經告訴她的其相似。
空氣是那樣的冷,好似可以在她的肌膚上結出冰。
但她並沒有看見灰白皮膚的人出現,亦沒有瞧見半個鬼影,只是空氣里濕氣重,還有那腐朽的氣味,充斥在鼻息間,像是血,又像是別的什麼……
喀嚓一聲,她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根本沒有用力,身後襲來的一陣寒風便在一瞬間吹開了門板。
砰的一聲,像是驚醒了睡意。
屋裏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瀰漫着孤獨的意味。
何素雲那時候還沒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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