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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奕其實沒想做什麼,當他看清楚魏雲清眼中因他而起的恐慌時,他頓時心生無措。
可他不敢放開她,他怕他一放,她就把他趕出去,再也不肯見他。
「我……」楊奕居高臨下地看着魏雲清,好半天才支吾道,「對不起,我一聽到你跟晏如松見面就忍不住……」
雖說魏雲清答應可以跟他慢慢來,但他欣喜之餘並沒有半點兒安全感。即使知道她和晏如松見面時有晏如松的妻子在場,他腦中名為理智的弦依然斷了。
魏雲清深吸口氣,冷冷看他:「你擺出這副模樣,是想強迫我,好讓我以後恨你一輩子?」
楊奕一愣,連忙搖頭:「不,我只是……」
「不是就下去!」魏雲清打斷了他的解釋。
有那麼一瞬間,楊奕想,讓她恨他一輩子也好,至少她會記得他。
「你答應我,我放手你不會趕我出去……我就下去。」楊奕討價還價。
魏雲清冷笑:「我要是不答應,你準備怎樣?」
楊奕一愣,心情瞬間降到谷底,躊躇半天訥訥道:「我……我不會怎樣……」
說是這麼說,他卻一點要放開她的跡象都沒有,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她僵持下去了。
魏雲清瞪着楊奕,楊奕別開視線,手上勁道未松。
瞪了會兒,魏雲清只覺無力,剛剛的恐慌倒是因為楊奕的態度而消散無蹤了。他雖胡鬧,到底還做不出那種事來。
「好吧,我不趕你,你鬆手,我們起來說。」魏雲清軟了態度道。
楊奕驚喜:「真的?」
「你再多問一句就是假的了。」魏雲清哼道。
楊奕便忙鬆開了她,起身時拉了她一把。
魏雲清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見楊奕視線落在她手腕上滿臉心疼和內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我們先來說說你跟蹤我的事。」魏雲清道。
楊奕有些心虛:「我只是……擔心你在宮外的安全,這才派人暗中保護你。」
魏雲清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問道:「所以你不知道我和晏如松說了什麼?」
楊奕點點頭:「保護你的人離得遠……」
「好,這次就算你沒做錯。下回再有這種事,麻煩你提前告訴我,我又不是囚犯,還要被人盯着。」魏雲清道。
楊奕連忙應道:「好,下次不會了!」
魏雲清哼了一聲,轉身坐到床上,做出一副講完了的樣子,對他揚了揚下巴:「講完了,你可以走了。」
楊奕面色一變,哪兒講完了?他在乎的事還一句都沒講呢!
可他又有點不敢跟魏雲清抬槓,之前惹她生氣,他心裏還虛着呢。
見他面色遲疑,不知所措的模樣,魏雲清心情大好,撲哧一聲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跟晏如松說了些什麼?」
楊奕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想!」
「我本來是可以告訴你的,」魏雲清道,「可你剛才太壞,我生氣了,不想告訴你了!」
楊奕的臉色垮下來,後悔難過輪番從他眼中划過,最後他咬牙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麼做了。」
「你保證?」魏雲清道。她真的很不喜歡那種全面被壓制的無力感,今後也不想再體會了。
「我發誓!」楊奕用力點頭。
魏雲清決定放過他這一回,拍拍床邊道:「坐。」
楊奕微楞,隨即面上一喜,立刻湊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魏雲清側頭看他,眼神閃亮:「我今天跟晏如松說,我已經放下了,希望他也能放下,祝他與金芙蕖幸福。」
楊奕怔住,喃喃道:「你果真……不再惦念着他了?」
「對!」魏雲清甜甜一笑,「不徹底放下一段感情,我怎麼開始新的?」
楊奕怔楞許久,才終於明白過來魏雲清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身形一動,撲上前抱住魏雲清,前沖的力道將兩人帶倒,好在身下就是柔軟的床鋪,魏雲清沒摔疼。
「你幹什麼?快起來!」魏雲清惱道,她才剛坐起來,衣服還沒整好呢他又來這麼一下,是不是想把她氣死啊!
「好,好,我這就起來……」楊奕連聲應着,但卻一動不動。
魏雲清剛想推他,忽然感覺頸邊有些潮濕。
他這是哭了……還是流口水了?
掙扎的動作停下,魏雲清任由楊奕抱着,面上滿是無奈。
魏雲清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對楊奕來說意味着什麼。
整整三年,自從楊奕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魏雲清,想要與她攜手共度一生,他就是悲觀的,潛意識裏覺得她不可能喜歡他。過去他從她這兒得到的一直是拒絕,他幾乎已經不再奢望能打動她了。
因此,她特意跟晏如鬆了斷,準備與他開始一段新感情的舉動,幾乎讓他的情緒崩潰。他的執念終於無需放下,她真的肯嘗試着接受他了!
魏雲清縱容了楊奕好一會兒,半邊身體都被壓麻了還是沒見他有起來的跡象,推推他:「喂,你夠了啊,再不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楊奕沒出聲。
她再推推他:「別裝死呀,我要生氣了。」
楊奕呼吸平穩,依然沒動。
魏雲清無奈了,他這居然就睡着了?她這人形抱枕趴起來就那麼舒服?
魏雲清稍微用了些力氣,把楊奕推開,他翻了個身躺在床上,並沒有醒來。
「無賴。」魏雲清低聲道,「故意裝睡想賴在我這兒不走是不是?」
她用食指戳戳楊奕嫩白的面頰,覺得手感很好,又多戳了幾下。楊奕不適地動了動,睡夢中抓着她的手壓在了自己的面頰下,又熟睡了過去。
魏雲清哭笑不得,她半趴着盯着他的臉,發現他眼角有淺淺的淚痕,不禁鬆了口氣——還好剛才不是口水。
嘴角泛起一絲憐惜的弧度,她輕輕擦拭楊奕的眼角,有點心疼他。他愛得卑微,她這個罪魁禍首實在是難辭其咎。這次便原諒他吧,以後她儘量對他好一點。
魏雲清盯着楊奕的睡顏看了會兒,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出去對藍田吩咐道:「皇上睡着了,派個人好好照顧皇上,我今夜去偏殿睡。」
藍田笑道:「娘娘您稍等會兒,奴婢讓人去收拾一下。」
魏雲清點點頭,又回到寢宮裏頭,望着睡得舒坦的楊奕,無奈地搖頭。說好了要他以後縱容她,結果居然還是她在讓他,姐弟戀就是麻煩。
第二日楊奕醒來後神清氣爽,雖然發現自己睡在魏雲清床上,而她卻去了其他房間睡這一點讓他有點失望。
早朝,隨後的議事,楊奕面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前朝臣子們自然看得出來他今日心情好,平日裏攢着不敢說的話題也趁着他心情好說了出來。
議事後,楊奕與魏雲清約好午間一道用膳,便去處理奏摺了。
魏雲清在自己宮裏寫教材,看書,等到午間,便去了乾清宮,跟楊奕一起用膳。午後,二人各自找房間睡了個午覺,起床後一起在御花園逛逛,之後一個處理奏摺,一個繼續編教材,各干各的,互不干擾,偶爾抬頭互相看看,對視一眼後又分別垂下視線,繼續做事。
過不了幾日便是新年,這個新年,是魏雲清到古代來過得最舒心的一次,她的歲數比不少宮女大,平日裏也足夠穩重,可真到要玩的時候,誰也玩不過她。她把燒烤架拿到了乾清宮,擺出普天同慶的架勢,讓宮人們都參與進來,一起參與這除夕夜聯歡會。
楊奕樂得看她玩鬧,自然不會反對,還跟她一起玩得開心,追追跑跑,你打我鬧,看得宮人們嘆為觀止——平日裏端莊穩重的帝後,怎麼此刻就能跟小孩子一般全然沒了架子,四處胡鬧呢?
大年初一有隆重的朝會,還要祭天。魏雲清之前在上京過的那一個新年躲了過去,之後兩年在外自然不用理會,如今卻是躲不過去了。作為皇后,她和楊奕一起接受百官朝拜,又去天壇祭天,回來後設宴,一刻不停地忙到了晚上。
等她躺在延禧宮自己的床上時,已經累得一點都不想動了。
回乾清宮換好常服的楊奕這時候走了進來,坐在床邊關切地說:「累了吧?」
魏雲清頭也不抬,抱怨道:「腰都快斷了!」
楊奕笑了笑,咳了一聲暗含期待地說:「那我幫你揉揉?」
「你會?」魏雲清扭過腦袋看他,滿眼的不信。
「小時候給父皇按過。」楊奕道。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
楊奕一笑:「記得的,不信我按給你看?」
「行。」魏雲清沒反對,閉眼準備享受了。
楊奕的大手按上她的腰側,試了下輕重,便揉按了起來。
「呼……你還真會按啊。」魏雲清舒服地喟嘆一聲,趴那兒一動不動,任由楊奕為她服務,好半天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楊奕按了會兒,心思便起了變化,見魏雲清閉眼似乎是睡着了,他的手按着按着便往下去了。
衣裳包裹下的挺翹輪廓讓他心神搖曳,喉結滾動了好幾下。
「手再往下我要踹你了。」
魏雲清警告的聲音傳來,楊奕面色一僵,倏地收回自己的手,沒敢再起什麼旖旎的心思。
魏雲清哼了一聲,滿意地再度閉上眼。
楊奕又按了會兒,偷眼看魏雲清,見她好像又睡着了的模樣,卻是不敢再造次了。他怕她又是裝睡,一會兒真踹他。
只是,他的視線卻忍不住膠着在那美好的輪廓上,扯也扯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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