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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鄭祥確實豁出去了。----
在將魏雲清綁起來之後,他信步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看着被綁成了粽子似的二人,眼裏溢滿了欣悅。
魏雲清看着得意萬分的鄭祥,真想把楊奕打死——早說鄭祥不是什麼好東西了,楊奕居然還把他放在身邊,現在果真出事了吧!還是大事!
可事到如今,再如何後悔都不成了,她只能望着鄭祥,等着看他想做什麼。
鄭祥對身邊的內侍道:「去跟外頭的藍田說,就說皇上留皇貴妃吃晚膳,讓他們先回吧。」
那內侍領命,並未遲疑便走了出去。
鄭祥這才看向魏雲清,走到她身邊蹲下,掐着她的下巴獰笑:「皇貴妃娘娘,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
旁邊楊奕突然嗚嗚地大叫起來。
鄭祥抬眼斜了斜他,眼裏只有鄙夷,並未理會他,繼續對魏雲清道:「娘娘,聽說您在皇上跟前進過言,說咱家不是好人,讓皇上離咱家遠點兒?咱家本對皇上忠心耿耿,可你偏要侮辱咱家,事情會走到今日這一步,也只能怪你自己了!咱家也是沒辦法,若不做些什麼,過幾日怕是命都沒了吧!」
魏雲清瞪着鄭祥,想說話,可嘴裏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鄭祥笑道:「可憐咱家為皇上勞心勞力這許多年,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一出現,倒成了皇上的心頭肉,你說什麼便是什麼,真真叫人寒心哪!當年高皇帝也是搶了前朝的江山才當上了這皇帝,想來皇帝之位,自古便是能者居之,恰好我的義子中便有人比皇上資質出眾,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
魏雲清聽明白了,鄭祥是想造反!他要謀反,自己或者讓他的義子當皇帝!
這時,被派去傳話的內侍回來了,在鄭祥耳邊耳語了幾句。鄭祥眉頭微皺,面露不悅。
「皇貴妃娘娘,咱家可真是好奇,你究竟用何種法子收服了曹軍,他對你如此忠心?」鄭祥說着,忽然淫笑了兩聲,視線淫邪地在她身上掃視,意思顯而易見。
魏雲清恨得牙痒痒,可嘴被堵着手腳被綁,她除了用眼睛瞪他,別無他法。
鄭祥轉頭對那來回報的內侍道:「既然曹軍不肯走,你便說娘娘叫他進來,其餘人都讓他們走!」
那內侍立刻便出去了。
不一會兒,腳步聲漸近,當曹軍看到室內被綁着的兩人竟然是楊奕和魏雲清時,他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妙,掉頭就想逃,可鄭祥早防着他這一手,早派人截斷了他的去路,三兩下便將他押了回來。
「鄭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皇上和皇貴妃,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曹軍被帶到鄭祥面前,明知逃不了之後,他乾脆也放開了,沖鄭祥大罵道。
鄭祥冷笑:「滅九族?我看誰敢滅我九族!如今,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個兒!」
曹軍哈哈一笑:「我有何可擔心的?你這亂臣賊子,遲早要伏誅!」
「即便果真如此,你也看不到了!」鄭祥眼中閃過凶光,看向了曹軍身後的內侍,那人從衣袖中拔出把匕首,眼看着就要往曹軍身上扎去!
魏雲清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量,腳下一蹬猛地向那持刀的內侍撞去。一開始她與曹軍不過是各取所需的關係,可如今,他們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朋友了,見鄭祥要對曹軍不利,她自然無法無動於衷,下意識便做出了選擇。
鄭祥沒想到魏雲清都被五花大綁了還能想着要救曹軍,根本沒提防這一茬,魏雲清順利撞倒了幾個人,包括曹軍在內。許是鄭祥一開始就想着要直接殺了曹軍,並未將曹軍捆綁,一群人摔倒後原本掐着曹軍的手都鬆開了,他一怔後立刻起身,邊向外跑邊叫道:「鄭祥謀反了!快來人啊!護駕!護駕!」
曹軍一溜煙跑到了外頭,見錦衣衛守在外頭,立刻叫道:「皇上有危險,快護駕!」
那群錦衣衛聞言,立刻沖了上來,曹軍忙側身讓開喊道:「鄭祥就在裏頭,他挾持了皇上和皇貴妃!……等等,你們做什麼?」
只見那群錦衣衛幾下就將曹軍捆綁好,帶回了室內。
而鄭祥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曹軍,笑容猙獰詭異。一旁,魏雲清還躺在地上沒人理她,見錦衣衛將曹軍抓了回來,她眼中現出絕望。
「你、你們真是……反了啊!」曹軍不敢相信錦衣衛中也有跟鄭祥勾結之人,不禁連說話都結巴了。
那錦衣衛頭領冷笑:「皇上無道,奸妃亂朝綱,下官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你、你……說皇貴妃娘娘是奸妃,你也不嫌臊得慌!皇上罷朝,孫首輔又不在了,若不是娘娘撐着,這朝廷早亂了!」曹軍憤憤不平的為魏雲清說話。自從那一次大宋圍城,他做好死的準備留下卻未死之後,他的境界就有些不一樣了。如今每回想起自己跟着魏雲清為朝廷為黎民百姓做的那些事兒,他就覺得心裏喜滋滋的,比過去人家送了他銀子時還要高興。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皇貴妃娘娘的點撥,因此他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說她壞話。
「女人本就該留在家中相夫教子,朝廷的事她能懂什麼?不過就是你這閹人以她的名義禍亂朝廷罷了!」那錦衣衛頭領怒聲呵斥道。
「我過去是收了些銀子,然而自從聽了皇貴妃娘娘的教誨,如今為大梁我日日操心,鞠躬盡瘁,哪兒禍亂朝廷了?你這是放屁!」曹軍也惱怒地回道。
「哈哈哈,日日操心,怕是操心如何斂財吧!」那錦衣衛頭領並不相信曹軍的話,嘲諷道。
「你這蠢貨!即便我斂財,那鄭祥又能好到哪兒去?你助紂為虐,遲早要天打五雷轟!」曹軍怒聲道,「鄭祥可是要造反自己當皇帝啊!你口口聲聲為朝廷着想,實則卻是禍害了大梁!」
那錦衣衛頭領輕蔑地看了曹軍一眼,便看向鄭祥道:「義父,該如何處置他?」
……義父?
魏雲清忽然意識到,怪不得這錦衣衛頭領如此大膽幫着鄭祥造反,原來是因為鄭祥許給了他皇位的美好前景!鄭祥畢竟是個太監,沒有親生兒子,那皇位不就只能從義子裏面挑個人來繼承了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未來的利益是皇位時,他們可以為此做出任何事!
「先前咱家還想直接殺了他,可如今看來,那太過便宜他了。」鄭祥冷笑一聲,「將他綁了,咱家要讓他親眼瞧瞧,這大梁是如何改朝換代的!」
「是,義父!」那錦衣衛頭領嘴角一勾,對鄭祥口中勾勒的未來顯然相當期待。
很快,魏雲清三人被綁成了一團,丟在地上。留下一人看守,其餘人都離開了。
自始至終都沒能跟鄭祥說上兩句的魏雲清此刻正絞盡腦汁地想着該怎麼度過眼前的危機。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太監都能想着造反自己當皇帝,可如今事實發生了,她只能儘快想出個辦法來。鄭祥看樣子準備良久,連錦衣衛中都有他的義子,想來對這次的謀反已是相當有信心。如今她和楊奕包括曹軍都身陷囹圄,而藍田他們雖未被關押,卻不可能知道這兒發生的事,想要搭救他們也無從着手啊。更何況,想來鄭祥會選在這個時候發難,必定已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怕是即刻就要行動了。
魏雲清一邊想着一邊用舌頭去頂嘴巴里的破布,之前她撞人救曹軍時嘴裏的布已經有所鬆動,如今被她向外頂了兩下,馬上就能掉下來。不過她還叼着它,眼睛時不時掃一掃那邊的看守者。
那是一個小內侍,此刻他正百無聊賴地打着呵欠,偶爾視線掃過來一下,並不特別在意。畢竟此刻那三人被五花大綁,他心裏並不覺得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魏雲清稍稍吐出些嘴裏的布,用氣音道:「一會兒我們把他騙過來,然後三人一起使力,想辦法弄昏他,最好一起壓住他,重點是壓着他的嘴巴別讓他開口。聽明白了,就用手心撓我一下,沒聽明白就撓兩下。」
魏雲清左右兩邊的手各自多了些觸感,每邊各一次。
魏雲清看向那內侍,忽然把嘴裏的布吐到了地上,對那內侍道:「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你還不快棄惡從善,改過自新?如此一來,皇上還能饒你一命!」
那內侍沒想到嘴巴都被堵住的三人還會有人能說話,着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面上便多了一絲猶豫。跟着鄭公公幹,他也是被逼上梁山沒辦法,不過干都幹了,眼看着鄭公公都快謀反成功,此刻他自然不會突然改變主意。
「你、你給我住嘴!」內侍色厲內荏地叫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本宮說話!」魏雲清厲聲道,「你以為鄭祥一個小小的太監,遊說了幾個人就能逼宮成功當上皇帝了?太天真了!他手中沒有軍隊,很快就會被剿滅的!到時候你們這些跟着他造反的,個個都要誅九族!可你若能將我們放了,皇上可以免你死罪!」
聽到魏雲清的話,一旁楊奕連連點頭,還嗚嗚叫着以示同意。
那內侍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卻還是搖頭道:「鄭公公定能成功的,你們……你們就別做夢了!」
「大梁軍隊千千萬,要滅掉鄭祥不過須臾之間,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覺得鄭祥能成功。」魏雲清繼續恐嚇,「你好好想想,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你跟着鄭祥繼續造反,最終落得個凌遲處死的下場,還帶累了你的家人朋友,二是幫我們鬆綁,我們不但保你性命,還給你花不完的錢財,就算你跟着鄭祥僥倖成功了也得不到的錢財!」
那內侍眼神閃動,似乎有所動搖。
魏雲清再接再厲道:「鄭祥即便成功了也是亂臣賊子,遺臭萬年,可若你此刻棄惡向善,那你就是大梁朝的功臣,流芳百世啊!」
內侍低頭沉思了許久,再抬頭時可見他表情又變得堅定:「不……」
「上!」沒等對方說完,魏雲清便明白自己沒勸服成功,立刻低叫一聲通知另外兩人。
楊奕和曹軍早已嚴陣以待,聞言配合着魏雲清暴起,三人一道將那內侍牢牢地壓在身下。因魏雲清一直利誘勸說他,那內侍根本沒防備這三人會突然動起來,被壓了個嚴嚴實實,剛想開口大叫,就被楊奕一腦袋撞到了下巴,牙齒被迫合上的瞬間咬到了他的舌頭,那內侍痛得直翻白眼。之後三人合力將他死死壓住,他就沒能緩過氣來,白眼一直翻到了昏迷過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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