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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走道顯得很安靜,唯有孫昊的咳聲在不斷響起。
白雪芩的哭聲已經消失了,在聽到孫昱那一句「斷了他的雙腿」時,聲音就嘎然而止,她暈了過去。之前看到孫昊被一大群人圍毆就已經讓她絕望到崩潰,此時哪裏還能撐得住
所以孫昱走到孫昊身邊的一幕她並沒有看到。
孫昊面部浮腫,有一隻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另一隻眼中卻透出無與倫比的狠厲。他死死的盯着孫昱,加上他所說的那句話,就是裸的威脅。
他知道威脅大哥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更多的是表示一種決心。他可以倒下,但不能讓白雪芩受到任何傷害,哪怕這幫人之前說了讓女人滾開的話,但不代表他們就會輕易放過。
孫昱面無表情,也沒有給出答覆,但臉色卻陰沉得極其可怕,使得他整個人都充滿了一股煞氣。
「阿昱,怎麼了」
之前那個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傢伙走了過來。昏暗的光線下,只見此人有着一雙無比冷漠的眼睛,而脖子上還有着一條讓人觸目驚心的刀疤,使得他給人的感覺除了陰冷之外,還有凶戾。
孫昱沒說話,只是身上的煞氣似乎更濃郁了些。
此時,後面有個傢伙走到白雪芩的身邊,用手捏住白雪芩的下巴查看了下,驚喜的喊道:「剛哥,昱哥,這小美女不錯唉,要不讓兄弟們爽爽吧」
聽到這話,躺在地上的孫昊眼睛豁然瞪大,手開始毫無目的的狂抓,嘴邊的血湧出的速度更快了。而身體也慢慢的朝着白雪芩的方向挪動,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倒在孫昊旁邊的那傢伙驚異的看着這一幕,他自然可以看得出孫昊傷得有多重,如果換作一般人,早他媽暈過去了。但這個傢伙究竟哪裏來的毅力,居然還想反抗
當真可怕
啪。
一隻手按在孫昊的腦袋上,阻止了他身體的挪動。孫昱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剛才是你出手的」
聽着這話問得突兀,但毫無疑問,是在對那個脖子上有刀疤的剛哥所說。
剛哥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道:「是啊,這小子雖然硬得很,一般人制不住,但在老子面前也不夠看」
呼。
話還沒說完,只見孫昱突然躍起,反身一巴掌朝着他揮了過去。那手臂只甩得虎虎生風,且速度極快,勢大力沉。
剛哥那輕蔑的表情瞬間變成了驚訝,隨後變成憤怒。但他的反應也是夠快,立馬腦袋後仰,躲開了這一巴掌。
「你」
嘭。
剛哥剛準備開口質問,卻發現孫昱一隻大腳已經踹到了胸前,頓時他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巨痛,整個世界天旋地轉,身體倒飛了出去,撞在了樓梯口的扶手上。
好在他運氣不錯,手正好抓住了一根護欄,要不然恐怕直接翻下去了,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傷,就憑你也配撂倒他」孫昱臉上露出狠厲的笑容,語氣冷得直欲將人的身心凍僵。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所有人都看傻了,什麼情況,這是要內訌而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孫昱和目標人物恐怕有些關係。
那個正捏着白雪芩下巴的傢伙使勁的眨着眼睛,他離得較遠,還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不過卻是聽到孫昱那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別動那個女的,否則,死」
嚇得他連忙放開了手,在他的印象中,這位昱哥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阿昱,你什麼意思」
剛哥手撫着胸口一通猛咳,好半天才緩過氣來。然後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兇狠的瞪着孫昱。他這副模樣,配上那脖子顯現出來的刀疤,就如同一尊殺神,讓人心中為之顫慄。
但這不包括孫昱,只聽他一字一頓,聲音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是我親弟弟,誰敢動他,我殺他全家」
呼。
這樓里也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了一股風,每個人的衣服都響起一陣嘩嘩聲,尤其是孫昱。那站得筆直的身影,還有那冷到骨子的話,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躺在地上的孫昊那僅睜着的一隻眼睛裏一片茫然,在他的記憶里,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孫昱說出這樣的話,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他們的關係從來都不好,甚至彼此仇視,有時候看着不順眼都會直接動手,當然,結果就是孫昊在床上躺個一兩月。大哥就是個瘋子,和他說不到一塊,而且為人很現實,屬於那種見錢眼開的貨。孫昊毫不懷疑,如果有人出得起錢,這傢伙會鬼迷心竅把他這個親弟弟砍死。
所以此時望着大哥那略顯模糊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只不過,似乎有一絲溫暖
氣氛很詭異,詭異到聽不見任何聲音,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
但剛哥的笑聲突然響起,將這一切打破:「阿昱,你別忘了老闆是怎麼交待的,他那邊錢都進帳了。你知道是多少錢麼說出來嚇死你他是誰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拿了錢,就要辦事,你這是砸兄弟們的飯碗。」
孫昱漠然道:「他是誰你管不着那你是誰我也管不着。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想再說第二遍。」
剛哥嘴角撇起,露出陰笑道:「阿昱,你是想讓兄弟們再像以前那樣,跑到街上搶劫收保護費,然後被關進局子裏吃牢飯你也不想想,這麼慷慨的老闆不好找,你想放棄美好的前程去過朝不保夕的小日子,但兄弟們可未必答應。」
他這話挺有煸動性的,一些人都暗暗點頭,現在這個老闆真的不錯,好不容易混得稍微有點人樣了,他們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剛哥很得意,衝着大夥叫道:「老闆說了,這事辦不好不用回去見他,別忘了咱們是怎麼表態的。阿昱想退出,咱們可不能放棄啊,對吧兄弟們今天幹了這一票,以後跟着我剛哥混,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們」
大夥眼神都開始浮動起來,雖然昱哥在名義上來說是他們的老大,但實際上老闆對剛哥的態度比對昱哥要好太多。他們以前一直沒分什麼黨派,但後來剛哥和昱哥漸漸變得不和,這個隊是遲早要站的。
於是,有人開始往剛哥那邊挪動。而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大半的人都站了隊,只剩下最後幾個人還在猶豫,但卻沒有支持孫昱。
孫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沒開口說話,只是彎下腰撿起一根鐵棍,輕輕一抖,甩掉上面的血跡,這才道:「兄弟們要奔前程,我不反對,以後各走各的道。但今天,誰要是和我做對,後果自負。」
說着,一步步朝着剛哥走了過去,看都不看旁邊那些小嘍囉。
此時的孫昱眼睛裏就是一片死灰,身上的煞氣任誰都能感覺得到,毫無疑問,他是動了殺心,想要搞死剛哥了。
剛哥還指望着拉到兄弟們會讓孫昱有所忌憚,但是沒有,而周圍的人也全都慢慢的往旁邊退,沒有人敢面對這樣的孫昱。本來嘛,做為一起混生活的兄弟,都了解孫昱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的恐怖。隊可以站,但只不過是為了前途着想而已,而前途也要有命去奔啊。
這種情況,剛哥再怎麼強勢也膽怯了,服軟道:「阿昱,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反正這小子也嘗到了教訓,我回去隨便向老闆交個差就行了。」
孫昱站住了,眼中終於有光芒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哥終於鬆了口氣,坦白說,他雖然不想放棄那些連孫昱都不知道數目的錢,更不想放棄前途,但內心還是挺害怕的。孫昱這種人,萬不得已實在不願得罪,於是揮了下手,準備讓大家閃人。
「就這麼走了」孫昱突然開口,道:「給我弟弟道歉。」
「阿昱,這件事咱們事先都不知道,如果早知道就不會來這一趟了」
「不管知不知道,做錯了事就要認,去。」
剛哥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牙關緊咬,但也不敢違逆,走到孫昊的身邊道:「兄弟,不好意思了,對不住。」
「跪下。」孫昱頭都不回,冷漠的道。
「阿昱」剛哥大怒。「不要太過份,咱們就算關係不怎麼樣,但好歹是一起混過的兄弟,做人留一線。」
孫昱終於轉過身,逼視着剛哥道:「如果我不是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你今天還有命回去跪,還是不跪,你看着辦吧。」
剛哥的臉皮在跳動,眼睛變得通紅,和孫昱對視了好半天,最終還是跺了下腳,直接跪了下去,而且還給孫昊磕了個響頭。這響頭質量相當高,整個地板都在顫動,然後他跳起來二話不說,帶着人離開了。
直到此時,孫昱才微微一嘆,眼中透出了一股失落。
好不容易混出點人樣來,沒想到為了一個誤會,居然撈了個竹籃打水的下場。不過他卻不會後悔,不管多少錢,不管前途有多麼的美妙,但如果要拿弟弟去換,免談。
無論如何,終究是弟弟,血濃於水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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