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378 與魔鬼交易

    「嗯，真是讓人心醉的甜言蜜語，你很討人喜歡呢，林德曼法師。」欲魔領主巧笑靚兮，說不出的美麗。

    「你的甜言蜜語也很厲害。」高登心想。他靠着無面者面具化身而成的中年法師，禿頂發福，一個大蒜鼻外加一個啤酒肚，論外貌的話，絕對不會討人喜歡。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魔鬼比起暴躁嗜殺的惡魔來說，要好打交道得多，不過高登卻知道，比起惡魔，喜歡用各種各樣的陷阱坑死人不償命的惡魔，才更難以對付。

    為了滿足自己的而和魔鬼做交易的凡人，幾乎沒有一個得到了好下場——之所以是「幾乎」，在於還是有一些準備充分，心智堅毅之輩，能夠在與魔鬼打交道的過程中全身而退，甚至佔一些便宜。

    高登這一次就準備與虎謀皮，來做一樁交易。

    「主物質界雖然美麗，但是人家在地獄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拷打俘虜、折磨間諜、虐殺敵人之類……你有什麼要求快說吧，法師。」蜜爾娜伸了個懶腰，一邊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一邊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高登說道：「一個凡人召喚一個魔鬼，當然是為了做交易了。」

    「交易？我喜歡！」蜜爾娜嬌笑道。

    雖然守序陣營的魔鬼並不像惡魔那樣，在主物質界會受到位面之力的壓制，不過環境變化以後，還是讓蜜爾娜有點不習慣。如今聽到「交易」二字，她才來了精神。

    誘惑凡人簽訂靈魂契約，然後通過種種手段將簽下契約的傻瓜的靈魂收割。然後不論是自己吞食凡人靈魂以增強實力，或者將靈魂轉化為魔鬼，來壯大族群，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能夠爬到魔鬼領主的高位，蜜爾娜自然是這方面的熟手。

    不過當她用自己深紅色的眼睛注視了高登一番之後，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奇怪。我為什麼無法看到你的靈魂？你的體內空蕩蕩的，就像是一個黑洞。「

    有無面者面具的保護，這個高階欲魔自然不可能看到高登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靈魂。

    「欲魔女士。我是一位法師，並不是那些用自己的靈魂去換取財富和權利的蠢貨，請您記住。」

    無論是在儲存於皇家圖書館的史書里，還是流傳於街頭巷尾的民間故事集當中，凡人與魔鬼交易，最後被帶走了靈魂的事例，簡直比比皆是，耳熟能詳。高登當然不可能和那些被迷了眼睛的笨蛋一樣，相信自己能夠從魔鬼那裏得到想要的一切，而不付出代價。

    「呵呵……」蜜爾娜掩嘴輕笑。彎彎的眼睛看着高登，「那麼，這位聰明而理智的法師，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呢？」

    「平等的交易。我把您召喚到主物質界來，自然是想要達成一筆平等交易。而不是出賣自己的靈魂。魔鬼是最精明的商人，法師通常也不會是蠢貨，不是嗎？」

    「你說得很對。」蜜爾娜扭動着誘人的腰臀，在高登面前走來走去，「那麼，快開出你的條件，說出你的要求。魔鬼領主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言下之意，如果高登不能提供讓她感興趣的交易，恐怕就得承受其怒火了。

    高登指着遠處巍峨的灰影堡說道：「我需要你幫助我摧毀那座城堡，將裏面的所有人全都殺死。」

    「報酬呢？」

    「城堡里有一座魔力湧泉，而且儲存着無數貴重的物資、珍稀的魔法材料、各種各樣的魔法裝備、還有超過兩千個靈魂。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作為您的報酬了。」

    「哈哈哈……」蜜爾娜高聲大笑。眼中的光卻變得越來越兇狠。

    「你在開玩笑嗎，法師？居然想用這種空洞的許諾來欺騙我？你提供的所謂報酬，居然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去取？」

    高登知道欲魔領主已經動怒了，不過他並沒有慌張，而是繼續說道：「整個多元宇宙。恐怕也沒有能夠坐享其成的好事。越豐厚的回報，就越需要更多的努力去取得。主物質界的金屬貨幣或許對您沒有意義，不過灰影堡里的各種武器盔甲，卻能夠極大的提升您的軍隊實力。更何況，這座城堡里的人類，除了一部分僕人之外，還有很多都是熟練的工匠、精悍的戰士、甚至還有法師。這些人的靈魂，難道對您沒有吸引力嗎？」

    欲魔領主身上那危險的氣息暫時消失了，不過她的眼睛裏依然帶着冷意：「那座城堡里的財富的確很誘人，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和你達成什麼協議，而不是現在就殺死你，然後自己去將想要的東西拿到手呢？與你做交易，豈不是多此一舉。」

    「因為，」高登頓了頓，才說道，「沒有我的幫助，您單憑一己之力，是沒辦法攻下這座城堡的。」

    「就憑你？一個五環法師？」蜜爾娜不屑的翹起濕潤的紅唇，「你能夠幫什麼忙？」

    「我雖然只是一個五環法師，但是能做的事情，卻有很多。」高登不慌不忙的說道，「第一，我可以在灰影堡周圍製造一個幻術法陣，讓人看不到這座城堡所發生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會有討厭的黎明聖武士或者白金牧師之類的傢伙來打攪。第二，我可以開啟傳送陣，讓您的軍隊進入主物質界。到時候，摧毀這座城堡，豈不是十分輕鬆？」

    「你？一個五環法師？能夠開啟足夠我軍隊通過的傳送陣？」

    「是的，不過這需要您的配合。」

    外界生物要想來到主物質界，常見的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是降臨，即本體來到主物質界。在冷霧山脈中的那場惡魔入侵中，炎魔葛龍達爾率領的惡魔軍隊，便是以降臨的方式到來。降臨，讓惡魔們以自己的本體進入主物質界，因此這些深淵生物能夠發揮全部力量，僅僅只是會受到一些位面之力的壓制而已。不過要進行降臨，條件十分苛刻，需要極多的能量去破除空間障壁。

    而召喚，則是第二種方法。主物質位面的施法者們，可以通過一定的法術或者儀式，讓異位面生物的投影來到主物質界。投影不是生物本身，只是以自身生命源能在奧術作用下形成的分身。按照召喚者實力的區別，投影的實力只有本體的十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投影不會受到位面之力的影響，但是會被法術驅逐。

    投影死後，位於異位面的生物本體會遭到重創，但是不會死亡。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小說或者傳說中，被主人公擊敗的惡魔們在回到深淵之前，總會丟下一句類似於「老子一百年後還會回來的」這樣的狠話。

    這不是空洞的威脅，而是可以實現的預言。

    單憑高登的實力，自然不可能獨力用法術將欲魔領主的軍隊召喚到主物質界。不過只要有充足的時間與資源，他卻可以利用魔法儀式來辦到這一點。

    如果再加上欲魔領主的幫助，就更沒有問題了。

    高登花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在帝都龍恩城與灰影堡之間往返，並且消耗了大量珍貴的魔法材料，才佈置成了兩個魔法儀式。一個面積覆蓋整個灰影堡外圍的「光影幻想」，讓外界無法看到這座城堡發生的事情。一個就是「高等異界召喚」。

    聽了高登的仔細說明之後，欲魔領主又查看了前者佈置好的魔法儀式，終於相信了高登的話。

    惡魔與魔鬼之間，進行着無窮無盡的血戰，而且在最近一段時間，惡魔佔據了上風，已經快要攻入九幽地獄第一層了。老巢被那些骯髒的混亂生物染指，是魔鬼們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九獄之主阿斯莫蒂斯已經下達了死命令，讓地獄各層的魔鬼領主們前去增援。

    論軍隊規模，魔鬼遠不如幾乎能夠從混沌中無窮無盡繁衍的惡魔。這個族群能夠在血戰中與惡魔保持均勢，靠的是嚴密的組織，高明的謀略，還有戰鬥力更強的個體。

    欲魔領主蜜爾娜在即將加入到血戰中之前，當然想要儘可能的增強自己的實力，所以對於高登的提議，她有點動心了。

    「唔，我從這裏都能夠感覺到，那座城堡里儲存的各種物資，所散發的魔法靈光。你的條件的確很誘人，不過要想攻破這樣一座防守嚴密，又有精銳軍隊駐紮的城堡，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你想要說服我，還需要努力。」蜜爾娜一手搭在高登的肩上，另一隻手玉指撥弄，在高登的胸口上滑來滑去。

    高登知道這個欲魔領主已經動心了，這番話不過是欲擒故縱，想要獲得更多的好處而已。

    無視了對方的挑逗，高登取出一隻水晶球，注入奧術能量，讓其迅速亮起來。

    一副標註了灰影堡所有士兵防守位置的俯視圖，從水晶球中投射出來，呈現在兩人面前。

    蜜爾娜勾起嘴唇：「不錯，有了佈防情報，的確能夠讓我少損失一些士兵。不過還不夠喲。」

    高登指着俯視圖上幾個被標註出紅點的地方：「這些位置，我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在您的軍隊發起進攻的時候，灰影堡的城牆就會被立即破壞。」

    「林德曼先生，你真是給了我一個有一個驚喜。」

    「我是一名法師，充足的準備是戰勝敵人的必要條件，這沒有什麼可誇耀的。那麼，蜜爾娜女士，我們可以簽訂契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