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438 高登的迎戰準備

    黑鐵城與雲鱗城的距離並不算太遠，陸路大約需要兩天時間。走海路，沒有了陸地上那些蜿蜒崎嶇的地形，將會更快。

    科克地峽正好位於兩座城市的中間線位置。當埃布爾.奧德里奇的艦隊駛過科克地峽的時候，桅杆眺望台上的瞭望手很清楚的看到了高登修築在地峽最狹窄位置的那座關隘。

    此時，不論是城牆上，還是塔樓上，都已經沒有了人影。以前總是駐紮着弗里曼家族最精銳士兵的這座關隘，如今卻已經不設防了。

    聽到手下匯報的海汶之王，不禁露出輕蔑而得意的笑容：「哼，高登.弗里曼果然還是太年輕。他花費了大力氣修建並且不斷加強防護措施的關卡，如今在我的艦隊面前，卻成了一堆沒有任何作用的破石頭。除非他能夠在整個蒸汽海上築起城牆，否則不可能擋住我的進攻。」

    阿爾傑在一旁附和道：「看來那位小伯爵聽說我們艦隊進軍的消息，立即嚇得將所有關隘的駐軍給撤了回去。如今整個半島南部，任意一個地點都是我們的攻擊目標，恐怕對方正在頭痛，該如何分配有限的兵力，卻防守如此之多的要地吧。」

    「如果我是高登，會將軍中所有的精銳抽調出來，組建一支機動部隊。而其他雜兵，則負責偵查與防守的任務。在登陸以後，儘量讓雜牌部隊把我們拖住，然後等待主力儘快趕來。進行決戰，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的士兵。能夠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而我相信，以那些弗里曼私軍的戰鬥力，根本不可能在我的海峽傭兵團面前，堅持過半天時間。」阿爾傑並不是很認同海汶之王的看法。

    他對高登的看法，更加不屑：「一個法師而已，就算他再怎麼聰明，也頂多在大戰略上有獨到眼光。如何練兵。如何行軍紮營，還是得我們這些騎士來干。所以我敢斷定，那些成軍不到一個月的弗里曼私軍。戰鬥力十分孱弱，也許對付對付土著還行，但是要與真正的費雷頓貴族軍隊戰鬥，卻不可能獲勝。很可惜。高登麾下那批從北方來的老兵。只有兩百人，實在是太少了，否則也許還會讓我頭痛一點。」

    阿爾傑惋惜般的搖了搖頭：「我覺得，如果高登足夠謹慎的話……他是一名法師，而『謹慎』這種性格特質，在許多法師身上都有。如果他足夠謹慎，應該立即收縮兵力，囤積物資。固守海崖堡。那座城堡是當年你親自主持修建的，而且現在又經過了加固與改建。我想其堅固程度，你應該心知肚明。」

    海汶之王神色有些凝重：「你是說，他會縮在海崖堡里不出來？這倒是個大麻煩。這次為了儘可能的多裝載士兵與物資，我已經將戰艦上的所有弩炮都拆除了。就憑手上的這些資源，要攻破那座城堡，的確不是一件易事。」

    在這個年代，就算擁有大大小小的各種攻城器械，想要攻破一座士氣高昂，物資與兵力充足的城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時候，一場攻城戰甚至會持續半年以上。歷史上，大大小小的各種名帥智將，往往都會在這種攻城戰當中吃虧。

    當然，如果攻城的一方在施法者方面有優勢的話，也許能夠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飛速破城。

    不過不論是埃布爾還是阿爾傑，似乎都不認為己方有勝過高登.弗里曼的法師。即便亨塞爾與葛麗達沒有叛變，要想攻克海崖堡，勝算也增大不了多少。

    「難道以對方的性格，會坐視自己的領地被我們破壞？他的子民被我們屠殺？」

    阿爾傑笑道：「一群半島土著而已，在真正的費雷頓人眼中，他們根本不算帝國公民。對於我這種貴族最底層的騎士而言，尚且如此。對於那位年紀輕輕就做出如此大成就，擁有偌大名聲的伯爵來說，那些土著的性命更是不值錢。我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那位海汶伯爵之所以要來這塊半島當領主，只是因為島上有還沒被發現的魔法湧泉而已。」

    看到對方的笑容，埃布爾總覺得有高高在上的輕蔑意味在裏面。自己，又何嘗不是這些費雷頓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半島土著？他心中湧起了一股怒火：「傲慢的費雷頓人！遲早有一天，我會將海汶半島建立成一個你們不敢小覷的強大王國。我要以國王的身份出現在你們這些眼高於頂的帝國貴族面前，讓你們以最謙卑的姿態跪下，行禮！」

    費雷頓以武立國，國力強大，又有向外輸出文明與信仰的傾向，所以阿爾傑這種有大國沙文主義情懷的費雷頓貴族，並不少見。不過他卻看錯了高登。

    費雷頓貴族對外族的歧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建立在自己對這個國家的身份認同感與自豪感基礎之上的。而高登作為一個外來者，對「費雷頓人」這個身份沒有太多認同感，所以自然不會因為「我是高貴冷艷的費雷頓人」這個原因，去歧視其他外族。

    阿爾傑並沒有察覺到奧德里奇家主心中的憤怒，他繼續說道：「如果對方只是堅守，那還好辦。因為就算要費一番波折，勝利最終會屬於我們。但是如果這場戰爭從速戰變成了持久戰，時間一拖長久，變數就會很多。您的那對好兒女也許會在後方搗鬼。而高登，也有可能請到其他援軍。要知道，對方雖然在南方勢單力孤，但是別的不說，單單在長夏行省內，都有很多貴族想要結交這位法師。畢竟他的名頭擺在那裏。」

    聽到阿爾傑這麼說，對費雷頓國內政治局勢與貴族圈子沒什麼了解的海汶之王，心中更加焦急了。

    他決定。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速戰速決，結束這場爭鬥。

    但是無論是埃布爾.奧德里奇。還是阿爾傑，對於高登的動向，全都預料錯誤。

    對方既沒有龜縮海崖堡，也沒有四處佈置防禦部隊。這位法師選擇了一個更加大膽的主意：主動出擊，在海上攔截海汶之王的艦隊。

    海汶之王這隻來勢洶洶的艦隊，剛剛駛過科克地峽，就有了新發現。在旗艦「海神信徒」號上。瞭望手用單筒望遠鏡發現了遠處有另一支艦隊出現。

    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可見度極好。在十幾米高的瞭望哨上。最遠能夠看清楚二十公里外海面上的目標。那隻現在還隔得很遠的艦隊，似乎組成了一道防線，想要攔截己方南下。

    根據不斷回報的信息統計，對方的艦隊一共有十三艘。一千噸級的大型戰艦四艘。小型戰艦八艘。還有一艘超過兩千噸的巨艦。

    聽描述，那艘最大的船，應該就是曾經的帝國海軍一級戰艦湍流城號。

    「哼，那個高登倒是膽子挺大的嘛，居然將所有繳獲自禿鷲海盜團的戰艦，全都開了出來。對於高登麾下的那幫雜魚水手來說，能夠將船開到十公里以外的大海，就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海汶之王對於高登的行為。先是譏諷了一番，然後心中湧起一股狂喜。

    「本以為是個為人謹慎的法師。誰知道卻是個搶劫食人魔的地精……」阿爾傑也笑了起來。

    「搶劫食人魔的地精」是費雷頓俗語，通常用來形容那些不自量力自找苦頭的蠢貨。用高登比較熟悉的語言來說，就是「不做死就不會死」。

    原本憂心成為一場持久攻城戰，但是現在，對方既然敢主動出擊，而且還是在海汶之王最擅長的大海上戰鬥，那麼唯有一場完美的勝利，才符合故事最後的結局。

    作為一名曾經馳騁海疆的大海盜，埃布爾也許在其他方面有許多缺陷與不足，但是說到海戰，他仍然有絕對的自信。

    他這些年所組建的艦隊，即便面對費雷頓帝國海軍也不曾吃虧，航行於蒸汽海上的時候，各大海盜更是紛紛退讓，怎麼可能會懼怕高登那些從漁民和普通海員轉行還不到一個月的新手？

    埃布爾的艦隊自從組建以來，最大的損失雖然也是高登造成的，但那是在停泊於港口中的時候，不是真正的戰鬥。

    「傳令下去，準備戰鬥。」海汶之王下令道，「另外，命令下面的船艙做好準備。一會開戰以後，鞭子別留力，狠狠的往那些奴隸身上抽！那些低賤的動物划槳越賣力，我們勝利的時刻，就會越早到來。」

    地球上的風帆戰列艦時代，海戰時雙方指揮官要做的事情，是搶t字擺橫陣，用側舷的優勢火力去摧毀敵人。而在泰洛斯世界，如今的海戰，又是另外一種形式。

    拋開作戰效能不高的弩炮等普通遠程武器，以及威力雖大但是太過高端，無法普及的魔法武器，海上男兒們解決戰鬥的途徑，與陸地上差不多，都得靠白刃接舷戰來完成。

    所以在海戰開打，並且接近到一定距離以後，戰艦往往會將風帆轉為以船槳為主要驅動力，以獲得臨時的高航速與更好的小範圍轉向能力。這樣不論是登上敵船還是只靠船頭撞角去撞沉敵艦，都可以更容易的辦到。

    而此時，在已經更名為「羅伯.安泰洛號」的一級戰艦上，高登也看到了開始擺出進攻陣型，向自己迅速接近的敵艦隊。

    「一艘、兩艘、三艘……大人，一共五艘排水量一千噸以上的二級戰艦，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小型快速軍艦……」一個水手在高登身邊，舉着望遠鏡吃力的觀察着。

    單從瞭望手這個職務的素質來看，高登的屬下與海汶之王的屬下，就有很大差距。

    「不用數了，還有十五艘小型戰艦。」高登說道。

    他本來因為血之繼承者天賦的原因，視力就遠比普通人類強，在加持上一個鵬羽天使之眼，不用望遠鏡也能夠看清楚來襲的敵方艦隊。

    雖然身為一名法師，高登並不想過多的攙和軍事。但是如今他麾下連一個正經的海軍軍官都沒有，各艘戰艦上臨時客串的艦長，都是以前最多擔任過商船船長的人物。

    所以他才會親自來指揮這場海戰。

    雖然不是自己的專業領域。不過高登反正也不打算靠傳統的海上作戰來戰勝敵人。想要憑藉自己麾下這幫堪堪能夠將軍艦開起來的水手們，戰勝海汶之王那一群強悍的水兵，完全不可能。

    他準備靠法術來解決問題，贏得這場關鍵的海戰。而這，正是他身為一名法師的特長領域。

    在繳獲了禿鷲海盜團的船隻以後，高登立即馬不停蹄的集中所有資源與人力，對其進行改造。因為他能夠感覺到。隨着時間推移，這片大海也將變得越來越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海汶之王的艦隊就已經歸來。可以向自己發起進攻了。

    在幾天前，當高登聽埃爾南德斯匯報，領地里各種間諜活動突然變得頻繁起來，他立即明白。自己在北面的最大敵人。恐怕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發起進攻了。

    於是他催促工匠們加班加點，連夜工作，總算趕在敵人的艦隊來犯之前，將所有的海盜船全部改造完畢。

    高登知道自己的海軍還是一群菜鳥，不論是白刃戰還是操船技術，都遠不能和海汶之王那群平均服役時間超過五年的老兵相比。所以如果兩隻艦隊陷入近戰，高登必敗無疑。

    所以。他乾脆放棄了彌補自己弱項的打算，轉而全力強化自己的強項。

    高登發揮自己在地球上學到的專業知識。對原本海盜船上那些簡陋的弩炮進行了相當程度的改進。如今在各艘軍艦上安裝的弩炮，射程、準度、威力三大要素，都已經提高了許多。作戰效能，起碼增加了五成。

    每一艘千噸級的戰艦——按照帝國海軍標準，這是二級戰艦，都配備了四門弩炮。船頭與船尾佈置的是重型弩炮。而船體中段兩側，則是中型弩炮。

    而那些輕型戰艦，就只在船頭佈置了一門重型弩炮。

    雖然遠程火力大大增強，不過高登很清楚，自己的戰艦，依然無法在遠距離就將海汶之王的艦隊消滅掉。這些弩炮，只能削弱敵人，卻無法決定戰鬥的勝負。最終，他依然無可避免的會被逼入毀滅性的接舷戰當中。

    所以，高登將取勝的砝碼，全都壓在了曾經繳獲了這些戰艦的功臣——冰魔像上面。

    雖然羅伯.安泰羅號是噸位最大的一艘戰艦，不過高登卻沒有在上面安裝任何弩炮。其原因很簡單，一是為了給將來裝備上魔晶炮這種海戰大殺器預留空間，二是高登對於這艘戰艦，另有他用。

    他將船體內那些曾經被海盜們浪費的空間全部清理了出來，驚訝的發現，原本篆刻在下層甲板的儲能魔法陣，居然七成左右都完好無損。

    繪製這個儲能魔法陣靈線的材料，是秘銀。工匠們將熔煉的秘銀汁水澆入鑲嵌在甲板上的精鋼凹槽，等冷卻了以後，便形成了一道道傳導源能的線路。雖然海盜們對於這些鑲嵌在腳下甲板上的貴金屬大流口水，但是無論費多大力氣，使用刀劈斧鑿等等各種手段，也沒辦法秘銀給弄出來。

    這還得感謝費雷頓工匠與煉金師們的尖端技藝，把這個魔法陣打造得如此耐久。

    高登發現了這個情況以後，立即將本來打算用來製造第五台戰鬥冰魔像的秘銀，全都用來修補整個魔法陣的損耗。

    當這個法陣被修補好了以後，他又做了一些修改，為其加上了一個副法陣，用於將吸取的游離源能，轉化為寒冷屬性的奧術能量。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個法陣啟動。

    雖然這種儲能法陣十分方便，一經啟動，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吸取游離源能，但是也有許多局限性。首先，繪刻這種法陣，需要十分耐用，而且對奧術能量傳導性十分優良的材質。普通的法陣也許只需要一些魔獸鮮血或者寶石粉末就能繪製出來，但是儲能法陣卻不行。

    秘銀一般來說都是首選，但是這樣的稀有金屬價格過於昂貴。製作一個如這艘戰艦上這個規模的儲能法陣，需要花費至少五千金幣。

    法陣本身的成本不低。另外，如果要激活這個法陣，還需要瞬間輸入一定能級的奧術能量。以羅伯.安泰洛號上這個法陣的規模來看，起碼需要一個十環法術的能級才可以激活。

    十環法術，即是傳奇法術。

    當然，現實中沒有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個傳奇法師來激活法陣。不過質量不夠，可以用數量來湊。

    十環法術的能級，大概相當於五十個五環法術。

    高登雖然不可能一次性放出五十個五環法術來，但是他在海崖堡地下的魔法實驗室里，卻有一個龐大卻又穩定的能量來源——冰能寶石。

    高登好不容易搭建起一條長距離的能量傳輸路線，然後將戰艦上的儲能法陣給啟動了。緊接着，他將整個三層、四層甲板空間，全部變成了冰的世界。

    他費了大力氣在戰艦上營造出這種環境，就是為了讓羅伯.安泰洛號，成為冰魔像的海上基地。(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