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西門健走進大草原的深處,剛要夜宿在荒野草地上,忽然看到一絲亮光,便欣喜地走過去。
「客官,您好!住店吧?我們這裏有上好的客房。」
西門健一進門,剛才夥計後面那個掌柜的老闆娘模樣的女人,就搶先一步,走到大門前,一挑門帘問道。
那女人大約20多歲,一張典型的瓜子臉,掛着兩個小酒窩,兩隻炯炯有神、閃閃精光的大眼睛,身材苗條,香氣撲鼻。
雖然穿着山里姑娘的服飾,卻和山里姑娘明顯不一樣,別有一番氣質和魅力。
「住店。」西門健爽快地回答一聲。
那女人的打扮和氣質讓西門健很驚訝,也讓他內心一震,心裏煩了合計,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女人。
西門健猶豫一下,心說可別遇上那種傳說中的山野黑店哪,便說道:「你們這客棧能餵馬嗎?」
「能啊,咋就不能呢?我們小店雖然不大,卻功能齊全,有上好的鹼草青稞,我這就派人把您的馬牽到後院,給您好好餵着,您就放心地睡大覺吧。」
女人眨巴着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細細地品味着野人般的西門健。
只見西門健不高不矮的身材,濃眉上掛着灰塵,大大的眼睛閃爍着精明。身穿黑色短打衣褲,外套老羊皮坎肩,風塵僕僕地站在櫃枱的外面。
他身背一杆老掉牙的洋炮,背後掛着牛皮箭囊,裏面插着數十隻利箭,腰挎一彎長弓,懷裏藏着一把牛耳腰刀,手中提着一把粗壯的丈八鋼叉,典型的長白山山里獵人的打扮。
女人打量了西門健片刻,臉上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微笑,還偷偷看了一眼她身旁牆上貼着的一副男人畫像。
西門健女人見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說,還往牆上看着什麼東西?心生奇怪,問道:「哎哎哎,你看什麼?不認識帥哥呀?」
「哎呦,就你這模樣,還帥哥呢?我看簡直就是個野人!」女人說着,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那幅畫。
「什麼東西?你老往牆上看!」西門健問了一句,他的那雙大眼珠子也隨之便被吸引到牆上——「哎呦……」西門健大驚失色,那不是什麼東西,居然是自己的黑白畫像!
那畫像畫得很逼真,線條很美。
畫像的右側,還用紅筆寫着:「懸賞佈告。」
下面是一行正楷字:「殺人犯西門健,原籍青松嶺縣金鈎鎮人;職業:獵人;提供線索者,賞大洋1000塊。」
落款是:「滿洲國黑吉遼省政府,四月二十。」
「啊?」西門健驚訝地差點叫出聲,老子居然被滿洲國政府給通緝了,還他娘的懸賞通緝呢,老子這腦袋居然價值1000塊現大洋,價值不菲啊!
「哎呀不好,那女人老往牆上看自己的畫像,是不是把老子認出來了?那樣的話,老子就不能住店了……」
西門健想到這兒,就要極速轉身離開,又看了自己那張黑白畫像一眼,覺得把自己畫得規規矩矩、有模有樣的,分明就是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徹頭徹尾的野人,那裏還像個獵人,簡直就是野人或者說土匪,已經同半個月前的自己判若兩人了。
所以,也許那女人分辨不出老子的身份。
於是,西門健就住下了。
西門健被那女人領進一間客房,還給沏上一碗上等的大紅鷹,點上蠟燭,然後看了西門健一眼說:「客官,晚上想要吃點什麼?儘管吩咐,店家好提前給您做着……」
西門健想到自己這幾天在草原上打的獵物都吃光了,明天還要起早動身,得讓客棧多做點好吃的。
於是,他抬眼看了女人一眼,說道:「店家掌柜的,你給我烙上10斤白麵餅,再燉上20斤肉,我吃不了留着上路吃,你放心,不會少你店錢。」
「好的好的,店家馬上準備,這小火炕剛剛燒完,您躺一會兒歇歇腳吧……」說着,女人看了一眼西門健,雖然感覺像個野人,卻掩飾不住高大結實而又英俊的面容。
西門健見女人勾人的眼魂,心裏一動,但又馬上恢復了理智。
他想,這可是在遠離金鈎,遠離村屯的大草原深處,又不知道這女人的底細,千萬要小心啊!
女人搖晃着窈窕、誘人的身子走了出去。
西門健在客房的一鋪小炕上坐了一會兒,似乎對這家客棧不太放心,就下了炕,打開門溜出客房。
他在走廊向外走了幾步,見那女人徑直走進了後院廚房,跟一個伙夫模樣的男人說着什麼,後來那女人又叫出一個彎腰駝背的人,讓他到馬棚餵馬。
後來,西門健見那女人又走回來,便連忙閃進客房。
西門健見北牆有一面鏡子,過去一照,把他自己下了一跳!
只見鏡子裏的西門健黑紅的面孔,上唇和下巴上已經長出細細的鬍鬚,一頭長長的亂糟糟的頭髮,一身髒兮兮的粗布長袍……
西門健一陣感慨驚訝,原本自己不是這個樣子。
僅僅在野外奔波了短短的半個多月,就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
嗨……敢情是自己的這一身太狼狽太野人了,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金鈎那個白白淨淨、風度翩翩的小獵人的英俊模樣了。
都是他娘的小鬼子和王蘭君老子造成的後果!
西門健對着鏡子感嘆一番,便拿起臉盆叫道:「掌柜的,來一盆洗臉水!」
「好啦,客官您稍等!」外面傳來了女人尖尖的叫聲。
女人很快打來一盆溫水,西門健仔細洗了臉、又梳了頭,又拿出腰刀颳了鬍子。
為了讓頭髮快點干,走到窗戶前打開窗子,一股小風吹來,西門健抖動幾下長發。
他向外隨意一看,看見這家客棧的後院,只見那個彎腰駝背人在廂房的馬棚裏面餵着花斑馬,這才放心地關上窗戶。
不大一會兒,女人邁着小碎步,窈窕着身子,把熱氣騰騰、香噴噴飯菜端了上來,放到炕沿邊上的一張紅木桌上。
西門健一看,一大盤子的白麵餅和一大盆子的豬肉,就流出了口水。
西門健盤腿坐到小火炕上,加起一大塊肥肉塞到嘴裏:「真香啊,好久沒有吃上這麼香的肉了,哈哈哈……掌柜的,這肉這麼香,不喝點酒白瞎這好肉了,來一罈子大草原燒酒!」
女人聽到西門健的喊叫,回過頭看着西門健的模樣,似乎覺得很驚訝!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經過梳洗打扮,比剛才一進門的時候,乾淨利索多了。
再一細看,感覺這男人更加英俊瀟灑了。
那粗重的眉毛、黑紅的臉龐和剛要冒出來的短鬍鬚,反倒顯得更加成熟、更加有男人味道了。
女人看着看着,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心跳起來,覺得這男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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