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味道已經不陌生,這一刻除了煙草氣息,清淡的香水味,還有淡淡的酒香。林君含搞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極力的想要掙脫開。
付江沅附到她耳畔,低低道:「你想讓人看盡你不穿衣服的樣子?」只是她喝醉了,哪裏聽得懂,他不得輕聲哄騙:「別動,聽話,我們跟他玩個捉迷藏的遊戲。」
林君含當真乖乖的不再動,轉頭沖他微笑,眼裏閃着兀庸置疑的頑皮笑意。
付江沅屏氣凝神,她烏黑的眸子不可思議的明亮純淨,如寶石般璀璨生輝。之前沾了水的幾縷濕發慰帖在尖尖的一張臉上,他抬起手來幫她別到耳後去,手指碰觸她滑膩的臉龐,果然和嬰兒一樣。不由怔忡而恍惚,那一刻他撫着這個女人只在想,她是否也該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時而任性撒嬌。而那個冷清凌厲的模樣,都是在拿捏着性子過日子?
想起她後背的傷,手指自然而然的滑過去,在那道凸起的傷疤上輕輕摩挲。
「還疼不疼?」
那傷口自是不疼了,可是人有的時候不一定身上破了口子才會覺出疼。有時候疼意來自心中乃至四肢百駭,揉都揉不到,才是真的疼。
自從林望成去世,林君含隱隱約約就覺得哪裏疼。若不是喝醉了酒,不會這樣實話實話,這會兒抵在他的懷裏老實說:「快要疼死了。」
付江沅心頭一軟,低下頭幫她吹了吹,氣息溫熱,拂在背上痒痒的。問她:「有沒有好一點兒?」
林君含迷迷糊糊的,轉過頭來看着他,眼裏氤氳着模糊不清的霧氣,只見這個男人的目光比月色還要溫柔,她忽然抓着他的衣服領子一揚臉吻住他。她的唇是柔軟而芬芳的,散着淡淡的酒香,是甘醇的女兒紅。付江沅眸光一滯,就感覺她的舌頭魚一樣滑入他的口中,他本能的想要推開,而她抱緊之後用力吸吮。他能感覺到她滾燙的身軀,和她的嘴唇有一樣燙人的溫度。
付江沅狼狽的僵在那裏,仿佛是在夢中,分不出是昨夜滾燙如火的春?夢,還是遙遠的四年前。有什麼東西在心間肆意的遊走泛濫,又像什麼都抓不住,一點念頭就像閃電一樣在頭腦中劃閃過去,一心想要更多。「噝!」他吸了口氣,咸腥在唇齒中蔓延,他垂下眼瞼神色複雜莫測地盯緊她。
月光照着她的臉,雙頰通紅,微微的偏着頭,只是狐疑的看着他:「如果其他地方疼了,心就不疼了。為什麼你咬了我,我卻不覺得疼?」
付江沅唇齒中滋味別樣,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憐惜的伸出手來碰觸她的臉頰,那一夜他想了什麼?連自己都不得而知。修指抬起她的下巴,要笑不笑:「是我咬了你麼?為什麼疼的人是我?」
林君含當然是喝醉了:「你心疼麼?」在她看來,再深邃的傷口也沒有心疼更緊要。
付江沅聽了她的話,神色微微一怔。
王思敬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再抬頭,河岸上已經空無一人。
再不回去,整個軍營就將找瘋了。綏軍統帥在清軍的軍營中無端端的消失了,無疑要激起驚濤駭浪。只有林君含不自知。
付江沅讓她穿好襯衣,硬是將人拉着回來。林君含跟在他的身後並不情願,因為沒有洗上澡便嘟着唇悶悶不樂。付江沅走了兩步,哭笑不得的回頭看她,哪裏想到一貫面無表情的四小姐喝醉了酒竟像個孩子一樣執拗。目光卻落到她的襯衣上,胸前濕了大半,玲瓏飽滿的曲線那樣明顯,隔着薄薄的布料呼之*,喉結一動,灼熱的目光即時移開。已經伸手解自己軍裝的上衣,脫下後披到她的身上。
告訴她:「穿好。」
女人的骨架子不如男人,而一場政變過後,讓她瘦得更是空有一副骨架子,他的軍裝套到她的身上空落落的,一揚手,就好似一副寬大的水袖。
付江沅扯上一段空落的袖管要笑不笑:「走吧。」
王思敬見到人回來總算安下心,跟在林君含身側念叨:「四小姐,屬下不是讓你等着不要動,找了你好一會兒,嚇出一身冷汗。二少將整個軍營都驚動了。」
林君含說話時將衣袖時不時的撩起來,那臉上便有了青衣般婉轉的似水柔情。嘻嘻的笑着:「我去看星星啊,你看,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
王思敬扶着她進去:「四小姐,你喝醉了,快些休息吧。」
付江沅立在營帳外面沒有進去。
須臾,王思敬走出來,一臉歉意:「三少,我們四小姐合衣便躺下了,怎麼叫也叫不醒。並未帶服侍的丫頭,您的衣服只能明日再還了。」
付江沅淡淡說:「無防。」
「謝謝付三少。」接着又想起什麼,只道:「三少,五小姐帶了禮物給您,我這就去拿來。」
付江沅乍聽「五小姐」三個字,身體竟微微一震。下頜線即時繃緊。
等王思敬將那個精緻的盒子拿給他,捧在手中只覺得燙人,付江沅怔愣的看着,不知想了什麼,竟不想着打開。
最後收進褲袋裏,轉身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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