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壯漢的腦袋突然消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大量銀白色的液體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無頭的脖腔噴濺出來。一筆閣 m.yibige.com
我忙閉着眼,慌忙地把那無頭屍從我身上推開,之後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呸呸」的吐着濺入嘴裏的又腥又辣還嗆鼻的液體。
我覺得自己好像吃了裹滿芥末還發霉了的魚內臟一般,那股濃重的腥臭味兒讓我想要低頭作嘔,可嗆鼻的辣又使我想要使勁抬頭來制止眼淚的流出。我的腦袋就這麼一會兒低一會兒抬的糾結着,張大了嘴使勁吐着。
我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還站在原地一個勁兒的乾嘔呢,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陣「嗞啦、嗞啦」的聲音。我捂着嘴慌忙的扭頭看去,只見我身邊的空氣仿佛像布一樣,被一條不斷散發着各種顏色的光線所撕裂。
一個高大而透明的人體輪廓逐漸變的清晰,那條五顏六色的光線也更加快速的在那人體表面移動着。隨着「唰」的一聲,一個穿着灰白色迷彩,肩膀上斜跨着一把充滿科技感造型的槍,身高至少1米9,身材極其壯碩的黑人憑空出現在我面前。
「come、on!let』go!」我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部美國戰爭大片中一樣,聽着那黑人對我揮着手,高聲喊出這句頻繁出現的經典台詞,愣在了原地。
看我站在原地,那黑人迅速抓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說道:「you、must、follow、me,ok?」
他讓我跟着他?我憑什麼跟着他,我都不知道他是誰!我猛一用力,甩開了他的胳膊,結結巴巴的問道:「who、are、you?」
那黑人被我甩開手,先是愣了一下,聽我這麼問他,忙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英文。可我的英語水平極其有限,剛才聽他說那些簡單的還行,此時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我就完全聽不懂了。
我干瞪着眼看着他,他急躁的看着我,突然「啊」的一聲大叫,咧開嘴對我說道:「jane、and、wuzheng!i』m、your、friend!」
jane我是聽明白了,zheng則被我聽成了「贊」,仔細一琢磨才知道他說的是鄭武。我想起了玉龍雪山的事情,再看着這個大老黑的迷彩服,對他激動的大聲道:「你是美國那邊的人?jane的手下?」
我也不知道他聽懂沒有,反正就見他咧着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高興的點着頭,對我揮着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想到鄭武跟jane不一般的關係,又想既然現在找不到康星的人,不如跟着這個美國人走,一是因為沒準他就是鄭武找來救我的,另一個去美國人那兒總比去小日本鬼子那兒好。
我決意已定,便抬腿走了起來。那黑人見我動換了,忙大步流星的在前面給我帶路。
一走起來,我才開始想到觀察身處的地點。只見我之前坐的那輛商務車正翻在一片荒郊曠野里,我前面橫着一條公路,在公路的另一邊,隱隱約約的能看到連綿起伏的山的輪廓。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估計我現在要不就是在西邊,要不就是在北邊,因為北京能看到連綿群山的不是北就是西。不過以剛才汽車的行駛時間來估計,我很肯定這裏應該是西邊。
我本想問問那黑人現在的地點,但覺得自己就算表達出那意思,他說出來我也聽不懂,乾脆閉上嘴,隨着他往公路上走去。
快到公路邊上時,我看到一個約一米高,長的好像雷達一樣的黑色物體豎立在公路外側,因為好奇,多看了幾眼。那個黑人見了,指着那東西又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我估計他在跟我解釋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我真的是連哪怕一個單詞都沒聽懂。
在那黑色的似雷達狀的物體邊上聽着一輛黑色的吉普車。那黑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向那吉普的駕駛位。可在他還沒到車頭的時候,我就看到有一輛更大型號的吉普車飛快的撞向我們要上的這輛車。
我忙對他大吼了一聲。那黑人忙收住腳步,扭頭也看見了那輛飛速衝過來的車。他迅速向後跳出一段距離,同時熟練的舉好了槍。
在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後,從那輛更大型的吉普車裏跳下來兩個舉着手槍的中國男人。他們用槍指着我們,高聲的喊着:「stop!」
那黑人看了一眼在他身後的我,猶豫了一下後,並沒有先開槍。我們四個人就這麼對峙着,我感覺時間一下停滯住了。
「袁總,我們已經控制住馬良了,您在什麼位置?」其中一個中國人用手按着耳朵上的藍牙對講機報告着。
聽到「袁總」兩個字的瞬間,我就想到了袁力。我馬上仔細的觀察起面前的兩個*中國人,發現他們兩人的脖子上掛着一條黑色的款絲帶。絲帶的尾端似乎綁着什麼東西被揣在襯衫胸口的兜里。
「你們是康星的人?」我不解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可那兩個人完全不搭理我,舉着槍死死的盯着我和那個黑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聲,還有葉夢錦得意的笑聲。那黑人舉着槍跟他們對峙着,咬着牙歇斯底里的喊着什麼。
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突然從遠處駛來,穩穩的停在我們邊上。隨着車門打開,袁力肥胖的身體從駕駛位落到了地上。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果然是康星的人在抓我!我憤怒的大喊道:「袁力!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抓我?」
「抓你?哼。」袁力冷笑着說道:「還殺你呢!」話音未落,只聽「噗、噗」兩聲,跟我們對峙的那兩個康星的員工就帶着一臉茫然倒在了地上。
看着袁力手中還冒着青煙的手槍,我疑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袁力根本不搭理我,把手槍調了一個兒遞給那黑人,同時問道:「roy?」
黑人點着頭結果手槍,然後調轉槍頭指向了袁力的大腿。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忙伸手搭上黑人握槍的手,問袁力道:「你們要做什麼?」
「你別管!」袁力邊說邊向葉夢錦的方向張望着,「他那邊快完事兒了,隔離的時間也快到了!馬良,你跟這黑人走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說完,袁力看向那黑人,咬牙說道:「do、it!」
黑人點了下頭,推開我的手,扣下了扳機。
又是「噗」的一聲,袁力捂着大腿倒在了地上。那黑人神情緊張的看了一眼袁力,然後拉着我上了袁力的奧迪。
我完全傻了,等在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我忙扒着車窗向外看去,袁力躺在地上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在公路上大約開了五分鐘,車漸漸多了起來,那黑人的表情也漸漸放鬆下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的瞟我幾眼,咬牙切齒的對我說着英文。
我茫然的坐在他身邊,聽着他嘰里咕嚕的說着。從他的語氣聽來,他似乎在抱怨着什麼,慢慢的,那語氣從抱怨變成了感慨,我看向他,只見他黑黑的眼角有一滴不易察覺的淚珠。
一個小時後,他載着我來到了一條車輛很少的漆黑的公路上。他把車靠在路邊停好,示意我下車。我下車後,他從兜里掏出了四個很小的正方形鐵片。我看着他把那四個正方形鐵片分別貼在了車的前後左右,然後拉着我走下了公路。
在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又從兜里掏出一個有着一根很短很粗的天線的類似控制器的東西。隨着他兩隻手指使勁一捏那控制器,只聽見停車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鋼鐵被扭曲的噪音。
我回身看去,只見那輛奧迪車似乎正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擠壓一般,車體像易拉罐一樣不斷扭曲變形,不出二十秒鐘,一輛好端端的車居然徹底消失了!
我吃驚不已的看着發生的一切,咋舌道:「這又是什麼高科技啊?」那黑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帶着我走進了荒野。
我隨着他在漆黑的荒郊野嶺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眼前就出現了一座亮着燈的村落。這個村落很小,只有幾間稀稀疏疏的平房。
我們走進村落的時候,村里非常安靜,只是偶爾響起幾聲狗叫聲。那黑人帶着我七拐八拐,來到了一間有土牆圍城的院子的平房前。
他謹慎的觀察了一邊四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我跟着走了進去,只見正對着院門有一間很大的平房,在那正方的左右兩邊還分別有兩間很小的房子。
那黑人鎖好大門,指着左手邊的小房子對我說道:「go.」我點點頭,走了進去。
還沒進門,我就聽見屋子裏傳來了「嘀、嘀、嘀」的有節奏的聲音。隨着門被打開,我看到屋子最裏面佈滿了醫療設備。一張單人床被擺在那些醫療設備的正中間。
我帶着好奇慢慢走過去,在看見床上躺着的人的瞬間,眼淚就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涌了出來。
只見沈雁雪緊閉着眼,臉色慘白,安靜的躺在床上。她鼻子裏插着呼吸管,許多線和輸液管從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下面鑽出來。
「小雪!你怎麼了!」我哽咽的衝到沈雁雪的身邊,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痛苦。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我回身看去,徐琪琪站在門口望着着我,激動地說道:「太好了,你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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