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不到,我跟趙鑫就已經站在大街上打車了。趙鑫手裏還攥着兩根涼油條,一邊吃一邊不停地抱怨道:「我x!我都沒洗澡,這他媽去找徐琪琪多不好意思!x!這油條涼了真他媽不好吃,一點都不脆!老馬,咱們去八達嶺那邊能打着車麼?誰他媽拉咱們呀?」
我一邊忍受着趙鑫的抱怨,一邊揮手打車,連問了幾輛車,司機師傅一聽去八達嶺,都搖搖頭開着車就走了。
趙鑫吃完兩根油條,抹着嘴說道:「老馬,你這麼打車誰他媽給你停啊!你躲開,看我的。」說着,趙鑫就走下馬路牙子,站在大路邊上探着半個身子,手瘋狂揮舞着。一輛出租被招呼到路邊,司機正探頭要問趙鑫去哪兒,趙鑫卻直接坐進了車裏,然後對我招呼道:「老馬,快點上來!」
我猶豫了一下,鑽進車裏。司機看我坐進來,看着趙鑫問道:「您二位去哪兒啊?」趙鑫對司機師傅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咧嘴說道:「師傅,八達嶺那邊。」司機師傅一愣,說道:「那麼遠?我這,要不您們換一輛車怎麼樣?我這……」
「不怎麼樣。」趙鑫打斷了司機,「您就儘管開,到了地方我多給您點兒錢不就完了麼。」司機聽了,猶豫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給您二位拉過去,回來就得空駛呀!」
趙鑫使勁一點頭,說道:「得嘞,這麼着,打過去多少錢,我給您雙倍,保證讓您一個來回跟拉了兩趟活兒似的!就這麼着定了,走吧!我們趕時間。」司機估計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說道:「行吧。看您這人不錯,我給你們帶過去!不瞞您說,這要是別的司機您出多少錢都不拉,怕趕上劫道兒的不是。我就不怕,我有傢伙!」說着,他從椅子邊上掏出根鐵棍子向我們展示了一下。
趙鑫冷笑一聲,說道:「您這兒擠兌誰呢?我們倆看着像違法亂紀的人麼。我們都是正經人!八達嶺那邊有個別墅區,我們是住哪兒的,您就儘管放心,踏實開吧。對了,得開快點兒!」司機師傅尷尬的笑了幾聲,掛着檔說:「對,對。你們一看就是老實人。我快點兒開。」
話音剛落,車猛的就起步了,我的身體隨着慣性靠到了椅背上。趙鑫「嚯」了一聲,笑着說道:「挺猛啊!好。」
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我心裏琢磨着徐琪琪到底發現了什麼線索,之前那房子被康星檢查過那麼多遍,難道還能有什麼遺漏不行?慢慢地,我又想到了沈雁雪,可這念想剛起了個頭兒,趙鑫就在前面回頭對我說道:「老馬,你說昨天我看着琪琪住進我家裏,我高興是高興,可怎麼就找不到那種小男生跟小女生剛好時候的那股子興奮勁兒了呢?」
「嘿。」我笑了一聲,說道:「人徐琪琪怎麼就跟你好了呀?就住你家一陣兒,而且我們還都在,咱們還分開睡,這就叫好了?您這也忒……」
「我知道,我知道。」趙鑫忙辯解道:「我的意思是,你看咱們高中那會兒啊,如果一個女生來自己家過夜那得多開心,多自豪,怎麼現在就沒那感覺了呢?」
「見得女人多了唄!」我還沒想出怎麼回答趙鑫,司機先先搶着說道:「高中那兒你才多大點兒?來來回回見的女的也就那麼幾個,長大了不一樣啊,這女人該見的地兒,都見過了,也就沒新鮮勁兒了。」
我聽那司機說的雖然俗氣,可細想起來還真是那麼個理,看着窗外飛馳的街道,突然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時光,回憶着小時候的生活,感慨着孩子的純真。想想也真是,就算上了高中,哪怕大學,那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大人,感覺什麼都懂了完全是自欺欺人,等真到了社會,才發現五光十色的世界不盡有表面的光鮮,還有隱藏在背後的黑暗。
只聽那司機又對趙鑫說道:「兄弟,我覺得吧,如果那女的都住你家了,就是對你有意思,你應該趁着這段日子趕緊生米煮成熟飯,你說是不是。」趙鑫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嗨,咱是正人君子,不能做那缺德的事兒!」完了他又扭頭對我說道:「老馬,我倒覺得你可以這麼做!要不找一天晚上我帶徐琪琪出去玩兒,你跟沈雁雪留家裏邊?」
「你滾蛋!」我瞪了趙鑫一眼,怒道:「你丫這兒擠兌誰呢!」趙鑫咧嘴大笑着,繼續轉過頭跟司機聊起了女人,並且越聊越低俗。
一個多小時候,我們又站在了那片別墅區的大門口。遠遠的就看見羅村富居正站在保安亭里跟兩個保安說話。他一看見我們,激動的從屋裏衝出來跑向我們,一邊招着手大聲喊道:「大哥!大哥!你們咋又來了呢?」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過來查點兒東西。你最近怎麼樣?還在這兒干呢?」
羅村富把肩膀上的袖標向我們展示了一下,高興地呲着牙,自豪地說道:「你看,你看!」
「好傢夥,成隊長了呀!」趙鑫用手捋平羅村富的袖標,笑着說:「你這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
「對、對!俺成隊長了!」羅村富領着我們在前面走,又回頭問道:「你們這次來查什麼?俺們這小區現在治安可好了!」
趙鑫隨口說道:「上次那案子還有些地方沒查清楚,我們就是回來看看。」聽趙鑫這麼說,羅村富的臉慢慢僵住,笑容也從臉上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與恐懼,他緊張的盯着我們,哆嗦着問道:「上次?那,那,那……」
「放心。」我安慰他道:「這次不會有危險了,就是找些物證走,保證不會出任何事兒!」羅村富這才舒了口氣,說道:「那就好。對了,大哥,那房子我聽說被一個大公司買走了,你們還進的去不?用不用我幫你們說說?哎呀,看我這腦子,他們買了也沒搬進來,我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人。要不我幫你找物業去?」
「不用,我們都跟那公司的人約好了,他們今天派人在房裏等我們,你忙你的吧。」我站在大門口,對羅村富擺着手道:「你回去忙吧,沒問題。」羅村富這才點了點頭,目送着我跟趙鑫走進小區里。
趙鑫邊走邊點上顆煙,說道:「你別說,這孩子還真他媽熱情。你要不要?」我從趙鑫手裏接過煙說:「當然熱情了,咱們救過他命呀!」
我們來到b區5棟,只見房門虛掩着留了條縫。趙鑫推門進去,大聲道:「琪妹妹,我們來了!你也不關門,多危險啊!」
我跟着走了進去。整個房間已經被重新修葺過一遍,看不出之前被破壞的痕跡,但所有的家具還是老樣子依然被擺放在原處。徐琪琪嘴裏叼着根棒棒糖,盤腿坐在沙發上,電腦筆記本架在腿上,一些照片還有幾張上面寫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紙散落在她的旁邊。
看到我們來了,她指了指沙發說道:「你們快來,我給你們看些有意思的東西!」
趙鑫快步走了過去,一邊拿起照片掃了一眼,一邊說道:「琪妹妹,你愛吃棒棒糖啊?哎呀!你這樣子真可愛!」
徐琪琪臉紅了一下,居然從兜里又掏出兩根棒棒糖,伸到趙鑫面前說:「多好吃呢,給你一個!」然後看着我問:「你要不要?」
我擺擺手,趙鑫把棒棒糖塞進嘴裏,甩着手裏的照片對我說道:「老馬,你看着照片,不是樓上房主女人的照片麼。」
我走過去看着徐琪琪身邊的照片,確實是之前我們再二樓看到的房主女兒從小到大的照片,疑惑的問徐琪琪道:「這些照片怎麼了?」
「不光是這些照片。」徐琪琪又指了指寫着字的紙說道:「還有這個!」我看過去,發現上面全是英文,完全看不懂,問道:「大姐,我英語不好,這什麼東西呀?」
徐琪琪拍了拍沙發,等我們都坐好了,說道:「房主女兒鄒蘭的資料一直都不全,只知道她曾經在美國上大學,後來在洛杉磯生活過一段時間。我今天過來就是找找有沒有她的其它線索,因為……」徐琪琪把照片攤的更散,「你們看這些照片,房主的女兒今年應該23歲,可是這些照片只記錄到她19歲的樣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拿起照片,翻過背面一看,上面確實寫着「蘭蘭16歲留影」的字樣。我對趙鑫指了指那字,跟趙鑫一起把所有照片都翻看了一邊,發現果然,照片背後寫的年歲只到19歲就截止了。
等我們看完,徐琪琪舉起了那幾頁寫滿英文的紙說道:「然後,我在一個角落終於找到了這個!」趙鑫撓着頭問道:「這是什麼呀?我們倆都不懂英文,琪妹妹你就別跟我們賣關子了!」
「這是一份病例和一份協議。」徐琪琪把白紙放回了沙發上,「我就直接跟你們說結果吧。病例顯示鄒蘭曾在美國發生過一次重大車禍,導致她大面積毀容,而協議則是她接受整容的。而她接受整容手術的那一年正好是20歲,也就是說她在整容之後便不再留影了。到底是因為她毀容的太厲害整不好,還是因為別的一些原因而隱藏了自己的面容呢?我上午先聯繫到了車禍後救治鄒蘭的那家醫院,他們幫我查了很久,卻發現並沒有接收過這麼一個因為車禍的病人,所以這份病例是假的!我又忙聯繫了這家整容醫院,他們一開始也不記得有過鄒蘭這麼一個病人,我怕她用了英文名,又把相片傳了過去,跟他們對了很久,之後他們告訴了我一個驚人的消息,給鄒蘭整容的那個醫生三年前因為意外已經死了。」
「死了?」我吃驚道,跟着馬上說道:「那她是為了隱瞞自己新的樣貌!到底是為了什麼?」
徐琪琪點頭道:「不知道。不過感謝美國那邊先進完善的檔案保存系統,我終於還是找到了一張她整容前,那個大夫給她出的整容後概念圖!現在給你們看看。」
說着,徐琪琪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轉向我們。當鄒蘭整容後的概念圖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時候,趙鑫驚叫着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渾身不受控制的抖動着。只見電腦屏幕上出現的人臉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張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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