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聶清風皺眉沉思,鈴木鹿取呵呵地笑了:「聶君,看來剛才的對決,你還是有些放不下啊。這才剛剛通過第二重天,前面要走的路還很長,可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啊——先稍事休息吧。」
聶清風應了一聲,盤腿坐下,閉目小憩。
橋立布火依然在連滾帶爬地慘叫着,忍受着幻想中對手的殺招。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聶清風睜開眼睛道:「差不多了,大石,上面的對手是誰?」
龍造寺大石道:「承恩和尚,他使一根鐵鏈,功夫比前面這兩個都好。這傢伙性子倔,不過和俺一樣是個實誠人,你要是勝了,可別傷他性命。」
伊頭傀作嗤笑一聲:「宅心仁厚,也得先贏了再說。大人,甭聽他的,前邊路還長得很,沒那麼多慈悲心打賞,您想怎麼打,就這麼打。」
聶清風不置可否,直上第三重天。
第三重天沒有任何陣法機關,正如龍造寺大石所說,承恩和尚雙手持一根手臂粗細的鐵索,鐵索極長,鋪得滿地都是。
遍地黑黝黝的鐵索如同戲台上演員的水袖,又如草莽中竄動的長蛇,絞、纏、抽、砸,稍稍擦到一點,鐵索就會刷地盤上來!
承恩和尚身法快捷,最難對付的,是他的元力貫注在鐵索上,鐵索波瀾起伏,全無衰減,就算閃身避開,不到盞茶功夫,又會在不知何處重新揚起。
一開始,聶清風對付的只有兩條鐵索,到後來,滿世界都是層層疊疊的鎖鏈黑影,滿耳都是鐵索摩擦碰撞的鏗鏘之聲!仿佛置身於密密麻麻的黑森森鋼鐵囚牢之中,根本看不見對手!
承恩和尚盡佔先機,鐵索纏繞包圍,形成一個密封的結界,不用眼睛,對手一舉一動瞭然於胸,他操縱鐵索,不停地對聶清風圍追堵截。
聶清風平心靜氣在鎖鏈之海中輾轉騰挪,仿佛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小舟,看起來隨時會傾覆,實則如閒庭信步。他倒背雙手,足尖輕點,東穿西閃,不管周圍鐵索如何狂暴,沾不上他衣襟半點。其間有數次被誘入鐵索陷阱,幾乎被纏,但子彈時間一次又一次把他從陷阱中解救出來。
一直拖了大半個時辰,承恩和尚力有不逮,額頭見汗,聶清風從鎖鏈海中踏浪而出,一指將他戳倒。
承恩和尚長嘆一聲,丟掉鐵鏈,閉目等死。聶清風上前拾起鐵鏈,元力一注,鐵鏈啪地甩直,又恢復了剛進門時整整齊齊的樣子,將鐵鏈交到承恩和尚手中,對他抱拳行禮,接着,在他心悅誠服地注視下,直上第四重天。
聶清風這邊士氣如虹,連闖三關,觀戰的鈴木鹿取等人又驚又喜。
鈴木鹿取道:「聶君,你進展如此神速,恐怕,我等還沒有攀上峰頂,你先一路打上無念禪院了。稍微放慢些吧,我等該動身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好,你們多加小心。」
「聶君勿念,專心向上就好,一旦事有不諧,慢慢相持即可,實在難纏的對手,退回去就是,千萬不要逞強。」
伊頭傀作大聲道:「大人,你的元力雖然恢復了一點,但不敢保證是不是曇花一現,萬一交手時有個閃失,追悔莫及,還是靠武技保險;另外,千萬不要過於仁慈!」
龍造寺大石也急急地說道:「第四重天的山口和尚,一身怪力;第五重木下和尚,據說會飛;第六重高森和尚,是淨心宗鐵僧統領;第七層五十嵐勝清,是在家修行的散人,能身外化身;第八層是個華夏人,俺從來沒見過;第九層是淨心宗前大僧正玄空大師,挺和氣一個老和尚。但功夫怎麼樣,不知道。」
「多謝各位。我會小心的。」
聶清風呵呵一笑,對着看不見的眾人一拱手:「既然如此,各位,托日峰見!」
投影開始晃動,繼而扭曲幻化成無數微小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鈴木鹿取一把撕碎通視符:「現在,聶君,是在用生命為賭注,換取我們登峰的機會!月忍眾!」
三位姑娘一起大聲道:「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哎呀哎呀,」伊頭傀作搔搔頭皮,「年輕人們真是活力十足呢,我這把老骨頭,也忍不住要活動活動啦——胖禿,你還有秘密呢,別上去啦,和圓規一塊等着俺們回來就好。」
龍造寺大石惡狠狠道:「你這老東西能上得,俺自然也上得!還真以為,老子怕了?俺還有師父的仇沒報呢!圓規,你在這等着,俺去去就來!」
圓規和尚微笑,雙掌合十道:「龍造寺師兄出馬,自然無往不利。貧僧武技不精,就在這裏守着,接應後援吧。」
「後援?還有後援?」
「當然,動身之前,師父和張先生已有安排,貧僧留下來,也好給援軍引路——師兄啊,難道你對大人闖過通雲棧道一事還有所懷疑?」
「就算他元力有所恢復,一日之內,能恢復到原先二三成就不錯了,還指望闖過通雲棧道?」
圓規笑着搖搖頭:「我對大人有絕對的信心。如今大人的第一要務,乃是闖過棧道、拿下奠源——這不是什麼難事,真正的危險,來自於登峰之後!」
「什麼意思?」
「師兄你一定還記得剝雲山底的鐵墓吧?當初費了多少周折才功德圓滿,這護國忠王山底也有鐵墓,若是奠源逼急了眼——師兄,大人在武道會與修羅神君較量的時候,你可在場?」
「當時俺在師父身邊,不過,房間裏有個真視結界,與擂附近的真視結界相連,擂台上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怎麼又提起這事兒來?」
「奠源明明曉得超一品高手有毀天滅地之力,居然放任兩人在擂台交鋒,如此安排,他的用心,師兄難道會不明白?」
「什麼用心?別打啞謎!」
「修羅神君,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狂徒;而大人宅心仁厚,二者交手,大人數次被壓制,還不是為了掩護擂台周圍觀戰的民眾?」
龍造寺大石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奠源那老賊利用百姓的安危,故意陷大人於險地——這廝也忒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不錯,奠源敢於以區區護國忠王山向大人挑釁,除了通雲棧道,必然還有後招,除了山底鐵墓中的東西,還有何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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