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打了一個寒噤,想起那晚夏娛總部大樓的一場血腥廝殺,不由得默默地點了點頭。
「家主,家族內外三堂的鷹組精英護衛,已經全部聚集完畢,請家主指示。」
這時,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走上甲板,向孫伯施了一禮,朗聲說道,卻正眼也不看夏明一眼。
孫伯點了點頭,看了夏明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打開底艙的箱子,把裏面的東西發給大家..........」
大漢愣了一下,隨即恍然,重重點頭:「是,家主。」
孫伯看着大漢轉身離去的背影,轉過身來,笑了一笑:「你不想知道箱子裏面有什麼東西嗎?」
他還沒有等夏明說話,便慢條斯理地說:「二十挺89式輕機槍,十八柄突擊步槍,兩柄巴雷特重狙,五千發子彈,還有整整兩箱手雷,你猜猜,這些火器能不能掃平所謂的武林高手夜蘭衛?」
他意味深長的笑容,漸漸露出尖銳的嘲諷,嘴角下撇,微微有不屑之意:「什麼年代了,滿天都是飛機,到處都是電腦,你們夏家居然還老土到和人打擂台奪彩,活該被我孫家一網打盡,嘿嘿,就算那些人真是神仙,也受不了阿奴比斯僱傭兵和我孫家精銳連番轟擊。」
他氣定神閒地重新舉起紅外線望遠鏡,微笑着說:「你猜,夜蘭衛和夏家的人,在和阿奴比斯硬拼了一場之後,還能和我孫家的鷹組特戰隊員廝殺嗎?」
夏明看着他老謀深算的眼神,不由得臉色慘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嘴唇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到了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孫伯預謀如此精密,就算自己不找他們合作,孫家也不會放過這一次黃雀在後的狩獵計劃。
可笑自己還夢想着藉助孫家的力量,打翻夜蘭衛,清除夏家反對勢力,推翻夏天,把家主之位奪過來,然後重新和孫家分庭抗禮,雄霸香港地下世界。
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白日夢而已,人家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和自己合作,只是藉助自己的眼線,在公海之中找到目標而已。
孫伯看着他驚懼的眼神,淡淡一笑:「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這一場勝利,如果沒有人見證,也無趣得很,我還是希望你能親眼看着,我孫家是如何把夏家,從香港地下世界的地圖上抹去的,你的觀看,會讓我更有成就感,不是嗎?」
夏明頃刻之間就明白了現在的形勢,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孫伯雄才大略,我夏明一直都很佩服,夏家外表看上去興隆鼎盛,但是只有我們都明白,夏家在無能的夏天掌控下,早已經腐爛得一塌糊塗,早晚都是孫伯盤子中的菜,我夏明願意率先投靠孫家。」
孫伯嘿嘿笑了兩聲,淡淡地說:「一切等我解決了夏家老爺子和夏天再說,還有夜蘭衛,一定要殺得乾乾淨淨,一個都不能留,否則的話,會出大亂子,嘿嘿,這公海之上,別說殺兩個人,就算發動一場小型戰爭,只怕也沒人知道。」
孫家遊艇底艙下面,一共有五個大木箱子,絡腮鬍大漢撬開箱子,只見箱子之中,密密麻麻都是突擊步槍和衝鋒鎗,眼眸之中湧上狂熱之意,一揮手大聲吼道:「每個人五顆手雷,挑選合適的火器和子彈,然後隱蔽到船舷和甲板上,聽家主命令,咱們今天干一筆大買賣,等完了這事,每個人兄弟都有錢拿。」
他的身後,密密麻麻大約二三十個人,有人染着頭髮,有人剃着光頭,就算絡腮鬍訓話,底下也有不少人竊竊私語,唯一相同的是,每個人的眼眸之中,都有着深深的冷酷之色,還有壓抑不住的嗜血之意。
這一股勢力,就是孫家和夏家分庭抗禮十幾年來,唯一依仗的家族精銳力量,每個人都姓孫,每個人都是孫家子弟,可以說是孫家的子弟兵,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孫鷹!
在香港甚至東南亞地下世界,孫鷹是一個大名鼎鼎的殺手,香港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謀殺案件,都是孫鷹親手乾的,手段殘忍,血腥暴力,孫鷹要殺的人,很少失手,也沒有人躲得過。
最轟動的一起案件,孫鷹曾經在新家坡一次公開的聚會上,槍殺了李家一名努力培養的後輩,而這名李家後輩,正是新家坡總統大人的侄兒,原本要成為新家坡下一任領導人的。
很少有人知道,孫鷹其實是一個組織,而且全部由孫家的家族子弟組成。
每一個孫鷹,都紛紛上前領自己拿手的兵器,箱子旁邊,有鋸子電鑽,還有槍托等改裝工具,孫鷹們領到槍械之後,便可以現場把手中的槍械改裝,成為自己最喜歡的槍。
有人給槍械加上消聲器,有人鋸短了槍管,有人卸了槍托,另外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零件。
頃刻之間,眾人手中的槍械,便都換了一副模樣,但是奇怪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底艙寂靜無聲,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所腮鬍子在一旁靜靜候着,就算他是孫家的大總管,可是卻也不能對這些孫鷹發號施令,這些人聽命的,只能是孫家家主孫伯。
就在此時,底艙門打開了,絡腮鬍子看見了一個少女,站在門外,她扎着馬尾辮,馬尾辮上紫色的頭繩,頭繩上一串銀色的小鈴鐺,丁零丁零作響,在光線暗淡的底艙,好像周身都在散發着淡淡的光暈,一身輕靈之氣,美得猶如一個夢。
不用任何的思考,絡腮鬍子立即意識到,這個少女不是孫家的人,而且,這個少女很危險,因為她的背上,背着一柄長劍,那劍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凌冽得讓人發抖。
少女的腰間,挎着一個黃皮葫蘆,絡腮鬍子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嘴對嘴,對着黃皮葫蘆咕嘟咕嘟飲酒,修長的白嫩脖子,有酒水淋漓而下,把脖子下面月白色的胸衣弄濕,印出一抹讓人移不開目光的美妙弧線。
「你是.........」
嗆!
絡腮鬍子剛剛只說了半句話,只聽一聲龍吟,他便看見昏暗的底艙門口,一抹雪白刺眼的閃電,一閃而過。
寒意一瞬間就凍結了他的咽喉,他用盡全身氣力,都沒有說出一句話,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女背後的長劍,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長劍並沒有完全入鞘,閃着寒光的劍鋒處,有淋漓的鮮血,此刻正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入劍鞘之中。
少女的手中,依然持着黃皮葫蘆,咕嘟咕嘟暢飲好酒,絡腮鬍子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這樣的女孩,酒量如此驚人。
他的眼前,漸漸發黑,窒息的痛苦,開始降臨他的全身,他的咽喉間,開始發出嘶嘶的聲音,那是鮮血衝破又細又薄的傷痕,發出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
門口的情況,立即引起了底艙三十來個人的警覺,多年來的殺手經驗,讓這些孫鷹們,都第一時間看着女孩背上的背着的長劍,幾個反應快的,已經拔出了短刀和匕首。
整個底艙不過兩百多平方米,這麼狹窄的地方,絕對不可能開槍射擊,否則的話,誤傷同伴不說,光跳彈都有可能把自己打死。
女孩一口氣喝完了黃皮葫蘆裏面的酒,慢慢走進底艙,然後關上了門,眼睛猶如天邊閃耀的寒星,在暗淡的燈光下,熠熠生輝,聲音淡然而清亮:「我是來殺光你們的。」
「哈哈........」
所有的孫鷹都忍不住笑了,就算有深沉不動聲色的傢伙,也忍不住咧了咧嘴,這麼一個人美似玉的小美女,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居然想要殺光這裏三十多個,成名十多年的積年殺手?
真是天大的玩笑!
這就好像三歲的孩子,向一隻餓狼,不,一群餓狼挑戰,而且主動進了狼窩,揚言要殺光所有餓狼一樣不可思議,讓人發笑。
也有謹慎的孫鷹,偷偷往她背後看,卻見她已經完全鎖死了艙門,並沒有任何強大的外援,不由得也都跟着獰笑起來。
就算這個小女孩真有不可思議的神奇功夫,但是這麼多經驗豐富,擅長格鬥狙殺或者隱藏暗殺的殺手們,就憑她一個小小女孩,又怎麼敢出此狂言?
女孩並沒有發笑,眼睛依然沉靜如水,靜靜地看着在場的孫鷹們,她的眼神很奇怪,跟屠夫看豬牛羊似的。
很快,就有人發現她眼睛之中輕蔑冷冽之意,左前方一個歪下巴的孫鷹,忽然狂吼一聲,一個打滾,手中匕首閃耀着寒光,向她小腹刺了過來。
咻!
一聲奇異的聲響,歪下巴的身子猛然僵住,慢慢地向後便倒,他的脖子,一個淺淺的劍痕,一寸三分,不多不少,剛好割斷他的咽喉,多餘的力氣都沒有費一絲一毫。
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孩,手中的長劍已經還入鞘中,要不是劍鋒口有着點點滴滴的鮮血,任何人都想不到,居然就是這個一身輕靈之氣的俊秀女孩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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