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點了點頭,想說什麼,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嘆了口氣:「但願老天保佑,我們能殺了他,不然的話.......」
就在此時,中年人忽然激動地叫了起來:「刀柄出現了!姓王的死定了!」
雷老嚇了一跳,趕緊湊到望遠鏡面前去看,只見一公里外的許家巷子,低矮的牆頭上,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仿佛一個大圓球似的,蹲在牆頭一動不動,就算在高倍數的紅外線望遠鏡下,也很難發現他的身形。
你可以說他是一塊石頭,一堆廢棄的磚垛,一個被丟棄的破水缸,但是你絕對不能說,這個潛伏在牆頭的傢伙,是一個人。
如果不是中年人知道刀鋒三兄弟都在現場,心中有了準備,如果不是高精準的紅外線夜視望遠鏡,如果不是居高臨下,超然於殺局之外,中年人也不可能發現那個人。
刀鋒三兄弟之中的老大刀柄!
雷老的心臟,也砰砰狂跳起來,如果說魔刀小隊,是組織之中神秘得禁忌力量,那麼刀鋒三兄弟更是禁忌之中的禁忌。
以他們的權限,根本不知道這三個魔鬼也似的三兄弟從哪裏來的,什麼時候加入組織的,這些情況都統統不知,也不敢知道。
他們只知道,魔刀小隊是中海咸亨錢莊潛伏的一支最強大也最神秘的地下力量,領導者刀鋒三兄弟,更是讓所有人都忌諱莫深,就連平時談論,大家都有意識地避開有關這三人的所有事宜。
似乎這三兄弟受了惡毒的詛咒,只要談論,就會給自己帶來噩運。
事實上,刀柄老大就曾經當着雷老的面,把咸亨錢莊上一任會計,一刀劈成了兩截,原因只不過是那個會計說了一句「這人真奇怪」的話。
所有關於魔刀的事情,都是一個謎,所有關於刀鋒三兄弟事情,更是不能說的禁忌秘密。
這三人不喜歡女人,不喜歡錢,不喜歡喝酒,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們喜歡的東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喜歡一樣東西。
刀!
與此相對應的,他們還喜歡一件事。
殺人!
刀和殺人,是刀鋒三兄弟最喜歡的事情,好像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樂趣,就是用自己手中的刀,奪走他人的生命,那種任意主宰他人生命一切的感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神聖感。
王小石已經感覺到了,有兩股強大的氣息,藉助混戰場面,已經以一種秘密玄妙的方式,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
而他的心中,則莫名其妙地出現了第三股氣息,淡得沒有辦法感應,但奇怪的是,王小石偏偏就感覺到了這一股更為危險,更為可怕的氣息。
三個絕頂高手!
王小石瞬間就做出了判斷,手中的竹篙卻更加凌厲,橫掃直刺,擋者披靡,但是大部分心神,卻已經用來防備三個絕頂高手的狙殺。
驀然,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從頭頂上以泰山壓頂的氣勢,向王小石當頭砸了下來。
王小石飛起一腳,將那團沉重無比的東西踢飛,那東西卻是一個老式的磨盤,被王小石一腳之下,青石磨盤碎裂。
然後,他便看見了滿天燦爛耀眼的刀光。
猶如天河倒瀉,好像滿天的星辰,都在這一刻全部凝聚到了王小石的頭頂上,一道又一道的刀光,仿佛一道又一道流星,從天上落了下來,砸在王小石的頭頂。
從遠處看去,這情景仿佛王小石的頭上,多了一個個絢麗耀眼的光球,以他頭頂為中心,一個又一個斗大的流星,落在他的頭頂,然後變成圓弧狀的光環,然後一圈圈蕩漾開去。
這樣的情景,,美麗得不可思議,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不能想像得出來,這麼美麗的景象,是刀柄手中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刀凌空下劈,而演化出來的幻象。
只有身處其中的王小石,才知道這麼美麗的幻象後面,藏着多麼險惡的殺意。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頭頂上的刀客,已經劈出了上百刀,快速猶如閃電一般的刀光,雷轟電擊,每一刀,都可以把王小石從頭頂劈到腳,血淋淋把他分成兩片。
這個神秘的刀客,在刀術上的造詣,已經能和崔凶比肩!
叮叮!
噹噹!
王小石手中的竹篙和刀柄的長刀急速碰撞,聲音卻稀稀落落,並不是因為碰撞太少,而是因為碰撞太過急驟,所有的聲音都混合變成長長的,寂寥的叮噹聲。
周圍所有的攻擊,都停止了,事實上,兩大高手全力格鬥,沒有任何人能插進手來,其餘的刀客,都死死圍着王小石,卻沒有一人上前,有的人肅殺的臉色,已經稍稍有些緩和。
刀柄既然出手了,其他的人,也不用再出手,因為這麼多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逃過刀柄手中的刀。
王小石頭頂上,竹子碎屑紛紛揚揚,落了下來,任憑他招式如何巧妙,但是普通的竹篙,卻沒有辦法和對方的貼身寶刀相比,幾乎每碰撞一下,他手中的竹篙便被削去一分,此刻只有三寸來長。
就在此時,王小石長嘯一聲,手中三寸來長的竹篙,猶如袖箭似的,向空中那人射了出去,趁那人把竹篙絞碎的時間,一個凌空飛躍,衝到牆角邊,伸手去拔他的纖石劍。
纖石劍死死把一個刀客釘在牆角,只露出一個劍柄,王小石的手,剛剛握住纖石劍的劍柄,厚實的磚牆後,忽然奪地一聲,飆出半截刀尖,閃電一般,刺進王小石的肩膀。
轟!
好像烈性炸藥爆炸,一人多高的圍牆,猛然崩碎,一個黑頭黑臉的大漢,手中一柄大關刀,帶着斬盡一切的刀勢,沖了出來,大關刀寬闊的刀尖,始終死死嵌在王小石肩胛骨之上。
刀背!
刀鋒兄弟三人之中的刀背,以這麼狂猛霸道的勢頭,悍然出手了,一出手,便傷了王小石。
王小石左手依舊摟着薛雅璇,右手拔起纖石劍,身子急速後退,刀背手中重達七十多公斤的鑄鐵大關刀,如影附形,刀尖始終死死抵着王小石的肩胛骨。
王小石的眼眸之中,平靜一片,似乎被撕裂斬傷的,不是自己的身子。
他忽然一把抓住刀鋒,左腳往後,撐在圍牆上,身子弓起,竟然以血肉之軀,硬生生擋住了刀背的推進。
然後,他冷冷地看着因為過度用力,臉頰肌肉扭曲的刀背,左手抓住刀鋒,一寸寸把大關刀從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出來,可以聽見一種令人牙齒酸麻的咯吱聲,仿佛金屬摩擦,格外刺耳。
薛雅璇死死咬住嘴唇,潔白的貝齒上,都變成了血色,那是她的牙齒,深深咬進了下嘴唇之中,冒出了血花,只有這樣,她才能不尖叫出來,柔軟的手臂,卻已經變得僵硬。
刀背驚駭欲死,刀鋒兄弟之中,他以天生神力著稱,這一柄大關刀,重達八十公斤,就算是一頭大象,刀背也有信心,把大象一刀兩截。
可是,剛才這一刀,用盡了刀背所有的力量,卻只是傷了他的皮肉而已。
這樣的人,還是人嗎?
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忽然一跺腳,大喝一聲,大關刀旋風似的,直刺變成橫斬,這一刀要是砍實了,王小石的大好頭顱,就要衝天而起。
王小石一矮身,從刀下面鑽了過去,纖石劍嗡地一聲,猶如敲響了千斤銅鐘,向刀背迎頭劈了下去。
「讓你知道什麼叫力量!」
隨着一聲大喝,王小石的纖石劍已經劈到了刀背的頭頂,這一劍絲毫沒有劍道的輕靈矯健,而是類似力劈華山一樣的刀法,只聽空氣之中砰地一聲巨響,那是威猛的力量,斬爆了空氣發出的聲音。
刀背驚駭欲絕,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憑藉一柄三尺長劍,爆發出這麼威猛的刀勢,當下面如土色,大關刀打橫,往上一抬,擋住王小石的一劈之勢。
砰!
一道寒光閃過,刀背手中的碗口粗細的鑄鐵刀杆,被纖石劍深深斬了進去,巨大無比的力量,壓得刀背龐大的身子,縮成一團。
他半跪在地上,膝蓋深深陷進泥土之中,使盡渾身力氣,但是巨大的壓力,還是一點點讓他的脊柱彎了下來。
刀背一向以力量自豪,以力量稱雄,但是只有到了現在,他才能明白,什麼叫碾壓一切,無法抵擋的力量。
自己自以為天生神力,但是在王小石的面前,卻只是好像嬰兒似的柔弱可笑罷了。
鑄鐵刀杆一點點被輕飄飄的纖石劍,平平壓得彎了下來,然後又一點點陷進了刀背後背的肌肉之中,刀背的脊樑,已經壓縮到了極致,整個身子,以一種欺辱的方式,趴在王小石的面前。
王小石單手持劍,腰杆挺得筆直,更讓所有人駭然發愣的是,這貨的左手,還穩穩摟着懷中的女人不放。
「老二,快退!」
刀柄知道事情不妙,大聲咆哮,人刀合一,刀鋒拖成,幻化成一道巨大的刀幕,向王小石劈頭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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