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裊裊,一室靜謐。
「盈兒,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的對麼。」
床緣之上,宮離天握住賀寶盈的手,望着胡昏迷不醒的她,滿臉都是深深擔憂,一旁的宮玲兒輕聲的安慰,「皇兄莫要擔心,大夫不是說了麼,盈妃不過是胃寒所致的疼痛,孩子半點事兒都沒有。」
頓了頓,她又道:「皇兄,你冤枉玉妃了。」
宮離天卻不管別人,只顧着自己的感覺,「本王只有盈兒腹中這一個子嗣,若是有半分閃失,這可如何是好?」
「皇兄……」
「皇妹。」
宮玲兒本想在此張口,卻見宮離天抬頭定定瞧着她,「本王知道委屈了玉妃,你且去告訴她,本王錯怪她了,還有,從今天起就讓她搬出來,回到閣樓去住,她還是本王的玉妃。」
宮玲兒心頭一喜,「皇兄,我這就去跟她說。」說罷,便提着裙子快步離開。
他嘆了口氣,盯着床榻上昏迷的賀寶盈說道:「盈兒,你可還記得當年麼,如果不是你小時候救了本王,本王豈會有今天?雖然本王有很多女人,但你是最不同的。」
這也是他處處遷就她的原因。
賀寶盈救過宮離天?
暗處的百里踏月眉頭皺起,為什麼她不知道?難道這就是當初她被宮離天丟棄的那一刻,賀寶盈會出現的原因?
她認為宮離天早在認識自己之後才認識的賀寶盈,卻原來,他們小時候還有過交集?
這個時候,床榻上的賀寶盈睫毛顫動,緩緩的醒來,看到守候在床緣的宮離天之後,眼底划過一抹驚喜,「王爺……」
隨即眸子頓時黯然下來,聲音哽咽充滿了悲戚,「妾身有罪,妾身沒有保護好孩子……嗚嗚嗚……我的孩子沒有了……」
宮離天握緊了她的手,低聲安慰,「盈兒莫要難過,我們的孩子沒事。」
「沒事?」
賀寶盈猛地一怔,睜大眸子,眼裏面還殘留着淚水,似是不可置信,「王爺,我的孩子不是已經……已經……」
宮離天柔和一笑,抬手撫上她的臉,「盈兒,大夫診斷你並未中毒,而是平時的胃寒引起的疼痛,只需調養幾日便好,以後本王會吩咐廚房,以後多給你做一些調補熱血的膳食。」
賀寶盈呆呆的,她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她明明準備的落胎藥,為何……為何腹中孩子竟然會沒事?!
瞧着她愣住的樣子,宮離天以為她是高興的,於是低聲笑道:「盈兒放心,咱們的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生,本王會給他最榮譽的一切。」
出生?
不!
孩子出生那一刻,她便完了!
依照皇室貴族孩子出生的規矩,首先就是要做的滴血認親,那時若被發現……
賀寶盈打了一個冷戰,根本不敢想像她會落的什麼慘烈下場!
狠狠咽了口吐沫,她垂下眸子掩住了裏面的驚恐,片刻之後才抬頭,虛弱的對着宮離天說道:「王爺,盈兒好累……」
這時,徐禮大步走進來,在宮離天耳邊低聲說了句,「王爺,時辰到了。」
就見宮離天點頭,「本王這就去準備。」頓了頓,他親手為賀寶盈蓋了蓋被子,柔聲笑道:「你且安心休息,本王晚點回來看你。」
「盈兒謝過王爺。」
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賀寶盈掩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死死攥着,看着他和徐禮離開之後,她才猛地一揮手,打翻了放在床前的參湯。
「哐當——」
朱兒進來後,便看到滿地狼藉,連忙上前蹲下收拾,「娘娘您怎麼了?」
賀寶盈惡狠狠的瞪着她,「朱兒,你是不是想要你的親人去死?」
朱兒猛然大驚,抬頭淚眼汪汪的顫抖着,「娘娘……您……您為何要這麼說?」
賀寶盈從床榻上下來,捏着拳頭一步步走到了朱兒的面前,見她臉色陰沉,雙目如利刃般駭人,朱兒不由得往後退去。
她後退,賀寶盈步步緊逼,惡毒的雙目死死瞪着她,「好你個賤人!本妃讓你拿的是藏紅花,你給本妃拿的是什麼?!經過大夫診斷,本妃肚裏的孩子居然安然無恙!你這個該死的小賤人,膽子大了不少,竟敢違背本妃的意思了,嗯?」
說到最後,已經把朱兒逼到了牆角,嬌美的臉上一片嗜血的狠辣,讓她看起來面容扭曲,仿佛地獄的惡鬼一般。
朱兒嚇得渾身顫抖,面色如紙,她死死咬着唇瓣,一個勁的搖頭,「不是的娘娘,奴婢沒有,奴婢沒有違背娘娘,奴婢拿的確實是藏紅花啊!」
她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縱然她有些不忍,但為了家人性命朱兒還是按照賀寶盈的吩咐去做了,可是為了娘娘會說自己背叛她?
要知道,她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啊!
賀寶盈冷笑,嚴厲的目光恨不能將面前的朱兒撕成碎片,她惡狠狠的俯下身,陰霾的雙目微微眯起,「小賤人膽子倒是大了不少,竟然學會跟本妃來這套?哼!你膽敢讓本妃不順心,本妃就讓你痛苦十倍!本妃會命人挖出你弟弟的心臟,挖去你母親的雙眼!然後把他們扔到亂葬崗去餵狗。」
「不要——」
朱兒猛的撲在地上,跪在賀寶盈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裙子,朱兒哭的淚流滿臉,「娘娘不要……奴婢真的沒有背叛您,真的沒有……娘娘不要殘忍的殺害弟弟與母親,求求娘娘了,看在朱兒伺候娘娘的份上,嗚嗚嗚……」
「滾!」
賀寶盈一腳將她踢開,滿臉厭惡的嗤笑,「看在你的份上?你有什麼情面值得本妃去看的?你配嗎?你不過是一個卑賤骯髒的丫頭,還敢配跟本妃說這些?!」
朱兒跪爬着過來,哭得撕心裂肺,「娘娘,求求你……朱兒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朱兒沒有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絕對沒有做過啊……」
賀寶盈冷笑連連,居高臨下的睨着她,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極其厭惡的東西,「本妃的計劃沒有成功,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像你這般膽敢背叛本妃的賤人,本妃豈能留你?」
朱兒猛的怔住,接着嚇得面色駭人,顫抖的瞪着賀寶盈,「娘娘,您要殺朱兒滅口?……」
賀寶盈詭異的笑了下,「朱兒啊,若你不想你的家人有事,就按照本妃說的去做,那樣的話,本妃就放過他們,怎麼樣?」
朱兒想也不想的點頭,哭着回答,「只要娘娘不殺我的親人,朱兒刀山火海什麼都敢做。」
她的心在哭泣,她真是瞎了眼當初才跟了這樣一個狠心絕情的主子,她早該想到自己知曉了她的秘密是活不長的!
賀寶盈笑的扭曲,她轉身從柜子裏拿出一把匕首,扔在了朱兒的面前,「很簡單,只要你拿着這把有毒匕首殺掉煙雲公主,並且把一切都說成是花弄幽的主使,你的家人便會相安無事。」
朱兒深吸了一口氣,睜大雙眼瞪着地上那一把啐了劇毒的匕首,慢慢的,她顫抖的撿了起來。
「盈妃娘娘好手段啊。」
這個時候,一個帶着戲謔的笑聲傳出,賀寶盈猛的一驚,抬眸看去,喝道:「出來!別給本妃裝神弄鬼!」
然而,她看到從暗處慢慢走出來的青藤後,眼裏划過一抹訝然,「你不是……」
「你以為他早就自殺了對不對?」
百里踏月從青藤身後出來,笑意盈盈的瞧着那個當即面了臉色的女人。
賀寶盈臉色一沉,手中的帕子幾乎就要被她擰碎,咬牙切齒的瞪着面前那個絕美的女子,「又是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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