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物凝聲,月光皎潔。
碧璽站在門口,神色焦急略帶期待的瞅着掩着的房門,她雙手合十,滿心祈禱:希望踏月的臉龐真的能夠恢復原樣,那樣踏月以後就再也不用忍受別人的白眼了。
她等了一個又一個時辰,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最後支撐不住瞌睡蟲的呼喚,她尊坐在門口,靠着牆壁睡了過去。
屋內,百里踏月閉着眼睛躺在破舊的床榻之上,宮九歌站在窗前,月光籠罩着他的全身,精緻絕倫的面龐好似水晶做得一般,那麼的不真實。
他緩緩抽出了一些銀針,分佈在百里踏月臉上的穴位上面,緊接着,一點點黑色的污血順着銀針流了出來,宮九歌不斷的拿着手絹擦拭她臉上的污血,就這樣,一個晚上過去了。
黎明到來之時,宮九歌才把東西緩緩收起,深深看了眼床榻上滿臉紗布的女子,最後離開了這間屋子。
兩個時辰過去了,安靜的房內被推門聲打斷。
「小姐!」
碧璽緊忙推門進去,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女子,「啊!」當她看到女子整個臉被包着紗布的時候難免被嚇了一跳。
「切莫害怕。」
床榻上的女子輕聲的安撫,百里踏月緩緩睜開眼睛,從床榻上慢慢的坐起了身,慢動作的轉動腦袋,「我的頭不能劇烈轉動,恐怕這幾天都要以這種面目示人了。」
她的聲音很小很輕,成功了緩解了碧璽的緊張。
「你覺得怎麼樣?臉上疼嗎?」
碧璽緊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順便在她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體貼入微的舉動教百里踏月心裏暖暖的。
瞧着她滿臉的關切之色,百里踏月輕聲道:「一點都不疼。」
「真的不疼嗎?碧璽看着你臉上這麼多的紗布心裏好緊張!」
碧璽緊緊的抓住了百里踏月的手,臉上依然還是那麼的擔心,百里踏月看了眼被她抓住的手,淡淡道:「我沒事。」
「哦,這就好」
碧璽重重點頭,忽然想到什麼,接着疑惑道:「對了小姐,宰相大人姓花,為什麼你要姓百里呢?」
百里踏月一愣,眸光閃了閃,「我隨的是母姓。」
是的,這具身體從生下來就不被祝福和認可,頂着野種的罵名活到了這麼大,也夠苦的了。
碧璽想到其他丫鬟口中說到過的小姐娘親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心底一緊,她滿臉愧疚的低下了頭,「對不起,碧璽笨死了,不該什麼都亂問。」
「你不必拘謹。」
一看到碧璽這副樣子,百里踏月自知這丫頭的心思太過單純,一點也沒有壞心眼兒。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丫頭假裝演習,但是一個人在怎麼演習假裝都改變不了眼睛裏面的神采。
一個人是否真心,只要從那雙眼睛就可以看出來,想當初宮離天看着她的時候就全然冷漠,雖然嘴上沒說但她早已察覺出了不對勁,但因為她太愛他所以才主動忽略了這一點。
再次想到宮離天,就想到了死去的娘親以及自己被老乞丐侮辱的場面,百里踏月心狠狠的揪着,內心深處被她掩蓋的恨意不可抑止的涌了上來,直到聽到碧璽的驚呼,她才回過神。
「你怎麼了?」
碧璽有些膽怯,剛剛她眼底神色好可怕!
「沒什麼。」
百里踏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對着神色驚惶的碧璽搖頭,接着,她又問道:「碧璽,現在是南詔國多少年?當今的軒王爺還是那麼受皇上的寵愛嗎?」
雖然疑惑小姐為什麼問這個,但碧璽還是乖乖的回答:「現今是南詔十一年,我聽說軒王爺當初斬了叛賊賀天翔一家才得到了當今皇帝的重用,現在已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並且軒王爺最寵愛的盈側妃懷孕了,可把軒王爺高興壞了呢!」
賀寶盈懷孕了?!
百里踏月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剛剛平復下的情緒再度不受控制的瘋狂湧起,她內心不停的冷笑,指甲扎進了手心也不自知。
過去了三年,你們竟還能過的如此歡快?!
老天若是讓我死了也就罷了,可老天爺竟讓我活了過來。
宮離天,賀寶盈,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情緒,百里踏月輕聲道:「碧璽,我想休息一會兒。」
碧璽乖巧的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說罷,輕聲的走了出去,關好了房門。
待她走後,百里踏月再度睜開眼,眸低一片血光。
**
碧璽來到了廚房,偷了一碗蓮子粥,她看了眼天色,估摸着踏月也該醒了,就悄悄的端着粥前往破院。
「你給我過來。」
走在路上的碧璽聽到了有人叫她,抬頭看去,只見花楚楚
站立在花叢中,捏着小手絹,亭亭玉立的站在一株開放的牡丹旁邊。
不得不說,花家大小姐花弄幽的確是嬌美無比,站在花叢中的她竟然把花都比了下去,光是這樣看着就會讓男人產生一種想要去憐惜的衝動。
碧璽心頭一突,略帶緊張的走了過去,福了福身子,低下頭,「奴婢見過三小姐。」
花楚楚拿着手絹擦了下臉蛋兒,眼睛瞄向她手上端着的米粥,淡淡的問道,「這可是給百里踏月送去的?」
「不……不……是……是的……。」
原本要否認的碧璽一看到花楚楚危險的目光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你無需緊張,正好本小姐要去給她送吃的呢,前幾日她也受了驚嚇,理應該補補身子。」
花弄幽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滿意的看到碧璽震驚的抬頭。
花楚楚不耐煩的皺眉,「好了,不用這麼看着我,今天這碗粥你且去給她送去,沒人會怪罪你的,哦對了,我先來看看這米粥是什麼樣的,紅豆的百里踏月也許不愛吃呢。」
「這……」
瞧着碧璽猶豫,花楚楚俏臉一沉,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為何不讓我看,莫非這裏面有毒?」
「沒有沒有,奴婢絕對不敢!」
碧璽一聽,緊張的直搖頭,她慢慢的把米粥端到了花楚楚的面前,神色緊張的瞧着她。
花楚楚嗤笑一聲,然後把目光落在了那一碗米粥的蓋子上,接着,她伸出手慢慢的拿起了蓋子,湊近去瞄了眼,「只有我看過了才能證明這粥裏面干不乾淨,若是被我發現有毒,你的小命可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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