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愛生命,遠離前任 第二百三十八章傷得體無完膚鑽石過4700加更

    能和裴芷依冰釋前嫌,這是寧青青此次來申城最高興的事。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自然,眉眼之中浸透喜悅。

    還算愉快的晚餐結束之後聶靖遠開車,先送寧青青和裴澤析回公寓。

    當車內只剩他和裴芷依的時候,兩人的臉上都不再有笑意。

    「現在送你去哪裏?」聶靖遠冷冷的問。

    「凱撒酒店,謝謝!」裴芷依摸出粉盒補妝,和聶靖遠說話就像和出租車司機說話一樣的生疏。

    聶靖遠早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淡淡的問:「我星期天的飛機,你回不回去?」

    「不了,我多待幾天!」她補了粉又補唇蜜,豐潤的雙唇抿了抿,讓顏色更均勻,更瑩潤靚麗。

    「嗯!」

    聶靖遠把裴芷依送到凱撒酒店的門口,然後獨自離開,他在申城有套小公寓,每次過來開會出差,他都住在那裏。

    開始的兩年裴芷依也會跟着他過去,但最近這一年,兩人已經形同陌路,除了在外人的面前假裝恩愛以外,很少單獨見面。

    就算在香港的分公司,也只是公事上的接觸,私事,打個電話就行。

    凱撒酒店39樓的豪華套房,其中一間裴芷依長期租用,她取出房卡開門,刺目耀眼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

    套房內,早已經有人在等候。

    裴芷依唇角含笑,捧起茶几上的玫瑰嗅了嗅,然後朝臥房走去。

    一個俊逸不凡的男人穿着白睡袍,半躺在富麗堂皇的大床上,晃動着杯中猩紅的酒,邪魅的笑在看到裴芷依的一刻暈染在了嘴角。<>

    「玩得開心吧?」他挑了挑眉,低啞的嗓音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還好啊,吃了飯又去看電影!」

    裴芷依把提包扔在沙發上,踢掉高跟鞋,歡快的跳上床,偎依在男人的懷中:「就知道你在等我,花很漂亮,我喜歡!」

    男人喝了一口紅酒在口中,然後吮住裴芷依的嘴,把溫熱的酒慢慢的度到她的口中。

    「咕嚕,咕嚕!」裴芷依吞下紅酒,抿着嘴唇笑了:「這酒不錯!」

    「能得裴大小姐的喜歡,這瓶酒就有了它存在的價值。」

    男人把酒杯隨手放在了床頭柜上,俯身壓倒裴芷依。嘴和手,沒有片刻的停歇,在她的身上遊走。

    「雷浩然,等等,我還沒洗澡!」裴芷依推開他,翻身下床:「我去沖個澡,很快就來。」

    「去吧,我等你!」

    裴芷依進了浴室,雷浩然坐直身子,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他的嘴角,滿是勝利的喜悅。

    誰又會想到,三年前在酒店當男公關的雷浩然會成為成功的紅酒商人。

    而就在一年前,他不但事業步入正規,還終於得償所願,把高高在上的女神也壓倒在自己的身下。

    脫下浴袍,雷浩然走進門虛掩的浴室,一眼就看到裴芷依妖嬈的站在蒸汽之中,白皙的皮膚微微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你真壞,一會兒也等不了嗎?」

    裴芷依的身上還有沒沖乾淨的沐浴露泡泡,雷浩然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抱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腿,沒有前奏,長驅直入。<>

    裴芷依喜歡雷浩然粗魯一些,有時候甚至會想像自己是被他強,在瘋狂的愛愛中,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雷浩然帶給她的享受遠比聶靖遠多得多。

    她甚至可以不計較他做過男公關的過去,保持和他的地下情,與雷浩然愛愛之後,她對聶靖遠就徹底的失去了性……趣。

    這一年多以來,她沒有和聶靖遠同床共枕,更別提身體的接觸。

    雷浩然把裴芷依折騰得死去活來,奢靡的聲音在浴室中迴蕩,盡顯滿室的奢靡。

    狂歡之後,雷浩然抱着裴芷依倒在了大床上,他喘着粗氣,低聲說:「寶貝兒,嫁給我。」

    雖然裴芷依很喜歡和雷浩然愛愛,可嫁給他,她仍然拿不定主意,且不說愛不愛的問題,就是他的出生,家裏就不一定能接受。

    久久等不到裴芷依回答,雷浩然不悅的問:「怎麼,捨不得姓聶的小子?」

    「不是!」

    和聶靖遠的婚姻名存實亡,只是……真要離婚,她還沒那個勇氣。

    當年嫁給他多麼的不容易,現在放手,豈不是努力都白費了,她很不甘心。

    「那是怎麼?」雷浩然放開裴芷依的腰,坐了起來:「嫌棄我?」

    裴芷依伸手堵住他的嘴,為難的解釋:「你別這麼說,我不嫌棄你,只是,我怕我爸媽……」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又怎麼會知道。<>」

    他過去的身份早已經漂白,就算查,也不見得能查到。

    「就算他們不知道,可是寧青青呢,她認識你,我哥也認識你!」

    想起以前讓雷浩然去搞定寧青青的往事,裴芷依就後悔,早知道當時不那麼做,她現在和雷浩然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雖然裴芷依說的在理,可雷浩然還是賭氣的說:「我去整容算了!」

    「別生氣,我再想想辦法!」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還挺享受偷……情的樂趣,若是公諸於眾,樂趣豈不是就少了許多。

    雷浩然蹙着眉,點頭道:「別讓我等太久。」

    「好好,不會很久!」

    唯恐越說越不愉快,裴芷依急着轉移了話題:「那天你說有一批酒要運過來,已經到了嗎?」

    「到了,我今天過來就是為這批酒。」雷浩然得意的說:「現在紅酒市場這麼好,拉菲三年的產出,都在我一艘船上了。」

    裴芷依憂心忡忡的提醒他:「你還是小心點兒,聽說最近查得很嚴。」

    「放心吧,各個關節我已經打通了,不會有事。」

    雷浩然自信滿滿,已經開始盤算着這一批酒賣出去他可以掙多少錢,兩千萬還是三千萬,呵,或許是四千萬。

    有錢的日子,可真是不錯!

    嘗到甜頭之後,他還想更有錢。

    ……

    回到裴澤析的公寓,寧青青說什麼也不讓他碰,還把客房收拾了,她自己去睡客房。

    「青青,你把門打開行不行?」

    裴澤析被擋在了客房的外面,苦着臉想和寧青青親近。可她就是不理他。

    「開門,不然我去找鑰匙!」

    出於對寧青青的尊重,雖然鑰匙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裴澤析卻沒有直接拿出來把門打開。

    「青青,你好歹說句話!」

    等不到寧青青的聲音,裴澤析終於拿出鑰匙,站在客房門口搖得噹噹響。

    「我開門了,開門了!」

    寧青青還是不理他,迫於無奈,他只能自己開門進去。

    推開門他就看到寧青青坐在床邊發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牆,連他進門也沒看一眼。

    「青青……」裴澤析受不了冷戰,軟磨硬泡,想從她的口中聽到聲音,哪怕是一個字也好。

    坐在床邊,裴澤析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寧青青的肩上。

    「還在生氣,彆氣了,死白細胞呢!」

    她死的又豈止是白細胞,連心都要一併死去了。

    不知道別的女人是不是像她這般的苦命,愛上放蕩不羈的男人,完全是自找死路。

    「我和真的沒什麼,中午我喝醉了,睜開眼就看到她躺在我旁邊。我敢保證,沒碰過她。」

    只差對天發誓,裴澤析的解釋寧青青根本聽不進去。

    就算現在沒碰過,他以前也碰過,陳年飛醋更是酸得讓人掉牙。

    她突然轉過頭,木然的問他:「你數得清自己有過多少的女人嗎?」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裴澤析知道說出那個驚悚的數字,寧青青更不會理他。

    他不想提,可她想知道,至少有個心理準備。

    「不說就算了,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知道。」

    那必然是非常痛苦的時刻。

    「青青,那個時候我不懂愛,但現在我懂,這後半輩子,我有你就足夠了。」

    「這話你說過很多遍了吧?」

    寧青青不為所動。

    都說男人的話信不得,她也總是抱着懷疑的態度聽他說話。

    甜言蜜語再好聽,終究不是真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對你一個人說。」

    只有在寧青青的面前,裴澤析才會放下尊嚴討她歡心。

    「是嗎?」她不咸不淡的反問了一句,然後冷睨着他:「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我就在這裏睡!」他很無賴的躺在床上不想走。

    「好,你在這裏睡,我去那邊睡!」寧青青起身就走,卻被裴澤析拽住了手腕兒,稍一使勁兒,就被拽倒在他的身上。

    手抵着他的胸口,寧青青不悅的掙扎着起身,手卻被緊緊的拽住,她冷聲低喝:「快放手!」

    「青青,不要再鬧了,不容易見面,為了這些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裴澤析一本正經的說:「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都已經過去了,是不是殺了我你才解恨,那就動手吧,殺了我啊!」

    「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寧青青因為裴澤析的這句話想起被她誤殺的王清泉。

    血淋淋的畫面觸目驚心,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進入腦海,嚇得她大叫一聲,蹲在地上抱緊了頭。

    「青青,你怎麼了?」

    裴澤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再內疚自責也無濟於事,連忙起身把寧青青抱在懷裏:「別怕別怕,我在這裏。」

    「我不是故意的,他會不會來找我?」

    寧青青縮進裴澤析的懷裏,神經質的四處張望,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而她卻看不到那個人究竟在哪裏。

    「不會的,不會的,人死了就死了,根本沒有鬼魂的存在,就算有鬼魂,他也早下地獄去了,王清泉那麼壞的人,十八層地獄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裴澤析把寧青青抱起來,坐在床邊,溫柔的聲音撫慰她心底的創傷,這都怪他,沒事好好的說渾話,後悔都來不及了。

    寧青青的恐懼感慢慢消失,可她還是不敢一個人待着,只有抓着裴澤析的手,她才能安心。

    說了渾話,總算是有點兒收穫,寧青青沒趕他走還拉着他不放,看來這一夜,不用一個人孤枕難眠了。

    去洗澡,寧青青也讓裴澤析在門外等着,還要唱歌給她聽。

    唯恐裴澤析半夜裏獸性大發,寧青青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

    結果熱得她滿身是汗,把空調打開,貪涼快對着空調吹了一會兒,結果很不幸的感冒了,早上醒來就頭重腳輕,胸口發悶。

    寧青青看到身旁的床空蕩蕩的,還以為裴澤析去上班了,可昏昏沉沉的下樓,又聽到廚房裏有響動,進去一看,他圍着圍裙在煎雞蛋。

    「你醒了?」

    裴澤析聽到腳步聲,笑容滿面的回過頭,卻發現寧青青氣色不對,無精打采的樣子根本不是剛睡醒,到像熬夜的人。

    心頭一緊,忙關了火衝過去,仔細的盯着她看,杏眼半張,佈滿了血絲。

    「不舒服嗎?」裴澤析關切的問。

    「嗯,頭疼!」她耷拉着腦袋,手壓胸口:「喘不過氣。」

    「走,去醫院。」裴澤析推着寧青青到了門口,才想起自己的圍裙沒脫,連忙取下來扔一邊。

    「阿嚏!」寧青青打了個噴嚏,回頭對裴澤析說:「我就是有點兒感冒,去醫院的話醫生會讓輸液,你還是去給我買點兒感冒藥吧,我吃了休息一會兒就會好。」

    「還是去醫院讓醫生徹底檢查一下保險些。」裴澤析心急如焚,根本不給寧青青拒絕的機會。

    ……

    寧青青被裴澤析強行帶到醫院,本來只是小小的感冒,卻要她做全身檢查,連婦科的b超也一併做了。

    做完七七八八的檢查,寧青青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孕前檢查,從醫院出來,手上拿的除了感冒藥還有一疊檢查報告。

    無意中瞥到了hiv的檢查報告,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心想,裴澤析才該去做hiv的檢查,他玩過那麼多的女人,指不定就染病了呢!

    把檢查報告塞給裴澤析,寧青青嘟囔了一句:「我現在不想生孩子。」

    話音未落,她突然看到了裴芷依。從街對面的一輛車上下來,駕駛位的車窗半開,她看到一張男人的臉,卻不是聶靖遠。

    「裴澤析,你看那邊,是芷依!」

    順着寧青青指的方向看過去,裴澤析看到裴芷依走到駕駛位的窗外,開車的人把車窗完全打開,和她說話。

    「那個人是誰?」

    似曾相識的臉,一時大腦呆滯,她卻想不起來。

    還未等寧青青想起那個人是誰,車就開走了,帶起一陣清風,吹亂了裴芷依的頭髮。

    裴芷依把散亂在臉上的頭髮撥開,轉身過馬路,她小心翼翼的看來往的車,因此沒有看到馬路對面的裴澤析和寧青青。

    待她穿過馬路猛一抬頭,短暫的錯愕之後展露了笑顏:「哥,嫂子,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青青有點兒感冒,我帶她過來看看。」裴澤析緊蹙着眉,淡淡的問:「那你呢,來醫院幹什麼。不舒服?」

    「是有點兒不舒服。」裴芷依下意識的避開裴澤析逼人的目光,看着寧青青:「嫂子好些了沒有,這天氣,忽冷忽熱的,最容易感冒了,要多注意身體啊!」

    「嗯,謝謝,我會注意的!」

    寧青青滿腦子都想着開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那麼眼熟。

    「快回去休息吧,路邊風大,別加重了病情。」裴芷依笑着擺了擺手說:「我進去了。」

    就在裴芷依準備上樓梯的時候,裴澤析冷聲叫住了她:「芷依,等一下!」

    「嗯?」裴芷依心口一緊,機械的回過頭,故作不解的問:「哥,還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一個人來,聶靖遠呢?」裴澤析緊盯着裴芷依,心想着,難道分公司的傳聞是真的,芷依有了外遇?

    裴芷依不甚在意的輕笑:「他啊,忙着呢,又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他!」

    夫妻之間還用麻煩不麻煩這樣的詞彙,是否顯得太生分了。

    寧青青聽在耳里,感覺怪怪的。

    難道三年的時間,裴芷依和聶靖遠的關係還沒有好轉嗎?

    「要不要我陪你去?」

    裴澤析和也寧青青一樣的感覺,微蹙着眉,面色深沉的盯着妹妹。

    「不用,不用,你們去忙你們的,我自己去!」

    裴芷依果斷的拒絕了裴澤析的好意,快步走進醫院,讓站在原地的兩人面面相窺。

    「我感覺芷依有點兒奇怪。」目送裴芷依的背影遠去,寧青青說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嗯,是有點兒奇怪。」

    好像很慌張似的,隱隱約約還透出了心虛。

    「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芷依的……」

    話還未說完,寧青青連忙噤了聲,怯生生的看向裴澤析:「看着有點兒眼熟,如果沒戴墨鏡,我肯定能認出來。」

    「這事你就別管了,芷依她自己有分寸。」

    雖然裴澤析一直不贊成妹妹和聶靖遠在一起,可是現在已經結婚三年,他又不願意看到妹妹因為外遇而離婚。

    那個和她有婚外情的男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裴澤析最擔心的是妹妹受到傷害,保護妹妹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裴芷依的身影走出視野範圍,寧青青的心底突然很惆悵,幽幽的嘆了口氣:「唉……」

    這一聲嘆息飽含了太多深長的意味,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

    為了陪寧青青檢查,裴澤析已經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在寧青青的催促下,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公司。

    年底本是最忙的時候,他卻總是強迫自己在上班的八小時內把工作做完,有時候連去洗手間也顧不上。

    忙碌之後,他可以有多一些時間陪寧青青。

    因為耽誤了半天,裴澤析想準時下班也成了奢望,早上的會議挪到了下午,華燈初上,電視電話會議依然進行中。

    在鏡頭前,裴澤析正襟危坐,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上百雙眼睛盯着他,一言一行,必須精準到位。

    鏡頭切換到第三季度的財政報告的時候,裴澤析偷偷的看了一眼時間。

    快八點了,也不知道寧青青一個人在家害不害怕。

    開會前給她打了電話,到現在五個小時,兩人也沒再聯繫。

    裴澤析快速的給寧青青發了一條短訊過去:「在幹什麼?」

    寧青青的短訊很快回了過來:「剛吃完飯,還在忙嗎?」

    「是,還要再忙一會兒。」

    「吃飯了沒有?」

    「不想吃飯,只想吃你。」

    「壞蛋!」

    視頻會議鏡頭再次切換,裴澤析沒來得及回復,只能把手機放下,全神貫注的下達第四季度的發展目標。

    等了許久短訊也沒回過來,寧青青知道裴澤析又開始忙碌,便識趣的不再打擾他。

    一個人在家真的很沒意思,除了上網就是看電視,找不到有意義的事做。

    寧青青擰着提包出了門,準備去接裴澤析下班,在路上給他買了些可以果腹的小吃。

    走在街上,看到墨鏡的廣告,她就想起和裴芷依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一下午的時間她都在為這件事心煩。

    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裴芷依的情人,那聶靖遠該怎麼辦,寧青青總覺得是自己的錯,才會造成今天這個難堪的局面。


    快到裴澤析公司的時候,走在寧青青前面的老太太提着的環保袋破了個大洞,蘋果滾落一地。

    寧青青蹲下身幫她撿,一個個的蘋果撿起來捧懷裏,突然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下意識的抬頭,寧青青看到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和寧青青一樣。是來「」等裴澤析開完會,她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談。

    只是沒等到想等的人,卻來了她最不想見的人。

    她正紅色的唇角,緩緩的浮現出一抹冷笑。

    寧青青把蘋果還給老太太,才站起身與對視。

    「你好,又見面了!」

    昨晚才見過面,隔了二十多個小時,再次想見,這見面的頻率是否太高了一點兒。

    ……

    寧青青被的冷笑滲得心裏發慌,卻又故作鎮定,與她周旋。

    「是啊,雖然我不想見到你,可是,命運安排我們見面,誰也抗拒不了。」

    點燃了一支煙,優雅的夾在食指和中指間。

    煙圈緩慢的從她的口中吐出,連同她說出的那些冷冰冰的話,一併撲向寧青青的臉。

    寧青青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避開吐出的煙圈。

    同為裴澤析的女人,沒有親切感,有的只是劍拔弩張的敵意。

    「你不想看見我,我也不想看見你,不如這樣,就當互相沒有看見,各走各的路。」

    寧青青努力的擠出微笑,不在的面前表露出絲毫的怯懦。

    「見了就是見了,怎麼能當沒見,你來等裴澤析吧,我也是,不如我們一起等他。」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在煙頭上,把燃盡的煙灰抖落,唇角的那抹冷笑很有幾分諷刺的味道,就連眼神,也毫不掩飾她對寧青青的輕蔑。

    「那好,走吧!」

    不答應又能怎麼樣,她絕對不可能逃避,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申城分公司的一樓門廳有沙發,寧青青和剛一坐下,就有前台接待員過來問她們是否需要飲料。

    寧青青要了檸檬紅茶,則是手磨的黑咖啡,前台接待員把飲品送來的時候,還拿了幾本時尚雜誌供她們翻閱。

    不得不說,服務確實周到,也算是裴澤析領導有方吧,寧青青偷偷的在心底把裴澤析贊了一下。拿起雜誌,隨意的看起來。

    不多時,裴澤析開完會,寧青青的手機就響了。

    當着的面,寧青青接聽了電話。

    「我在一樓,你快下來吧……」寧青青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囁嚅的開口:「也在這裏。」

    電話那頭的裴澤析緊蹙了眉,良久才應:「我馬上到。」

    「好,我等你!」掛了電話,寧青青把平躺在膝蓋上的雜誌放回茶几,也不看,淡淡的說:「他下來了。」

    「知道!」喝了口咖啡,雖然很苦很澀,她卻很享受這舌尖跳躍的感覺,回味的時候,品嘗到了甘甜。

    裴澤析從他的專屬電梯出來,徑直走向寧青青,停在她的旁邊,柔聲問:「你怎麼來了?」

    「沒事幹嘛,就出來走走。」寧青青把外賣的袋子塞他手裏:「你不是說肚子餓嗎,快吃吧!」

    一句玩笑話,寧青青就當了真,給他送吃的過來。裴澤析笑得合不攏嘴,打開袋子聞了聞,讚不絕口:「嗯,好香!」

    「有點兒涼了,你快吃!」

    寧青青和裴澤析完全忽略了的存在,她也玩味的看着大秀恩愛的兩人,就好像多年前,她看着裴澤析和白夏薇秀恩愛一樣。

    「裴澤析,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不想再浪費時間看她們秀恩愛,冷冷的開口,把兩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話你就說,青青不是外人,我的事,她都有權知曉。」

    裴澤析已經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他希望自己的坦誠可以化解和寧青青之間的芥蒂。

    「好,那就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都不願意聽到。」

    緊盯着表面淡定內心浮躁的寧青青,卻久久的不開口繼續往下說。

    「要說就快說,我們沒時間跟你磨蹭!」裴澤析有些不耐煩了,連說話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這裏,不適合交談!」

    的諱莫如深讓寧青青的心懸得老高,焦急的盯着她,卻又束手無策。

    裴澤析劍眉一擰:「不用換地方,要談就在這裏談。」

    「你們談吧,我先回去了!」

    寧青青突然明白了過來,是不想在她的面前說。

    要求換地方,也只是在找藉口,她識趣的離開,讓兩人有足夠的空間單獨談談。

    「青青,別走,你留下來!」不顧裴澤析在身後喊,寧青青加快了腳步,衝出了「」的大門。

    由於走得太快太心急,出了「」不久,就在少塊地磚的行人路上崴了腳。

    顧不得腳踝傳來的劇痛,她咬着牙,一瘸一拐的朝裴澤析公寓的方向前行。

    寧青青的離開帶走了裴澤析的心,就留了個軀殼在這裏,與針鋒相對。

    他的臉色又深又沉,目光又陰又冷,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是在北極冰凍過一般的冷硬:「有什麼話你就快說!」

    「怎麼,和我說幾句話就這麼不耐煩?」

    撥了撥瀑布般的秀髮,不疾不徐的開口:「今天夏薇給我打電話,她和孩子情況良好。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高興啊,又要當爸爸了,可喜可賀!」

    裴澤析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低聲斥責:「,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不是在幫夏薇,是在害她,那個孩子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你以為養孩子很容易嗎,以夏薇的性格,根本養不了孩子,遲早會後悔。」

    「她養不養得了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找個會養孩子的人很簡單,她只管生下來,別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也緩緩的坐回到沙發上,優雅的曲腿,擺出最美的s型。

    不管多美多妖嬈,裴澤析也沒興趣多看一眼,他只想快快結束談話,回去哄寧青青開心。

    「如果你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不要以為是個女人就能做母親,你根本就不知道養育孩子要付出多少心血。」

    雖然他不曾參與養育孩子的過程。但他也知道,一個合格的母親,最重要的是愛心。

    白夏薇沒有愛心,也沒有。

    這兩個女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會耍手段玩心計。

    ……

    「我何必知道,如果哪天我想要孩子,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找個人代孕,多簡單的事。」

    也只有白夏薇那麼蠢,才會自己生。

    曾算過一筆帳,如果她自己生孩子,至少耽誤一年時間。

    而這一年,她少賺的錢足夠支付一百個孕母兩年裏所有的費用。

    她總是把利益放在最前面,損害利益的事,堅決不做。

    裴澤析冷笑着應:「代孕,虧你想得出來!」

    寧青青,白夏薇,,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差別會那麼大。

    「有什麼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該笑裴澤析落伍,代孕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又何必擺出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來故作清高。

    如果換他來生孩子,說不定他也會把這筆帳算得更清楚。

    「好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裴澤析站了起來,不想再繼續浪費唇舌。

    「等等,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你急着走幹什麼。」

    站了起來,抿了抿豐潤的唇,靠近裴澤析,在他退後之前抓緊他的手臂,踮起了腳尖,湊在他的耳朵,把話說完。

    「你說什麼?」

    裴澤析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一時不知道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對裴澤析的反應很滿意,巧笑盈盈,眨了眨那雙深邃的大眼睛:「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再見!」

    的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咔咔」作響,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裝的她,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裴澤析在回公寓之前打了很多的電話。

    他的震驚在打完電話之後收斂在了沉靜的面色之下。

    「我回來了。」

    開門進屋,他看到寧青青窩在沙發里看電視,她剛洗過澡,長發半干,芙蓉粉面,微泛紅光。

    「嗯!」寧青青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裴澤析,轉眼又盯着電視。

    不想多說話,她的腳還在痛,雙手抱緊,不停的按摩。

    「我餓了!」裴澤析不想和寧青青再冷戰下去,大步走過去,抱起她就回房間。

    「混蛋!」寧青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掙扎只是白費力氣,索性就從了他,靠在他的胸口,繼續悶悶不樂的想自己的心事。

    在運動之前,裴澤析還不忘幫寧青青吹乾頭髮,餵她吃感冒藥。

    兩具滾燙的身子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寧青青才總算投入其中,忘記了那些一直糾纏她的煩惱。

    閉眼之前,寧青青看到的是裴澤析汗濕的臉,在他的懷抱中,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當她睜開眼時,看到的依然是裴澤析的臉,只是沒有汗,沒有燥熱,平靜安穩。高挺的鼻樑,格外的醒目。

    他粗壯的手臂被她枕在頭下,雖然早已經發麻,卻不捨得吵醒她,由着她一枕到天亮。

    早上剛睡醒,神清氣爽,煩惱憂愁還沒找上門,寧青青調皮的捋出一束秀髮,輕輕的掃過裴澤析的鼻子。

    裴澤析努了努嘴,微蹙了眉頭。

    看他似乎要醒來了,寧青青連忙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艱難的憋着笑,一個濕熱的吻便已經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甚至能感覺到,他正專注的盯着她。

    寧青青咬緊舌頭,才沒有笑出來。

    裴澤析好似知道寧青青在裝睡,濕漉漉的吻肆無忌憚的落下,讓她有被狗狗舔的感覺,痒痒麻麻,鑽進了心尖。

    「傻丫頭!」裴澤析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如果能這般看着她到老,那該多好。

    你才傻!

    傻瓜裴澤析!

    寧青青在心底回敬他,上輩子是狗吧,才會噁心到弄她滿臉的口水。

    裴澤析抽回了麻木的手,大手朝她的腰間游移,一把攬住,更緊的貼向自己。

    感覺到他體溫上升,寧青青羞澀的後退,然後翻身,拿背對着他。

    裴澤析更喜歡這樣的姿……勢,從後面抱緊寧青青,兩人緊緊相擁。

    「呵……」裴澤析的眼底滿是火熱,唇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問:「要不要運動一下再起床?」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昨晚才把她折騰得骨頭快散架了,不容易休息一夜恢復了些許的體力,若又來一次,豈不是要她在床上睡一天。

    裴澤析過完癮趕着去上班了,寧青青被他折騰完就累得不行,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蜷縮在被窩裏,疲憊的眼睛追逐着裴澤析的身影。

    他沖了澡換衣服,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完全不似在床上般的狂野,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衣冠禽獸。

    穿戴整齊之後,裴澤析朝着寧青青展露笑顏。走到床邊,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番貪婪的吮吻之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再累也要起來把早餐吃了。」

    「不想動!」寧青青喃喃的說。

    因為方才的瘋狂,她的嗓子還有些沙啞,她真的疲倦極了,閉上眼,根本就沒力氣起來吃早晨。

    「呵,不想動就躺好!」

    裴澤析說着就轉身下了樓,寧青青倏然睜開眼睛,哪裏還有裴澤析的影子。

    心底淌過淡淡的失落,寧青青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不多時,裴澤析就端了牛奶和土司煎蛋上來,放在床頭柜上,溫柔的輕喚:「快起來吃東西!」

    聽到裴澤析進門的腳步聲,寧青青緩緩睜開眼。

    煎蛋和牛奶的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慵懶的坐起來,拉高被子擋住胸口。

    「快吃,我去上班了!」裴澤析把溫熱的牛奶塞到她的手中,快速的親一口她的額頭,急匆匆的往外走。

    走到樓梯口,裴澤析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來電,緊蹙着眉,沉聲問:「怎麼樣?」

    「砰!」

    大門不輕不重的關上,寧青青立刻快速的喝完牛奶吃下麵包,抹抹嘴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不想再待在申城,打算一個人悄悄的回濱城。

    來的時候東西本就不多,走的時候也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跡。

    寧青青站在門口,手緊緊的握着門把,回頭把公寓目所能及的地方掃視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東西遺落,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在上飛機前關掉了手機,不僅僅是因為航空公司的規定,更是她自己,想好好的靜一靜。

    關掉手機以後,就誰也找不到她,她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這個時候,她才能真正的遠離塵囂,任由紛繁的心自由飛翔。

    ……

    天氣晴朗,窗外的雲很漂亮,當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

    在申城的這幾天,寧青青的心情陰鬱得就像梅雨季節的天氣,此時,被陽光這麼一照,她才感覺到了屬於冬日的溫暖。

    不知道裴澤析會不會因為打不通電話,而着急的到處找她,不管了,就讓她任性這一次吧!

    下了飛機,寧青青坐機場大巴進市區,再轉公交車回家,走到小區門口,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

    寧青青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撿了幾樣看起來比較新鮮的蔬菜又拿了一盒雞蛋。

    往收銀台去的時候,啤酒正在促銷,罐裝啤酒堆得像小山似的。

    小山的頂端,滿是可愛的啤酒花娃娃,娃娃笑得很甜,寧青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有促銷員熱情的向她推銷。

    促銷員說買六罐啤酒就送一個啤酒花娃娃,寧青青猶豫了一下,勉為其難的拿了六罐放購物籃里,促銷員喜滋滋的把娃娃塞給了她。

    擰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家,寧青青癱坐在沙發上,突然不想做飯,口渴得厲害,只想喝啤酒。

    拿了兩罐洗乾淨,便窩在沙發里,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起來。

    她很想很想大醉一場,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煩惱憂愁,都統統的消失不見。

    喝了一罐又開一罐,寧青青這才發現啤酒不醉人,她可以喝不少。

    當喝到第四罐的時候,頭就開始發暈,渾身發熱,脫下厚重的大衣繼續喝,也不知道為什麼,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

    寧青青半醉半醒的躺在沙發上,盯着像陀螺一樣不停旋轉的天花板,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她就是想要這種感覺,不真切不清晰不理智!

    手摸到提包,抖抖索索的拉開拉鏈,把手機掏了出來。

    她已經醉得看不清手機的開關在哪裏,只能憑着記憶,摸到開關,按下去。

    聽到熟悉的開機鈴聲,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半分鐘後。她果然聽到了短訊的提示音,接二連三的響起,開始她還能數得清,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數到了幾十。

    裴澤析急瘋了吧!

    就算睜開眼,她也看不清手機屏幕上的字。

    手緩緩的垂下,放在身側。

    短訊提示音結束之後,房間裏很靜,寧青青只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

    但這份靜默很快便被手機急促的鈴響打破。

    她摸索着按了接聽鍵,然後語中帶笑的應聲:「餵……」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的一愣,她只聽到粗重的呼吸在耳畔響起。

    「餵……」她又不輕不重的開口,嘴角始終含着淺淡的笑意。

    「青青,你回濱城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裴澤析快急瘋了,口氣自然而然的帶出了焦灼。

    若不是查到她乘飛機回濱城,他恐怕已經擔心得飛車滿大街去找,而不是坐在辦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打電話。

    「你那麼忙,我……不想打擾你……呵……我已經到家了,放心吧……」

    醉酒中的寧青青說話斷斷續續,連聲音也飄忽不定,一把就揪緊了裴澤析的心。

    他緊蹙着眉,大冬天的,額上滿是汗水,卻也顧不得擦去:「喝酒了?」

    「呵。你好厲害……厲害啊,連我……喝……喝酒也聽得出來……我喝了點兒啤酒……哈哈……喝醉的感覺可真好啊……什麼也不用想……嗯……真好……真好……」

    喃喃的說着,寧青青差點兒睡着了,若不是裴澤析焦急的聲音吵着她,恐怕已經見周公他老人家去了。

    「為什麼要喝酒,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酒。」

    聽到寧青青說胡話,裴澤析就心急如焚,只恨自己走不開,不能馬上回濱城陪伴她左右。

    「以前不喜歡……是因為我不知道……喝醉酒的感覺……這麼好……好,好,現在知道了……我很開心啊……你來陪我喝……陪我喝……」

    就像身處另一個世界,成為另一個無憂無慮的自己,真是一件快樂的事。

    「青青,別喝了,快睡會兒,我馬上給媽打電話,讓她過去照顧你。」

    唯恐寧青青喝醉了出事,裴澤析不寒而慄,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總得有靠得住的人去看着她,他才安心。

    「不用麻煩媽……我現在睡覺……睡覺……」

    音量急速下降,最終低如蚊蚋,她很想很想睡覺。

    「青青,青青……」

    電話那頭的裴澤析只聽到寧青青均勻綿長的呼吸,輕喚了幾聲沒有回應,便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是自己傷害了寧青青,她才會選擇悄無聲息的逃離,然後獨自一人借酒消愁。

    不管是心痛還是心傷,他都能感覺到,在她隱忍的笑容之下,隱藏着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裴澤析最不想傷害的人是寧青青,可被傷得最深的人卻還是寧青青。

    他的過錯,已經不是一聲「對不起」就可以抵消的,他打算用下半生全部的愛來撫平她所受到的傷害。

    只希望,她能重拾如花般嬌美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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