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靜舞的子宮移植手術由多家醫院的專家和婦產科主任聯合開展。
總共匯聚了二十五位專家協作。
子宮移植手術有三大難點,首先切下來的子宮不能有任何損傷,其次是有足夠長的血管來保證移植後的供血恢復,移植時縫合精細、血管吻合,重建血流運行,最後免疫抑制劑的合理使用。預防後期感染。
薛寧燕的子宮順利放入冉靜舞的體內,醫生在顯微鏡下進行了血管吻合顯微手術。
整個手術歷時十三個小時終獲成功。
麻藥過去之後冉靜舞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見我……媽媽……」
她始終不相信她的媽媽已經去世了。
可身上的刀口痛得那麼真切,由不得她不相信。
冉靜舞還不能下床走動,賀承允在徵得醫生的同意之後抱她去太平間見薛寧燕。
太平間的冷櫃裏,薛寧燕面目安詳,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靜祥和,與世無爭,從此以後,她便與這滾滾紅塵再沒有任何的瓜葛。她會去一個沒有病痛沒有傷害的世界。
除了子宮移植給冉靜舞之外,薛寧燕的眼角膜也已經移植給了需要的人,還有別的器官已經妥善保管等待移植。
「媽……我愛你媽,我愛你……謝謝你……媽媽……」冉靜舞伸出手,輕拂薛寧燕的臉,她已經在冷櫃裏待了十個小時,連失去彈性的皮膚都已經凍成冰了。再也沒有柔軟的觸感。
淚水很快模糊了冉靜舞的視線,她反手擦去眼淚,認真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母親,今天再不看,以後就只能看着照片回憶了。
人這輩子,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但可以留下很多很多的回憶。
冉靜舞的腦海中滿滿都是關於薛寧燕的記憶,她想起很多很多被她遺忘的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媽媽對她的愛。
不管她媽媽是好人還是壞人,對她的愛都是真摯的,無私的。
冉靜舞的眼淚簌簌下墜,落在了薛寧燕的臉上,似乎將冰化開了一些,媽媽的臉看起來沒那麼冷了。
「媽。我會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不要擔心我……你在那邊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不管冉靜舞說什麼,薛寧燕都沒有反應,呼吸停了,心臟不跳了,現在就只剩下軀殼躺在冷櫃裏。
冉靜舞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自欺欺人的問:「承允,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媽媽沒有死,我在做夢對不對?」
善良的賀承允不忍心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他抱着冉靜舞轉身離開太平間。
「回病房休息,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
冉靜舞木然的縮在他的懷中,她一抽泣,腹部就痛得錐心,那是母女連心的痛,那是血脈相連的痛,從今往後,媽媽就以另外的方式活在她的體內,一輩子,不離不棄。
回到病房,冉靜舞看着母親睡過的那張病床,床單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再沒有她媽媽的痕跡。
賀承允輕輕的把冉靜舞放在病床上,撫摸她的頭:「閉上眼睛睡覺。」
「睡不着。」她已經睡了那麼久,哪裏還有睡意。
不管是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滿腦子都是媽媽離開時的慘狀,眼淚就像一汪永遠不會幹涸的泉水,不斷往外冒。
賀承允握緊冉靜舞冰冷的手,她的手指因為碰觸過薛寧燕而冷得刺骨,使勁的握住,輕輕的揉搓,才漸漸有了溫度。
「唱首歌給我聽。」冉靜舞向賀承允提了一個很傻很傻的要求。
「好,想聽什麼歌?」不管什麼要求,只要是冉靜舞提的,賀承允都會答應,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還談什麼愛,還談什麼情。
「《世上只有媽媽好》。」
聽到歌名,賀承允微微一怔,但並未拒絕,清清嗓子唱了起來:「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
後面一句賀承允唱不下去了。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現如今,冉靜舞就是沒媽的孩子了。
她沒有了媽媽,但是她還有他,他會用盡全力去愛她,讓她每天都快快樂樂。
「靜舞,不哭……」他輕柔的逝去冉靜舞臉上的淚痕,吻上她的眼睛,不讓她再落淚。
吸了吸鼻子,冉靜舞嘶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承允,如果人真的可以投胎轉世多好,我希望媽媽能再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像她愛我一樣愛她……」
投胎轉世這樣的事太玄乎,賀承允是不相信的,但這一刻,他也和冉靜舞保持一致,希望薛寧燕能以另外一種方式回來。
雖然人們常說,人死如燈滅,人一死,便什麼也沒有了。
冉靜舞卻希望媽媽的靈魂並未離去。
就算看不見,想着也是個安慰。
賀承允安撫了冉靜舞很久,她才勉強入睡,護士又來給她打點滴,手術之後為了預防感染和排異,必須不斷的使用藥物。
等冉靜舞睡下之後,賀承允開始着手操辦薛寧燕的葬禮,莫靜宜也沒閒着,幫他忙前忙後。
薛寧燕生前已經為自己買了墓地,不到兩平方的一塊小小的墓,便是她長眠之處。
下葬那天,冉靜舞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去送她最後一程。
冉伯承也去了,他杵着拐杖,去為薛寧燕上香,冉靜舞想趕他走,被賀承允攔了下來。
他和薛寧燕畢竟夫妻一場,不管生前有多少恩恩怨怨,隨着薛寧燕的死,也該煙消雲散了。
上了香之後,冉伯承跪倒在薛寧燕的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這些日子,他想起很多很多薛寧燕的好,也想起很多很多,他對她的虧欠。
「寧燕,寧燕……」他一遍又一遍哀慟的呼喚她,卻再也沒有回應。
冉伯承看着薛寧燕墓碑上的照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像撫摸她的臉一般撫摸那張照片。
照片中的薛寧燕還是那麼美,這張拍攝於她四十六歲生日的照片定格下她最後的美。
保養得當的臉沒有歲月的痕跡,卻有歲月沉澱的風韻,她眉目娟秀,笑得那麼美,那麼艷,比着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更燦爛。
……
冉靜舞想在山上再多陪陪薛寧燕,她媽媽膽子小,到陌生的地方一定會害怕。
但是她身體不允許她多待,在醫護人員的勸說下回到了醫院。
薛寧燕的子宮在她的體內順利成活,各項機能也在逐步的恢復過程當中。
回到醫院之後,冉靜舞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不說話也不笑,就像一個軀殼,她的靈魂已經跟着薛寧燕走了。
莫靜宜和賀承允坐在病床邊,悄無聲息的陪着她。
豐城一年到頭冷的時候很少很少,這幾天受北方寒潮的影響,不出太陽的時候天氣有些陰冷,莫靜宜出門的時候穿的單衣,這會兒風一吹有些冷了。
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搓手,天氣一冷,手就冰冰涼,很難暖和起來。
兩人畢竟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麼多年,莫靜宜的每一個動作都逃不脫賀承允的眼睛。
他沒想太多,自然而然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莫靜宜的身上。
「謝謝。」莫靜宜感激的沖他笑了笑,賀承允溫柔體貼,冉靜舞嫁給他會很幸福,她由衷的祝福他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別客氣。」賀承允又倒熱水給她,捧手裏可以暖手,喝肚子裏暖身。
遞杯子的時候,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被進門的裴錚丞看到。
裴錚丞剛從濱城趕回來,臉色本就不好看,現在就更難看了。
聽到腳步聲,莫靜宜回過頭,看到冷着臉的裴錚丞,立刻起身迎上去:「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裴錚丞的眼睛從莫靜宜的臉移到她的身,大手一揮,扯下了賀承允的衣服,隨手扔開,掉地上也不管,賀承允自己撿了起來。
他動作太突然,莫靜宜手中的水杯被扯翻,水潑在了她的連帽衛衣上,濕了一大片。
裴錚丞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莫靜宜的身上,然後拿紙巾幫她擦拭衛衣上的水漬,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怎麼了?」莫靜宜憂心忡忡的望着他。
她似乎看到裴錚丞的臉上凝着一層春風也吹不開的冰霜。
「沒事。」
連裴錚丞的聲音也帶着一股寒意,冷得莫靜宜直哆嗦。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莫靜宜雖然心有不安,但沒再多問,只是靜靜的注視着他。
察覺到莫靜宜關切的視線,裴錚丞掀掀眼皮,看她一眼:「說了沒事,有點兒累。」
「那我們回家吧!」莫靜宜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轉身對賀承允說:「我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過來看靜舞,需要帶什麼東西就給我發短訊。」
「好,辛苦了。」賀承允起身,送他們出去。
「不用送了,你照顧靜舞吧!」莫靜宜擺擺手,讓他回去,然後挽着裴錚丞的胳膊快步離開。
進了電梯,莫靜宜才問裴錚丞:「是不是公司出了事?」
「沒有,不要胡思亂想。」裴錚丞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唇角微微上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竟然還有好消息,太讓人驚訝了!
裴錚丞摸了摸莫靜宜的頭說:「你隨時可以回濱城了。」
辦案人員已經排除了莫靜宜的嫌疑,正在着手調查真正的幕後主使。
那個幕後主使抱走賀承思的孩子再嫁禍給莫靜宜,其險惡用心以及目地頗耐人尋味。
裴錚丞認為,這些應該都是賀承思自導自演的鬧劇,無非是想讓莫靜宜背負罵名,斷絕她日後進入裴家的可能。
聽到自己可以回濱城了,莫靜宜第一個反應就是:「抓到真正的幕後主使了嗎?」
「沒有!」
裴錚丞搖頭。
抱走孩子的那個人明顯受過專業的訓練,意志堅定,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
「噢……」
莫靜宜失望透頂,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在陷害她。
除了賀承思,她到底又招誰惹誰了?
她把自己認識的人都想了一圈,最終鎖定薄暮然。
只要挑起她和賀承思之間的戰爭,就能讓裴錚丞家無寧日。
莫靜宜和裴錚丞各懷心事,一路上都沒說幾句話。
回到家,呦呦正騎着小自行車,在客廳繞着茶几轉圈。
而曾姨抱着小猴子看呦呦騎自行車。
看到哥哥這麼能幹,小傢伙興奮極了,手舞足蹈,好不高興。
莫靜宜抱過小猴子對裴錚丞說:「你看他多喜歡笑啊,整天都在笑,真聰明。」
「嗯。」裴錚丞淡淡的瞥了小猴子一眼,徑直去了書房。
他重重的坐下,從公文包里取出親子鑑定書。
想再翻開看看,可是手碰到鑑定書的邊兒又縮了回去。
閉上眼睛,不想再多看一眼。
裴錚丞果斷的起身,把親子鑑定書扔進書房內的壁爐,然後扔了根火柴進去,看着親子鑑定書慢慢燒成灰燼。
他還拿火鈎挑了一下,讓沒燃盡的統統燃盡。
回到書桌前,裴錚丞點燃了一支煙,他已經戒煙很久,可現在又抽了起來。
煙,一支接一支的抽,很快書房的上空都瀰漫着濃濃的煙霧,味道不但刺鼻而且對身體也有害。
莫靜宜削了水果給他送進去,一打開書房的門,就被熏得睜不開眼睛。
「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把果盤放書桌上,然後迅速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一陣風吹進書房,嗆人的味道散去不少。
莫靜宜像惡雞婆一樣,奪過裴錚丞手中的煙狠狠摁滅。
她板着臉,不高興的質問:「你不是戒煙了嗎?怎麼又抽開了?」
「呼……」裴錚丞呼出嘴裏的煙霧,透過煙霧看着莫靜宜,似夢似幻,不真切,卻真實。
那生動的表情,那靈秀的眼神,那紅潤的小嘴,那清秀的臉龐……
煙霧吹在了莫靜宜的臉上,她厭惡的扇風:「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吃錯藥了?」
裴錚丞什麼話也沒說,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猛地抓住莫靜宜的手腕兒,將她拽進自己的懷中,然後壓倒在寬大的書桌上。
狂亂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奪去了莫靜宜的呼吸,讓她喘不過氣。
「裴錚丞……你幹什麼啊……快起來……起來……」她使勁兒拍打他的背,一字一句都說得艱難,似從喉嚨里擠出。
覆蓋在她身上的裴錚丞又像回到了一年前,對她強取豪奪,蠻橫無理。
「裴錚丞,不要……」
……
莫靜宜一巴掌打在了裴錚丞的臉上,力道並不重,但仍然有提神醒腦的作用。
挨了打,裴錚丞停下粗暴的動作,定定的看着莫靜宜。
那雙幽深的眼眸像一汪不見底的淵潭,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靜宜又氣又惱又擔心,裴錚丞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個樣子,他該不會受了什麼刺激吧?
裴錚丞沒說話,但明顯溫柔多了。
他輕柔的吻上莫靜宜的嘴唇,帶着憐惜,帶着疼愛,帶着心慌……
一遍又一遍,在唇齒間尋找安慰。
莫靜宜感覺到他心情不好,沒再多問,乖巧得回應他的吻。
寬大的書桌變成愛火燎原的溫床。
顧及着莫靜宜的身體,除了親吻,除了碰觸,兩人並未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躺在書桌上不舒服,莫靜宜掙扎着下地,坐在裴錚丞的腿上,兩人親起來就沒完沒了,始終不能過癮。
這禁也太久了!
莫靜宜圈着裴錚丞的脖子,打量他的眉眼,似有濃的化不開的心事蘊藏其中。
「裴錚丞,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永遠支持你,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就行了。」
不知道裴錚丞在心煩什麼,莫靜宜只能用自己的真心去安慰他。
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她會一輩子站在他的身後,給他鼓勵,給他安慰。
裴錚丞的心事卻和莫靜宜想的完全不同。
感受到她的真心,他的唇畔有了笑意。
他這輩子最高興最幸福的事便是遇見莫靜宜,最痛苦最絕望的事就是她離開他。
握緊莫靜宜柔若無骨的冰涼小手,在掌心輕柔的廝磨。
「什麼時候回濱城?」他溫柔的問。
莫靜宜想了想才回答:「等靜舞出院之後吧,她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
「嗯。」裴錚丞深邃的眼眸黯淡無光,卻更清晰的倒映出莫靜宜娟秀的面容。
「今天的火龍果好甜,好香,你嘗嘗。」
莫靜宜想哄裴錚丞開心,溫柔的餵他吃水果。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機械的張開嘴,甜不甜,香不香他不知道,反正再甜也甜不過莫靜宜的嘴,再香也香不過她的唇。
「好不好吃?」
「嗯!」
「再張嘴。」
莫靜宜又剝了桂圓餵給他。
裴錚丞的腦海中浮現出莫靜宜細心周到照顧賀承允的場景,那一刻的心情又回來了。
又酸又澀又痛……
像有一把刀,把他的心切成一片又一片。
連香甜的桂圓,也被他吃出了苦澀的味道。
餵裴錚丞吃完一盤水果,莫靜宜才站起身:「你忙吧,我去看着小猴子,曾姨要做飯了。」
「嗯。」裴錚丞翻開了面前的文件,神色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看着莫靜宜走出書房。
關門之前,莫靜宜沖她擠了擠眼睛,飛一個吻,看起來俏皮又可愛。
很多女人在她這個年紀都沒結婚,更別提生小孩,而莫靜宜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當了媽媽之後不得不穩重起來,每天圍着兩個孩子轉,幾乎和社會脫節。
連她都忘了,自己只有二十六歲,而不是三十六歲。
沒有當過母親的人永遠不會了解圍着孩子轉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
看着孩子慢慢長大,很有成就感,連每天的話題也都圍繞着孩子轉。
一夜之間,薄暮然和眾多嫩模網紅的不雅視頻在網上流傳開來,雖然很快被網監刪除,但已經被眾多網友存了檔,私下依然在傳播。
流傳出來的視頻據說還不到總數的三分之一,其中沒有賀承思的視頻。
這次事件導致江南集團的股價連續暴跌,股民怨聲載道,董事會召開緊急會議,要求薄暮然引咎辭職。
薄暮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立刻召開股東大會,擺出和美國地產業巨頭恆星集團的合約,力挽狂瀾,股價再次回升到暴跌前的水平。
保住了總裁的位置,薄暮然收斂了不少,不再像過去那樣囂張。
近幾日被狗仔隊拍到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女伴。
深居簡出的莫靜宜看到新聞,對薄暮然更是厭惡得無以復加,想到自己被這麼噁心的人咬過嘴唇,她就想吐。
薄暮然根本就是婬棍!
不少曝光不雅視頻的網紅和嫩模都站出來控訴薄暮然對她們的傷害,接受大眾媒體採訪的時候一個個哭得稀里嘩啦,悲悲切切。
看到那些女人哭訴,連善良的莫靜宜都不同情她們。
不出事之前,那些女人見了薄暮然就像蒼蠅見了屎,奮不顧身的飛上去,活該惹一身騒。
莫靜宜已經想好以後怎麼教育兩個兒子了,做男人就要像他們爸爸一樣有責任有擔當,薄暮然就是一個很好的反面教材,人渣中的人渣。
生兒子,擔心兒子長大以後變成人渣,生女兒,擔心女兒長大以後遇到人渣。余在在圾。
難怪人們常說「兒活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當母親的人的真實寫照。
薄暮然這邊出了事,賀承思那邊也沒消停。
陰曆七月十五之後她和程美鳳帶着孩子又去療養院了,她幾乎不管孩子,都是程美鳳和保姆在照顧。
賀承思每天就是上網,購物,曬太陽。
到療養院之後她的睡眠好多了,很少做惡夢,睡眠好,黑眼圈沒有了,但是皮膚的問題卻層出不窮,吃再多激素也沒辦法平衡她體內的內分泌。
「叮咚……」她正在網上選購祛痘的護膚品,手機突然響起了郵件的提示音。
除了偶爾網站發來的廣告,她很少收到郵件。
順手點開題目為不看後悔的郵件,裏面有一個附件,她以為是病毒,沒有打開,繼續選購護膚品。
不一會兒又來了封郵件,裏面依然有附件。
賀承思用殺毒軟件查殺了之後確定附件安全可信才下載下來,是兩段視頻。
她點開視頻,看一眼就差點兒氣暈過去。
視頻的主角是她和薄暮然。
賀承思又氣又急,連忙打電話給薄暮然,電話一接通就不客氣的質問:「視頻是不是你發給我的?」
「什麼視頻?」薄暮然正在午睡,懶洋洋的問。
……
「別跟我裝糊塗,是那種視頻。」賀承思聲嘶力竭的怒吼:「是不是你?」
「那種視頻是哪種視頻?你不說明白我怎麼知道。」
薄暮然才不管她有多心急,吊兒郎當的逗她。
「就是那種,你偷拍的那種視頻?」聽到走廊外面有腳步聲,賀承思不得不壓制住自己的火氣,耐着性子和薄暮然說話。
「哦,原來是那些視頻……哈哈哈……」薄暮然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聽得心驚膽寒,毛骨悚然。
「你笑什麼?」賀承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得滿手都是汗。
薄暮然笑夠了之後才說:「以後收到視頻不用再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這一次賀承思的心幾乎從胸腔里跳出去。
「因為已經被人偷了,我現在自己都沒有,想看還得去網上找資源。」
「被偷了?」
一瞬間,賀承思的全身覆蓋上了一層冷汗。
「難道你不看新聞?」薄暮然不敢置信的問。
「不看。」她從來不看新聞,只看各種購物類>
「好吧,你贏了,沒看最好不要看。」薄暮然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賀承思還想再說什麼,電話已經斷了。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打開網頁,搜索薄暮然三個字,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和「不雅視頻」有關,薄暮然已經成了賤男的代名詞。
賀承思嚇得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自己的視頻曝光。
她立刻給發郵件給她的人回復了郵件:「你想幹什麼?」
很快又有郵件過來,只有三個字:「想你死!」
郵件里還附帶了一張血淋淋的照片,猙獰恐怖的鬼。
「啊……」賀承思嚇得把手機扔了出去。
聽到賀承思的驚叫,程美鳳立刻把孩子塞給保姆,心急火燎的從客廳衝進房間,緊緊抱住她:「別怕別怕,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
嚇得魂不守舍的賀承思縮在程美鳳的懷裏瑟瑟發抖。
嘴裏不停的念叨:「媽,有鬼,有鬼……」
「別瞎說,光天化日哪裏來的鬼,你別自己嚇自己。」程美鳳拍了拍賀承思的背:「你睜開眼睛看看,根本沒有鬼,媽活了幾十歲,就從沒見過鬼。」
賀承思怯怯的睜開一隻眼睛,四周看了看,確定房間裏只有她和程美鳳才放心。
程美鳳看着賀承思驚恐不安的樣子問:「你是不是得了產後憂鬱症?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沒有,我很好,很好,剛才看了個鬼故事,嚇到了。」賀承思撿起手機,還好屏幕沒有摔壞,她閉着眼睛按下了退出鍵,以免再看到那血淋淋的畫面。
太可怕了!
她已經被嚇得心律不齊,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程美鳳苦口婆心的勸:「以後別看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說了你多少次了,總是不聽,這段時間你都很少做惡夢了,再看那些東西,又得做惡夢。」
「嗯,不看了不看了,以後真的不看了。」賀承思拍了拍胸口,仍然心有餘悸。
「不看就好,快來幫我,我要給小恩洗澡。」
為了轉移賀承思的注意力,程美鳳特意叫她幫忙,多看看孩子,少看看神神鬼鬼的東西,心情也會好很多。
「好。」
賀承思放下手機,跟着程美鳳出了房間。
保姆去放水,程美鳳把孩子的尿不濕脫了讓賀承思抱着,她先去洗手間看看水放夠了沒有。
抱着肉嘟嘟的孩子,看着孩子天真無邪的肉包子臉,賀承思依然高興不起來。
她很少抱孩子,孩子和她也不親,嘴一撇,大哭了起來。
小孩子哭本來就已經夠讓賀承思心煩了,他不光哭還「噗嗤」一聲拉了,黃澄澄的便便飆在賀承思的白裙子上,她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一巴掌打在孩子的身上:「我叫你拉,我叫你拉,早不拉晚不拉,現在拉,你拉啊,再拉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小傢伙挨了打,哭得更加悽厲,不光小臉脹得通紅,全身都脹得通紅。
他一用勁兒,「噗嗤噗嗤」又來了幾下,賀承思的裙子就更好看了,像菊……花花瓣灑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嫵媚妖嬈,帶着強烈的時尚感。
程美鳳聽到孩子哭飛快的跑出浴室,看到賀承思揚起手又要打,連忙把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他幹什麼,衣服換了就行了,也不用打孩子吧!」
程美鳳不高興的瞪了賀承思一眼,指責她不懂事,雖然當了媽,但還是沒有當媽的樣子,和孩子生氣,像什麼話。
「我就打他這麼了,我還想把他從窗戶扔出去呢!」賀承思氣得直跺腳。
她衝進浴室,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扔進垃圾桶,沖還在給孩子放水的保姆大吼:「沒看到我要洗澡啊,滾出去!」
「是,是!」保姆唯唯諾諾的退出了浴室。
賀承允余怒未消,一腳踹向嬰兒洗澡盆,結果洗澡盆里的水太多,她不但沒有把洗澡盆踹翻,反而把自己的腳趾給踹痛了,她氣得拿浴室里的東西撒氣,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好像全世界都跟她為敵似的,負能量幾乎快把她沖爆了。
聽到浴室里的動靜,程美鳳連忙把孩子交給保姆,自己到浴室門口敲門:「承思,你就別生氣了,兒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再髒再臭也是你身上下來的,別人當媽從來不嫌自己的孩子,你這樣可不行。」
「我才沒這麼討厭的兒子,他不是我兒子,不是我兒子!」賀承思憤怒的大喊。
「承思,孩子小,你說這種話倒沒什麼,孩子也聽不懂,孩子大了你千萬不能這麼說,知道嗎?」
當了外婆的程美鳳脾氣比以前好多了,每天帶外孫,比愛賀承思還愛小傢伙了,處處都維護小傢伙。
「我就要說,他不是我兒子,我沒這麼討厭的兒子!」
賀承思把浴室里的東西全砸了仍然不解氣,打開門衝出浴室,要去打孩子,程美鳳死死拉着她,不停的勸說她。
「孩子那么小,你怎麼忍心打他,快別生氣了,氣壞自己的身體怎麼辦?」
「我就要打就要打,打死也活該,誰讓他有那麼可恨的爸爸……」賀承思掙扎了幾下,抱着程美鳳嚎啕大哭起來:「媽,媽,嗚嗚嗚……」
……
莫靜宜每天都去醫院看望冉靜舞。
手術後的一個月,是最危險的階段,必須小心翼翼。
薛寧燕去世之後冉靜舞整個人都蔫了,不再是過去那個愛說愛笑愛鬧的冉靜舞。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很多時候蒼白的小臉上都沒有表情,望着窗外的梧桐樹發呆,一雙杏眼黯淡無光。
「靜舞,今天太陽不錯,我們去樓下走走。」
賀承允想盡一切辦法想哄她開心,可冉靜舞都不配合。
別說下樓走走,就是走出病房她都不願意。
每天都把自己關在病房裏。
她有想不完的心事,也有回不完的憶。
反反覆覆的回憶,反反覆覆的思念,就像媽媽還在她的身邊,沒有遠離。
媽媽,媽媽……她對着空氣無數次的呼喚,希望她的媽媽能夠聽到。
賀承允不想再看到冉靜舞一直這樣。
他猛地抓緊她消瘦的肩,逼迫她正視他:「靜舞,你以為你一直這樣你媽媽就會高興嗎,你媽媽並沒有死,她活在你的身體裏,你們的血脈是想通的,你高興她能感覺得到,你不高興她也能感覺得到,你為什麼不能高高興興的,讓你媽媽走也走得安心呢?」
冉靜舞暗淡無色的雙眼滿是憂傷,她望着賀承允,哭啞的嗓子還未恢復,說話的聲音像一把破舊的結他,吱吱嘎嘎。
「我也想讓自己高興,可是我高興不起來,我媽媽為我做了那麼多,可是我卻沒有為她做什麼,如果那天我們沒有去領證,媽媽也不會出事。」
她總是不斷的自責,不斷的懺悔,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罪孽。
賀承允劍眉緊蹙:「領證是我的要求,要怪也該怪我,你怪我吧,怎麼怪都行,只要你別再怪你自己。」
「我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拉住我媽,勸她不要生氣,我也應該站出來,把那個混蛋男人打跑,可是我什麼也沒做,只是看着他們吵架,他們吵得那麼凶,我媽媽那麼絕望,我卻沒有上去幫她,她一定對我很失望,很失望……」
冉靜舞一說就流淚,難過得要死。
她只要閉上眼睛,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會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想得越多,她越恨自己,明明可以阻止悲劇發生,為什麼她什麼也沒有做,看着媽媽步向死亡。
連好脾氣的賀承允都忍不住氣惱的吼出來:「冉靜舞,你夠了,讓老人家安安靜靜的走,行不行?」
被賀承允吼,冉靜舞愣了。
因為賀承允素來溫文爾雅,從沒見過他發脾氣。
但今天他不但發脾氣了,還吼了她,她連為自己的母親哀悼也錯了嗎?
冉靜舞很難過很難過,賀承允不但不理解她,還認為她是無理取鬧。
她憋在胸中的情緒一觸即發,狠狠給了賀承允一耳光:「你滾,滾……我沒你這樣鐵石心腸的未婚夫,你根本不懂我心裏的苦,我們分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滾……以後別來找我!」
臉頰火辣辣的,賀承允定定的看着冉靜舞,覺得她很陌生,變得就像另外一個人。
她難過,他比她更難過。
好話說盡,她不聽,他才會一時情急吼了她,想幫她拜託負面的情緒,可她卻罵他鐵石心腸。
賀承允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怨,還要憋屈。
他緊抿着唇,看着怒火中燒的冉靜舞,慢慢鬆開握着她肩膀的手轉身離開病房。
步伐尤為沉重,每一下都像踩在冉靜舞的心上。
冉靜舞看着賀承允決然的背影,眼淚唰唰往下墜,抱着腿,痛哭流涕。
聽到冉靜舞的哭聲,賀承允也沒有回頭,他想讓冉靜舞一個人靜靜,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繼續悲傷下去,還是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賀承允在走廊遇到了莫靜宜,她提着雞湯,剛從電梯出來,走得急,額上滿是汗。
「怎麼了?」看到鬱鬱寡歡的賀承允,莫靜宜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被靜舞趕出來了。」賀承允苦笑了一下:「她還要和我分手。」
「啊?」莫靜宜詫異不已:「靜舞心情不好說氣話呢,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是說氣話,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我今天忍不住吼了她。」
賀承允也知道自己吼冉靜舞不對,可是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每天都沉浸在負面情緒里,自己卻幫不上忙,他有很強的挫敗感,一心想幫她。
「如果連你都吼她了,說明她確實做得不對,靜舞以前性格多開朗啊,可是現在整個人都陰沉了,我看着就擔心。」莫靜宜像哥們似的拍了拍賀承允的肩:「你去外面走走,待會兒再來。」
「嗯!」賀承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了莫靜宜的身上:「拜託你了。」
莫靜宜點點頭,走進病房,看到冉靜舞縮在被子裏,渾身顫個不停。
「別哭了,起來喝雞湯,燉了一夜,可香了。」莫靜宜拍了拍冉靜舞的後背,隻字不提她遇到賀承允的事。
「姐,我現在是不是很招人厭?」
冉靜舞聽到莫靜宜的聲音,掀開被子,露出哭腫的臉,這段時間總是哭,又睡不好,瓜子臉都浮腫成圓臉了。
「不會,我覺得挺好。」莫靜宜打開保溫桶的蓋子,雞湯的香味兒撲面而來:「好香啊!」
她把保溫桶和勺子一起塞給冉靜舞,讓她自己吃。
「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媽媽剛剛去世的時候,我也是你這個樣子,每天以淚洗面,感覺自己虧欠了媽媽很多,後來有一天我終於想通了,然後我就不哭了。」
想起那段時光,即心酸又溫暖,裴錚丞一直陪着她,給予她的關愛讓她撐了過來。
「姐,你是怎麼想通的?」冉靜舞抱着保溫桶,她哭得太厲害,不光鼻子堵了,連味覺也沒有,雞湯再香,也對她沒有吸引力。
莫靜宜並不急着說,抽紙巾擦了擦冉靜舞臉上的淚,然後勾了勾唇角才開口。
「很多我們活着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愛我們和我們愛的人,如果我們太悲痛,愛我們的人就會很難過,我們愛的人也會難過,為什麼要讓他們難過呢,他們都是我們的愛人啊,為了他們,我們也要高興起來!」
莫靜宜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她認真的說:「靜舞,為了我們,請你一定要高興起來。」
……
「姐……」冉靜舞看着莫靜宜,感受到了她濃濃的關切,心裏頓時比喝了雞湯更暖。
莫靜宜擦去她臉上最後一滴眼淚,幽幽的說:「這幾天我和承允都很為你擔心,你可以悲傷,但是你不能一直悲傷下去,你媽媽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她一定會難過。」
「嗯。」
想到最愛自己的媽媽,冉靜舞澀澀的點頭。
從小到大,媽媽捨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更捨不得她掉一滴眼淚,她就是媽媽的命。
媽媽到死都在為她着想,可她卻不能讓她走得安心。
冉靜舞捂着自己隱隱作痛的腹部,她媽媽還活着,活在她的身體裏,她甚至能感覺到媽媽的存在。
「你沒發現嗎,承允這幾天都瘦了好多,他那麼精緻的男人,現在衣服皺得像從泡菜罈子裏拉出來穿的,頭髮也是亂糟糟的,黑眼圈那麼深,一看就知道晚上睡不好,你到底要把他折磨成什麼樣子才高興?」
連莫靜宜都看不下去了,幫着賀承允數落冉靜舞的不是。
冉靜舞自知理虧,尷尬的說:「我又沒要他整天在醫院陪我,是他自己要來的。」
「對,是他自己要來的,他為你做什麼事都是心甘情願,你忍心看他為你難過嗎?」莫靜宜看着冉靜舞,眼中帶着指責,但更多的是關愛,是心疼。
「我……」冉靜舞下意識朝門口看去:「承允去哪兒了?」
「不知道,應該走不遠。」莫靜宜溫柔的說:「快把雞湯喝了去找他,不然把這麼好的男人氣跑了,以後又你後悔的。」
「雞湯我回來再喝,我現在就去找他。」
冉靜舞的情緒穩定下來,說風就是雨,放了保溫桶就下床穿鞋,去外面找賀承允。
她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雖然可以行動自如,但是走路不能太快,不然扯到傷口還是會痛。
在走廊沒找到賀承允,冉靜舞乘電梯下樓,去樓下的花園找。
賀承允果然在花園。
他和幾個孩子蹲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得那麼起勁兒。
冉靜舞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長了脖子一瞅,原來在看螞蟻搬家,幾個孩子拿着木棍搞破壞,笑得天真無邪,賀承允也笑了,指揮幾個孩子給螞蟻製造障礙。
「這個大個人了,還幹這麼無聊的事,不嫌丟人嗎?」
冉靜舞本想喊賀承允,但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又被她收了回去,她板起臉,在一旁不屑的嘀咕。
聽到冉靜舞的聲音,賀承允緩緩回頭,笑容不減,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派祥和。
「你不是不想下來走嗎?」
「我是不想下來走,但是我愛的人希望我下來走,我就來了。」冉靜舞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賀承允,讓他自己體會。
聞言,賀承允笑着站了起來:「不生氣了?」
「我還想問你生不生氣呢?」
冉靜舞仔細端詳賀承允的臉,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
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也是一時衝動,並不是出自真心,賀承允那麼了解她,怎麼可能不懂她呢?
是她自己不懂罷了。
「我生氣!」賀承允吐出這三個字,讓冉靜舞大跌眼鏡。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么小氣,不許生氣了。」她挪到賀承允的身邊,嬌滴滴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別生氣,呃!」
賀承允沒吭聲,伸出手,輕柔的梳理冉靜舞凌亂的長髮。
看着她的頭髮慢慢變整齊才開口:「我氣你說分手,我們永遠不能說分手!」
「那你之前也說過分手,我們一人說一次,就算扯平了。」冉靜舞仰起小臉,死皮賴臉的往賀承允的身上黏。
「這種事還能扯平?」賀承允苦笑不得,很無奈,也很高興……
冉靜舞終於從悲傷中緩過來了。
人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都必須往前看。
莫靜宜站在一棵銀杏樹下,看着相依相偎的兩人,欣慰的笑了,她和冉靜舞都是幸福的,她有裴錚丞,冉靜舞有賀承允,不離不棄,永不分離。
兩人應該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她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莫靜宜突然很想念裴錚丞,這幾天他都在濱城,忙忙碌碌,總是抽不出時間來豐城。
他給了她那麼多次驚喜,今天她也給他一個驚喜吧!
回到豐城的公寓,莫靜宜只收拾了簡單的行囊,便帶着兩個孩子,和曾姨一起回濱城。
她連楚喬都沒通知,以免楚喬向裴錚丞打小報告。
濱城的家還是老樣子,她把兩個孩子交給曾姨,並未在家多做停留,放下東西就往「」的總部趕。
到了「」總部門口,莫靜宜看到裴錚丞的車飛速駛去,雖然只是一瞬,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副駕駛位上坐的女人是賀承思。
裴錚丞為什麼會和賀承思在一起?
他們現在去哪裏?
想給裴錚丞驚喜的莫靜宜頓時傻了眼兒,站在那裏不動了。
她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可是電話卻被掛斷,很快有短訊回過來。
「在開會,待會兒打給你!」
開會?
呵,這開的是哪門子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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