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俺會注意的。」殷秀芹認真地點點頭,雖然挨訓了,卻心裏美滋滋的。
「你的。」殷秀芹包好花卷遞給了他。
花卷不大,只有小孩兒拳頭那麼大。
姚博遠搖搖頭道,「你們吃,等你吃完替我。」
「那好吧!」殷秀芹把花卷放回了袋子裏。
「快吃啊!傻愣着幹什麼?涼了就不好了。」姚博遠看着她道,「能看出花來啊!」
「呀呀!你怎麼哭了。」姚博遠趕緊放下獨輪車,着急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姚博遠笨嘴拙舌的,只在旁邊干着急,「你倒是說話呀!」
「嗚嗚……俺第一次吃到花卷。」殷秀芹抽抽搭搭地說道。
「不哭了,不哭了……」姚博遠笨拙的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趕緊吃吧!我的那一份也給你了。」
也許是情緒一瞬間的崩潰,得到了釋放,她很快就恢復過來,手捧着花卷,細嚼慢咽的慢慢吃。
姚博遠看着她如此的珍視手中的花卷,黑眸微閃,一抹精光一閃而逝,咕噥了兩下嘴,剛想說什麼,兩個小傢伙開口道,「大哥,還不走嗎!」
「一直傻地看着大嫂幹什麼?」姚文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姚博遠重新推起獨輪車,上路,心裏慶幸,還好,還好,差點兒忘了獨輪車上還坐着倆人呢!
「文遠,還有花卷。」殷秀芹看他吃完道。
「不了,留着給墨遠哥哥吧!」姚文遠認真地說道。
「那我也留給墨遠哥哥了。」姚振遠也跟着說道,「如果不是墨遠哥哥相讓我也看不了電影。」
「我也是!」姚文遠說道。
殷秀芹詢問眼神望向姚博遠,「啊!事情是這樣的,只有兩張電影票,可以帶兩個小孩兒,家裏有三個孩子符合,所以他們剪刀石頭布。」
「哦……」殷秀芹心裏掀起了絲絲漣漪。
「秀芹嫁進來,就知道,我的家人很好相處的。」姚博遠說道,這些只有她親自感受才來的深切,他把家裏人誇成一朵花都沒用。
這感情是處出來的。
「嗯,俺吃完了,替你。」殷秀芹把牛皮紙袋遞給了姚文遠,然後雙手握着推車的車轅。
「你怎麼不再吃一個。」姚博遠打開牛皮紙袋裏面還剩下五個,拿出一個來,紙袋遞給了姚文遠。
「你先吃。」殷秀芹說道,她心裏可沒有忘記她還有個弟弟呢!狗蛋兒還在家等着呢!
姚博遠三兩口花卷就下了肚,把牛皮紙裝進了兜里,能在利用,起碼引火非常的好。
他拍拍手道,「我來吧!秀芹你也坐上去,我來推你們。」
「啊……」殷秀芹呆愣愣地看着他道。
「啊什麼啊!上車啊!」姚博遠努努嘴道。
「俺很重的,俺走着沒事的。」殷秀芹小聲地說道。
「重什麼重,輕飄飄的沒有二兩肉。」姚博遠催促道,「快點兒,冬天黑得早,你不想我們天黑才到家吧!」
姚博遠壓了壓車子,殷秀芹一欠身,坐到了獨輪車上。
「都抓好了啊!」姚博遠說道,「我們要走嘍!」
「等等!把袋子給我,你們抓好了。」殷秀芹說道。
姚文遠把袋子遞給了她,雙手抓着獨輪車,車邊。
殷秀芹把袋子揣在懷裏,雙手抓緊了,才看着他。
「好了,這回我們要走了。」姚博遠說道,仔細的看了一遍,推着獨輪車,飛快地跑起來。
先把殷秀芹送回了十里村,殷秀芹從獨輪車上下來,把懷裏的袋子遞給了姚文遠。
「我送你進去。」姚博遠放下獨輪車,又對車上的兩個小傢伙道,「你們在這兒等着哥哥一會兒就回來。」
「嗯!」兩個小傢伙兒乖巧地點點頭。
姚博遠不動聲色地從文遠手裏拿回了袋子,揣進懷裏,轉身率先進了了小院,「二狗叔,我們回來了。」
「哦!回來了,回來就好!」殷鐵柱從堂屋裏蹬蹬地跑了出來一臉笑容地說道。
「嬸子好!」姚博遠看見出來的鐵柱家的問候道。
「好,好!」鐵柱家的笑着說道。
「姐,你回來了。」狗蛋兒從廂房裏躥了出來,「哥!」
姚博遠拍拍他的腦袋,「你姐我給安全送回來了,這下放心了吧!」
「呵呵……」狗蛋兒羞澀地撓了撓頭。
「殷爺爺,殷奶奶在不在,我去問聲好!」姚博遠看向殷鐵柱夫妻倆道。
殷秀芹和狗蛋兒住在殷家,禮節上應去拜訪一下的。
「不巧了,爺爺、奶奶,出去串門了還沒回來呢!」殷鐵柱遺憾道。
「那我就走了。」姚博遠說道。
「那俺們就不留你了,免得回去晚了家人擔心。」殷鐵柱說道。
「秀芹,我有話跟你說。」姚博遠說道。
鐵柱家的見狀拉了拉殷鐵柱的胳膊,朝屋內努努嘴。
「他娘,你拉俺幹什麼啊!」殷鐵柱抖抖胳膊,不滿道,這在外人面前,真是……
殷鐵柱看着自家媳婦兒眼睛直抽抽,看向姚博遠和殷秀芹,才恍然過來,哂笑道,「哦!你們談,你們談。」
「狗蛋兒,跟我進來!」殷鐵柱拉着狗蛋兒進了房間。
狗蛋兒被連拉帶拽的進了堂屋,「二狗叔,你拉着俺幹什麼?」
只聽見裏面的壓低的聲音,狗蛋兒漸漸沒有了聲音。
「你們說,你們說。」鐵柱家的也笑着退回了房間。
姚博遠和殷秀芹一前一後去了後院,認真地看着她道,「秀芹看着我,我就說一句話,雖然嫁給我能不能頓頓吃上白面我不敢說,但有我一口吃,就有你們姐弟的。」
殷秀芹迎着他幽亮的黑眸,裏面透着堅定,裏面是說到做到的認真,神光湛湛眼神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樣。
殷秀芹粗糙的手,伸手拉住了他厚實且粗糙的大手,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平靜,十指緊扣,用行動代替了言語的表白。
這是兩人第一次握住對方的手,剛才照相不算。
「這個給你,給狗蛋吃吧!」姚博遠從懷裏拿出袋子,牛皮紙包好兩個花卷塞進殷秀芹的懷裏,「我走了!」
沒有給她任何拒絕地機會,人已經到了前院,「二狗叔,嬸子,我走了啦!」
殷鐵柱從裏間出來,「二狗叔,不用送了。」姚博遠揮着手,推上獨輪車就走了。
「呀!這麼快就走了。」殷鐵柱追出去道,「真是的……他們哪兒像是談對象的。」
「在孩子們面前,你說什麼呢?」鐵柱家的橫了他一眼道。
狗蛋兒道,「俺姐呢!」
「俺在這兒。」殷秀芹紅着臉從後院走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嬸子,俺幫你做飯。」
「行了,晚飯簡單的很,你回屋歇着吧!跑了一天夠累的,飯好後,俺叫你。」鐵柱家說着推着他們姐弟倆進屋了。
姐弟倆進屋,坐在炕沿上,「狗蛋兒,來,姐給你好東西。」說着解開扣子,從懷裏拿出牛皮紙,遞給了狗蛋兒。
「呀!白面花卷。」狗蛋兒激動地說道。「姐,這是哪來的。」
「博遠哥的太姥爺給的,趕緊吃吧!還有點兒熱乎。」殷秀芹催促道。
「嗯!」狗蛋兒猛地咬了一大口,「姐這花卷真好吃,真軟和。」
在口中嚼了幾下後,狗蛋兒放下手中的花卷,「姐,你還沒吃吧!咱倆一塊兒吃。」
「你吃吧!姐已經吃過了。」殷秀芹說道,說話中,拿起炕頭上的籃子,開始剝花生。
狗蛋兒把另一個花卷掰開,伸到了殷秀芹的嘴邊,「姐,要是不吃的,俺也不吃。」
「你……」殷秀芹抬眼看着一臉認真地狗蛋兒。
狗蛋兒趁她說話之際,把花卷直接塞進了她的口中。
「姐……呵呵……」狗蛋兒看着她鼓起地雙頰笑道,「咱們倆像青蛙一樣。」
「呵呵……」姐弟倆傻笑起來。
「姐,俺相信博遠哥,會好好對你的。」狗蛋兒收斂了臉上純真的笑容,認真地說道。
「真是,兩個花卷就被人收買了。」殷秀芹打趣道。
「姐……」狗蛋兒拉着她的胳膊道,「姐,等你成親後,俺想去生產隊掙工分,掙不了十分,俺掙一半兒,俺能養活自己,絕不拖累你。」
殷秀芹輕輕攬着他的肩頭,「傻弟弟,你永遠不是俺的拖累,你可是姐未來的靠山,小舅子。」
老話講:娘舅大過天。
誰都知道,娘家就是一個女人的後盾,兄弟就是自己的儀仗。
「可是姐,俺這小身板,能打得過博遠哥嘛!」狗蛋兒看着自己的身材,再想想姚博遠高大的身材,開始認真地琢磨起來了。
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男人,
「傻孩子。」殷秀芹扔掉手中的花生,抱着他笑罵道。
「姐,俺已經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狗蛋兒扭捏的扭動身體,紅着臉說道。
「好!姐的小男子漢,不抱你了。」殷秀芹放開了他,繼續剝花生,狗蛋兒也加入剝花生地行列。
「啪……」狗蛋兒抬眼道,「姐,電影好看嗎?」
「好看!」殷秀芹笑道,「姐講給你聽。」
殷秀芹惟妙惟肖地講着今兒所看的電影,時不時地傳來狗蛋兒的笑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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