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農大魔師 第8章 看見了?

    妮兒對着手指,畫着圈圈,仔細琢磨着自己到底所處的年代。從剛才自我介紹中,他們的年齡判斷,她鴕鳥的不願意承認落後的年代。

    最後乾脆道:在哪都是過日子,什麼年代不重要。

    妮兒的思緒被他們的說話聲給拉了回來。

    「妹妹的臉好像包子耶!白胖、白胖的。」姚振遠趴着炕沿,抻着脖子,伸手想要摸摸小妹妹的臉。

    姚振遠的手在中途停了下來,抬眼看着漂亮的小嬸道,「小嬸嬸,我洗手了,你看乾淨着呢!」

    連幼梅看着他的小手,凍得通紅,跟發麵饅頭似的,好在沒有裂開,屬於輕度凍傷,多用熱水泡泡,擦點兒最普通的用塑料紙包裝的一管嘎啦油或者是滾子油,然後在用烤烤火就好,可管用了。

    這可比她剛嫁進來時好多了,那時孩子們的手,凍得指節處都裂開了,張着大口子,有些地方都潰膿了,向外面淌着膿水。

    連幼梅溫柔地一笑道,「那你摸摸小妹妹吧!小心別弄哭了。」

    「哦!」姚振遠屏息顫微微的伸着手摸了摸妮兒的臉頰。「妹妹的臉好滑啊!」

    連幼梅饒有興致的問道,「像什麼啊?」

    姚振遠歪着腦袋眨眨眼,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道,「像蛋清,雞蛋清,滑溜溜的。」

    「噗嗤……」姚長海輕點他的鼻尖道,「小饞貓,我看是你想雞蛋了吧!」

    自家養的母雞,天冷後下的雞蛋本身就少所以都攢着呢!留給產婦的。而家裏孩子多,更是吃不到了。

    「雞蛋沒有,桃酥有。」姚長海從竹籃子裏拿出兩包牛皮紙包的點心遞給了姚夏穗道,「一包給三嫂家,一包你們自己吃。」

    大娘笑道,「多費錢啊!買那兒幹什麼啊!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再說了,開春你們不是還要蓋房子嗎?」

    材料陸陸續續地都備了三年了,就等着明年春暖花開蓋房子了。

    「大嫂,沒關係,這不快過年了,一年到頭也吃不到,過年了,也讓孩子們嘗個鮮。」姚長海把桃酥給了侄女,「夏穗拿着。」

    「哎!」姚夏穗拉着最小的弟弟走了出去,迎面遇上了三大娘道,「三嬸,這是小叔給的桃酥。」

    「呀!這可太珍貴了,這費了不少錢吧!」三大娘把手中的大海碗遞給了連幼梅,「來趁熱喝!這是咱爹吩咐的一早就燉上的老母雞。」

    「麻煩三嫂了。」姚長海接過大海碗道。

    連幼梅把妮兒放到自己的身旁,拿毛巾接過姚長海手中的碗,放在腿上,拿着勺子輕輕攪動了一下。

    妮兒前些天不吃奶,差點漲得沒疼死自己,這開始吃奶了,這飯量可真是大,堪比飯桶啊!不吃的Ru房軟趴趴的誓不罷休。

    即使被她嘬疼了,不過當媽的高興,前幾天瘦下來的身體,看得她直掉眼淚,這幾天,就像是吹氣球似的,這肉又長回來了。

    這嬰兒還是白白胖胖的最可愛。

    「妮兒,我是振遠哥哥,你快快長大,爺爺帶我們抓魚喲!」

    「噗嗤……」三大娘聽了自家淘氣的小子的話抿嘴直笑,「你個小人精……快出去吧!咱家妮兒也餓了。」

    三大娘和大娘他們把孩子都領了出去,省得孩子們看得眼饞,眼不見為淨。

    姚夏穗拿着桃酥直接進了堂屋,「爺爺,這是小叔買來的,留着你和奶奶吃吧!」

    「不了,甜膩膩地你和弟弟們吃吧!人老了,牙口不太好了。」姚爺爺坐在離着灶台不遠的小板凳上,手裏拿着竹蔑片,一雙粗糙的大手如蝴蝶穿花般得不停的編。

    姚博遠拿着桃酥,湊到姚爺爺嘴邊道,「爺爺,嘗一口,這個口口香酥,入口即化,不費牙的。」

    姚爺爺無奈,咬了一小口,「行了,你們吃吧!」這個長海,又亂花錢。

    姚博遠拿出幾塊桃酥一分為二,分開給弟弟妹妹,餘下的交給了姚奶奶。「奶奶,留着過年招待親戚吧!」

    「你們啊!」姚奶奶無奈地搖搖頭,把手裏的桃酥重新包好,直接放進了炕頭櫃裏。

    如果放在竹籃里,掛在廚房半空中,依然會遭到老鼠偷吃的。老鼠也精着呢!順着房頂的椽子上垂下來的繩子,偷個一乾二淨。

    所以廚房只是暫時的寄放地兒,決不能久放。

    姚長海看大嫂、三嫂走後,端起了碗。

    「長海把碗放下,咱先去看看爹。」連幼梅說着就要起身。

    「哎!別動,坐月子千萬別着風了。」姚長海趕緊把她給摁到炕上,「咱爹會理解的。行了,你安心的坐着吧!我去還不行啊!」


    連幼梅提醒道,「哦!對了,把帶來的東西,該放廚房的都放廚房去吧!」

    「別操心了。」姚長海把雞湯遞給她又道,「趕緊喝,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道了,快去吧!」連幼梅催促道。

    姚長海轉身出了房間,少頃就聽見院子外的說話聲,「你這孩子,在你屋裏放着唄!」

    「娘,早些做了吃了,不然會放壞的。」姚長海隨即回道。

    雖然冬天,但沒有經過處理,放久了即不新鮮,也容易壞。

    「你爸爸是不是很囉嗦啊!」連幼梅看着乖乖躺在身旁的妮兒道。「他這幾天都樂傻了。我還以為生個女兒,不被他待見呢!沒想到……」

    躺在炕上的妮兒蹬了蹬腿,撇撇嘴,心裏腹誹道:哼!現在說還為時尚早,就怕到時候接受不了,原來是多喜歡,就會變得越厭惡。

    唉……也不知道那邊的老爺子什麼時候捅破這層窗戶紙啊!

    吵吵嚷嚷中,妮兒在奶奶家度過第一天。

    *

    夜半三更,耳聽着細碎的呼嚕聲,這應該是晚上吧!妮兒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白天黑夜對她有分別嗎?

    眼前始終都是漆黑一片。

    等等!她看見了什麼?淡淡的銀輝灑在炕上,可以清晰的看見房間內的情形,非常普通人家的陳飾:頭頂一邊擺設着躺櫃、扣箱之類的柜子。

    清楚的看見躺在炕的一對兒年輕人。

    好年輕啊!男的二十多歲,身材嘛!在厚實的被子裏看不見,不過能看出很高,頭髮又黑又硬,一根根向上豎着,非常有特點。兩道濃眉下襯着一雙大眼睛,不過此時安靜地閉着,皮膚由於勞作,呈古銅色。

    妮兒靜靜的凝視女的安靜的睡顏,看着她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微微顫動,青絲的點綴下是一張格外的精緻臉孔。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只是腦子裏怎麼會出現如此的畫面。

    等等!那是什麼!月上中天,月亮好圓啊!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圓。

    她是不是在做夢,應該是在做夢吧!不然怎麼能看見呢!也許是自己腦中的臆想,既然做夢就可以任遨遊了不是,那就看看自己夢裏到底夢到了些什麼?

    瞧瞧!視線竟然能透出房間,肯定是在做夢了。

    管他呢!既然能『看見』,那就一飽眼福了,她可是太稀罕能看見了。

    人只有失去什麼,才會覺得它的重要。

    典型地四合院民居,與其他地方磚木結構,土坯結構不同,這裏的房子都是石頭修葺而成的。

    石屋的四堵牆均由石塊壘疊而成。石塊有大有小,參差不一。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塊要細碎一些;有些屋子所用的石塊就相對較大、較方整,大石塊與大石塊之間用小石塊補縫加固,而石頭間的縫隙均用石灰泥抿縫,這樣就不會透風了,完全可以抵擋凜冽的寒風。

    屋頂上是密密扎扎的暗青色的細瓦。不知過了多少年了,牆基的石頭上除留了一些水漬的條紋,通體變成了青灰色,既表示了歲月的滄桑,又顯得愈加結實。

    庭院鋪地為拼成各種圖案的鵝卵石或大小不規則的石板。

    不同於南方的天井屋,也有別於北方的四合院。院子比四合院大,農村地廣人稀唄!也比天井開闊得多,亮堂的多。

    堂屋的正房三間,東西各有三間廂房。正房前檐探出一截,遮住一塊地方,是用來吃飯、歇息的場所。廂房比正房小一些,東西兩頭就是圍牆了。

    兩間偏房矮一些,草頂,屋脊和前邊壓着幾溜瓦。兩間偏房一間是廚房,一間裏邊擱着亂七八糟的農具、家什、糧食,就當是倉房了。院子的西南角是茅房、雞圈。院前種一顆榆錢樹、石榴樹,院前院後犄角旮旯里都開闢成了菜地,雖然冬天光禿禿的,不過她能看見麻繩拉的架子。

    院前的榆錢樹樹齡足足有二十年了吧!粗大的樹幹和撐天的樹冠遮住了屋子。

    榆樹是鄉村里一種常見的樹。它的果實叫榆錢,諧音"余錢",有富裕的意思,長出時一串串懸掛枝頭,形如古時一片一片串起的銅錢。又加上香潤可食,因而得到人們喜愛。

    石屋古樸厚重,石、木上沒有任何的雕刻痕跡,是造價低廉而又堅固的石頭房。

    別看房間不少,但架不住住的人多啊!炕上更像是大通鋪,一睡就是好幾個人。

    非禮勿視,妮兒雙手合十,退了出去。

    看着堂屋屋檐下都掛着紅艷艷的干辣椒、干豇豆、干蘿蔔乾、玉米棒槌;真是典型的農家院落。

    妮兒的眼神飄向偏房灶頭,似乎還能聞見,灶頭上掛着熏臘肉、熏豆腐乾;盆盆罐罐裝着豆腐乳、干豆豉,大壇小壇醃菜,鹹菜疙瘩頭。

    吃了幾天的母乳,她現在覺得,連鹹菜疙瘩頭的味道,都那麼好聞。

    可惜在夢裏,不然就能大快朵頤一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第8章 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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