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韋霆側首看着楚雲霓,他的神情中似乎也帶着詫異,似乎並沒有想到楚雲霓竟然會這麼直白的問出這個問題,他莞爾一笑,「該知道的,公主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風雪夾雜在他的聲音之中,這邪邪的一笑,真有種讓楚雲霓肝膽俱裂的感覺。
看着楚雲霓此刻緊握着的雙拳,垂在兩邊的袖子之中,已然握得顫抖。薛韋霆伸出了手,抹了摸自己受傷了的臉頰。
「末將奉勸公主還是不要做無謂之爭,你殺不了我,更何況……哪怕現在你殺了我,你也只會是個罪人,有青冥的大軍,也踐踏不了的事實。」薛韋霆適時警告着。
剛才,在街道上的情景,薛韋霆是看得一清二楚。
「薛韋霆,當初你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梁子驍囚禁在地牢之中的時候,我就不該救下你。」楚雲霓怒視着薛韋霆,雙目之中,睚眥欲裂,更是帶着仇視,「我養條犬的話,都懂得效忠主人。」
被楚雲霓這麼一說,薛韋霆的神情之中一剎那的有怒意呈現,可是,隨後他卻是冷漠了下來,「我從來都沒把你當成主子過,一個女人妄想成什麼大事?」
他說着,望將那駐紮在平原上的那些青冥的大軍,這種被虎視眈眈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我始終都是邑國皇帝的臣子,最忠心的臣子,扶持了一朝帝君,走向千秋萬代,我的英明將記入史冊,萬古流芳。」
他要的,就是萬古的英名,天下人永遠知道,有這麼一個臣子,沒有他,就沒有邑國。
「我希望你能一輩子保住你的英名,否則的話,等待你的將會是挫骨揚灰。」楚雲霓冷冽說道,和着風雪,這種憤恨在心頭,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她在說完這話的時候,隨即轉身想走下城樓。
然而,薛韋霆的聲音卻是在楚雲霓轉身要走下的時候,飄忽了過來,「等陛下登基後,和獨孤翊宸離開邑國國土,除非你想要帶着獨孤翊宸將邑國給毀了。」
薛韋霆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光是禁不住的朝着平原那邊的方向望去的,這麼多的兵馬駐紮在這邑城的面前,就像是在自家的門前懸了一把寶劍似的,這讓薛韋霆十分的難受。
他不知道這一次,楚雲霓會否聯合獨孤翊宸來攻打邑城,雖然他不覺得楚雲霓會做出對邑國不利的事情來,但是……這終究讓薛韋霆覺得不安。
楚雲霓卻是在薛韋霆的話音才落的時候,她的眼光也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城樓遠處的方向望去,關娮的話,更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楚雲霓的心頭處,心裏帶着狐疑,可是……獨孤翊宸不是只想回靖國嗎?
到底……是關娮太厲害,想要一舉摧掉她和翊宸之間的信任,還是,翊宸別具異心?
她收回了眼神,望向了薛韋霆,也是忽然莞爾一笑,「所以,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有青冥的大軍壓在你面前,你也睡不安穩吧??」
這句話,像是故意說給薛韋霆難堪的,「我的身後有獨孤翊宸,有青冥和靖國的十萬大軍,一個小小的邑國,我更想看看,沒了我……你薛韋霆能守得了多久?」
說罷,她憤然轉身,朝着城樓下面帶走去。
身後,薛韋霆的聲音顯然出現了暴怒,從城樓上傳了過來,「你放心楚雲霓,邑國的列祖列宗,不會容許你這麼做的……」
邑國的列祖列宗!
楚雲霓的心帶着冷笑,關她屁事?
她唯一想保住邑國的原因,就只是因為這是使命,母后臨終時候的遺願,足以讓她用一生去守護的使命。
看和楚雲霓這一身倨傲離去的身影,在城樓上面的薛韋霆頓時整個人都緊肅了起來,將手緊緊的握着城樓的青磚,一個拳頭豁然砸了下去。
有鮮血從拳頭上滲透了出來,滲染在這青磚上面,帶着無盡的憤怒,「楚雲霓,如果不是雲昭殿下萬般阻止,我有一萬種要你命的辦法。」
如果不是楚雲昭處處威脅的話,怕他對自己的姐姐不利而時刻囑咐,他絕對不會手軟,也不會讓楚雲霓在這個時候囂張。
她明明……就是用外面駐紮的這些兵馬,在威脅自己。
楚雲霓下了城樓,一路風雪走了回去,身上的披風也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等到她回到這騰龍閣之中的時候,夜色開始降臨了。
周邊卻有宮娥在這裏等待着,看到楚雲霓歸來的時候,那個宮娥朝着楚雲霓行禮,「奴婢參見公主。」
「有事?」楚雲霓冷眼望着這個宮娥,將身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問道。
整個邑宮裏的人都知道楚雲霓是什麼身份,更知道她有什麼樣的手段,自然不敢怠慢,「殿下吩咐奴婢,前來請公主,逐鹿台飲宴。」
「我沒心思。」楚雲霓一聽是這事,卻是冷冷的回絕道,隨之,順手將剛才解下來的那件披風朝着這邊上一甩,將披風丟棄在這一邊上。
宮娥沒想到楚雲霓竟然想也不想的就回絕了,原本笑着的臉上有一剎那的僵住了,但是,隨後她又躬身說道:「青冥君上……也讓奴婢來請,說是,該見面的,不然白來一趟邑宮。」
「不然,白來一趟邑宮。」楚雲霓細細的喃着這一句話,唇邊卻是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顏,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只聽得楚雲霓淡淡的一句,「他倒是明白我的心思……」
隨後,楚雲霓也沒有再為難這個宮人了,朝着這騰龍閣的內閣裏面走去,「我要梳妝打扮,你候着吧!」
聽到楚雲霓這麼說,宮娥的臉上才終於綻放開了笑顏,「是,公主。」
楚雲霓換下了這一身被風雪滲透的衣裳,換上的卻是一套從青冥城裏帶來的宮衫,而不是邑宮的裝束。
這一次,楚雲昭的邀請飲宴,無非就是想要楚雲霓和他冰釋前嫌,既然如此,楚雲霓自己的心裏也清楚,往後和楚雲昭之間該保持怎麼樣的距離,她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故而,她這一次出宴的裝束,無非就是想要告訴整個邑國的朝臣,甚至天下人知道,她即便沒有邑國長公主的身份,也還有一個獨孤翊宸。
永遠是她身後的頂樑柱,誰也看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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