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沉,風聲在這冷宮周圍無比悽厲的聲囂着,嘯過這宮牆之上,又被打了回去,在這邊上周而復始的,無比的駭人心弦。
但是,比起這風聲的駭人心弦,此刻這把架在楚雲霓脖子上的佩劍,則就是更加的陰森恐怖了。
如果是別人她倒不會怕,但是上官循的話,可就真的不好說了。楚雲霓曾親眼看到他是怎樣凌虐那個小廝至死的,怎樣殘暴無常的人,此刻正威脅着自己,想想都是一陣心寒的感覺。
「把你的劍拿開……」楚雲霓開口說道。
聞言,身後的上官循卻是一愣,「這聲音,好熟悉啊……」他說着,隨後挪了挪步子,正眼看了楚雲霓一下,適應了這黑暗,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楚雲霓。
「居然是你,好你個小賤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上官循兀自得意的說着,似乎有種獵物落在他手裏了的優越感。
「今天看我怎麼慢慢的虐待你!」說着,上官循一手拿着劍,另外一隻手卻是朝着自己的腰間錦帶上抽去,想要把那根腰帶給扯下來。
不是吧!
楚雲霓幾乎咋舌,她知道這個人好色,也知道這個人心急,可是,現在他就想脫褲子……這不得不讓楚雲霓的心裏發了一層毛的感覺。
「你……你想做什麼?」楚雲霓有點瞠目結舌的無語感,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正常人啊!哪有人好色到這種程度,居然在這種情況下!
上官循聽到楚雲霓的話之後,也是愣了一下,隨後,似乎又反應了過來,趕緊拿好自己手上的劍,「你……你別動,我找個東西,找個東西把你給綁了!」
綁……了……
楚雲霓忽然有種自己咬到自己舌頭的感覺,原來,是她自己想法邪?惡了,上官循現在不是想要干那德行,而是想要解下腰帶來綁住自己。
「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既然我們有緣在這裏相見,說不定……我們可以好好的合作合作!」楚雲霓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上官循,想要對付倒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對付上官循容易,他這個人蠢鈍,就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他畢竟是宰相的親堂弟,手上的權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你有這麼好心,你和狼族那個賤人一夥,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上官循仗着自己的手上有佩劍,對於楚雲霓倒是大吼了起來。
「誰和那個賤人是一夥的,我只不過是借着她的方便混進來而已,再說了,看在上官大公子的份上,咱們也未必就一定要當敵人。」楚雲霓哄騙着,開始拉攏着。
「誰,大……大公子?景軒侄兒?」上官循有些錯愕,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楚雲霓說的這話。
楚雲霓淡淡的一笑,「想必上官大人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那你說,你是誰?」上官循依舊戒備,但是和楚雲霓的談話方式,顯然不再那麼的針鋒相對。
楚雲霓將手指了指上官循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誰知道上官循經過這一下午的鬧騰,死都不肯將手裏的佩劍放下來,「你說。」
楚雲霓無奈,只好放棄,「我是……楚雲霓!」
「楚雲霓!」上官循聞言,想了一下,隨即驚乍了起來,「哦……你就是那個太子……太子妃!」
他的這句話才咋呼了起來的時候,楚雲霓便趁着這一刻,忽然將手一反轉,將上官循拿着佩劍的手腕一轉,隨後順手奪過了上官循的劍。
這一次,卻是變成了楚雲霓拿劍架在了上官循脖子上的形勢。
「美,美……美人啊,你可不要這樣,俗話說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們不帶這樣玩的,你小心仔細啊,刀劍無眼的……」上官循一下子蔫了,一見到這把佩劍被楚雲霓奪了過去的時候,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誰跟你一夜夫妻百日恩哪?」楚雲霓卻是忽然驚叫了起來,頓時怒由心生,忍不住將手裏的佩劍用力的摁壓在了他的頸部上。
「不是嗎?我醒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你,你不是我的小親親了嗎?」上官循欲哭無淚,他喜歡喝酒,還一喝就醉,他哪裏知道自己有沒有將楚雲霓給怎麼樣了。
可是,他苦着一張臉,隨後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得,「好像,我被你灌醉了,然後……然後我醒來就找不到你了,你這個小娘皮,你可真……唉,小心,小心你的劍……」
他兀自自言自語,楚雲霓都在詫異,上官家的人個個是人中龍鳳,怎麼上官儀卻有這麼一個蠢鈍到這種程度的弟弟?
看樣子,他的前面有上官儀這麼一個財大氣粗,又一手遮天的宰相哥哥,導致他驕奢淫逸,沒有半點的警戒了吧!
「你說夠了沒?」楚雲霓問着,隨後便將上官循朝着冷宮裏面逼了過去,「你要是還沒說夠的話,我就把你殺了,讓你到地獄裏面,跟閻羅王好好說說去!」
「夠了,說夠了,你想說什麼你說吧!」上官循這輩子沒這麼窩囊過,只能夠遷就着楚雲霓,「小親親……」
「叫我公主殿下!」楚雲霓忍不住冷喝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上官循這叫自己,她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一聲冷喝,上官循的心裏卻犯了嘀咕,「這麼凶,還不如叫你女皇陛下呢!」可是,有楚雲霓手上的佩劍牴觸在自己的頸部上,他也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裏暗自嘀咕了。
「你想不想制服下樑子驍?」楚雲霓冷冷的問,「如果想的話,你就聽我的話,我保管梁子驍不敢對你怎麼樣,看你現在的樣子,跟過街老鼠似得,真是丟了你兄長的臉!」
「誒,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上官循的話語,在楚雲霓將佩劍一用力的時候,又轉了一個話鋒,「小心,小心你的劍,可以侮辱,都可以侮辱!」
「但是,我的公主殿下,你能不能將……將這劍收起來?」上官循很不爽被人用劍牴觸着的滋味。
楚雲霓冷哼了一聲,總覺得上官循的叫法怪怪的。
「你如果想要制服下樑子驍的話,大可以放手下去,梁子驍的膽子再大,也不至於敢對你這麼喊打……」楚雲霓將劍收了回來。
上官循聞言,卻是嘆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我的人打不過他的……」
「是你太蠢,不懂得調動。」楚雲霓堵住了他的話,「你明天想辦法把你的人都召集起來,聽我的話,我保證他再次把你當成爺爺一樣供奉起來。」
「真的?」上官循挑眉,有點不敢相信的問。
楚雲霓冷瞥了他一眼,此時此刻,就連廢話也不想再回他一句,徑自朝着這冷宮裏面走去,她自己心裏清楚,上官循手裏攥着上官家的這一道令牌,本來是可以在邑城裏橫着走的。
但是無奈邑城距離靖京太遠,所謂天高皇帝遠的,加上上官循這人又蠢鈍,只懂得享樂,不懂得權衡,才會鬧得像今天這樣狼狽。
所以,楚雲霓如果能夠把握住上官循這個人的話,倒是可以藉助他手上的權力,好好利用利用。
她朝着這冷宮裏面走去,雖然殘敗不堪,但是,卻也還是一處棲身之所,楚雲霓將這裏面的燭台給點亮,隨姑在這裏面住了這麼久,外面一片狼藉,這裏面倒還算是乾淨。
只是,太過蕭條。
身後,上官循也跟隨了進來,看着此刻楚雲霓在這裏面找來清水,將自己臉上的爐鼎灰給清洗乾淨,白皙的面容,額頭上的梅花妝一被洗落,洗盡鉛華。
上官循原本還沒怎麼在意,可是,在見到她將臉上的爐灰給洗乾淨的時候,不覺吞咽了一口口水,「公主,靖國那個兵太子反正也已經死了,要不你助我把邑城拿到手,我讓你當城主夫人,如何?」
聞言,楚雲霓的臉色一變,在上官循說完這話的時候,忽然再次將佩劍給抽了出來,「我這個人脾氣不大好,你最好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面對楚雲霓朝着自己指來的那把利劍,梁子驍無奈的聳了聳肩,「不說就不說……」
可是,楚雲霓卻是再度冷喝了出聲,「你去其他的殿裏睡,明天早上聽我的命令,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楚雲霓不是剛剛認識上官循,他的色心楚雲霓也不是沒有見識過,要是今天晚上留他在這裏的話,她估計就休息不成了。
「你……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上官循苦惱的說着,可是,礙於楚雲霓手上的佩劍,他只好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但是,心裏卻是嘀咕着,「小娘皮,我一定要叫你服服帖帖……」他忽然邪?惡的笑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如果能夠得手的話,這麼美的人兒……
神仙也沒有自己快活!
楚雲霓見他出去了,兀自將這房門給關上,坐在這裏面簡陋的桌子邊上,心裏也開始盤算了起來,「如果,布兵圖真的在梁子驍的身上的話,那麼自己勢必是要和他相見的……」
現在,暫時只能夠利用上官循這個傢伙了。
可是,房門外面的上官循,卻是在一心盤算着,今晚該如何享受美人的心思,他這個人,面對其他的事情蠢鈍,可是,面對女人……
他的心思,可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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