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風緊,疾馳在馬背上的速度,刮在臉上,就更是如同罡刀刮在臉上一般的疼痛,只是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才有稍微緩了下來的感覺。
臨近驛宮,楚雲霓停下了馬,只有駿馬在寒夜中,哼哼的鼻息聲響,讓人覺得安心,只是,楚雲霓踏進驛宮的腳步,卻是忽然停了住。
但見龍飛親自將前來宣旨的太監送出驛宮門口,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
眼見着這群太監從自己的身邊走過,楚雲霓站在風口處的身影,風揚起輕紗,帶着翩然,也帶着凜冽,「皇子這下可真是如願以償了,胥國大破青冥,指日可待啊!」
龍飛自送出太監的時候,就已經遠遠的看見了楚雲霓站在道邊的身影,帶着翩然,龍飛依舊帶着那抹瀟灑。
但見他朝着楚雲霓自信的將手放在唇邊,復又將手朝着楚雲霓一揚,一記熱|吻朝着楚雲霓飛了過來。
楚雲霓依舊冷漠,隔得遠遠的,一步步的朝着驛宮的方向走了過去,在經過龍飛身邊的時候,卻是頓了一下腳步,「想必不出三日,你就要離開靖國了吧?」
「在離開之前,總有些事情你還沒辦吧?」楚雲霓冷漠的說道,說完,便將腳步跨進了驛宮之中。
龍飛看着楚雲霓高傲的身影,這淡漠的神情,越發是撩撥得他內心深處的癢蟲不斷的攢動,他冷哼一聲,盯着楚雲霓的身影,壞壞的道:「什麼事情,能重要得過把你給辦了?今晚,看你還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站在驛宮,看着裏面的燈火通明,龍飛轉身進來,看着楚雲霓站在那裏的模樣,一隻手很是吊兒郎當的搭在了楚雲霓的肩膀上。
「美人,深夜送上門來,本皇子定然不會虧待你。」說着,龍飛一隻手卻是作勢要撩撥上楚雲霓的下顎。
誰知道,楚雲霓不經意的將頭給別了過去,龍飛的這一撩撥給避開了,另外一隻手卻是主動的搭在了龍飛的手臂上,徐徐的,勾起自己的手指,卻是撩撥往龍飛的唇邊去。
龍飛色急,在楚雲霓將手指朝着他的唇邊撩撥去的時候,竟然是將口中舌頭一伸,作勢要吸進她的手指,但只這麼一觸碰,楚雲霓卻是豁然收回了手。
一副嫌惡的模樣,冷冷的說道:「皇子今夜命人將驛宮打點得這麼輝煌,想必是貴客臨門,皇子格外重視了吧!」
她回過首,衝着龍飛一笑,「讓我來猜猜,你的貴客,是不是姓上官?」
龍飛聞言,臉色一凝,剛才那般輕狂的笑,此刻有種讓人戳破的不自在感,「我見上官,和你似乎沒什麼關係吧?」
「自然是沒關係,上官能幫到你多少,就是幫我多少,我怎麼會阻止呢!」楚雲霓冷冷的說道,一邊卻是邁開了步伐,朝着驛宮的會客廳走了過去。
可是,在臨近會客廳的時候,剛才在裏面多藏着的一個身影走了出來,卻是出乎了楚雲霓的意料之外。
但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略顯得中性的妝容,一束頭髮便用髮帶束起來罷了,紅妝帶着英氣,不是上官玥璃,又是誰人?
此刻看去,這個女子冠上了上官的姓氏之後,卻隱約有了一絲凜然的感覺,全然不像是之前那樣的流里流氣。該是說她演雪玥璃演的太像,還是說上官家的人,都這麼厲害呢?
楚雲霓沒多少心思去糾結這個問題,但只看着上官玥璃,「我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過來。」楚雲霓沉默了一下之後,又是一笑,「也對,他的珍珠在你的手上,自然是你來跟他談是最好的。」
之前的珍珠在楚雲霓的身上,但是,自從在九域山的山谷裏面,她拿出來的是假珍珠的那一會兒,楚雲霓當時也是暗自驚愕。
但是,她也立刻會晤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顆珍珠從她的身邊偷走的,除了上官玥璃,沒有其他人的了。
所以,真正露出破綻的,不止是當時藍影的叫喚,在山谷之中的那顆假珍珠,楚雲霓就已經開始起疑心了。
「上官家想要造反,又不想我誤事,就這麼簡單的事,太子現在被囚禁天牢,恐怕小命也不保了,太子妃何不也順道跟着龍飛一起回胥國得了。」龍飛從身後起身,訕訕然的說道。
上官玥璃卻是忌憚的看了楚雲霓一眼,但是,既然龍飛有把握說出來,上官玥璃也沒必要擔心,她但只朝着驛宮的外面走去。
在臨走的時候,還順帶說了一句,「既然皇子知道,到時候可不要壞事,事成之日,玥璃自然將珍珠奉還。」
「當然。」龍飛何樂不為。
隨後,卻是和楚雲霓一併朝着會客廳中走去。
楚雲霓心中起疑,「你一走,皇城內守衛驟然減少一半,一時半會之內,守衛調班都還沒反應過來,上官家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了。」
「是呀!」龍飛也應和着,朝着裏面走去。
楚雲霓也是冷笑了出來,卻在這個時候,龍飛豁然朝着楚雲霓的腰身一摟,「所以,靖國要完了,你留在靖國也沒用,反正你是要和我一起離開去救你的弟弟,到時候乾脆直接留在胥國得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但只見到龍飛的垂涎。
可是,楚雲霓卻是在這一刻好遐以待的看着龍飛,這副模樣,比較起之前的舉動,卻是有很大的差別。
「難道,美人是想開了,不再拒絕本皇子了?」龍飛見楚雲霓這一次沒有反抗,心中豁然大喜。
也難怪,她一個女兒人家,深更半夜的到這驛宮來,除了把自己送過來,還能幹什麼?
楚雲霓卻是笑了起來,「難道皇子,沒有感覺到痛嗎?」楚雲霓問。
這一問,龍飛卻是詫異了起來,被楚雲霓一推,他才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楚雲霓卻是將一把小刀朝着龍飛的腹部處刺了進去。
只有鮮血從他的小腹中流了出來,卻很奇怪的,並沒有任何的疼痛,就連楚雲霓是什麼時候動手的,他都不知道。
「你做了什麼?」龍飛頓時連連後退。
他是個在沙場上廝殺過的男人,對於獻血並不畏懼。可是,現在他卻被楚雲霓這麼一刀捅下去,甚至是連半點知覺都沒有,這才是讓他驚心詫異的地方。
楚雲霓對自己,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姨娘將敬世閣給燒了,我後來悄悄的去了一趟,在裏面,你猜猜的發現了什麼?」楚雲霓帶着笑,看着龍飛此刻異常難看的臉色,卻是得意得很。
楚雲霓徑自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個錦盒,小心翼翼的,如同裏面所裝的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她將那個錦盒打開一看,在裏面卻是裝着一根類似於人參的根須一樣的東西,只是,很奇怪的,這根根須,楚雲霓卻是用紅繩給拴住了,此刻安靜的放在錦盒中。
「這種東西,叫做鬼參,又叫屍參,需要靠死人來生長。聽說當年的靖宮,可是有很多人因為這東西,成了將死不死的活死人!」楚雲霓側首看着龍飛,眼神陰測測的。
龍飛看着楚雲霓此刻的眼神,只覺得有種不好的感覺,「你不會對我用這種東西吧?」
楚雲霓聞言一笑,「這種東西就跟成精了似得,竟然不好抓,哪怕只被火燒得只剩下一根須了,居然還會跑,所以,我只能用紅繩拴住它了。」
挖參人一般在山裏,遇到一些上百甚至上千年的人參,這些玩意兒形狀長得像人,又是吸食了大地精華的,通俗些說,就是成了精了,故而人參是會滿山跑的。
所以,挖參人一般對付這些已經會逃跑的人參,都是用紅繩來拴住的,紅繩鎮邪,正好拴住這些。
而楚雲霓在發現這些鬼參的時候,居然也發現這些鬼參居然也有這特質,索性楚雲霓也用栓人參的辦法,直接拴住了這些鬼參。
但是,鬼參卻是種極端的東西。
是一種可以讓死人回生的東西,也是一種會讓活人變成死人的東西。
「你在剛才……」龍飛回想起剛才楚雲霓來到驛宮的時候,用手指撩撥他的唇邊,那個時候,那個女人就對自己下毒了吧?
「這種東西,會讓你全身僵硬,哪怕我是將你大卸八塊了,你也沒有知覺。」楚雲霓冷冷的道。
龍飛有些憤然,他將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確實是血還在繼續流着,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感覺,「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因為我怕到時候救出了雲昭,你不肯放人。」楚雲霓實話實說,「所以,我只能委屈你了。」
「你要挾我?」龍飛忽然變得憤怒了起來,身為皇子,幾曾讓人這麼要挾過?
楚雲霓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誰叫你這麼讓我信不過?等到雲昭回到我身邊,我自然會幫你解。」
在說這話的時候,楚雲霓也沒自信,鬼參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至今連九重天裏的典籍,都沒有詳細的解毒辦法。
然而,楚雲霓還說:「還有一點,就是為了教訓你,火燒牢房。」
龍飛忽然,大聲的笑了出來,「怎麼,你心疼你的太子了?」隨後,龍飛卻是吼叫了一聲出來,「楚雲霓,我不應該留着你的,把你殺了,說不定更爽……」
楚雲霓聞言,卻是再也忍不住的大聲笑了出來,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了驛宮。
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龍飛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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