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將昏迷過去了的人從黑暗中拉了回來,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楚雲霓只覺得恍如隔世。
天已經盡黑,整個邑國的地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沉沉之中,包括那個已經被靖軍攻陷了的邑國宮殿,而楚雲霓則被帶回了駐紮的軍營當中。
身上有傷,楚雲霓起身的動作都顯得異常的艱難,這周邊一片黑暗,若不是身上的痛隱約的提醒着自己,楚雲霓會以為自己再一次死去。
「不想傷口再次裂開就最好別動!」黑暗之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將楚雲霓嚇了一跳。
這個聲音,楚雲霓就是死也不會忘記,「倪澤……」她咬牙切齒,卻不得不去承認一件事,自己此刻落在了他的手裏。
「雲昭呢?」楚雲霓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此刻她已經無暇再去理會邑國怎麼樣了,她唯一掛在心上的,就只有弟弟的安危,那是她在這世上剩下的唯一親人,也是母親死前最後的心愿。
「放心吧,他是邑國的太子,我還得將他押回靖國等候發落,暫時他很安全,只不過……」倪澤緩緩的在這營帳之內點起燭火,光亮一時將營帳內的一切一覽無餘。
「只不過什麼?」楚雲霓緊張的問,在動身的時候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鑽心的痛。
「只不過他就沒你這麼舒服了!」倪澤並不打算瞞着她,「敵軍怎麼樣對待俘虜,你身為公主,多少應該明白!」
楚雲霓聞言,卻不能夠繼續沉着了,一個翻身想上前,卻從榻上滾了下來,倪澤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只冷眼看着她此刻的狼狽。
「即便是俘虜,他也曾是邑國的太子,你怎能這麼對他!」楚雲霓此刻恨不能上前去將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給撕成碎片。
倪澤挪開步伐,一身銀色鎧甲在燭光下熠熠生輝,照應在楚雲霓的眼中,與她此刻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騰出一手,食指勾起了楚雲霓的下巴,神情卻冷峻,寒氣逼人,「我本來應該殺了你的,可是你應該感謝你這張臉,第一美人的名號救了你。可只不過在我看來,你這張臉美則美矣,可來日肯定禍國殃民,實在是有夠噁心的!」
說罷,倪澤重重的將手一甩,將楚雲霓不屑的丟在一旁。
「你什麼意思?」倪澤的話,楚雲霓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所指何意,但是,他話中的諷刺和鄙夷,卻是不容置喙的。
明明,他們兩人才第一次交集不是嗎?可是楚雲霓卻能從他的話中聽出倪澤對自己的看不起。
倪澤勾唇冷笑,「我們的太子爺早有聲明,攻下邑國後,他想嘗一嘗這天下第一美人的滋味!」
輕薄的一句話,讓楚雲霓頓時全身僵硬了起來,「果然,淪落為俘虜,就只能成為玩物的下場?」
「不然呢,你還想怎樣?」倪澤反問,在他的心中,對於宮裏那個一直以來病怏怏的太子根本就沒什麼敬重之意,何況這一次太子還色膽包天到這地步,堂而皇之的想要美色。
「要你死!」楚雲霓這一下卻沒有半點的猶豫,在與倪澤交談的時候,心思卻一直流連在倪澤腰間的匕首上面。
此刻難得倪澤這麼放鬆的在自己的面前,楚雲霓又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奪過倪澤腰間的匕首,便是狠戾的朝着倪澤的心口處刺去。
只有在現在,將眼前的將軍解決了,她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否則,真的就得被送到靖國,成為那個傳聞中病重不受寵的太子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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