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有喜：悍女臨門 第24章 起死回生

    沿着山道前行轉過彎角，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依山臨水緩坡地，綠樹雜花間錯落的分佈着黑瓦木舍。雞鳴犬吠，牛哞聲聲，偶聞童稚歡聲笑語。

    坡地最高處幾棵古樹遮天掩映下隱隱人頭攢動，喧嚷聲正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又有熱鬧看了。袁雪芽很興奮的沖在第一位。

    「阿秀啊！你死的好慘呀……」攀上土泥路階最先聽清的卻是哭腔。

    「臭小子，給我下來！老子打不死你。」怒斥聲。

    還有紛紛雜雜的其他聲音：「作孽喲，好好的新婦嫁進來沒多久就這麼去了，唉！」

    「俺瞧着那少年公子眉青目秀的，原來一肚水壞水，倒打起阿秀的主意來了。可惜可惜！」

    「哼！什麼眉青目秀，分明是賊眉鼠眼，瞧着就是不像好人。這鎮上公子哥有幾個不吃喝嫖賭橫行霸道的。」

    「咦？這少年好像上回來過咱們村，當時瞧着坡下權家二妹子水靈，還出言調戲來着。」

    「哎喲？那就錯不了，是他了。」

    另有人高聲喊：「林四，還不報官去，跟這臭小子較什麼勁？鄉親們給你看着，他跑不了的。」

    「報官！呸，官官相護。與其讓狗官主持公道，我先打死這混球為阿秀報仇。」

    哀哭，暴罵聲伴着村人指點議論聲引得雪芽越發興趣濃厚。

    「讓讓，讓讓呀。」雪芽收起傘推擠圍觀村人，擠搡着蹭到了最前面。

    「啊？死人吶？」四喜和紅杏憑藉傲人身材很容易的擠進人群。

    呸，真晦氣！原來是圍着個死人，這熱鬧不湊也罷。

    眼前是座帶敞院的三間茅泥房，此刻院裏擠滿了村民。由於樹蔭濃密遮陽，就在堂屋外面的一扇門板上平放着一個人，身上被一面破草蓆蓋着，露出頭和腳。

    雪芽一眼見死者是名年輕女性，雖臉色灰敗，卻頗有幾分姿色。跪在她旁邊是名年紀稍長的婦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阿秀，你死的好冤呀！」

    雪芽不由自主湊近細看，旁邊有人喊：「喂，小姑娘，你什麼人？」

    「哎，怎麼不請大夫？」雪芽充耳不聞，反問哭的悲切的婦人。

    那婦人一愣，拖着長長鼻涕抬眼望她，繼續俯屍痛哭：「哎喲，阿秀……人都沒氣了，還請什麼大夫，家裏好不容易小四兒打柴賺得幾個買米錢，拿着去打水漂呀？」

    哭哭啼啼中就把雪芽疑問解答了。

    感情瞧着人沒氣了，為了省錢索性不請大夫救治。雪芽直蹙眉：瞧着又沒外傷又沒大出血，興許請大夫診治一下人只怕還能救活呢？

    又氣又怒問：「她咽氣多久了？」

    婦人懶得理她，一心一意只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倒是旁邊農婦幫着勸解，一面沖雪芽：「就方才半個時辰的事。喏，兇手讓阿秀男人堵個正着，還在樹上躲着呢。」

    雪芽早看見這間院子沒有籬笆圍着就是那麼大敞開，院西兩棵高壯粗大古樹下圍着暴跳如雷持鋤頭扁擔的農夫們。

    罵罵咧咧的指着樹上蹲守的三少年讓他們滾下來以命抵命。

    開玩笑，這裏三層外三層激憤的村民壯漢，大多手裏都握着扁擔，鋤頭，粗棒，下來不被活活打死才怪。

    顧不上去圍觀村婦嘴裏的兇手長啥模樣，袁雪芽蹲身察看木板上躺着沒氣的女死者。喉頭左側留有一個新月形大扼痕，右側四個，附近皮下有出血的跡象。因前世母親是法醫，她多少懂點皮毛。識得這分明是以手扼喉留下的痕跡。直白說就是掐脖子窒息死亡。

    才半個時辰，只怕還來得及吧？雪芽心念微動。又試着改握女死者的手，關節活動自如略有餘溫。又掀開眼皮，以指壓眼球至曈孔變形，鬆開手後，曈孔立刻恢復原樣。

    「別吵了！」雪芽大吼一聲，全場鬧哄哄的雜音瞬間收攏。

    「她可能還活着。」緊跟着說完這句話後，鬧哄哄又佔據主導。

    「咦？這小姑娘誰呀？吹牛也不看地方。」

    「就是，人都沒氣半個時辰了，還敢騙我們說沒死？當咱們眼瞎呀。」

    「看着標標致致的，還帶着兩壯丫頭只怕是鎮上吃飽飯閒得撐的那家小姐尋咱們開心呢？」

    「哎喲……太欺負人了。」

    「……」

    袁雪芽卻沒管那麼多，指揮紅杏道：「過來，倒抱着她。」

    「小姐，我，我不敢。」紅杏個大膽小，一臉退縮。

    「救人一命佛祖保佑你女大十八變，又瘦又好看。」雪芽哄她。

    紅杏細眼乍亮，這條件太誘人了。咽咽口水視死如歸的點頭：「好吧。」擄起袖子俯身將女死者輕鬆抱起。

    袁雪芽丟她一個讚許眼神，雙手握拳，用力擊打死者後背。

    「哎哎，怎麼回事？我苦命的阿秀呀……小四兒，快來呀！」婦人來不及制止又嚎又喊。

    「住手，臭丫頭，你幹什麼！」冷不丁竄過來黑臉壯實大老粗漢厲聲瞪着袁雪芽主僕。

    「閃一邊去，別妨礙我救人。」

    「我媳婦死的夠冤夠可憐了，你這丫頭還這麼對她。我跟你拼了！」那粗漢掄起鋤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

    四喜忠心護主，閃到雪芽跟前叉腰擋住農漢。

    「林四，你莫衝動，放下放下。」其他村人及時拖住他勸：「竟然這姑娘說人還活着，能救。不防死馬當活馬醫，就讓她試試唄。」

    「是呀是呀。反正兇手堵樹上跑不脫，大不了救不活再叫他償命就是了。你急什麼呢？」

    那婦人也收淚甩把鼻涕，睜着紅腫雙眼啞聲：「阿四呀，就聽大夥這一回，你要知道為娶這個媳婦家裏積蓄都花光了，能救回來是再好不過了。以後還想娶親只怕是不能了。」

    這粗漢叫林四，便是死者阿秀丈夫，聽大傢伙這麼一開導，尤其是老娘一番話，急紅的雙眼開始收斂戾氣。

    袁雪芽未留意這些紛擾，專注的讓紅杏把阿秀放在身邊，取出一塊手帕覆在她口上，開始試做人工呼呼。而圍觀村人漸漸平靜，個個駭然盯着她這新奇的動作。

    大約半刻鐘後，雪芽仍在緊張重複動作。四喜不由出聲輕道：「小姐，要不要歇歇？」掏出帕子為她拭額上層層汗珠。

    袁雪芽沒理會，直起身按左胸用力一下下擠壓重複。終於，大傢伙竊竊私語開始沒多久，阿秀的眼皮子忽微微抖了下，喉嚨里發出奇怪的格格聲。

    「媽呀，詐屍了！」也不誰起個頭驚叫一聲，呼的嚇走一大半膽小婦人。

    雪芽鬆口氣，一鼓作氣再施人工呼吸，這次阿秀還輕微的咳嗽一聲。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阿秀？你，你，你真的沒死？」林四驚喜的跌爬過去，一把摟住她。

    阿秀剛從鬼門關回來，人還很虛弱，無力靠在林四懷裏茫然無措的望着眼前激動欣喜的四鄰。

    「哎喲，活神仙呀。」林四的老娘反應過來，大呼小叫的就要給雪芽磕頭。其他人也都又敬又怕的望着臉色緋紅，有點疲累的雪芽。

    雪芽示意紅杏扶開林母，蹲阿秀身邊，不放心問：「我知道你喉嚨受損，說話不便。那你可還能認得人？」人雖救轉過來，卻也擔心她神志不清，莫變成傻子才是。

    阿秀眸子裏毫不掩飾對雪芽的詫異：這小姑娘好標緻卻也面生。

    「阿秀，就是這位姑娘方才救轉你。」林四低聲道。

    阿秀眼裏頓時顯出感激之色，雪芽收到，確認她沒氣半個時辰沒損傷腦子，便徹底放心拍拍手說：「去請個大夫開些活血化於的藥來調理兩天便沒事了。」

    「恩人貴姓？」林老娘張羅着端凳子，小心奉茶敬上。

    雪芽笑嘻嘻揮手，想說做好事不留名。誰知紅杏得意張口就來：「這是百草堂表小姐，你們都不認識嗎？」

    「咦？原來是百草堂的那位袁小姐，怪不得眼熟呢？」

    「呀，百草堂不但醫活人，竟連死人都能救活，當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難怪聲名遠播。」

    噢？這也不錯哦，真人口碑比什麼廣告都強！這也算做是報答是舅父一家的養育之恩吧。思及，雪芽很心安理得的將村民的交口稱讚和敬服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