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探案 第二十四章 金蛇狂舞

    這個地洞高約十米，底部面積有4平米左右，整個形狀是比較齊整的圓柱形。洞壁手觸之處皆是堅硬的岩石，上面覆蓋着綠苔，粗看很光滑，實際上洞壁上有很淺的細條坑窪，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王深告訴大家，這些是利器砍鑿過的痕跡，時間久遠，洞壁岩石長出青苔，這些痕跡不顯眼了。

    這麼齊整的大洞，竟是人工挖鑿的？到底是用來幹嘛的呢？捕獵？深了點。水井？又大了點？但是既然是人工挖鑿的，那麼它必然是有用途的，用來幹什麼呢？這些人開到底部，又是怎麼離開呢？

    大家試圖在洞壁上找一些可以着力的小坑窪，挖鑿的人是否在壁上鑿了離開的階梯呢？結果讓人失望，這些不顯眼的小坑窪根本無發受力，綠苔又滑，大家一次次攀爬，都以失敗而告終。

    王深拿出攀岩飛爪，向上拋去，洞壁找不到着力點，朝洞口拋了好幾次都抓不住東西，林軍、大壯又接過依次向上拋，也都不行。

    如此折騰一番，天已經全黑了，洞裏漆黑一片，大家陷入了絕望。

    余杉打開了手電筒，提議大家先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再想辦法。

    任何東西此時放在嘴裏都味同嚼蠟，郭大俠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她想起小麗。不知道小麗現在怎樣了？只希望她逃離了那棵怪樹，如果逃脫了，還沒有掉進洞來，想必已經找到帳篷了，如果沒有逃脫呢？還懸吊在漆黑的森林裏呢？她能堅持多久？又或者，這棵食人人怪樹，已經將她做為食物了呢？她不敢往下想。

    郭大俠站起來，又想了一個辦法，疊羅漢，這是從她看過的雜技表演中得來的靈感。

    聽起來似乎好笑，想想也未必不可以，林軍紮好馬步，站穩，大壯爬上去，用腳踩住他的肩膀，林軍用手扶住大壯的小腿，大壯試圖直立，不行。雜技表演畢竟是專業活，不是誰都可以乾的，林軍腿開始發抖，而站在他肩膀上的大壯無法直立，只能向前用手撐在洞壁上，勉強支撐住不動。王深接着爬上去，還未站上大壯的肩，林軍雙腿一軟，肩上兩人傾倒下來，三人滾做一團。

    又不行，大家又將站立改成坐。

    林軍的腿一直抖不停，只能由大壯站在最下面，林軍爬上他的肩，坐在他的肩膀上，接着王深又上，也穩穩地坐在林軍的肩上了，看樣子似乎有望了呀。

    余杉推着丁文往上爬，丁文行動還算敏捷，費時不多，四個羅漢已經疊起來了，離洞口還有多遠呢？

    余杉手腳並用，想做第五個羅漢，將電筒遞給郭大俠，正要往人梯上爬，郭大俠拉住她，叫大家一個個下來，別費勁了。

    她的電筒順着洞壁，往上射去，哪怕就是七個人全部疊起來，也夠不着洞口，別費勁了。

    大家一見，憋着的一股氣全瀉了，似爛泥般躺在洞底。

    到底怎麼辦？

    昨晚還在吊腳樓里，美酒美女相陪，月光下景色動人，為這的異國風情讚嘆不已，而如今，坐在洞底，月還是那個月，景還是那些景，心怎地如此淒涼。

    「我如今真能體會坐井觀天的這個成語了。」郭大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要是能出去，這個成語我肯定能運用得如火純青，你們想想，我親身經歷過呀。」

    「我們當然能出去了，這只不過是遊戲嘛？難道真的會死在這？我不相信。」余杉是從心眼裏覺得，目前這種困境，只不過是暫時的。

    大家也相信她，本來就是這樣呀？他們只不過來玩遊戲，如果明天他們都未出現在目的地，工作人員肯定會來找他們的，他們無非是多受點苦，只要堅持到工作人員找到他們就可以了。大家樂觀起來，堅信，堅持到明天下午，工作人員就會來找他們了。

    儘管心中堅信，王深還是讓余杉熄了手電筒，有米記得無米時，省着點花，不會錯。

    電筒一熄滅，洞裏伸手不見五指，抬頭望，黑鴉鴉的天，竟分不出哪是洞口。

    「這麼黑？昨晚月亮很大，月光很皎潔呀。」丁文不安的問。

    「不會要下雨吧！」翠翠有點擔心。

    「下雨！老天不會這麼殘忍的對我們吧，我們只不過想安安穩穩的在這等到明天，這也不行?」郭大俠嚇得跳起來。

    「別出聲，好像有聲音。」翠翠聽見有聲響，讓大家安靜，大家停住不動，豎起耳朵，只聽見洞口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什麼物體在爬行，悉索聲越傳越近，就在他們頭頂，余杉打開手電筒，朝對面洞壁上射去，並未發現什麼，丁文坐在她對面，見余杉頭頂上方閃着點點金光，打開手電，朝余杉頭上射去。

    她一聲驚呼，余杉抬頭一看，驚嚇得手上一松，電筒跌落在地。

    只見一條閃着金光的長蛇，正在余杉的上方，沿着洞壁而下，被丁文的電筒燈光一照，停住不動，瞪大眼睛，嘴裏吐出猩紅的蛇信，只停一會，它突的跳起，朝丁文撲來，丁文嚇得動彈不得，閉上雙眼，準備受死，此時大壯飛身而起，一把抓住飛在半空中的金蛇，蛇尾被抓，無法前撲，金蛇如閃電般轉過頭來，扭身咬住大壯的手背，大壯忍住劇痛，沒有撒手，死命將蛇往洞壁擲去。「啪」的一聲，金蛇重重的撞在岩石上，又摔落在地，扭了幾扭，沒有動彈。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大家來不及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丁文急切的撲上前去看大壯的手，大聲哭了出來，大家這才猛然醒悟，手忙腳亂找出手電，翻尋藥品。

    大壯的手背深深兩隻牙印，傷口已經紅腫。

    丁文不知如何感謝大壯的救命之恩，傻傻的捧着大壯的手哭個不停，王深懊惱至極，見地上的金蛇似乎動了一下，還未死透，拿起手電筒朝它的七寸砸去，直砸到血肉模糊才罷手。

    「這到底是什麼蛇？有沒有毒？」大家提出疑問，地上的蛇屍表皮金黃色，間有黑色的網紋，金黃的鱗片夾在黑色網紋之間，在夜間燈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蛇眼大而突起，還死不瞑目呀。

    翠翠找出一條鞋帶，扎住大壯的手，打開一瓶水，反覆沖洗傷口，她表情嚴峻對大家說：「這是毒蛇無疑，無毒蛇咬的傷口是兩排牙印，而毒蛇所咬，必然是兩個深深的齒印。這種蛇從外表看是一種金花蛇，一種會飛的蛇，有毒。數量稀少，在中國所採集的標本也不過十個左右。這裏居然就有一條，並且…。。」，她盯着地上的蛇屍，似有所思。

    「並且怎麼樣？大壯會不會有危險？」丁文擔心的問。

    「這種蛇叫金花蛇，外表當然是會呈金色花紋狀，但在夜間如此閃閃發亮，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普通的金花蛇雖然有毒，但毒性不強，這種我就不知了。」她手上未停，又叫王深找出小刀，在打火機上消了毒，以牙痕為中心，劃了十字，然後用力擠壓，深色的血不停的流出，直至流出鮮紅色的血才停。

    大壯算是漢子，又是被蛇咬，又被刀劃，又放血，臉未改色，也未喊痛，丁文紅腫着雙眼，在一邊扶住他，他還能出言安慰：「我沒事的，你別擔心。」說罷還嘿嘿一笑。

    郭大俠見了，心下真是不服，美女的待遇這麼好？為了她，命都要丟了，還有心思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這是什麼人呀？

    翠翠又從包里拿出一顆藥丸，讓大壯服水吞下，對大家說：「這可是我家傳的蛇藥，叫靈蛇丹。我爺爺以前是赤腳醫生，靠的這藥，救了不少被毒蛇咬傷的人。我也不知道這次管不管用，試試吧。」

    又讓大壯服了幾片解蛇毒的藥片，將粉末狀的解蛇毒藥粉撒在傷口上，再用乾淨的紗布纏好傷口。

    「十分鐘後，如果傷口周圍未起紫斑、瘀斑，大壯就沒事，如果起了紫斑、瘀斑，48小時內必須打血清，否則，哎，只能聽天由命了。」翠翠深深嘆氣。

    一天的時間，8名隊友，一名失蹤，生死未知，一名受傷，生死也未知，這遊戲玩大了。

    大家有多後悔，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別動，聽！」翠翠驚叫，伸長耳朵，洞口的上方，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傳來，頻率又密又快。

    「是很多很多的蛇要來了嗎？是嗎？」余杉和郭大俠嚇黃了臉。

    翠翠點點頭，大家心涼透頂，這回真要死在這裏嗎？一條毒蛇足以讓人致命，一群毒蛇，哪怕再多幾隻，從頭頂上衝下來，他們如何抵擋得住，只能坐以待斃嗎？

    「我們不能死在這，」王深大聲叫，將手電筒死命的向洞壁砸去，「一定會有其他的通道，挖這麼大個洞，挖洞的人是為了什麼？他們又是如何離開這呢？一定會有通道的。」

    是呀，小說里、電影電視裏，掉下懸崖的主人公總是能得到秘籍，練好神功，飛檐走壁，一統江湖，掉入死洞的主人公又總能發現另外一條逃生通道，得到秘籍，出去後，也能一統江湖。

    大家抱着這絲希望，只要是能拿起來砸的東西，紛紛砸向背後的洞壁，悉索聲愈來愈近了，王深眼見頭頂金光一閃，一條金蛇猛撲過來，他閃身一躲，手中的電筒朝金蛇砸去，金蛇身受重擊，跌落在地，又卷上他的褲腿。

    余杉大叫：「王深，刀。」她將刀飛擲過來，王深接住，腿不停的甩動，金蛇無法纏緊，又飛身直撲面門，在空中猶如一條金繩，王深眼明手快，持刀向飛在空中的金繩斬去，只聽啪的一聲，血濺一地，金蛇一分兩段，蛇頭還不甘心，在地上竄起，一口咬住王深的鞋，殘身扭了兩扭，最後無力趴在王深的鞋上。王深伸腳一抖，蛇頭跌落，還好鞋面夠厚，蛇未咬透，沒有傷到腳，正鬆一口氣，見洞口密密麻麻金光閃閃。

    余杉見王深剛脫離險境，懸着的心還未放下，又見金色如水般將湧進來，抱着必死的決心，衝上來抱緊王深，管不了這麼多了，都快死了，難道她還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其他人無暇理會余杉的情感波動，見大勢已去，手已經停了，就等着萬蛇纏身，郭大俠見狀，暗罵余杉太不爭氣，竟在此刻暴露了，又氣又急，手上用力，她掄起登山鎬，拼盡全力砸向洞壁，啪啦啦聲響起，有碎石跌落，洞壁上顯出一條裂縫。

    「有…。快…。快！」她驚喜若狂，竟不會說話了，其他人見了裂縫，齊齊來幫忙砸開，瞬間砸出一個小洞，連着一條通道，僅容一人通過，郭大俠想都未想，躋身進入洞中，向前衝去，大家依次跟上。

    王深被余杉抱住，正不知如何應對，眼見其他人都鑽入秘道中，余杉渾然不知，他明白過來，哎！丁文站在洞口前，正呆呆的望着他們，洞裏大壯焦急的拉着她，她都沒有理會。

    王深推開余杉，拉着她的手，示意丁文快躲進洞裏，他推着余杉進了秘道，自己走在最後，此時密密麻麻的金蛇已經到他眼前，他拿起火機，點燃洞底枯葉，大火猛竄，金蛇紛紛避開，他也連忙閃進秘道里。

    郭大俠沖在最前，回頭一看，身後亮起火光，大聲喊：「人齊了沒有，齊了沒有。」

    王深走在最後回答她：「齊了，快走吧。」

    7人快步前進，大火一阻，金蛇沒有追上來，他們算過了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