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輝煌邁進接待室,目光不停掃視兩位小青年,發現肥壯的林伯通呼吸略顯急促,另一位不知姓名的小伙子卻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幅悠哉悠哉的模樣。
「林漢先生不在麼?說好今天接洽香氣配方的轉讓事宜,他怎麼缺席了?」鄭輝煌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姓鄭的!」林伯通大聲吼叫,憤怒質問,「我爸讓你打成半身不遂,還想當面羞辱麼?」
「那是林漢自取其辱,而我是正當防衛!」鄭輝煌的結論,一如警方的說辭,「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換一個人,在你爸的木棍之下,會是什麼結果?」
林伯通知道父親曾經兩次揮棍,一次擊打肩胛,一次擊打後腦勺,若是命中普通人,天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然而,滿腔的仇恨已經容不下理性的思維。
林伯通劇烈喘氣,雙眼噴出的怒火,似乎要把鄭輝煌當場熔化。
「咳咳咳……」
魏銘見到局勢面臨失控的危險,連忙假咳提醒。
林伯通一跺腳,狠狠說道:「我走了,你們自己談!」
也不管魏銘的反應,一說完,就馬上消失不見。
血氣方剛的林伯通,終究無法面對傷父仇人,表現出來的氣概,完全是不共戴天、不居同室的節奏。
面對林伯通的離去,鄭輝煌大吃一驚,問道:「哦,你才是正主?有什麼來歷?叫什麼名字?」
「鄭先生請坐,我叫魏銘,吳蜀魏的魏,座右銘的銘。所謂的香氣配方,正是我家的祖傳配方!」
出乎意料的是,鄭輝煌不言不語,一心一意把玩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麼。
他的手機,可不是常見的通訊工具,而是經過改裝的高端電子設備,擁有許多獨特的功能。比如,王中正董事長可以通過這部手機,遠程遙控談判的進程。
遠在滬海市的王中正,聽到魏銘自報家門,立刻展開人肉搜索。片刻後,將相關資料傳送到鄭輝煌的手機中。
鄭輝煌瀏覽完畢,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問道:「不知道魏先生的祖上,是哪一朝哪一代的歷史名人?」
在剛才的資料中,王中正特別交待,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就有配方的真正秘密。
魏銘呵呵一笑,說道:「魏家只是小門小戶,名不見經傳,就算說出來,你也不可能知道。」
「哦,魏先生有什麼打算?」鄭輝煌率先扔出皮球,想要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魏銘不肯接招,將皮球還給對方:「還是說說你們的打算吧。」
「請魏先生出價,我會儘量滿足你的要求!」
「現在就談價格,未免為時過早。依我看,還是先確認一下產品,以免出現驢唇不對馬嘴的情況。」魏銘雖然不是商人,倒也知道誠信為本的概念,主動提出驗貨的建議。
「哦,倒是我欠考慮了,就請魏先生展示產品。」
魏銘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玻璃小瓶子,尺寸只有拇指大小,裏面裝着小半瓶的透明液體,大概五六毫升的樣子。
這些液體,並非魏銘自己生產的香水,而是魏海根據新配方調製出來的成果。
魏銘收到瓶子的同時,還有一封爺爺親自寫來的信函,說是祖傳配方的內容真實無誤,已經可以重現當年的煉丹產品,但也有一個老大難的問題,就是成品率非常低,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幾天,魏海一直在研究新配方,經過數百次的嘗試,總共才獲得60毫升的真正香水。如果按照百分比來算,成品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如果計算成本的話,每毫升已經突破一百元。
魏海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工藝和流程都和配方的記載完全一致。所以,他才寄來樣品,希望魏銘可以找出原因。
魏銘聞過瓶子中的香水,經過仔細辨認,發現祖父的香水與自己附魔出來的香味,相似度在八成以上,接近九成。
因此,現在的魏銘,非常有底氣。
魏銘伸出拇指和食指,夾住玻璃瓶,輕輕晃動裏面的液體,說道:「這些香水,非常獨特,應該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魏銘外在的表現,十分淡定。其實,魏銘對鄭輝煌和天香集團,也是說不出的厭惡,然而,他和林伯通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天賦,或許是因為性格,或許是因為看的書多,雖然年紀輕輕,卻可以在關鍵時刻埋藏情緒,把剛才這句話說的雲淡風輕,不帶一絲火氣。
鄭輝煌知道對方的用意,無非就是待價而沽,高價出售。
「天香集團是業界翹楚,是當之無愧的行業領頭羊,完全有實力高價收購魏先生的祖傳配方,並且可以做出承諾,不以香水牟取高額利潤,而是回報社會,造福民眾……」鄭輝煌巴拉巴拉地吹噓起來。
聽到如此虛偽的腔調,魏銘略顯不耐,直接打斷長篇大論:「鄭先生,時間寶貴,虛頭巴腦的東西,請你少說幾句,我只想知道多少錢才算高價?」
鄭輝煌依着手機屏幕上的價格,說道:「一百萬!」
如果以現在的收入來算,魏銘每天進賬五千元,一個月就是十五萬,一百萬需要幾個月?
「哦,一百萬英磅呀,好多小錢錢,我可以接受……」魏銘還是那幅無可無不可的淡然模樣。
「不不不……當然是人民幣!」
「呵呵……」魏銘收起玻璃瓶,慢條期理地放回褲兜。整個過程,像是慢動作一般。
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遠方的王中正,從屏幕中看到接待室的一幕,終於省悟過來。這位年齡不大的小青年,絕非少不更事的幼齒,想要輕易糊弄顯然不可能。
他立刻擺正心態,重新報價。
然而,魏銘依然是呵呵一笑,就算鄭輝煌在逐次的抬價中,把價格抬高到八百萬,他還是呵呵兩個字。
逐次漲價的過程中,鄭輝煌如同一隻提線木偶,一直被王中正操控。這時候,見到魏銘還是這幅鳥樣,終於不耐煩,開始表達自己的意志。
在他眼中,魏銘就是貪婪無厭、不知進退的蠢貨,他並不介意直接賜予對方深刻的教訓。
「真心奉勸一句,見好就收,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否則,林漢就是前車之鑑,請魏先生不要自誤!」
魏銘從善如流,聽取對方見好就收的建議,立刻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其實,配方可以無償轉讓,所以啊,價格方面我並不是太在意。」
這樣的神轉折,實在出乎意料之外,一時間,鄭輝煌有些失神。
好在有王中正的遠程提示,他可以照本宣科:「既然不在意價格,那應該有其他條件。」
「我的條件,既簡單,又複雜。如果完全滿足我的要求,條件達成的一日,就是無償轉讓的一日!」
「請魏先生明示。」
魏銘豎起右手的食指,說道:「第一條,天香集團必須改名!不管是改成花香,還是改成草香,都不關我的事。總之,禁用天香兩個字!」
「這是為什麼?」別說是鄭輝煌,就是王中正也是理解不能。
——原因嘛,有兩個,一個主要原因,一個次要原因,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嘎嘎嘎……
根據說明書的內容,天香是魂香的更高層次,是香字符的終級狀態。需要收集地球世界的所有香氣,才有可能生成天香。雖然希望渺茫,魏銘也不想讓對方糟蹋天香兩個字。
至於次要原因,那純粹是魏銘的私心作祟,存心要噁心一下對方。
其實,剝奪對方的天香冠名權,不僅是魏銘的惡趣味,而且是很別致的一種打臉方式。
對此,魏銘根本不做解釋,只是安靜地等待對方的抉擇。
魏銘的第一個條件,不僅讓王中正感到蛋疼,臉上也生出火辣辣的感覺。
他對集團傾注了無數心血,對公司的感情非常深刻,對天香兩個字的認同和期待,簡直就是突破天際的節奏。
突然間要放棄、要改名,這種感覺,仿佛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再去孤兒院認養一個別人的孩子,讓王中正異常難受。
然而,形勢比人強,為了集團的遠大目標,王中正只能同意,並且答應立刻登報申明,更改營業執照。
至此,雙方達成第一個條件的商談。
「魏先生,請提出其他條件。」
魏銘重新掏出玻璃瓶,遞給鄭輝煌,說道:「請鄭先生驗貨。」
鄭輝煌撥開瓶蓋,湊到瓶口深深一嗅,仔細品味其中的香味。
他雖然不是香水行業的專業人士,但在香味辨別方面,也有足夠的常識。就這麼一小會的工夫,他已經完全確定,瓶子裏的產品就是集團急需的香水。
然而,事關重大,容不得馬虎大意。
鄭輝煌蓋住瓶塞,說道:「魏先生,我需要帶回去檢測,才能確認瓶子裏的香水是不是正宗產品。」
「承惠五萬,就可以隨意拿走!」魏銘不失時機,以成本一百倍的價格,慷慨出售。
「沒問題!」鄭輝煌馬上通過手機銀行轉賬,並且收起昂貴的玻璃瓶,「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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