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梅秀呵呵一笑,說道:「老爺子說的神乎其神,一直不肯讓我觀看那本珍藏的族譜,說是裏面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直到現在,也只有你爸了解一些情況。」
「老爸有沒有偷偷告訴你?」魏銘好奇問道。
舒梅秀露出回憶的神色,問道:「你真想知道?」
「嗯!」魏銘重重點頭。
「你爸說,袁天罡和魏家老祖的交情十分深厚,曾經以獨特的香氣治好老祖的隱疾……對了,兒子,你知不知道《推背圖》這本書?」
《推背圖》成書於唐朝年間,由道士袁天罡和李淳安合著,堪稱預言類的千古奇書。
裏面的預言,不管是尚未發生的天災人`禍,還是後世的朝代更迭,只要是大事件,無不一一應驗!
千年來,無數人拜讀神作,想要破解秘密,最終卻只能學得一鱗半爪,最多用於街頭算命,始終無法在玄學領域獲得真正的進展和突破。
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夠搞明白:身處唐朝的袁天罡,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吊炸天手段,居然可以準確預言宋元明清時代將要發生的大事件?
然而,在魏家的傳承中,卻有這方面的文字記載,不但提到《推背圖》的成書始末,還有袁天罡和李淳安二人神鬼莫測的手段,以及魏徵參與著書的緣由。
這一切,都埋藏在老爺子珍藏的族譜中。只可惜,魏海始終沒有向舒梅秀和魏銘透露,只有魏青以魏海獨子的身份,曾經看過神秘的族譜。而魏青,又在私下裏偷偷告知舒梅秀。
魏銘雖然是中文系畢業,平常閱讀的閒書也非常之多,但對《推背圖》卻是一無所知。
「老媽,那是迷信,平常誰看那種破書?」
「迷信緣於未知,但在魏家,就不是迷信,因為族譜中有明確記載……」當下,舒梅秀將有關內容,一一轉告兒子。
聽完母親一席話,魏銘表示震驚:「老媽,這到底靠不靠譜?《推背圖》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密?呵呵……簡直就是一部喜聞樂見的玄幻大作!」
「靠不靠譜,我也不知道……面快涼了,趕緊趁熱吃,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好嘞!」
三下五除二,魏銘幹掉一大海碗的桂花面,意猶未盡地踱回自己的房間。
徑直走到破舊的書桌前,魏銘開始磨墨,想要練習毛筆字,卻意外發現,剩下的紙張已經不夠啦。
於是,只能求助:「老媽,只有兩張報紙了,沒地方寫字啦!」
「先寫吧,不夠的,晚飯之前我會記得帶回來。」似乎覺得有些含糊其辭,舒梅秀又解釋道,「這次我多走幾個科室,把醫院裏的報紙全部收集起來,保證管夠。」
說着說着,舒梅秀就在廚房中哽咽起來。
——日子苦啊!都怨我身上的怪病,十幾年來,花費無數,卻毫無療效,反而害得家徒四壁,連兒子練習書法的紙,也是能省則省……有時候,真想死了算了……
房間裏的魏銘,不知道母親的胡思亂想,雖然練字的紙張不夠,也只是提醒一下,心下里,並沒有抱怨什麼。他也知道,作為縣醫院的一名資深護士長,老媽想要帶一些報紙回家,還是很方便的。
魏銘鋪開廢報紙,蘸着墨水,虛懸右臂,醞釀良久,卻始終不見落筆。
其實,他哪有心思在這個時候練習書法?
此時,他正在嘗試着和腦中的香字溝通……
「寶貝!現身吧!」
「寶貝」沒有應聲而出。
「道友!在不在?」
似乎不在一個層次,「道友」不理不睬。
「系統!開啟吧!」
似乎能量不足,「系統」未能激活。
「老爺爺!小生有禮了,還請不吝指教!」
似乎並不存在老爺爺,腦中仍是一片空寂。
魏銘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用盡網絡小說中提到的一切手段,卻依然毫無結果。
這一番折騰,耗時頗長,虛懸在空中的右臂,傳來清晰的酸麻疼。
魏銘滿腔都是糾結的情緒,非常不爽地落筆,在報紙上,寫下一個碩大的正楷香字。
香字的筆劃,橫平豎直,中規中矩,卻離書法要求的中正平和相差甚遠,反而隱有一絲鬱鬱寡歡的意境。
對自己的書法進步,魏銘漠然無視,正想棄筆而去,卻在腦中收到一股極為孱弱的信息。
【吾乃道器之一,來自域外的高科技造物,絕非老爺爺之流……趕緊激活……十二個漢字……嗶——】
這一聲拖出長音的「嗶」,細如蚊蚋,微不可聞,並且越來越弱,像是一台機器在能量耗盡時發出的尾音。
魏銘喃喃自語:「道器?聽起來,倒是高大上、偉光正!果然是吊絲逆襲的節奏……」
隨後,無論魏銘如何呼喚,道器均無反應,想必是要等到激活十二個漢字後,才會傳來進一步的信息。
——之前,道器給出提示,說是每天可以動用10次香字抽屜,不如現在就來試試?
這一次,香字抽屜沒有拒絕,很輕易地被魏銘的念頭打開。
魏銘凝神一瞧,發現原先的氣體已經不見,裏面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魏銘的思維,悍然跨過抽屜,跳進香字的內部空間。
在外頭,狹長的抽屜,看上去空間逼仄,容積最多只有幾百立方厘米。誰知道裏面,卻是別有洞天。
如果思維的腳步沒有欺騙性的話,魏銘可以肯定,裏頭的空間,龐大的超乎想像。
高度,少說也有六層樓那麼高;深度,一眼望不到邊;寬度,約莫有十二車道。
置身於如此空曠的空間,魏銘只覺得茫然不知所措,只好無可奈何地轉身,想要離開這個靜謐而詭異的空間。
就在抬腳邁過門檻的瞬間,卻意外發現,抽屜門口的內壁上,書寫着一個迥然不同的字。
這個字,已經不再是楷書的繁體漢字。單論筆劃和架構,與其說是一個字,倒不如說是一道鬼畫符,任何一個華夏人都不可能認得這個略顯詭異的方塊字。
然而,魏銘仿佛生而知之,只要心神在筆劃間稍微流轉,便能分辨出這是香字的一個異形體,謂之香字符。
香字符像是自帶思維,在接收到魏銘意識的同時,給出一道考驗的題目。
【請用戶描繪與香字相關的文字傳承,並附上自己的理解。提示:請儘量提交廣為流傳的字句。】
魏銘略作沉思,隨即,張口朗誦自己熟知的《山園小梅》。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這是宋朝林逋的一首詠物詩,其中的頷聯二句,是詠梅的千古絕唱,為後人所稱頌。
其中點題的關鍵字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魏銘是以重音念出來的。
魏銘吟唱完畢,回想全詩的意境,還沒等他說出對詩句的理解,就在眼前展開詭異的一幕……
寒冬凜冽,百花凋零。
獨有梅花迎着寒風,昂然盛開,傲然飄香。
它沒有牡丹的富貴氣息,也沒有桃李的濃郁芬芳,卻顯得神清骨秀,高潔端莊,幽獨超逸。
其風骨,似乎與站在梅樹邊上的賞花人無間契合。
這一刻,魏銘像是鬼上身,化為詩中的梅花,化為詩中的賞花人。
這種情況,說明魏銘對詩句的理解,達到極至的程度。
——原來,所謂的「附上理解」並非口述,而是以代入感和畫面感進行具體的演繹。
魏銘的視線,穿透梅花,穿透賞花人,最終停在香字符上,赫然發現,漆黑如墨的香字符上,有一道不知來由的流光,緩緩淌過。
須臾間,整個香字符的表面,纏繞着一縷似有似無的氤氳,給人一種生動活潑的感覺。
仿佛心有靈犀,魏銘再接再厲,繼續向香字符提交歷史上傳誦已久的詩詞。
李白的感慨:「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蘇軾的詠嘆:「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黃巢的菊花:「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魏銘是中文系專業,打小又有祖父的灌輸和監督,對付耳熟能詳的唐詩宋詞,那是駕輕就熟。
等到他連續提交二十四首帶有香字的文字傳承、超額完成任務時,整個香字符,已經煥然一新。
又黑又亮的筆劃,不但晶瑩剔透、圓潤飽滿,還傳出陣陣的墨香,像是擁有生命一般,整個字符活了過來!
與此同時,魏銘的腦中,收到香字符傳來的一大堆信息,正是他所需要的使用說明書。
片刻後,魏銘退出抽屜世界,回到現實。
他非常振奮,立刻走進廚房,從廚櫃中取下一罐桂花糖,雙手緊緊捧着,在腦中凝出一道意識——【香·內聚】
還在廚房忙活家務的舒梅秀,看着一臉虔誠的兒子,滿頭霧水地問道:「桂花糖又不是什麼寶貝,閉上眼睛嗅它幹嘛?」
舒梅秀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測試香字的具體功用,而且,還成功了!
成功的標誌,就是香字抽屜的內部空間裏,多了一團光暈,正是桂花糖蘊藏的桂花香。
——果然,不必吞食,就能內聚!
魏銘喜笑顏開,神秘兮兮地說道:「老媽,桂花糖中的香氣,全讓我一口氣吸光了!」
舒秀梅哪裏肯信?一把奪過罐子,湊到鼻尖,輕輕吸氣……
「咦?怎麼可能!竟然沒有一絲香味?奇怪啊,剛才煮麵的時候,明明還是香噴噴的!」
舒梅秀仍舊不信邪,拿起湯匙,舀了一小口,細細品嘗:「還好,甜味還在。」
「老媽,光有甜味,沒有香味,又有什麼用?依我看,還是扔了吧!」
舒梅秀搖搖頭,嘆道:「你啊,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家裏沒多少余錢,還是將就吧!都怨我得了怪病,這些年,苦了你們父子倆!」
魏銘連忙安慰:「老媽,一切都有兒子在,情況一定會好轉!華夏國治不了,咱們去米國!等到老爸下一次回家,咱們就商量一下!」
魏銘的父親,前些年因為國營企業破產倒閉,跑到外地打工賺錢,每個月回家一次。
之所以魏銘大學畢業大半年還沒就業,在家照看舒梅秀,以免怪病復發產生意外是當中的主要原因。
如今,魏銘腦中出了異變,憑藉香字,想要賺錢去米國治病,應該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只怕沒那麼多錢去米國,只怕米國也治不好怪病,唉……」舒梅秀黯然神傷,喟然哀嘆。
「老媽,堅強點!一切都有我在!」魏銘信心滿滿,心下里,卻在嘀咕。
——神秘的香字,既可以內聚香氣,又可以外放香氣,可得好好想個點子,解決經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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